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傅成安忽然笑出來,他的眼皮輕顫,喉底發出低笑,身體跟着不由自主地抖了其來。他再擡眼時,眼底紅得都能滲出血。陳琛夾着煙好整以暇地看他,他一點都不着急。

“琛哥想害我也不是第一天了,随便搞來一個破錄音就想叫我認?”傅成安不屑地掃了眼陳琛,又瞥了眼那手機,他轉頭啐了一口,表情輕蔑。

陳琛把煙掐滅了,他站起來,走近傅成安,他微微傾身和傅成安四目相接。陳琛看着這雙猩紅的眼睛,笑意加深。他轉過身,看似若無其事,卻在下一刻轉過身,單手扣住傅成安的後頸就往冰冷的桌子上按。金屬桌冰涼,傅成安沒有防備,面門被一股大力直挺挺地按到到桌上。

血一下子就出來了,從傅成安的額角到他的嘴,鮮血汩汩而出,直接浸進衣領裏。他的牙根被磕斷了,血混着唾液滴下來,傅成安想擦一下嘴都做不到。他只好竭力挪着身體把身體扶正,血滴到他的褲子上,褲子上立刻洇了一團血跡。

陳琛沒有給傅成安緩沖的時間,他掀了掀眼皮,身後的幾個人立刻沖上前解開傅成安的扣繩,把他的一只手鎖上手铐,将他的右手強行掰直按到桌上。男人拿來一把生了鏽的巨鉗撐開,然後把傅成安右手的無名指放到上面。

“早說晚說都得說,何必搞得斷手斷腳的?”陳琛伸出兩指挑起傅成安的下巴迫使他擡起頭,陳琛皮笑肉不笑,聲音像蛇蠍一樣陰冷。傅成安勉勉強強轉過頭看了眼他的手,然後他轉過頭有氣無力地說:“我說。”

陳琛攥着他下巴的手松了些力道,傅成安眨了眨眼睛,陳琛湊近了些。

“……”傅成安朝陳琛吐了一臉口水,他笑得肆意放松,完全不見一絲慌亂。他甚至用被铐住的手一指陳琛,然後肩膀不停地抖,甚至連眼角都笑出了淚。

陳琛用手抹了把臉,下一刻,只聽“咔擦”一聲,有什麽東西被夾斷了。

“啊!啊!”傅成安渾身顫抖,他大汗淋漓,臉色像紙一樣白,眼珠都要沖破眼眶。鑽心的疼從無名指處傳來然後鑽進腦神經,叫他疼得幾乎昏厥。

“傅成安,能殺黎笑棠的只有我,你又算什麽東西?”陳琛揪起黎笑棠的頭發,傅成安血色全無,嘴唇上都起了死皮,他眼神有些渙散,頭皮上傳來的痛相比之下簡直就是小巫見大巫。他幾乎已經失去了力氣,卻仍然用最後一根弦吊着自己的意志。

“我唔系差佬……”

“阿婁,去拿直氯胺酮。”陳琛把傅成安的頭往後一推,傅成安半阖着眼,衣服全黏在了身上。叫阿婁的男人說了聲‘是’,便去拿了。

沒一會他走進來遞給陳琛,陳琛用眼神示意他把傅成安的袖子擄起來,陳琛手持針筒,他把針筒在昏暗的吊燈下照了照,然後他推了推針筒,飙出些水來。

“阿sir,這一針下去人就真的廢了,生不如死吶。”陳琛把冰冷的針頭貼向傅成安的靜脈,傅成安掀了下眼睛,瞳孔猛地放大,這麽長時間,頭一回劇烈地掙紮了起來!

陳琛露出一抹高深莫測的笑,他忽然興奮起來,原來差佬也那麽怕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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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開我!放開我!”傅成安像頭發怒的獅子,他擡腿就去踹桌子,重金屬發出刺耳的聲響,兩個男人從身後把傅成安按住,傅成安這會真的是寒從心底起,恐懼像條蛇從背脊開始冒出,他不斷地搖頭大聲地叫罵!

陳琛轉了轉僵硬的脖子,他嘆了口氣,大拇指抵在針筒後面已經準備下手。

“我再畀你最後一次機會,你代號‘鴛鴦’,潛入‘成竹幫’四年多,如今又來我‘雲頂’還有什麽目的?想把我也一并抓住嗎?”陳琛臉上笑意不減,他湊到傅成安耳邊和他說了一個人的名字,然後明顯感覺到傅成安的身體一僵。傅成安不敢置信地瞪着陳琛,陳琛挑了挑眉看他,那表情好像心情甚好。

“所以,你抓不住我的。就算我把手伸到你面前,一副鐐铐鎖住我的時間也最多只有24個小時。”

“你還年輕,還有很多條路可以走。”陳琛說話的口氣像在勸自己的孩子,他苦口婆心,語氣認真嚴肅。他甚至拍了拍傅成安的肩。

“就因為有你們這種人在,我一天都不得安寧。”傅成安嘴角淌血,他的眼睛充滿憤怒和憎恨。陳琛覺得他無藥可救了,談判宣布失敗,他只好攤了下手說:“是你自己選的,撲街唔好哭哦。”

針頭被推進了傅成安的靜脈,才推進去一點,門突然被一腳踹開!

所有人齊齊回過頭,黎笑棠手持着一把槍,渾身像着了火一樣,他一個箭步走進去,拉開保險拴就對上陳琛的太陽穴。

“放開他。”黎笑棠字字珠玑,聲音機械又冰冷。他這個動作一下子引得幾個打手也掏了槍,他們紛紛把槍口對準黎笑棠,然後大喝一聲:“你把槍放下!”

陳琛眼珠一轉,他随手把針筒一丢,然後緩緩站直身體,他轉過身,黎笑棠把槍口移到他的前額。

“黎笑棠,你槍指錯人了吧?”陳琛依舊笑意橫生,他甚至用右手握住了那槍口,他口吻稍冷地說:“你有種就開槍。”

黎笑棠的手指移到扳機上,周圍的人比他更緊張,其中一個把槍口對準傅成安的頭,他焦急吼道:“你敢亂來,我打死他!”

黎笑棠都沒有看傅成安一眼,他只聞到了令人作嘔的血腥味。他盯着陳琛的眼睛一字一字地往外蹦:“我同你講過了,你動他我就和你翻臉,你怎麽就不信呢?”

陳琛根本就不在乎,他攤了下手無所謂地說:“黎笑棠,你不要命,我還要命。我們阿sir野心好大,連我都想抓去坐監。”

“阿sir,抓我們一個人頭,你能升幾等警司?”陳琛說這句話的時候終于變了臉,他雙眼陰桀,他擲地有聲,落到陰暗的密室裏,都有回響。

黎笑棠被這句“阿sir”刺爛了心,他死死地咬着牙關,眼神沉痛。

“那也是我的事,琛哥你的手也伸得太長了,我‘成竹幫’的鬼都要勞煩你來捉。”黎笑棠眼底毫無笑意,他牽強地勾勾唇角,一句話已經要了他所有的力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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