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十三號站臺

雖然康斯說了他們要在神降日之前趕回基地,但并沒有詳細告知他們緣由,紀旬也沒有多問,畢竟也說不準對方的話有幾分的可信程度,反正都要去地面上探索了,不如到時候自己查一查。

康斯在離開後并沒有回來,只是派了先前見過的佩吉來帶他們出去。

“首領讓我給你們解釋一下這個東西的用法。”佩吉走在紀旬的斜前方,連回頭看他們一眼都不肯,很是敷衍,大概是因為還對之前景遲對待康斯的态度有所不滿:“原理就是屏蔽系統信號,處于工作時間內的居民也看不到你們,休息的人大概率不會在外面閑逛,要是碰到了那就是你們倒黴。”

紀旬聽着佩吉滿是不耐煩的話語,研究着自己手裏的東西。

它的設計十分小巧,制作的像是一枚銀制的胸針,普通的正方形,倒也看不出是個什麽圖案。

“戴在身上就可以了,按白色按鈕啓動設備,再按一次就是關閉。”說到這,佩吉終于舍得轉過來了,指了指自己胸口的位置,示意他們到時候戴在這裏就行,末了,轉回前方時還不忘扔下一記白眼:“傻子都會用的。”

雖然明顯感覺得到對方對自己和景遲抱有敵意,但紀旬也不至于跟一個半大的孩子計較這些無關緊要的事,反之,他倒是從佩吉的态度中品出了些別的:“妹妹,方便問一下你到基地幾年了嗎?”

此時三人已經走到了入口的地方,但佩吉卻并沒有要搭理紀旬的意思,只是自顧自地擺弄着入口處的機關,在牆壁上的門出現後,面無表情地做了個讓他們先走的手勢。

沒試探出來,紀旬也只是扁了扁嘴,然後笑着同景遲一起老實地邁進了門裏。

“我見過神像,如果你是想問這個的話。”忽然,剛才默不作聲的佩吉在紀旬的身後說道:“我出生在基地裏,沒被植入過思想鋼印,更不會信那什麽神明,救你是頭兒的主意,但我勸你老實一點。”

她頓了頓,然後輕咳了一聲,像是試圖将語氣硬拗成有威懾力的樣子,但由于年紀尚且還小并沒有起到什麽效果:“不管你是什麽妖魔鬼怪,都別想破壞我們的生活!”

說完,估計是她自己也意識到了這一點,稍微有點尴尬,手在控制面板處撥弄了兩下,趁着門即将要關上的間隙撂下了最後一句話,然後便轉身離去。

“走到樓梯上面輸密碼,0213。”

紀旬對這個日期有印象,是宣傳冊上寫的神降日的日期。

“我們被人當成壞人咯~”啓動了信號屏蔽裝置的紀旬站在那條小巷裏,對着剛從密道出來的景遲調侃道。

景遲笑了笑沒說話,只是走上前再一次給紀旬拍了兩下肩膀上的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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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過這回紀旬并不打算助長這個強迫症的嚣張氣焰,一把拍開了景遲的手,雖然沒用多大的力氣,但發出的聲音倒是清脆的很。

被打了的景遲也不惱,悠閑地用一只手給自己別上了“胸針”,眼睛卻始終沒從紀旬的臉上移開,表情似笑非笑的,像是對他的舉動感到新奇。

不過現在顯然是正事比較重要,紀旬意思意思朝景遲皺了皺鼻子,擺出了一個自認為很兇的表情以示威脅,就切換到了聊下一步計劃的模式:“我們去哪?中央車站再走一遭?”

紀旬的這一連串行為着實讓景遲有些哭笑不得,一時間有些想不通紀旬是真的不覺得自己這樣很像撒嬌,還是故意在撩撥他,只得順着對方說下去:“行,聽你的。”

得到了滿意回答的紀旬心情顯然不錯,朝景遲打了個響指,示意“打手”跟上,然後便往主街道上走去。

他們在基地裏大概停留了一整個下午,此時的天色已經有些變暗了,夕陽要落不落地吊在地平線上方,傍晚的場景顯然讓紀旬忽地想起了上個副本裏的不快回憶。

從捉迷藏游戲中脫離出來之後,紀旬一直強迫自己不去想在裏面經歷的種種事情,不去好奇白洛洛出副本後的情況。

他甚至那些天裏連新聞都不太敢看,生怕突然見到哪張熟悉的臉。

“走吧。”景遲的聲音打斷了負面情緒的滋生,紀旬回神後甩了兩下腦袋,對着已經走到了他前面的景遲的背影提了提嘴角,然後三步并作兩步追了上去。

“你就不問問我幹嘛還要去車站?”憋了半天的紀旬,在确認道具确實起到了作用後,拿手肘戳了戳身邊的景遲。

兩人依靠記憶中的路線無言地走過了好幾條街道,路上依然車水馬龍,無數的人行色匆匆,看起來還倒挺有市中心的那個感覺。

每一顆螺絲依然兢兢業業地工作着,保證這機械一般精密的城市能夠正常運轉,上午發生的騷亂似乎并沒有産生任何影響。

短暫的瘋狂過後,一切痕跡都以最快的速度被消除幹淨,可能除了仍然心有餘悸的兩位當事人,沒有人會記得那個場面。

不過跟人家全城信仰的神明長着同一張臉這種事情,怎麽想怎麽離譜。

“為什麽要問?”景遲把走錯路口的紀旬拽回了正确方向後,終于接了他的話。

“這麽信任我啊?”可能是因為有了重要道具,紀旬也多了幾分底氣,都有多餘的精力與景遲開玩笑了:“再白跑一趟怎麽辦。”

“不會。”景遲篤定的語氣惹得紀旬發笑,但心裏卻莫名地更加踏實,仿佛只要景遲這麽說了,那就一定能做到。

走到路口再拐個彎,歐式風格的中央車站便出現在了兩人眼前。

車站兩側是對稱的塔樓,頂部做了吊高,一個類似太陽的标志被安置于高高聳立着的塔尖上方,雖不清楚其中含義,但看起來有些違和。

紀旬沒在這像是設計師缺乏審美的建築風格上多費心思,雖然副本直至目前都沒有提醒說有任何時間限制,但盡可能杜絕不必要的麻煩總不會犯錯。

由于上午兩人就是在車站大廳裏搞了個出師不利,這回即便戴上了屏蔽信號的東西,紀旬在買進門檻前還是遲疑了一下。

不知道為什麽,他忽然有一種不太好的預感。

這個副本就像是要将他是個倒黴蛋的人設貫穿到底一般,在紀旬進入大廳的瞬間他就知道自己的預感成了真。

只見那張原本被貼于公示欄中,在經歷了後續一系列意外後,被他忘了個幹淨的通緝令,現在被影印除了無數份,張貼在了大廳內的每一面牆壁上。

即便是景遲那張找不到死角的面孔,在這種密集的攻勢下也着實讓人招架不住。

只聽先他一步進入大廳的景遲大概也沒見過這般的大場面,揶揄紀旬的語氣中都帶上了些許不明顯的詫異:“尊敬的神明大人,能解釋一下你的地盤為什麽搞起了我的肖像展麽?”

紀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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