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風月
飛機緩緩落地。
喬栖走出機艙, 深深呼吸了一口月島上的空氣。
“大哥推薦的這個地方還真不錯,空氣真好啊!”
溫辭樹說:“就是有點曬。”
“也還好,畢竟是夏天嘛。”喬栖倒滿意。
溫辭樹嗯了一聲, 又說:“我租了車,自動擋的, 要不等會你開?”
喬栖才剛拿證, 聞言第一反應是拒絕, 不過轉念一想, 島上應該沒多少車吧, 于是就爽快答應了。
溫辭樹租的是一輛普普通通的小轎車。
很喬栖這種新手開。
這是她第一次開車, 雖然上車之前有過短暫的怯意,但上車後她絲毫不像第一次開車,一路踩緊油門,熟練又大膽。
車窗打開,任由海風呼啦啦吹過。
環島公路又寬闊風景又美, 目之所及便是一大片澄碧的海洋, 椰林高大挺拔, 盡顯海島風情,還有香香的果樹和數不盡的月季花紮根路旁,讓人感嘆真是淨化心靈的美!
明明還沒有走到大海近處, 只是遠遠看了大海一眼。
就讓人想敬自由,敬生命!
喬栖吹了個口哨:“溫辭樹!把車換成敞篷的!我要追風!”
她大喊着說出這句話。
Advertisement
溫辭樹由衷的感到她是快樂的,于是心情也變好了很多。
他們到酒店之後,先用了幾只杜蕾斯才出門覓食。
等到出酒店的時候, 喬栖才發現, 門口真的停了一輛敞篷車。
大紅色的邁巴赫。
喬栖沒法兒形容這種随意一句話都被人記在心裏, 并用最快速度實現的心情。
她再傻, 再沒心沒肺,也不可能察覺不到了。
買完鑽戒之後,她本來告誡自己很多次,不要再多想了,可還是耐不住,又一次生出這個念頭——他愛上我了。
想到這,她莫名變得忸怩了很多,也不知道在忸怩什麽。
下午他們的行程還蠻緊,玩摩托艇,香蕉船,水上降落傘……
這些項目都是溫辭樹選的,他喜歡玩一些刺激的項目,自從知道有溫辭鏡這號人存在,喬栖對此就見怪不怪了。
月島廟宇、神像和神龛繁多,第二天早晨,他們先去逛神廟,中午的時候,去打卡了一家有名的餐廳,下午浮潛、種珊瑚,傍晚時分,又自駕到人少的海灘上看落日。
不知道怎麽了,喬栖總覺得溫辭樹一整天都心不在焉,問他怎麽了,他只說可能是有點感冒。
喬栖不疑有他,當晚原定去逛夜市,最後決定不去了,和他一起回酒店睡覺。
恰好他們住的這家酒店一樓在舉辦化妝舞會。
這個活動貌似是一個影響力還不小的公衆號舉辦的,目的是打破人與人之間的社交壁壘,主動和陌生人交往。這個活動任何人都可以參加,主辦方還會主動發面具。
喬栖覺得蠻有意思,就對溫辭樹說:“等會兒你吃完藥好好睡一覺,我想去下面玩一會兒。”
“……”
她要獨自去這麽熱鬧的社交場合嗎。
溫辭樹明顯頓了頓,才說:“我現在已經不難受了,要不一起去吧。”
喬栖用手背試了試他的額頭:“真的嗎?”
