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remember who u r(二更)

聚在走廊中的那幾個玩家對于紀旬的态度警惕多過于懼怕,而景遲才走過來沒多久,只是簡單地說了兩句話,原本看上去沒準還要僵持好一會的衆人連忙作鳥獸散。

雖然一個個離開方廳回到自己的房間時臉上都明明白白地寫着“真晦氣”三個大字。

紀旬心裏覺得好笑,不過倒也不得不承認,同景遲相比起來,自己确實像是那個軟柿子一般的人物。

顧梓钰是最後一個離開的,她在原地站了良久,等着其他玩家的身影已經消失在走廊中之後才做出行動。

她徑直地走到了景遲的身邊,表情中看得出小心翼翼,卻并沒有太多恐懼的情緒,而顯然,景遲也發現了這一點,見她這般反應,便有些新奇地看着她。

“早上你逼我吃的是什麽肉。”顧梓钰聲音中隐約夾雜着幾分怨恨地問道。

一聽這話,景遲竟輕聲笑了出來,都不需要細品,也能感受到這其中的嘲諷。

他沒有說話,只是非常不屑一顧地睨了顧梓钰一眼,仿佛站在他眼前的不是什麽活生生的人,而是一個沒有任何價值的死物。

顧梓钰自然從景遲滿是蔑視的行為中感到很被冒犯,可礙于景遲疑似副本Boss的身份不敢輕舉妄動,只得自我平定好情緒後,再次詢問:“最先死的那兩個人的屍體在哪?”

這個問題顯然引起了景遲的興趣,他将呆站在一旁看着兩人互動的紀旬攬到了自己懷裏,一邊輕撫着對方的發絲,一邊漫不經心地與顧梓钰互動:“你猜猜看。”

只聽顧梓钰輕哼了一聲,便不再糾纏。

雖沒從景遲這裏得到一個準确的答案,但顯然她有着自己的一番推論,并且從景遲的反應中已經基本确認了她的猜想。

紀旬看着顧梓钰不再留戀轉身離去的背影,輕輕蹙了蹙眉。

這個人是真的有點東西,紀旬心裏想道。

待走廊裏只剩下他與景遲兩人單獨相處時,紀旬壓低了聲音說:“提防點她。”

可只見景遲卻看着顧梓钰離開的方向,神情若有所思,半晌,他直接對紀旬說道:“不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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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會從對方那裏得到這樣的反饋,紀旬有些不解地扭頭看向景遲。

景遲卻自然地朝他笑了笑,然後伸手點了兩下他的鼻尖。

紀旬立馬明白了景遲的意思,連忙嗅了兩下,一絲詭異的香氣雖然已經被流動的空氣沖散了,卻仍然有跡可循,不仔細分辨根本感受不到有什麽特別。

于是紀旬在腦海中努力檢索着這個陌生又熟悉的氣味,突然,他猛地想起了自己曾在什麽場合聞到過這個味道。

他連忙回過頭看向景遲,在與景遲的對視中,紀旬那有些不可置信的猜想從對方肯定的眼神裏得到了證實。

那味道不是別的什麽,正是早餐時分那盤中的肉類所散發出的香氣。

也正是在樹林中,景遲所講述的故事裏,那場恐怖的疫病所帶有的最特殊的症狀之一。

徹底發病前,患者的身體會發出異香。

将這幾點聯系到了一起的紀旬不自覺地做出了吞咽的動作,他此時還不能确定顧梓钰染病是因為早上的食物所致還是一些其他的什麽因素,他把與其放得更輕,幾乎是貼在景遲耳邊問道:“那她問那兩具屍體是什麽意思?”

“她……”

會怎麽樣……

紀旬的下半句話還沒問出口就被景遲打斷了,只見景遲微微豎起食指,靠近了他自己的嘴唇,做了個噤聲的動作:“噓。”

“明天就知道了。”

景遲的房間在三樓,而其餘玩家的住所包括紀旬的都被安排在了二樓。

站在走廊裏說話到底是不夠保險,比起紀旬的房間,想必莊園主獨立于其他樓層的主卧更适合兩人商讨下一步計劃。

于是景遲攬着紀旬的肩膀便将他往樓上帶,獨屬于他的那溫熱的氣息則在紀旬的頸側流連,好不粘膩。

紀旬雖因景遲這番舉動有些莫名的口幹,可聽到了對方借着親昵的遮掩用氣音說出來的話語時,他只覺得自己身上的寒毛都瞬間立了起來,只覺得隐隐有些反胃,哪還有半分旖旎。

“屍體被那些人吃了。”

“你的意思是早上那些肉制品就是死掉的那兩個玩家做成的?”紀旬陷在真皮的沙發裏向景遲發問。

而景遲卻站在房間內的展示櫃前,擺弄着櫃子裏精美的瓷器,神情似乎有些懷念,聽到紀旬問他問題,景遲便将視線轉移到了對方的身上,眼皮微阖,輕輕點了一下頭。

紀旬的表情嚴肅了起來:“你事先知道?”

