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雨夜中的屍體
是夜,驟雨。
“邵組長,你确定找那個小子沒錯麽?”夾雜着暴雨拍欄的聲音,我聽到一個尖細的聲音從走廊的一端傳了過來:“确定是找他?他腦子有點問題啊,要不也不會被送進精神病院裏面來啊!”
皮鞋的聲音在走廊中發出“噠噠”的聲音,一名女子的聲音傳了出來:“吳夢,野路子出生,經他幫助破獲的大案不少,只是……”
“只是在一次辦案中。”那名邵組長說話了:“他抓了自己,他認為自己是兇手。而實際上,真正的兇手直到現在還在逍遙法外。”
護士補充道:“他有妄想症。”
“組長,你覺得那件案子的真正兇手會不會是……”那名女子說道。
“說不準。”邵組長說道:“我們還是去看看這個所謂的優秀的編外人員吧。”
于是,這三個人便出現在了我的面前。我透過欄杆看着這兩男一女,細細的打量着他們。聲音尖銳的是一名精神病院的男護士,我沒少和他打交道。另外兩個人我沒有見過面,,一個是四十歲的男人,一個則是而接近三十歲的女人。
“什麽案子?”我開門見山的說道。
邵組長挑起眉毛看了我一眼,似乎對我很是滿意:“瑪麗,去辦手續。”
“這麽快就決定了?”那護士依舊是不敢相信。
邵組長看了一眼那名護士,點了點頭說道:“我要找的人,就是他。”
夜半。
夏日的暴雨來得快去得快,可這場雨依舊沒有要絲毫停下的樣子。邵組長驅車,帶着我和瑪麗前往現場。兇手似乎特意挑選了今天,大雨幾乎沖刷了所有的現場證據,除了,一具屍體。
西郊有一條火車道,為了防止孩童在火車道旁玩耍,兩側都立了鐵絲網,而在鐵絲網的上端,一具女性的屍體正挂在上面。嵌入了鐵絲網狹窄的縫隙中,使得屍體不會從鐵絲網上掉落。
整具屍體在疾風暴雨中左右搖擺,鞋子不時的拍打在鐵絲網上,發出“蹬蹬”的好似人走路的聲音,在兩側昏黃的路燈中,顯得詭異無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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率先發現屍體的,是兩名搶修電路的工人。突如其來的暴雨打斷了附近的電線,唯恐電線挂在鐵路上造成車毀人亡的局面,所以上面派他們二人冒雨前來搶修。當他們來到這裏的時候,漆黑一片。
伸手不見五指的漆黑,時而響徹大地的驚雷,他們的手電筒在雨夜中範圍小的可憐。兩個人只能順着鐵絲網,一點一點的挪動身體,一寸一寸的檢查着頭頂的線路。好在電源已經切斷,他們不用擔心雨夜觸電的危險。
終于,他們發現了從中斷裂的一條電線。這條電線挂在了鐵絲網上,末端靠近鐵道,萬幸沒有纏到鐵軌上。兩人用力将電線從鐵絲網的裏面拽出來,同時準備通報領導。
可就在這個時候,一名工人問道:“劉哥,你聽見沒,噠噠噠的聲音,像是有人往這邊走。”
劉哥趕忙用手電筒左照右照,沒有人。劉哥罵了一聲:“別瞎說,這荒郊野外的,哪裏有人……”
可話音未落,劉哥也真切的聽到了暴雨中“噠噠噠”的聲音,這絕對不是下雨能發出的聲音,可周圍都是泥土地,什麽人能在這種地面上發出“噠噠噠”的走路聲,難道,有人在火車道上?
劉哥剛想用手電筒往火車道左右照,可突如其來的一道閃電打斷了他的計劃。因為他看到,在離這裏不遠處的鐵絲網,有着一具随風飄蕩的屍體!兩人吓得屁滾尿流,跑出去足足有千米後,驚魂未定的兩人才報了警。
看着依舊慌張的兩人,我伸手拭去滿臉的雨水,縱然穿着雨衣,可依舊擋不住這瓢潑的大雨。我蹲在地上,看着屍體的情況,沒有血跡,沒有殘留物。
更重要的是,沒有腳印。在這種一踩一個坑的泥土地上,屍體的周圍竟然沒有腳印。
離着屍體最近的腳印,也就是兩名工人的腳印了,可這也有四五米的距離。那麽,兇手究竟是如何将屍體挂在鐵絲網的上端的,又是如何不留痕跡的離開現場的,而這裏,又是否是第一案發現場?
