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remember who u r
[夢境rememberwhoyouare正在載入]
第三次進入副本,紀旬已經開始逐漸适應這個模式了。
腦內照常響起了一聲線索性的提示,伴随着撒進室內的溫和陽光,紀旬睜開了眼。
可待他徹底看清楚眼前的場景卻怔住了。
紀旬并沒有在那間進入副本前的休息室裏,身邊也沒有景遲。
他躺在一張柔軟的大床上,房間的內飾十分考究,更貼近于歐式的風格,床單是深藍色綢制的,躺上去光滑且舒适。
這什麽情況?景遲人呢?紀旬有些摸不着頭腦。
“當當”
門口忽然傳來了兩聲輕柔的敲門聲。
搞不清楚狀況的紀旬遲疑了一瞬,還是下床開了門。
畢竟如果錯過了重要信息,之後通關的過程只會變得更加艱難。
房門其實并沒有鎖,紀旬只是輕輕一拉便打開了,門外站着的是一個女仆模樣的人。
“先生早上好,主人已經備好餐食于正廳等待,其他賓客已經陸續過去了。”
不知為什麽,女仆的聲音有些顫抖,像是在害怕什麽一般,說話時的狀态也十分不自然,業務不太熟練的樣子。
看上去這次應該是個多人副本,紀旬心裏想道。
只是他不明白為什麽自己會和景遲分散開,而且沒有緩沖便直接進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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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了,謝謝你。”紀旬點了點頭說道。
雖然心裏有着諸多疑慮,但劇情還是要推動下去的,總讓人家女仆在門口站着也不太像話。
得到了紀旬肯定的回答後,女仆像是松了一口氣似的,向他鞠了一躬便轉身離開往走廊的另一邊走了,大概是去叫其他的客人。
紀旬關上了房門,思考起了自己現在的處境。
顯然這是一個有演繹劇情的副本,不像前兩個一樣自由度比較大,醒來前得到的提示中說副本的名字叫rememberwhoyouare,那這就一定是通關的關鍵,即便現在暫時還看不出什麽端倪。
紀旬莫名有點不安,他也說不上來緣由,思來想去還是把這種不良情緒産生的原因歸結到了景遲的身上。
景遲怎麽樣了……
一想到景遲,坐在床上有些出神的紀旬不自覺地嘆了口氣。
這人前幾天給他講了一個莫名其妙的故事,聽起來極似那種狗血俗套且凄美的愛情故事。
雖然紀旬最初其實只是想聽個樂,可也不知是因為景遲是個很好的講述者還是什麽其他因素的影響,他聽到最後竟然奇妙地與主人公産生了共情,甚至落下了兩滴眼淚。
回憶起這件事,紀旬便覺得頭痛,他揉了揉發脹的眉心,走到了房內的鏡子前。
鏡中的他平着嘴角,眉宇間隐隐就寫着“我不好相處”幾個大字,反正他自己是看不出這張臉哪裏好。
紀旬看了看自己的穿着,和自己進副本時所穿的可以說是八竿子打不着了。
為了方便行動,他和景遲兩人在手拉手上床做夢前都老老實實地換上了寬松的着裝。
而自己現在身上的衣物,用料一看就價值不菲,做工精致花紋繁瑣,雖然差不多能看出這是套睡衣,但它明顯不是自己的東西。
想着可能是跟劇情有關,紀旬便理所當然地查看了一下房間的衣櫃,果然,裏面滿滿的挂着不同規格不同制式的服裝。
而它們的共同點,大概就是看上去都有些過度講究了。
紀旬雖然對這種浮誇的風格有些微的嫌棄,但穿睡衣堂而皇之地下樓吃飯總感覺不太禮貌,萬一副本NPC是個毛病多的豈不是得不償失。
經過一番思想鬥争後,紀旬還是不情不願地從衣櫃裏挑選了一套看上去相對簡約的禮服換到了身上,然後便直接開門下了樓。
畢竟剛剛已經耽誤了不少時間,還是推動劇情要緊。
走過幽長的走廊,映入眼簾的是富麗堂皇的正廳,自己所站的小方廳兩側都建造了旋轉式的樓梯,可以直接通往樓下。
紀旬大致地看了一眼,餐桌除了正位以外,還擺放了十二把椅子,此時幾乎已經全部坐滿,只有末尾兩個位置和最靠近主位的其中一側還空着。
本就不願意出風頭的紀旬自然而然地選中了最末尾的位置,想着離可能發生風波的地方越遠越好。
可他才剛拉開椅子,還沒等坐下,一道毫無感情的女聲便打斷了他。
“紀旬先生,您的座位在這。”
那也是一個女仆打扮的人,而方才上樓去叫他的另一位女仆正低着頭站在大廳的角落,感覺有些畏縮,似乎很是恐懼的樣子。
同他說話的這位大概是見紀旬在自己出言提醒後仍站在原地不動,倒也沒表現出不耐煩,只是主動走上前來将他引致正确的位置落座。
