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赴約 …
任岷執意要請我吃晚餐,我也只好答應……他都把我的地址調查清楚了,說半個小時後讓司機到我樓下來接我,我能不答應嗎?
再沒了泡澡的興致,我随便抹了抹身上的水珠,然後回房間找衣服穿。上一次那副破破爛爛的樣子實在是很丢臉,所以這一次,我怎麽也得穿身好衣服,為自己掙一點面子回來。
随便試了幾套衣服,覺得都不咋地,我又跑到汪嘉文房間,翻起他的衣櫥來。把他的一套只在年會和party上穿的燕尾服找出來,換上後照鏡子,只一眼就被自己逗樂了--衣服松松垮垮的,就像是個鑲滿亮片的麻袋。
床上堆滿衣服,我抱着手臂看了好一會兒,還是沒拿定主意。可就在此時,門口傳來叩門聲,我看看牆上的鐘,才驚覺半個小時已經過去了,現在來的八成是任岷的司機。
我随便套了一件T恤一條仔褲,沖到門口去開門--門外這人西裝革履的,看起來穿得可比我高級多了。
“葉書真先生嗎?我是任先生的司機,前來接您去用餐。”
見男子對我微微鞠躬,我也立刻回了一禮,然後直起身有些別扭地看着他。說實話,我和他兩人走出去,十個人裏頭有十一個人都鐵定覺得我是司機……心裏原本高漲的鬥志,全都煙消雲散了。
那男子笑眯眯的,從身後拎出兩個袋子:“葉先生,這是任先生為您準備的服裝和皮鞋,請您換好後再跟我走。”
我愣了一下,接過袋子往裏走。早知如此,我剛才那些衣服就不試了,徒滅自己威風啊……
袋子裏是一套西服和一雙皮鞋,看牌子就知道價格不菲。我換上以後站在鏡子前看着自己,雖然俗話說人要衣裝佛要金裝,可我換了這國際大牌的衣服,只覺得別扭,手腳都被無形的繩索綁住了一樣,不管怎麽放都不自在。
罷了,反正也就是一頓飯,吃完回來就立刻換掉。我從汪嘉文的領帶裏找出一根帶上,然後就跟着司機下了樓。至于家裏那些東西,汪嘉文最愛收拾了,怎麽能剝奪他的人生樂趣呢!
坐在車上,說心裏不緊張,那是假話。我在他身上跌的跟頭太慘烈,慘烈到即使我此生能平安終老,只要還活着,想起那些回憶就會一陣強烈的心悸。可我又不願意全然逃避,畢竟日子總要過下去,事情也總要解決,何況現在我所面對的那個他,是兩年前的那個無辜的他。
雖然不知道任岷找我究竟為了何事,可目前的我并沒有威脅到他的集團利益,所以我心裏還比較篤定,他應該不會傷害我。八成是因為多年沒見,所以随便吃個飯敘敘舊罷了。正好,我也能看看他對我的态度,來決定之後究竟是勸他別誤入歧途,還是對他避而遠之。
車子轉彎,駛上一條幽靜的林蔭道上,司機也開始減減減速。我看向窗外,道路兩邊都是風格古典的小洋房,顯然是這個城市裏地價最貴、消費水平也最高的地方。司機把車停在一棟洋房前,下車幫我拉開車門,随後把我交給了在門口的侍者。
“這是任先生的客人,請好好招待。”
侍者應了一聲,随後帶我走人洋房裏面。洋房內部是日式風格的裝修,洗完手、換上木屐後,沿着走廊進去,才看見兩邊被隔成小間的包房。門口挂着小小的紅燈籠,亮或不亮大概是代表了包房裏有沒有人。
在侍者的指引下,我進了最裏面的一間包房。門一拉開,我就看見任岷盤腿坐在地上,拿着一本雜志在看。見到我來了,他也只是擡頭,微微動了動嘴角。
我走進去,在任岷對面坐下來,随後聽到包房門被重新關上的微微摩擦聲。任岷又低下頭繼續看他的雜志,我四處打量了一下,牆上挂着緋句和東山魁夷的畫作,也不知道是真是假,牆角還有個紅木小櫃子,不知是用來放什麽的,總之,很是風雅。
“我記得大學時候,你很喜歡吃日本料理,一頓能吃十幾片三文魚,”任岷突然開口說話,我回頭看他,卻發現他的視線還是集中在雜志上。
我笑笑:“那時候年輕,身體好,現在不行了,而且掙的錢少,也吃不起。”
“錢不是問題,只要你想,我可以天天買給你吃。”任岷這句話,卻讓我不知該如何回應了。
我可以理解為,他是在求複合嗎?會不會太自作多情了一點?
好吧,姑且照我所認為的這樣想下去。所以,忽略我那多出來的兩年,站在兩年前的我的角度,在那麽好幾年之後,我和他第二次見面的一開始,他就向我要求複合嗎?
這是任岷嗎?是那個和我交往兩年,卻連一句我愛你都沒說過,從告白到擁抱到親吻到最後一步都是我厚着臉皮上,唯一一次主動是說分手的那個任岷嗎?不,以他的個性,會說出這種話才怪。
所以,上述推論不成立,我還是自作多情了。
那,他又是什麽意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