第22章 ☆、大好機會

白南之抱着宋天天,坐進了馬車,與車內的那一對男女一同回到了豐城。

這兩人,男子名為裴竹,女子名為裴瑤,是一對兄妹。

“我與家妹游玩至此,已滞留多時,前不久剛好購了一處房産。”裴竹說話時,手中把玩着玉器,身子斜斜倚在極致奢華的馬車內,偏頭含笑,一副纨绔子弟的派頭,“你若信得過我,不妨将這位小姐安置在我那住處裏吧。”

信?自然是信不過的……但是白南之也只能嘆上一口氣,說了句,“麻煩了。”

他與宋天天一路行來,除了曾在秦州源城多留過半月之外,一直未有停歇,就算入到城中也只會尋客棧度夜。而現在宋天天這模樣,要安置她,确實需要尋一塊安定的地方。但是……

白南之又略帶疑惑地看了裴竹一眼。

裴竹笑着解釋道,“先前在茶館中,我聽你們說是從京城來的。又見你們風塵仆仆,這才猜着,或許你們需要一個住處。”

白南之點了點頭,“勞您費心。”話語中的疑慮卻仍未減。

“這話可真是見外。”裴竹揮手道,“白小兄要再這麽說話,可別怪我們也擺下臉色了。”

白南之還未再說些什麽,便聽裴竹身旁的裴瑤大聲附和道,“小子,我們看你抱着個病秧子,大發好心讓你上車,還答應給你們住處,你這不冷不熱的是什麽意思?我哥哥只要一個不樂意,就可以把你們給趕下車去!”

這個丫頭大概十二三歲,看着與宋天天差不多大,稚氣未脫,初時坐在裴竹身旁很顯乖巧,一開口卻是滿腔的傲氣。

“小瑤!”裴竹喝了她一聲,又回頭看向白南之,笑道,“她在家時被驕縱慣了,還望白小兄不要介意。只是,不知你與這位小姐,又是何故在此?”

白南之見他們如此一唱一和,便不再多言,只支吾兩聲,将一門心思都放在了仍暈迷着的宋天天身上。

裴竹也沒再追問,搖了搖頭又撩開門簾,囑咐着車夫快些趕路。

馬車不多時便入了城,卻是徑直駛向了裴竹所住的那處院落,待到馬車在裴院門前停下,裴竹才解釋道,“白小兄不必擔心,我這院子裏的大夫,可比外面那些江湖郎中要強上許多。”

白南之點頭道謝,将宋天天交到趕來的大夫手中,自己卻一步不離左右地跟着。他可以相信這兩兄妹不會有意害宋天天的性命,因為如果那樣,他們根本不必多廢力氣來伸手幫忙。但是他不敢保證這兩兄妹會不會有什麽別的動作。

大夫看了看宋天天腿上的傷口,稍稍處理了一下,随後捋了捋胡子,很快便開出一張藥方。

裴竹吩咐下人按照方子出去采藥,又讓丫鬟們将宋天天安置進一間客房。

白南之看了看藥方,向裴竹道了聲謝,緊跟着那些個丫鬟,依舊不離宋天天左右。

“這小子!”裴瑤看着白南之那背影,很是不滿地将腳一跺,怒道,“他憑什麽把我們當賊一樣防着?”

裴竹卻是不以為意地搖了搖頭,低聲說道,“防人之心不可無……這句話,宗吾國人向來信奉,個中道理,你也該學着點。”

白南之跟進了客房,望着兩個丫鬟将宋天天擺放在床上,又在丫鬟們異樣的目光之下,将她們請出了房門。

随後他關上門,舒了口氣,尋了個椅子做到床邊,握住宋天天的手腕,摸了摸她的脈。

剛剛大夫所開出的那份藥方,和他當初被李玦所傷後所服的藥物,幾乎一摸一樣。

所以他信得過那藥方,同時又多了許多安慰。

宋天天現在所中的毒确實和他當初所中的一樣,而宋天天的症狀卻比他當初要好上不少。既然他當初能好,宋天天應該不會有什麽大礙。

只是,為什麽會是一樣?

李玦當時所用的毒,就是由那種毒蛇身上所取出的?若真是如此,可真是有緣。

白南之撥開宋天天臉上被汗水地頭發,望着她,苦笑了一番。

片刻後有人敲門,端進來一碗剛煎好的藥。

白南之起身接過藥碗,道了謝,又将那送藥的丫鬟請出。

他關上門,先自己飲下一口藥湯,确信無礙後才給宋天天喂下。

——對于裴竹裴瑤那一對兄妹,他可真是當成豺狼猛虎般的防着。

宋天天在床上躺了三天三夜,白南之也就在她床邊守了三天三夜,一步未離,連眼都沒阖上一刻。

有人來送藥,他就接着,有人來問話,他就應着,裴竹來探視,他就魂不守舍着。

裴竹嘆氣,知道從白南之這兒套不出話來,随口關心過兩句便沒再多糾纏。

宋天天睜開眼時,已經又是一天的傍晚。

她迷迷蒙蒙地往屋子內看了圈,伸手在半空中抓了抓,踢掉了被子。

白南之忙又将被子給她蓋好,撫了撫她的額頭,微笑道,“可算不燒了。”