景遲将手上的瓷盤放回了貴重中的木制架子上,走到了紀旬身邊,自然而然地将一條腿擡起,由膝蓋作為支點撐在沙發上,卻是正面對着紀旬的:“不高興了?”

他的這個動作讓紀旬有種被困住了的感覺,尤其是他需要仰起頭才能看清景遲的表情,紀旬對于景遲這個有些居高臨下的姿勢莫名地抗拒,尤其是這個姿勢還會使他敏感脆弱的脖頸完全暴露在對方的視線範圍內。

總之就是不喜歡。

聽着景遲字裏行間的調笑意味,紀旬更不樂意了,沒好氣的揶揄道:“你還演上瘾了?”

景遲被紀旬的反應逗笑了,意識到自己又踩到了雷,景遲忙不疊地順着對方的毛捋兩下:“我錯了。”

景遲認錯的态度誠懇不誠懇那另說,速度倒是真的快,讓人都不好意思再朝人家發脾氣。

其實本來紀旬心裏就知道自己這股子無名火沒來由,好像自打見到卉卉和顧梓钰發生沖突的時候,他的情緒就隐約有些不對勁,但他又不知道哪裏出了差錯,最後殃及到的便是同自己剛發展出其他關系的景遲。

想到這,紀旬焦躁的心情也緩解了不少,嘴角也帶上了笑意:“問你正經的呢。”

“嗯,故事裏是由鎮子上的居民投毒才使莊園裏的人染了病,副本裏做出同等的條件沒有必要,所以大概才被改成了更殘忍的方式。”

兩人的姿勢保持不變,但之間卻半分朦胧的氣氛也沒有,畢竟景遲現在所描述的事情實在不怎麽積極陽光。

“先死去的玩家成為食材,葬入森林墓地裏的只有骨頭,吃了肉的會感染疫病,每天死三個人一是模拟那場瘟疫的傳播速度,二則是保證了食材的供給。”

“小旬,你是在為會因為要完成我的任務而害死其他人而感到低落麽?”

景遲低下頭俯視着紀旬,只見對方面色凝重,他的眼眸低垂,雖然濃密的睫毛掩藏了他大半的思緒,但還是能輕易看出紀旬因自己所說出的內容而情緒不悅。

“劇本裏規定我一定要保證流程的正常推動。”景遲輕俯下身,雖仍用膝蓋撐着身體,可卻順勢将重心轉移到了緊貼着紀旬耳側支着的手肘上。

他将額頭輕輕貼到紀旬的肩頸處,小幅度地蹭着,仿佛撒嬌一般:“我沒辦法的,別不高興好不好?”

“為了盡可能地保證公平,我還讓廚房把自助式改成了每人完全相同的定食。”景遲用他那清冷的聲音賣起乖來卻毫不含糊,明明沒有什麽額外拖泥帶水的尾音,可紀旬就是感覺自己的心尖兒被對方兩句話給哄得軟塌塌的。

暗暗感慨景遲不愧是有兩世記憶的人,自己這個只有母胎單身二十多年經驗的普通人和他簡直不是一個段位的,即便知道對方這是想要達到某些目的,卻還是被安撫得別提多妥貼了。

認栽了的紀旬順應着景遲的意思,伸出手輕輕勾出了景遲的脖子,語氣中也有了幾分帶着調侃的笑意:“這麽委屈啊。”

紀旬只感覺景遲好像是點了幾下頭,并沒有那麽柔軟的發絲不聽話地劃過他的臉頰,有些刺刺癢癢的,卻在可接受的範圍內,反而惹得紀旬有些控制不住翹起了的嘴角。

對方雖然沒說話,但着微小的動作依然可以代表景遲的回答。

紀旬面對這個嶄新身份的景遲還是有點不适應的。

沒別的什麽太特殊的原因,他只是忽然發現兩人把那段陳芝麻爛谷子的事情捋清楚後,自己的接受程度可能遠比景遲先前自我預想的高了太多。

自己不僅沒覺得景遲腦子有問題,反而心态十分穩定地接受了這個設定,不僅接受了,還主動和人家搞到了一起去,抱也抱了,親也親了。

但顯然自己一個人憑着越來越模糊的記憶,苦苦追尋前世泡影許多年的景遲實際上還是沒什麽安全感的。

紀旬完全能理解景遲這般粘膩的行為源于什麽,他只是從來沒同誰如此親密接觸過,一時間有些別扭,倒沒有什麽意見。

不僅沒有意見,他反而感覺自己對于景遲的觸碰算得上是喜歡的。

但他肯定是不會直接表露出來,不然景遲這位從來都不怎麽看重那張面皮的少爺,肯定會順水推舟、得寸進尺。

紀旬想着這些,注意力便沒那麽集中在景遲的身上了,還沒等他回神,景遲便突然附上了他的唇,原本還是在賣慘哄自己的姿态,可當下卻換了副面孔。

只聽他冷徹的語氣染上了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欲念,将那皎潔如月光的聲音烘得濕漉漉的:“你不聽話。”

“告訴過你要專心的。”

作者有話要說:  我努努力爆字數,明天應該能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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