紀旬的心裏覺得奇怪,但無奈,只得順着對方的意思換到了最靠近正位的那裏。
完成這一系列撥亂反正之後,女仆便退回了原位,她的神情很是木然,不管怎麽觀察,都看不出半分情緒上的波動。
坐在紀旬正對面的是一個身着盛裝的女生,年紀看起來也就和自己差不多大,淺灰色的頭發利落地高盤了起來,顯得格外引人注目。
為了表示友好,紀旬朝對方露出了一個禮貌的微笑,點了一下頭以打招呼:“你好。”
可萬萬沒想到,以為對方怎麽着都會回應一下自己的紀旬上來就碰了壁。
只見那女孩在聽到紀旬的問候之後,先是怔了一下,緊接着連忙轉移開了視線,仿佛多跟他對視一秒就會發生什麽不好的事情似的。
這種時候,紀旬再意識不到情況不對那就是傻子了。
見女孩反應有異,他立刻轉頭看向桌前坐着的其他人。
除去最末尾的兩個位置是空的,以及此時正低垂着視線拒絕和他進行目光接觸的女孩,其他八個人,正全都整整齊齊地看向紀旬所在的方位。
只不過正常情況下,在人看向某個地方的時候,腦袋是會随着視線的轉移輕輕轉動的,可這些人沒有。
他們只将眼睛轉向了紀旬的位置,而頭依然擺得很正,面向着前方。
緊挨着紀旬的一位中年男人,甚至由于角度原因很難看到紀旬,随着眼珠的轉動露出了大量的眼白,滑稽中又透着一絲詭異。
如果說,這些人都是冷漠且淡然的,如同剛剛那個女仆一樣,那紀旬就可以直接将他們歸于副本NPC的行列,也就不至于像現在這樣困惑。
紀旬的不解只是因為,他竟從這些人的眼神中讀出了難以言喻的恐懼,以及對于他善意的提醒。
一頭霧水的紀旬這才意識到了一個嚴肅的問題。
從他下樓到落座,這一整個過程中,除了那個女仆對自己說了話,他沒聽到任何交流的聲音。
保持安靜仿佛是這件古宅中某個不成文的規定一般,這裏面所有的人都在嚴格遵守着規則,所以當紀旬打破了這個寧靜時其他人才會有如此劇烈的反應。
意識到自己可能無意間觸發了什麽不好的條件,紀旬只感覺心跳都加快了起來。
也許是前兩個副本都太過依賴景遲,導致這次與對方分開後紀旬一直有些莫名的不踏實。
已經觸發了死亡機制的這個可能性像一把高懸在紀旬頭頂的利刃,不知道什麽時候會被人割斷繩子落在他身上。
紀旬暗暗咬了咬牙,他實在是覺得怨,怎麽感覺好像其他人那裏都有具體的游戲規則,自己連這是哪、即将幹什麽都不知道。
傻逼副本,真是把人往死裏坑,紀旬腹诽道。
只不過劇情的推進顯然沒有留給他太多思考對策的時間,雖然看上去應該是還差兩個人沒到齊,但剛才那位女仆卻走上前,敲了敲手上的銅鈴,面向他們宣布了她的主人即将到來的消息。
看着桌上其他人聽到這話後都齊齊地站了起來,面向主位呈四十五度角地彎着背低下頭,不明就裏的紀旬只得照葫蘆畫瓢。
半晌,他聽到一陣步履穩健的腳步聲由遠及近,最後在他身前不遠處站定,紀旬照樣學樣地微低着頭,所以看不見來人的長相,只能看到對方穿着一雙看上去就很漂亮的深棕色皮鞋,身着黑色簡約風格的長款禮服。
大概就是女仆口中的主人了。
紀旬有些緊張,他也無法确定這位疑似副本波ss的人,到底是來提供通關線索的,還是來要自己的命的。
他被桌布掩蓋了大半的手,微不可見地攥了攥,紀旬心裏隐隐決定,只要情況有變,不管怎麽樣自己都要先嘗試逃跑,坐以待斃不是他的作風。
忽然,站在主位前方的那人說話了:
“各位客人早上好,不知道昨晚休息得如何?”
在其他人争先恐後地迎合聲中,紀旬卻因這人的聲音而晃了神。
清冷卻不淩冽的聲線有些低沉,略微上揚的尾音很具個人特色,紀旬基本上從他開口的一瞬間便認出了對方是誰。
他有些不敢相信地緩緩擡起了頭,而對方顯然也發現了他動作的不同,正偏過頭來看向他。
紀旬直接和那人對上了視線,撞進了那雙他熟悉的深邃眼眸中。
只見對方彎了彎眼角,輕笑了一聲,語氣中滿是調侃的意味:“看來這位最尊貴的客人對我的招待似乎有些不滿意呢。”
是那位沒錯了,紀旬條件反射般小幅度地翻了個白眼,心裏這樣想道。
站在他面前裝模作樣簡直與角色完美融為一體的,正是在講完故事十分冒犯地親了自己後就消失了好幾天,再看到對方已經是這次進入副本前的景遲本人。
只見景遲笑着捧起了他的手,送到唇邊輕柔地吻了一下,然後用最溫柔的語氣說道:“我的戀人”
紀旬:……?
媽的,這到底是個什麽詭異的劇情線?
作者有話要說: 景遲:确實親了,你們沒看到真是不好意思來晚啦!狀态不好,二更明天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