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007 去征服他!

容冬思索片刻得不出所以然,索性不想了,解開頭盔放在腿上。

幾分鐘後,周哥去而複返,手裏提着方便袋,便利店的大logo明顯,看不清裏面買了什麽。她視線跟着人走,直到人走到跟前,才轉了目光。

周哥從袋子裏掏出熱飲。

芒果味,她喜歡的。

“給,潤潤嗓子。”周哥說。

容冬接過,“謝謝。”

“不客氣。”他說,自己掏出礦泉水打開,想喝發現沒下頭盔,擰上瓶蓋。

“住哪兒?”

“不用。我等會自己回去,不遠。”容冬打消他的打算。周哥不說話,又拿過她手裏的熱飲,擰開,遞回給她,“沒事,我有時間送你回家。”

“真不用。”

“女孩子單獨回家不安全。”周哥淡淡說,“小許把你交給我,我得負責。”

是了,許惜爾他們回家了。

容冬哭笑不得,應承下,心裏卻想着周起寒要是這麽好,也不至于就給了傘。

不,給傘都算發慈悲。

她該謝!謝!他!

“地址。”容冬神似發呆的神情,讓他不得不出聲提醒,“天色很晚了。”

容冬無奈,報了住址。

周哥旋即上車,等她喝好擰又替她擰好蓋,等了幾秒才等到那雙纖手環上腰。

他笑笑,又收斂。

較之之前,車速溫和多了,吹在臉上的風都有了幾絲溫柔,容冬靠在人背上,靜靜享受夜風。到了容家,周哥擡頭看了眼,輕笑,連面都沒露就消失在茫茫夜色,容冬目送他遠去,轉身看到站在門口的容皙。

一句國罵硬生生堵在嗓子眼。

容冬深吸氣,疾步走上臺階,皺眉道:“大晚上你站着是想吓死我啊。”

容皙說:“你不會死的。”

他喜歡說奇怪的話,容冬都習慣了。

她二話不說越過人進了去,容皙立在門口,對着周哥離開的夜色冷笑。

翌日,周起寒發現不對。

他昨晚睡得早,醒來卻疲憊得很,床邊散落機車服,以及未喝完的熱飲。

涼透了。

他拿起看了眼,芒果,他讨厭的味道。

周起寒幾乎肯定“他”昨晚出現了,玩得很瘋,和自律嚴謹的自己絲毫不同。

揉揉眉骨,周起寒起身去了浴室。

氤氲的霧氣彌漫在四周,他赤身站在裏面,任由水流劃過胸膛沒入人魚線下,最後鑽進腳底。周起寒緊皺眉頭,記不清多少次了,他們共用一具身體,無法相見,卻像刺一樣紮在他心裏,恨之入骨卻拔不掉。

周起寒覺得自己是個怪物。

沒人會喜歡他。

清明時節,雨水霖霖。

容冬早早起來,捧着特意選得花去了母親吳黛水葬得墓地。墓地依山傍水,風景極佳,充沛的雨水讓四周綠植更加翠嫩,空氣泛着淡淡花香。

容振青本要跟來,臨時有個會不來了。

容冬聽到這個消息沒什麽波動,習慣了,吳黛水去世十多年,容振青來的次數單手可數,她也不強求,畢竟他就算來了,也是白白髒了墓。

到了吳黛水葬的地方,容冬看到上面已經放了熱情的香槟玫瑰,猜想是外婆家那邊來人看了。她笑,把自己帶的向日葵和香槟玫瑰放在一起。吳黛水生前喜歡花,所以容冬每年都會換着花送,讓她墓前生輝。

“媽媽,我來看你了。”容冬蹲下,看着墓碑上的照片,年輕的婦人笑容可親,她甚至還能想起小時候吳黛水抱着她時的溫柔觸碰,如今皆是幻影,“我回來的時候舅舅讓我給你帶話,說容容很好,你要放心。”