宋天天看到他,伸手碰到他的臉上,一路摸到他的耳朵,想要揪上一揪,卻還使不上力氣。

他笑着捉了她的手,放在手心中握了握,“沒事就好。”

她瞧着他這模樣,心中原本的那些,因為被他丢下而積起的怨氣,頓時煙消雲散。

宋天天瞅着他,弱弱說道,“我餓了。”

她身上的毒早就退了,燒也好了,此時否極泰來,只覺得肚子咕咕叫。

白南之笑着将她的手放進被窩,又将被子再往上提了提,塞在她脖子處攢好,向後退上一步,敢想轉身,小腿卻撞上了椅子腳。

宋天天瞪大了眼,就這麽看着她那無所不能的南之,連人帶椅子,直直摔向地面,還發出咚咚兩聲,響級了。

并且白南之摔倒之後的第一反應,居然不是爬起來,而是打了個哈欠。

——他三天三夜沒有阖眼,整整三天三夜。現在宋天天醒了,他心中一塊巨石落下了,睡意便一股腦湧了上來。

“南之?”她小心翼翼地喚了一聲。

他晃了晃腦袋,半撐起身,又看了眼地面,神情中竟然露出了幾分留戀,頗有些要直接躺在地上睡一覺的趨勢。

人一旦嗜睡到了極點,便什麽都懶得去顧了。

但是他還記着床上有一個宋天天,還記着宋天天剛剛說了餓,于是爬起身來,晃了兩步,“我馬上去給你拿飯菜。”

“……其實我也不是那麽餓。”宋天天覺得,如果她現在下床,都會比他要站得更穩。

他應了一聲,伸手扶住椅背,又晃了晃腦袋。

“南之呀,”宋天天向內退了退,露出半張床,“你先在這兒睡睡吧。”

他擡頭看向那張床。

腦子有什麽東西,提醒着他:不行,絕對不能睡在這兒。

但是他看着那空蕩蕩的半張床,那軟綿綿的枕頭,那熱乎乎的被褥……腦子裏一陣暈乎,又晃了晃,終于還是躺了上去。

白南之眷戀地将腦袋擱在了枕頭上,連被子都沒有蓋,只躺在這軟乎乎地床上,滿足地阖上眼,不一會便已經睡熟。

“南之?”宋天天握住他的肩膀,晃了晃。

他沒反應。

宋天天盯着他那臉蛋,覺得生活美好得令她不敢置信。

愣了一會兒之後,她勾起嘴角,陰陰笑着。

他睡了,睡了,就躺在她的身邊,一點防備都沒有,睡得死死地……

雖然他前些時日也常睡在她的身邊,但是只要宋天天敢碰他一下,他準會醒。

然而,現在,他真睡了!

宋天天看着這就躺在身旁的大好時機,動了動手指,一時都不知道該從哪下手。

她現在還是很餓,但是……宋天天吞了口口水,覺得肚子裏的那一點餓意,根本就算不上什麽。

她伸手解開他的發帶,将他一頭黑發散開,抓在手上撫摸着。

幾縷頭發落在了他的頸間。

宋天天看着那被黑發映襯着的嫩白肌膚,哆嗦着手指,伸了過去,剛剛感到指尖傳來了一點熱氣,便又緊張兮兮地将手收回。

不行,她現在雖然色心正濃,色膽卻不夠。

唉,遙想當年,她摸他的時候是多麽順手啊!

她哆哆嗦嗦地再度将手伸過去,撫上他的臉頰,挑起那些落到他臉上的發絲,從耳旁摸到下巴,又碰了碰他的嘴唇。

見他仍沒有反應,宋天天将視線瞄上了他的領口。

片刻後,她終于将手擱在了他的脖子上,來回撫摸着,感受着手下那又嫩又滑暖呼呼還帶着脈動的觸感,用小指挑上他的衣襟,輕輕地,向下一拉……

他胸前那塊雪白的皮膚,頓時露了出來,在她眼前一晃,晃得令她眯起眼,不敢直視。

片刻後,她才敢将雙眼再睜大一點,朝着他的胸口,哆哆嗦嗦地,将手伸了過去……一點,一點,還差一點就碰到了……

突然,一陣聲響傳來!

宋天天被吓得忙将手收回,退到了床尾,緊張兮兮地瞅着仍緊閉雙眼的白南之。

門外之人又咚咚敲上兩聲,明知故問道,“白小兄,可在嗎?”

宋天天惡狠狠地瞪了一眼房門,暗自磨牙:不管現在在門外的是哪個家夥,她宋天天發誓,絕對要和那家夥勢不兩立!

作者有話要說: 可憐的小裴……剛出場就被各種嫌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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