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意識到被哐了的梁忱有些懊惱,明明說好不給眼神的,結果自己上巴巴地趕着送藥,還把人以後領到家裏來了。他是越想越氣,同時也意識到了老板的套路有多深。臨睡前他在內心再三告誡自己:以後,但凡是老板說的話,都要留個心眼!

後面幾日他果然警惕了許多,對于老板的各種賣慘那是充耳不聞。除了日常的工作交接,對于老板他是能躲多遠就躲多遠,好幾回兩人隔大老遠就見面了,他愣是又退了幾步回去拐了個彎換了條路來走。

這可把李璨景郁悶得,當即二話不說逮着人去茶水間的空隙就跟了上來,而後再把人拖進某個小會議室裏-

“李總你這是幹什麽?”梁忱被步步緊逼到牆腳,慌亂中也不忘把襯衫最上面的倆扣子給扣上,再不斷張望着門口,期盼有人能進來“救”他。

李璨景也回頭看了一眼,“溫和”笑道:“不用緊張,我不是要拿你幹壞事。”

“這兒是法治國家,同時也是法制社會!”梁忱的喉結動了幾下,但表情仍是一等一的冷靜:“違法必被捉“

“噗呲~””李璨景忍不住上手敲了一下,湊近道:“你腦袋瓜子在想些什麽?什麽違法犯法的,我看着是那種人嗎?”

梁忱給了他一個“您覺得您不像嗎?”的眼神。

“其實,我這次來是有求于你,你不必如此緊張。”李璨景居高臨下地看着被他堵在牆角的人,不知為何産生了一絲絲的快感。

梁忱假咳了一聲,眼神不自然地望着別處,說道:“有什麽話我們可以在辦公室說。”

“差不多,這兒就是個會議室。”

李璨景挪開了身子,随之移步到會議桌的上方,随便抽了把椅子坐下,再拉開了另一張,對後面說道:“你也坐。”

梁忱可太懂自己老板是什麽德性了,即使乖乖坐下眼神也是透着謹慎,十分戒備地看着人家。

“其實呢,你應該知道的。”李璨景打量人家好半天後才開口。

梁忱雙眉一皺,朱唇輕啓:“知道什麽?”

“知道我仍是喜歡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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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梁忱這會是真被吓到咳嗽了,眼神也不自然地閃躲。--“李總,我-”

“我知道你要說什麽,”李璨景一副了然于胸的表情,“你是個直男,對吧。”

梁忱輕抿嘴巴,低頭“嗯”了一聲。

“所以,我也看開了。”

梁忱又不由自主地擡頭看他。

“強扭的瓜不甜,對你造成的這些困擾,我也感到很抱歉。”李璨景嚴肅地看着眼前人道。

梁忱突然有點不适應這樣的老板了,心髒劇烈跳動的同時也不知該如何回複人家。

“但我是真真切切地喜歡過你。”李璨景突然笑了一聲,而後目光灼灼地看着對方,低聲道:“并且,現在也還喜歡着你。”

梁忱深吸一口氣,心跳仿佛也沒那麽快了,只是容易害羞的體質讓他的雙頰早早染上緋紅。

“可惜,落花有意,流水無情。”李璨景自嘲了一番,而後正兒八經道:“今天和你說這些,是想告訴你,我不會再為這些事打擾你了。咱倆以後就是單純的上下屬關系,你無需再躲着我。”

梁忱依舊一言不發,實際上現在的他腦子和心裏都空落落的,不知道該說什麽。以往那個在會議時能言善道,将市場分析娓娓道來的梁特助不見了,伶俐的口齒突然上了鎖,怎麽撬也撬不開。

“你現在一定很輕松吧。”李璨景上前拍了兩下他的肩膀,表情坦蕩得像個從未觊觎過人家的正人君子。

“李總要沒什麽事的話,我先出去了。”梁忱幹脆起身逃避。

李璨景趕緊上去一把抓住了他。--“哎別急,我不是有事要找你幫忙麽?”

梁忱看向他的眼神透着不解。

“是這樣的,”李璨景走到他跟前,兩人面對面地交談,“身為一個gay我也很困擾,我也很希望可以成為像梁特助你這樣的直男。”

梁忱:?

“我希望,梁特助可以用自己的行為表率,幫助我,将我的性取向糾正過來。這樣,我也不會再惦記着你了。”

梁忱以為對方在說笑,但看見對方表情的那一刻他笑不出了!--“李總,您今天怎麽這麽突發奇想。”

“沒有突發奇想,”李璨景回答他:“從你告訴我你是直男的那一天開始,我就在考慮這件事了。”

梁忱仍是不敢相信,老板不會又在哐他吧?他怎麽不知道性取向這事還能變?況且,這東西與他何幹?

“老板,不如您去看一下醫生吧...”他糾結一番後開口。

李璨景上手彈了一下他的額頭,“我這又不是病,為什麽要去看醫生?”

“不是,我是讓您看一下心理醫生。”梁忱急于解釋,“畢竟這種東西,我也不知道怎麽幫你...”

他自己是不是個直男還不好說呢。

“有什麽難的,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李璨景似乎非常懂的樣子,“你看你是直男,那我多和你在一塊待着,不就能變直男了嗎?”

“性取向是天生的!誰也沒法改變。”梁忱突然頓悟,老板又在給他下套了。

李璨景雙眼微眯,“那那些被掰彎的直男算什麽?”

梁忱一時無法回答。

“所以呢~”李璨景嘆了一口氣,再将手搭他肩膀上,說道:“這是個艱巨的任務,在公司裏頭,你是第一個知道我的秘密的人,可千萬要幫我。”

梁忱“嗯”了兩聲,然後神色複雜地回到了辦公室。

李璨景看着他逐漸遠去的背影,眸色愈發深沉。從小到大,但凡他喜歡的,但凡他想要完成的事,不管過程是否艱辛,全都無一例外的如願了。他當然知道己所不欲勿施于人這個道理,但他就是在賭,梁忱肯定或多或少對他有好感,他就是要讓對方看清并承認自己的內心。

畢竟,強扭的瓜甜不甜,只有自己嘗了後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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