“我挺好的,畢業後和舅舅共事半年,他太兇了,每天都要說我好幾句,回來還不讓我回來。”容冬說,“我說要來看你,舅舅就說我該放下了,可是媽媽,我能放下嗎?我光是想想就難受的不行,特別想哭。”

容冬最後悔的事,就是學鋼琴。

如果不是她要學鋼琴,翁文英也不會出現在他們面前,更不會導致……

說起來她和翁文英一開始關系還不錯,翁文英是她的鋼琴老師,溫柔大方,對她很照顧。起初容冬很喜歡這位鋼琴老師,直到母親吳黛水在她十歲那年病亡後,她才看清翁文英的心思,而那時,她已經成了她後媽。

随之而來的是容如和容皙。

容冬永遠記得容振青抱着她說,容容,這是你弟弟妹妹,要相親相愛哦。

當時的容如八歲,容皙七歲。

容冬慶幸吳黛水不知道容振青幹的龌龊事,不然她非得從墓裏跳出來。

……

往事回籠,容冬不敢深想。

和吳黛水聊完天後,細雨綿綿不停,她撐着傘順着一塊塊墓地往外走。

斜方出現一群人,穿着皆肅穆,黑傘黑衣像□□,容冬好奇看了眼。

“容小姐?”有人喊她。

容冬看清,半張口,意外道:“周老夫人?”細看,周厲時他們都在。

第一反應,她去找周起寒。

果然,卓風月身旁就是,黑色幹練的西服,胸前佩戴白花,臉色冷得像冰。

卓風月見到她欣喜不已,虛看眼周起寒,見他無動于衷,頗有些恨鐵不成鋼。上次見面機會,她找借口約容冬出來,就是怕大張旗鼓之後周起寒直接拒絕,那偌大的圈子裏,容冬多丢面,徒落了人笑柄。

“容小姐來看望誰?”卓風月問。

“我母親。”容冬收回打量他的眼神,回應道,“好巧,會遇上您和周董。”

“我們來看望小寒的父母,就葬在上面。”卓風月随手往後指了方向。

容冬這才知道,周起寒父母雙亡。

她看向人,豈料他也在看她,細邊金絲邊眼鏡恰到好處遮住極佳眉眼。

他身後是山巒。

肅穆又安靜,奇異的很襯。

容冬若無其事轉眼,聽到卓風月說:“不介意的話,我們一起下山。”

她點頭。

一群人不比一個人,路窄,又撐着傘,并排走根本走不開,容冬跟在卓風月和周厲時身後,後面跟着周起寒。他的氣息隔着雨都不容忽視,強勢進入她的傘內,而且她總覺得周起寒在看她,眼神帶着莫名情緒。

山下幾輛并排豪車旁,周卓雨舉着傘站着,傘下除了她還有一坐輪椅的中年男人,約莫四十左右,儒雅清隽。容冬知道這個人,周家二兒子周卓文,年輕時出了車禍不良于行,之後一直在榕城大學當教授。

“父親。”周卓文聲音沉靜。

“下着雨怎麽不去車裏,腿又該難受了。”卓風月心疼他,急着讓人把他推上車。周卓文笑笑,眼角出現皺紋,“媽,您別擔心,我的腿沒事。昨天去醫院複查,醫生說我恢複的很好,可以适當走動了。”

“那就好。”卓風月高興。

周厲時不茍言笑,比周起寒還要不易親近,他聽了周卓文的話,眉頭聳動,“恢複快是好事,你也不要過于急切,左右不是一朝一夕的事。”

“我知道了,父親。”周卓文笑着應下,握着扶手的手緊幾分,他視線轉到和周起寒站在一起的容冬,眸子跳了下,“小寒,你身邊這位是?”

周起寒看她,“容小姐。”

容冬:“……”

狗男人連她的名字都不知道。沒辦法,她只好自我介紹,“你好,我是容冬,容易的容,寒冬的冬。”

寒冬的冬。

周起寒的寒。

介紹有點耐人尋味,容冬後知後覺,趕緊換了個詞,“不對,是冬雪的冬。”

周卓文:“你好,我是他二叔。”

容冬點頭表示知道,面對周起寒投來的淡漠視線,她想穿越回前幾秒。

讓你瞎幾把說,冬天的冬不香嗎?

