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remember who u r(一更)

但顯然,景遲同桌上的其他人一樣,當下似乎都在扮演着劇情中的某一個角色,只不過他顯然更敬業一些。

暫時還沒摸清楚自己角色定位的紀旬,也不知道該怎麽回應這突如其來的對戲,只得僵在那裏陪笑臉,不過好在景遲也沒難為他,從對方嘴角翹起的弧度來看,仿佛自己的沒有應對措施就是最好的應對。

景遲輕輕為他拉開了座椅,伸出右手做出一個請他落座的手勢,待一臉茫然的紀旬尴尬地坐回原位後,他才走回了主位。

看到景遲坐下後,桌上其他的人似乎才得到了允許,依次回了座位,不管是表情還是肢體動作都稱得上僵硬了。

一桌十一個人,只有自己和景遲神态還算自然,剩下的人只能說是強顏歡笑。

雖然紀旬仍然不知道這個副本到底是個什麽情況,但重新見到景遲,知道沒有和對方被迫分開,紀旬心裏莫名感覺有了點底氣,腰板都更直了。

“叮啷”

忽然,只聽景遲用桌面上擺放的金屬湯匙輕輕敲了兩下水晶杯的杯壁,衆人的視線立刻被其吸引,紛紛熾熱地看向了他。

紀旬看着景遲那般如魚得水、泰然自若的模樣,不由地感覺有些好笑。

雖然知道對方本身就是個少爺,但景遲在自己的面前除了偶爾毛病多了點,從沒有讓紀旬感覺到他有什麽過分高高在上的姿态。

不然紀旬也不會這麽快就和景遲混熟。

這個人除了能打加上一副好皮囊之外,性格方面在別的地方暫且不論,起碼在自己面前還是可圈可點的。

紀旬想到這裏,竟不自覺地彎了彎嘴角,連方才因獨自進入副本過于緊張警惕,而變得有些銳利的眼神都逐漸柔軟了下來。

景遲說了一些場面上的漂亮話,也沒什麽特別的,大概是劇情安排透露給玩家們一些信息。

除了這大概是個什麽貴族的莊園對副本其他背景完全不了解的紀旬,從景遲說出的只言片語中還是了解到了一些信息的。

過幾天馬上就要到這座莊園的主人——也就是景遲所扮演的這個角色的生日了,在座的各位都是他所邀請來的賓客,衆人将在這裏度過四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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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之有用的信息并不算多,也沒有提到是否有需要完成的任務,可能是需要後期随着劇情的推進才能知道具體的通關條件。

紀旬在心裏默默地思考着,他在想事情的時候,表情總是會不自覺地變得嚴肅。

他忽然聽到景遲輕笑一聲,結束了發言,紀旬想着對方大概是走完了劇情要進入下一階段了,便也沒太在意,慢慢悠悠地擡起頭看向主位的方向,卻沒想到直接和景遲對視上了。

紀旬一直知道景遲模樣出衆,本以為已經習慣了,卻沒想到還是被晃了一下。

平日裏,自己接觸到的景遲一般都打扮得十分精英階層,倒也不算是一板一眼,但看上去就很像那種坐在CBD的大廈裏,張口閉口天涼王破的類型。

此時也不知道是因為劇情裏要維持的人設的問題,還是對方心血來潮想換個風格。

坐在紀旬不遠處的景遲,平時會全部梳上去并做出利落造型的頭發,現在卻很随性的任它自由發揮,紀旬印象裏一直毫無遮擋物的額頭,被幾縷很有想法的發絲遮擋了些許。

他本就有些自然卷,不是那種很誇張的小卷,只是稍微有一點弧度,如今在沒有特別打理的情況下,發梢堪堪能覆蓋耳後,配上景遲從登場一來就維持着的漫不經心的微笑,一個奢靡貴族的形象被這位少爺演繹了個淋漓盡致。

要不是知道對方雖然嘴上偶爾沒個把門的,但實際上還算個正經人,紀旬都要懷疑一下對方到底有幾幅面孔了。

您不應該“啃老”,不進軍演藝圈太委屈您了,紀旬撇了撇嘴腹诽道。

他移開了自己的視線,拒絕和景遲對視,老老實實地裝着不認識這位主持大局的莊園主,等待着下一步指示。

可讓他沒想到的是,在他偏過頭後景遲的反應竟是探過了身子,湊到了自己的跟前,然後伸出了左手,用兩根手指輕輕捏住了他的下巴。

景遲壓低了嗓音,像是不想讓其他人聽見,但實際上音量維持的恰到好處——整個大廳都可以聽得一清二楚的程度,用如同親密戀人間耳語般的方式,語氣中滿是調笑的意味,對紀旬說道:“小貓咪是在對我發脾氣麽?”