“本來也沒發燒。”他拿掉她的手,又說,“不能白白浪費這個晚上吧。”
喬栖想了想說:“那好吧。”
喬栖這次出門帶了好多裙子來,她最終選擇了一條米褐色連衣裙,假兩件拼接款式,上衣是斜肩款式,肩膀那裏用的布料是同色系鑲鑽細紗,原本布料只裁至臀下,可外面還垂下薄薄一層及踝的褐紗,随着走動,長腿若隐若現。
溫辭樹則簡單的多,他出來旅游自然是沒有帶西裝,所以只穿簡單的黑褲白T,卻偏偏越素越帥,這張臉幹淨的像高中生,怎麽看怎麽覺得淨化心靈。
喬栖和他一起下樓,同乘電梯的小姑娘,在她眼皮底下都敢偷拍溫辭樹。
這個不經意也會散發魅力的家夥……
她氣得夠嗆,後來出了電梯,也沒等他,兀自先氣哼哼的去舞會了。
喬栖選了一張“白天鵝”樣式的面具,進場之後,先去要了杯酒。
溫辭樹只是在出電梯的時候被擠得晚出來了一會兒,誰知喬栖一轉眼就找沒影了。
由于下來的比較晚,面具所剩不多,他随便拿了一張金色的騎士面具,匆匆忙忙進了大廳。
誰知一進去,便看到喬栖和一個戴白色面具的男人在說話。
他步履變慢,目光深深。
那男人是主動找上喬栖的,就在溫辭樹挑面具的時候。
戴着《鬼滅之刃》裏锖兔同款的面具,喬栖記得,曾見過溫辭樹在看這個動漫,再加上這人穿着白T黑褲,她就下意識覺得面前這人一定是溫辭樹,也沒有去注意兩個人的衣服是否一樣。
就在她打量他的時候,這男人忽然鞠躬,又伸出手,向她做出跳舞的邀請。
喬栖定定看了他一眼,笑了,以為他是在賠不是,卻又不好意思或不知道該說什麽。
念及于此,她的心瞬間軟了。
原本在電梯裏被陌生人青睐也不是他的錯,是她蠻橫,非要算到他的頭上。
這麽一想,她便沒有猶豫,伸出手,和他一起步入舞池。
溫辭樹就這樣眼睜睜看着喬栖和別的男人跳舞。
舞池裏大多是年輕人,音樂是随機的,大家扭成一團,跳着節奏不一,風格不一的舞蹈。
燈光也忽明忽暗,幾首激情的舞曲過後,忽然轉變成暧昧的流行樂。
那男人一手握緊喬栖的腰,一手摸上喬栖的下巴。
溫辭樹再也看不下去,他轉身就走。
而這時喬栖忽然發現——不對勁。
他挑她下巴的手上怎麽沒有戒指也沒有痣?
想到這,喬栖呼吸猛地一緊,忙從男人的懷裏跳出來,戒備的看着他。
男人歪了歪頭,似是不解。
喬栖手垂在腰側,握了握拳,而後一把拿下男人的面具。
她更驚詫——
周野渡?
喬栖的臉“騰”地紅了,又生氣又無措:“怎麽是你?”
周野渡用他那雙桀骜不馴的眼睛死死看着她:“你很失望?”
喬栖:“……”
她氣得沒話說,連忙跑下舞池,左右張望好久,卻也沒能找到另一個白T黑褲的身影。
她心裏莫名慌亂,感覺像是被丢在一個陌生的地方,他不要她了。
本想離開。
身後卻響起周野渡的聲音:“我聽飛揚說你們要過來,開心很久。”
喬栖一怔,恍然轉臉:“你……和大哥聯系過?”
這句話雖是疑問句,卻是肯定的語氣。
周野渡歪嘴笑:“不然你怎麽會那麽巧來月島,又恰好住在我的酒店。”
喬栖張了張嘴,幾秒後,氣笑了:“操……”
周野渡一副懶散公子哥兒的樣子:“不怪飛揚,是我讓他幫我的,畢竟我和他也是高中起就一起玩的兄弟。”
“周野渡,不是吧。”喬栖打斷了他,她抱臂站着,目光冷冷,卻噙着笑,“你還放不下我啊?”
她嘲弄意味滿滿。
周野渡臉色變了變,又很快恢複吊兒郎當的笑意:“如果我說放不下呢。”
“那算你倒黴。”她笑,“我不要爛黃瓜。”
他臉上的笑意僵住。
她卻越笑越燦爛:“以前不要,現在也不可能要。”
說完她轉身就走。
他聽見她轉身邊向遠離他的方向走,邊嘟囔說:“我要找我老公去。”
他眼眸一片黑暗。
喬栖從假面晚宴離開,便徑直回房間了。
然而屋裏是關着燈的,溫辭樹也不知道跑哪裏去了,她給他打電話也沒打通。
她只好先洗澡,邊打發時間邊等他。
洗完澡之後,她在浴室塗塗抹抹,想到了什麽,便給段飛揚打了通電話。
段飛揚先是沒接,等喬栖頭發吹到一半的時候,他才又給她打過來。
“怎麽了,小喬。”段飛揚應該是在外面應酬,環境音很是嘈雜,不時伴随幾句中年男子的生意經。
喬栖卻沒有在意這些:“你知道周野渡在月島還讓我和溫辭樹過來?”