索性他們沒在意,卓風月問候完兒子,對她的去留很是關照,“容容啊,你家司機呢?”

容冬沒有帶司機的習慣,更何況是來看吳黛水,她只想靜靜的來,想回去了再回去。她誠實地搖頭,“我今天自己來的,等會讓司機來接。”

“那麽麻煩,正好我們要回市區,你跟我們一起。”卓風月拍板定下,又招呼周起寒,“你去公司和容家順路,容容就交給你了,好好照顧。”

容冬:“!!”

這麽突然嗎?

周起寒沒說話,等于默認,卓風月滿意點頭。雨勢漸大,衆人一一上車,容冬躊躇的跟在他身後,到了那輛賓利車前,不久前她還只能看着它揚長而去,現在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坐上去,別說,還有點點爽。

容冬暗喜。

周起寒催促,“上車,快點。”

絲毫耐心也沒有,容冬皺皺鼻子,暗自罵他冷漠鬼後拉開車門,上車。

周起寒也上了車。

密閉車內他身上的淡香愈發濃,不難聞,但容冬猜不出香水香調和品牌。

估計是小衆設計品牌。

她看向窗外,雨水打在玻璃上,留下蜿蜒的小溪流,然後躲進縫隙。

容冬盯了會水流方向,疲倦了,動動身子轉了方向,面向斜前方,不偏不倚能看到周起寒打方向盤的手。

要不說人好看手也好看,細長就算了,還是令人羨慕的冷白,青筋錯布,很有勁。

目光側移點,周起寒胸前白花顯眼。

容冬逐漸大膽,眼珠子活躍快,游曳到他領口處,不出意外地扣得整齊,紐扣抵着喉結,領針壓着。

她盯了幾秒,看到那喉結滾了滾,單單那一處,就有了欲.色。

叮叮叮。

手機咋呼出聲。

容冬猛回神,輕撫自己胸口平複偷看的窺視感,掏出手機,是許惜爾發的語音,一個比一個長。怕有急事,她想也沒想點開了語音。

然後,三百六十五度環音。

【容容,機會來了!F.R總裁辦在招秘書,快去!去征服他!睡——】

容冬:“!!”

她趕緊切掉,整個人快靈魂出竅,一副“我是誰,我在哪”的懵逼表情。

TMD!我要完,距離上次社死之後再來一次,征服是沒有了,我遁地吧。

容冬的手機音量足夠讓車內兩個人聽清語音內容,所以周起寒現在一定是暴風雨前的寧靜。容冬不敢看他,關掉聲音,摁滅手機,此時此刻就想跳窗。

空氣霎時安靜。

“我朋友,最近唱征服入魔了。”容冬打破沉默,無力解釋道,“真不是你想的那樣。”

周起寒直視前方,幾秒後有了反應,睨了她一眼,嘴角勾出不明顯的嘲諷弧度,反問道:“我想得哪樣?”

慣有的冷漠語氣,比雨還涼。

容冬啞然無語,她總不能說許惜爾說得征服不是你想的那個征服,但又顯得欲蓋彌彰,無奈只能閉口。索性周起寒沒繼續往下說,事情就算翻過去了,容冬縮成一團,也不敢看他了,乖的像個漂亮的瓷娃娃。

空氣靜一秒、兩秒、三秒……

周起寒單手握方向盤,另一只手放到車載儀盤上摁了幾下,安靜的氛圍裏響起陌生又有點熟悉的音樂。

容冬緊張的心态在樂聲裏緩和,沒想到歌聲唱了幾句平緩的詞後,音調突然高拔高,唱詞差點讓她當場跪下。

“就這樣被你征服,切斷了所有退路……”

循環播放,直到她下車。

容冬:“……”

狗!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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