“看過現場了沒?”邵組長問道:“我要讓人将屍體弄下來了。”
我點了點頭。
“把屍體運回去解剖……”邵組長看着這具屍體,随即又加了一句:“雖然兇手似乎已經率先将其解剖了。”
我皺起了眉頭,問出了心中的疑惑:“我記得邵組長你有個未婚妻,是很厲害的,有專門為她訂制的工具箱,能夠在現場解剖屍體,她怎麽沒來?”
邵組長嘆了口氣,像是想起了什麽事情似得,最終嘆口氣說道:“這世界還是你們年輕人的天下,到時候,這個箱子說不準會分配到你的隊伍中。不說這個了,你怎麽知道我是誰的?”
“邵組長,加上一個瑪麗。”我看了看旁邊背着背包的女人,說道:“這麽知名的組合我怎麽可能不認識,不過,為什麽要找我幫忙,我可是有妄想症的人。”
一旁的瑪麗補充道:“自罪妄想症,亦稱罪惡妄想。患者毫無緣由的認為自己犯下了巨大的罪行或者錯誤,死有餘辜,應該受到懲罰。而你,卻不一樣,你并不是毫無緣由的妄想,你能夠憑着想象找到兇手,推斷出兇手的手法,似乎這些案子真的是你做的一樣。”
我摸了摸自己的頭,有些疑惑:“所以那些人都不是我殺的麽?”
邵組長阻止了瑪麗:“別逗他了,小心他又犯病了,總而言之,你說說你的看法。”
住進精神病院也有幾個月的時間了,每天無聊的生活讓我感覺自己已經死了。我閉上了眼睛,在電閃雷鳴中,思考着到底誰是兇手。
我最恨的就是女人,因為我被女人抛棄過。這個女人懷了我的孩子,但卻不給我生下來,她離開了我,她說我就是個廢物。從此,所有的女人我都恨。我的确是廢物,我每天也只是靠撿垃圾為生而已。
“兇手是個年齡大概在四十歲左右的流浪漢,他的頭發很長很髒,他幾乎沒有什麽時間與金錢去理發。他喜歡黑色,他的手指甲留着很長。”睜開眼,我對着衆人說道。
“這你都是怎麽知道的?”瑪麗看着我,有些不敢相信。
“想象。”我笑了一聲,然後說道:“我觀察過了屍體,傷口參差不齊,顯然不是鋒利的刀具造成的。”
邵組長拍了拍我的肩膀,然後對其餘人說道:“在全市的範圍內找到這個流浪漢,如果是他殺的人,他沒有能力逃出這個市!”
邵組長搖了搖頭:“雨水沖刷了太多的痕跡,不,應該說現場幾乎根本就沒有痕跡,否則,我們也不會找你來了。我看你呆在精神病院裏也有一段時間了,如果你協助我們破獲這個案子,我就撈你出來,怎麽樣?”
“保證完成任務!”我趕忙敬了一禮。
精神病院那簡直不是我該呆的地方,雖然我的自罪妄想症并沒有攻擊性,每天也能到院子裏去透氣,可周圍的人不是精神病就是暴躁的護士。有整天看着一塊石頭的,有整天吃泥土的……當然也有精神扭曲的關在裏面,只不過我還沒有幾乎接觸。
“不過話說回來。”我嘆口氣對邵組長說道:“現在依舊沒有辦法确定第一現場在哪裏,也不知道兇手離開的手法。”
“只要抓住流浪漢,一切都好說了。”邵組長說道。
說話間,一輛火車的光線由遠及近,發出轟隆隆的聲音于兩道鐵絲網中快速試駛過。邵組長看着駛過的火車,若有所思。火車,鐵絲網,斷裂的電線,消失不見的腳印,流浪漢,這個案子,有趣。
“屍檢報告出來了!”這個時候,有人喊道。
“拿來!”邵組長喊道。
一部手機出現在了邵組長的手機裏,他皺着眉頭仔細的看着,良久,他開口說道:“這裏是第一現場,這女人死亡不過兩個小時左右,我們趕到這裏要用一個小時,工人們發現屍體并報警至少也有三十分鐘,也就是說……”
“他們發現屍體的時候!”我接着說道:“兇手就在現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