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孝莊病重

由于那天晚上的抵死纏綿，抵達草原的前三天，胤礽愣是沒有機會騎馬出去轉轉，而從三阿哥到八阿哥，每個人都是收獲不少。不僅如此，為了感謝太子哥哥當年送給他們的禮物，這幾個自以為很體貼的弟弟每次過來炫耀都不會忘記帶點小玩意兒，把胤礽給刺激到不行，可是還不能發作，只能在沒人注意的時候，給大阿哥扔上幾個眼刀過去。

要不是他，他怎麽可能到了草原三天還是兩手空空的，幸好康熙這幾天忙着和蒙古王公聯絡感情，沒空清點兒子們的戰利品，要不然他這個當哥哥的，真是要丢死人了，胤礽越想越是憤恨不平。

“這有什麽嘛？哥哥的不就是你的，你喜歡什麽，自己挑就是了……”胤禔的戰利品也很豐厚，氣得胤礽更是不行。

“誰稀罕那些東西了？”胤礽抓狂，他堂堂皇太子，想要什麽好東西沒有啊，可是自己親手獵到的，那是不一樣的。

“你真不要？”胤禔挑眉，“哥哥前兩天得了件好東西，正想給你做件袍子呢……你不要，我可就給弘昶了？”

“你是說你獵到的那張虎皮？”胤禔單槍匹馬獵到白虎的消息，胤礽是從上門給他送兔子的胤禩那裏聽說的。

“嗯……”胤禔笑着點頭，那可不是普通的白虎，而是虎中之王，他的皮毛，光滑透亮，遠非普通的虎皮可比。

胤禔之所以會單人獵到虎王，也是不是什麽巧合，而是他前世來塞外的時候，就在那個地方碰到過那只白虎。

當時，他和胤礽在一起，場面極其驚險，兩人聯手才制服了那只白虎，因為用到了火槍，虎皮也毀掉了大半，讓胤禔覺得有些可惜，這次重游故地，胤禔特地做好了準備，守株待“虎”，不想竟然真的成了，還得了張完整的虎皮。

胤禔的打算很簡單，虎皮給胤礽做袍子，誰讓他一到冬天就怕冷怕得要命呢，剩下的邊角料，給弘昶做點小玩意兒。

“你到底要不要？”要不是那張虎皮真的不同尋常，胤禔才不會求着要送給胤礽呢。

“看在你态度虔誠的份上，我就勉為其難地收下吧。”那張虎皮的特殊之處，胤礽也是略知一二，對于胤禔的用心，他也不是不知道，但是要素來驕傲的皇太子殿下，充滿感激地收下什麽東西，除了康熙，旁人是沒有那個功力的。

“多謝太子爺賞臉。”胤禔對胤礽的性格自然了解，也不跟他計較，只是在退下之前先偷了個吻。

到了第四天，胤礽好不容易有力氣爬上馬了，正要和胤禔比試一番，有急報從京城傳來，太皇太後病重。

聽到這個消息，胤礽只覺心頭“咯噔”一跳，宮裏通常是報喜不報憂的，若非烏庫媽媽病重，怎會用到八百裏加急。

“太子殿下，你先別急，我們馬上去見皇阿瑪。”胤禔面上還好，心裏卻比胤礽更慌，因為他很清楚，太皇太後就是年後去的。兩人匆匆到了康熙的帳殿，就見康熙已經在迫不及待地準備回銮的事宜了。

翌日，到達塞外只有四天的巡幸隊伍就啓程往回走了。因為人多，東西多，回程的速度怎麽也快不起來，胤禔見康熙實在不放心太皇太後的病情，就請命輕車簡從提前回京。

胤礽聞言也說要提前回去，代替康熙為烏庫媽媽侍疾，康熙十分欣慰，當即就放行了。

為了早日回宮，胤禔和胤礽回京只帶了少量侍從，且全是騎兵，一路快馬疾馳。

胤禔今年十六，騎射俱佳，前世又是有過戰場經歷的，這般急行軍下來，倒也不算吃力。

可胤礽就要慘多了，他從小被康熙嬌生慣養，可以說是什麽苦都沒吃過的，騎射的功夫雖然不錯，可這樣急急匆匆的趕路卻是以往從未有過的，連着好幾日下來，不免有些吃不消，只是他急着回京，倒也一直是咬牙撐着。