紀旬:……

拳頭硬了。

事實證明,這種油膩的臺詞,帥哥說起來雖然能從某種程度上起到緩解的作用,但其間的化學反應的最終生成物依然可以導致出很詭異的結果。

雖然紀旬仍舊不清楚自己現在應該是個什麽人設,但之前自己随意行動目前也沒看出有什麽懲罰措施。

秉持着不抓緊時間表态這茬就要翻篇了的心态,紀旬表情尴尬地朝景遲幹笑了兩聲,伸出自己的右手,“啪”得一聲拍開了對方掐着自己下巴的手指。

果然,看來自己下意識的反應絲毫沒有影響到這位的興致,只見他坐回了遠處,表情像是看到了什麽有趣的東西,摩挲着自己的腕骨處說道:“我最喜歡你的脾氣。”

紀旬:……

我希望你也喜歡我的拳頭。

好在,景遲并沒有繼續堅持不懈地同他進行這種尴尬他一人,娛樂一整桌的對話,而是朝女仆招了招手,示意着可以上菜了。

只不過他做這一系列動作的的時候,眼神依然牢牢鎖在紀旬的身上。

紀旬對這些東西沒什麽了解,但隐隐約約感覺景遲應該就是網上所說的那什麽瑞鳳眼,平時只有兩人相處時,他只覺得景遲的眉眼生得漂亮。

除了偶爾進行陰陽怪氣的時候,景遲看着他的眼神一般來說都很溫和。

紀旬趁着女仆們将早餐端上來的時刻,借着兩人身形的遮擋,偷偷地往景遲的方向瞧去。

那雙總是對他溫柔笑着的眼睛原來也可以很冷漠,紀旬心裏想的。

不知道為什麽,他覺得心裏莫名有些悶悶的,可他卻不知道這情緒從何而來。

早餐很是豐盛,按理說紀旬應該是很有食欲的。

但他總感覺不安,這餐食……似乎有些過于豐盛了。

他盤裏的還算好的,盤子裏的內容分為三部分,幾勺被醬煮得爛糊糊的豆子,一些大概是黃油炒制的蘑菇碎配着土豆泥,上面還撒了胡椒。

兩顆半熟的煎蛋上面蓋着一小塊不知道上面肉,看形狀有點像培根,顏色被煎成了焦褐色,泛着好看的油花。

只是這個味道……

這是一種紀旬從未聞過的氣味,不同于他所吃過的任何肉類,香氣極其的複雜且濃郁。

他不由自主地咽了下口水,即使只是看着,腦內仿佛就已經能想象的出那片肉吃進口中的味道了。

但紀旬馬上意識到不對勁,他晃了晃頭,讓自己的注意力從盤子裏的食物轉移到其他的地方。

他看向了其他人面前的餐盤,卻愣住了。

和他們的對比,自己盤中的東西真的算不上多,紀旬又連忙轉頭看向景遲,只見他的面前是和自己一模一樣的套餐。

而桌上其他人的盤裏無疑全是各種各樣的肉食,看不見半分蔬菜的影子。

那些吃食部位不同烹饪方法不同,色澤也有深有淺,但共同點自然都是它們看起來格外的誘人。

忽然,只聽景遲的手指在桌上輕輕地點了幾下,發出了“噠噠”兩聲。

紀旬的目光立即随着他的動作而轉動,但可惜景遲這次想要吸引的對象倒不是他。

那位NPC作風的女仆應聲而來,輕俯下身子,畢恭畢敬地向景遲詢問需要些什麽。

“我記得有和廚房交代過。”景遲的表情瞬間從方才的玩世不恭變得嚴肅,語氣中也滿是攻擊性,聽起來十分不悅:“我與紀先生近日都在吃素,怎麽,你們是聽不懂,還是故意不照做給我難堪?”

“不敢,我這就去安排他們重新做兩份。”只見那個一直面無表情的女仆眼中閃過一絲什麽,紀旬沒太看清,但總覺得對方回應景遲的聲音有幾分咬牙切齒的意味在裏面。

景遲冷哼了一聲:“不用了,你把這兩塊肉挑出來吃了吧。”

紀旬:……?

還可以這樣的麽?

這下好了,原本沒有半分情緒的女仆聽了景遲的話之後臉立刻沉了下來,神情中的惱怒毫不掩飾,可卻似乎不敢輕易違抗景遲下達的命令一般。

她瞪了景遲好一會,直到景遲再次出言提醒才緩緩地做出了動作。

“吃吧,吃完你就可以走了。”景遲的聲音依舊低沉,眼睜睜地看着女仆從遠處的櫃子上取回了一個空盤子,然後将兩人盤中的肉挑到了自己的盤中,并在整桌人的注視下一口一口地吃完了。

見她沒什麽其他出格地舉動,景遲也沒再難為她,不耐煩地招了招手示意她退下,連看都不願意看她一眼。

待女仆退回了角落之後,景遲又換上了那副笑模樣,只不過姿态依然很是高高在上:“各位見笑了,快用餐吧。”

一桌人除了紀旬以外,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猶豫了起來,遲遲沒有一個人先動。

紀旬甚至聽到了不知道是哪一位賓客拿着叉子的手正微微顫抖,與面前盛放餐食的瓷盤相觸碰發出的脆響。

剛剛被景遲刁難了一番的那個女仆,之前一直垮着一張面無表情的臉,就連紀旬也下意識地把她當成副本線索人物了。

可從她的反應中,不難看出她應該也是個玩家,只不過心理素質比較好,或者說這是個什麽策略?

紀旬雖然想不明白這點,但是有一點是可以确定的,就是這個散發着詭異香氣的肉,絕對不是個什麽好東西。

而景遲大概是利用了角色的便利幫兩人規避了風險。

顯然,他不會是唯一一個看出問題的,桌上其他人的表現就說明了這點。

正當場面陷入了僵局,景遲的一聲輕笑打破了沉默的氛圍,只見他随意地整理了兩下額前的碎發,然後環視了餐桌旁坐着的所有人,語氣中帶上了幾分不明顯的威脅意味:“哦?是在怪我招待不周麽?”

他頓了頓,繼續說道:“我說,可以用餐了。”

“都沒聽見麽。”

作者有話要說:  來晚啦!

二更會很晚,別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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