段飛揚:“……”
明顯感覺到聽筒那邊呼吸一滞。
喬栖對于老朋友,向來是有什麽說什麽:“你明知道他對我假戲真做,也知道我對他沒有感情,我不想傷害他,為什麽還把他往我這邊推?”
“當初他出國前想見我最後一面我都沒答應,我就是覺得斷了就斷幹淨,念想也別留,現在他來纏着我,我只能說狠話傷他了,到時候弄得大家都不好看……”
“你別說了,都是我的錯。”段飛揚打斷喬栖,喃喃說,“我都明白,都明白,以後不幫他了。”
喬栖聞言,有些擔心自己講話太直接,語氣不由軟了很多:“我知道有可能是他要求你幫他的,但是大哥,我希望我們之間的事,你別插手,可以嗎?”
段飛揚沉默了幾秒,才說:“好。”
挂上電話,喬栖長舒一口氣。
她又簡單把頭發吹成七成幹,趿着拖鞋懶懶散散走出浴室,剛推開浴室門,她就看到床前坐着人。
她吓了一跳,反應了一秒才看清是溫辭樹。
她走過去把燈打開,埋怨:“你怎麽把燈關了,鬼嗎,吓死人了。”
打開燈,又說:“剛才你去哪了,轉臉就找不見人了。”
他目光又遠又淡落在她身上:“沒有面具了,所以我就沒有進去。”
“那你好歹說一聲,打你電話也打不通。”她埋怨着,“你不知道,我遇見周野渡了,特別尴尬……”
“誰?”他蹙起了眉。
她走到他身邊,自上而下居看着他,說:“就是我弟遇麻煩那天,我們碰見的那個人。”
他因為坐在床頭,比她矮了半截,一直擡頭聽她說。
确定了她與她跳舞的人是誰之後,他緩緩低下了頭。
喬栖原本想說她認錯了人的事,誰知忽然聞到了一絲別樣的味道。
她皺眉嗅了兩下:“你抽煙了?”
溫辭樹沒有回答。
喬栖俯身,抓住他的衣領想再聞聞。
他忽然拖住她的臀,扣住她的腰,把她往身下一帶,二話不說開始接吻。
喬栖懵了一瞬。
察覺到他情動,她不由笑了:“你今天怎麽……”
溫辭樹不想讓她再講話。
用手箍住她的下巴,把她的臉板正,對準了親。
喬栖三五下就被他撩撥軟了。
後來也就任由他去了。
溫辭樹陷在一種難以抽離的沉淪裏。
他就像是一只悲傷又忠誠的小狗,嗚咽着,嘶吼着,痛苦的撒着歡。
他并不是在找尋身體上的歡愉,而是為了證明,他們是親密的。
原本這次月島之旅,他有打算給她表白,因為周野渡的突然出現,讓他很沒安全感。
在種珊瑚的時候,趕海的時候,看落日的時候,他好幾次想脫口而出,最後卻沒有勇氣,她察覺到他的異樣,他甚至要編謊話說自己不舒服。
他有點恨自己的猶豫,如果不是這個謊言,他們就會去逛夜市,而不是參加什麽勞什子假面舞會,如果沒參加這個舞會,就不會遇到周野渡……
想到周野渡這個人,他底下的動作加深了許多。
這段日子,她給的甜頭太多了,他把以前吃苦的日子忘了。
以前甘之如饴的苦,現在咽不下了。
他為此感到無力,抓着她的身體就像抓住了一塊浮木。
喬栖這個傻孩子,還絲毫沒有察覺他眼底的痛苦與迷茫。
她只覺得他的興致應該很好,酒店自帶一個露天的小型游泳池,後來他們一起又去游泳池呆了一會兒。
…… ……
作者有話說:
微博:周晚欲,歡迎大家來找我玩,有因為這本才認識我的嗎?哪位老讀者在追這本呀!
大家可以收藏一下我的作者專欄,很多完結文和預收文,都可以康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