倒是胤禔看不過，要不是礙着身邊人多，他真想痛罵胤礽一頓，沒事逞什麽強啊，這麽折騰自己很好玩嗎。

剛回到宮裏，胤礽就急匆匆地帶着滿身的疲倦，去慈寧宮見太皇太後。

太皇太後的病情不輕，此前更是一度昏迷不醒，現在人雖然醒了過來，精神較之從前，也是差了很多。

在慈寧宮的時候，胤礽倒是還撐得住，一直帶着笑臉兒，跟太皇太後說塞外的新鮮事兒，把老人逗得很開心。

可從慈寧宮出來，胤礽就撐不住了，臉上也是笑容全無。他知道，烏庫媽媽的情形很不好。

“保成，你別擔心，烏庫媽媽會沒事的。”陪着胤礽回到毓慶宮，胤禔說着自己都不信的安慰話。

“我看過烏庫媽媽的藥方了，那些藥……都不是治病的，而是……”吊命的，胤礽語帶哽咽，說不下去了。

康熙本身是個很博學的人，教育兒子也是以全面發展為培養方向，胤礽是他手把手教出來的皇太子，自是個中翹楚。對于醫藥，胤礽也是有所涉獵的，雖然不能自己診脈開方，可是簡單的方子，他還是看得懂的。

太皇太後身邊聚集了宮裏最好的太醫，可他們卻聯手開出了這樣的方子，可見太皇太後的病情已是無力回天。

“保成，你別這樣，事情沒有你想的那麽糟的……”胤禔把胤礽摟到懷裏，輕聲安慰道：“皇阿瑪還在路上，宮裏的局面由你主持，你可不能先亂了……”胤礽對太皇太後的感情，胤禔是明白的，心裏的擔憂也更深。

縱然是身份尊貴的皇太子，可胤礽生而無母卻是事實，而他的哥哥弟弟們，誰人沒個或身份高貴或頗得寵愛的額娘，不管是有意還是無意，這些人在康熙耳邊多說上幾句，對胤礽來說，都是很不妙的，因為他沒有額娘。

在這樣的情況下，太皇太後的支持對胤礽來說就很重要了。甚至，康熙在胤礽不到兩歲的時候就能下決心冊立太子，也是有她的勸說在裏面的，如今太皇太後病重，胤礽的擔憂，比起旁人來說，肯定是來得更深切的。

“我不會的……”從胤禔肩膀上擡起頭來的時候，胤礽眼中已經沒有淚水的痕跡。

“你身上的傷怎麽樣了？要不要傳個太醫來瞧瞧……”見胤礽的情緒好了些，胤禔稍感放心，又問起他的傷勢。連着趕了半個月的路，就是他都覺得快受不了了，何況是胤礽，他看他走路的姿勢就知道他肯定是受了些傷的。

“不用，我這裏有藥，等會兒會讓人幫我擦的。”胤礽說着走到書案前，除了照顧太皇太後，他還得給康熙寫信呢。

“你什麽事兒這麽急，不能擦過藥再辦嗎？”胤禔很生氣，把人逮了回來，想要扔回床上去上藥。

“我要給皇阿瑪寫信，他特意交待過每日都要寄去的。”胤礽也不掙紮，只是平靜地把話說完。

“哦，那你先寫吧，告訴我藥在哪裏，我等你。”原來是這事，果然很急，胤禔不攔着胤礽了。

“你不回去看你兒子？”胤礽挑眉，他想起小時候胤禔一邊給他上藥還一邊調戲他的情景了，臉色微赧。

“晚上再看也不遲啊，你快寫吧……”胤禔皺眉，他們再啰嗦下去，什麽信都寫好了，也什麽藥都上好了。

因為晚些時候還要去慈寧宮，而且現在也沒那個心情，等胤礽寫好信，胤禔立刻就幫他上過藥，回乾東頭所去了。

弘昶這會兒已經睡了，胤禔問了大福晉兩句也就罷了，倒是說起太皇太後的病情，大福晉的臉色也不是很好。

唉……胤禔深深嘆了口氣，沒有再說什麽，不是他對太皇太後沒有感情，而是生死有命，非人力所能扭轉。

重活一世的胤禔，看這些比常人看得要開些，更可況太皇太後的病情并非什麽疑難雜症，而是年紀大了身體機能老化的正常現象，他就是比別人多知道些東西，也是于事無補。

十天後，康熙帶着大部隊回到京城，在被胤礽逼到極致的各位太醫的努力下，太皇太後的病情稍有好轉。倒是胤礽，整個人瘦了一圈，看得康熙心疼不已，決定親自給祖母侍疾，放兒子回宮休養去了。

只可惜康熙的好意，胤礽沒有領會的打算，仍然每天早起就去慈寧宮，就是念書的時間，都給縮短了不少。

最後還是太皇太後親自發話，才把這父子二人，一個趕回了乾清宮，一個趕回了毓慶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