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故事為二
那種無能為力的場景， 他不會再讓自己看到了。
紅色的血液将他身上的衣物全部浸染濕了，空氣中彌漫着腥臭的氣息，明明見過無數黑暗， 無數凄慘的場景， 在那一刻， 仿佛就是為黑暗而生的他卻像個普通人一般慌亂到連站直的勇氣都沒有。
‘殺了我， 太宰。’
…
太宰治就像是從地獄回到地面上的兇猛惡鬼，他的表情明明普通的尋常卻仿佛一切阻攔他計劃的人物不管是誰他都會親手解決對方。
“将收音打開吧， 太宰君。”費奧多爾的話語裏含了一絲忌憚。“你可真是瘋子。”
費奧多爾妥協了
他暫且還沒有被瘋子咬一口的興趣，他相信他會再找到其他接近機會的。
太宰只笑了笑，沒有回複他。他轉頭看向另一邊的白蘭傑索，其中的意思不用言表。
那個他一開始的‘盟友’。
“太宰君，我怎麽可能會插手你的計劃呢。我們可是盟友。”白蘭傑索很是識時務的對他無辜地眨了眨自己的眼睛說道， “只是彭格列作為對手也夠了。”
就好像提出和費奧多爾聯盟搞事的人不是他一樣。
費奧多爾為白蘭的多變忍不住皺了皺眉，雖然早有預料白蘭傑索不靠譜， 但是對方的态度轉變的未免也過于爽快了些？
他可不相信白蘭傑索就這麽容易放棄，畢竟對方是個愉悅犯。
是留有什麽其他後手嗎？
白蘭與費奧多爾的短暫聯盟就這麽破滅了，在費奧多爾疑惑的視線下，白蘭傑索伸手将太宰治手下的收音器打開了， 并且還适時的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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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的中原中也等人已經等急了。他們不知道太宰治等人在商量什麽， 視頻中就迎來了突如其來的安靜，任由己方如何出聲呼叫都沒有反應。
中原中也不由得有些內心焦躁起來。
太宰治必然是在計劃些着什麽，他有些不好的預感。
一旁的江戶川亂步眼神在視頻中的白蘭傑索與費奧多爾兩人身上掃來掃去，僅能依靠兩人身體的細微變化推理出躲避着他們的太宰治的想法， 及他下一步的計劃。
費奧多爾與白蘭傑索都是聰明人， 雖可以一定程度上僅憑借自身的反應誤導江戶川亂步的推理，但他們并沒有做。他們樂得見到擁有江戶川亂步的中原中也一方與太宰治鬥智鬥勇的局面。
江戶川亂步的長吐了一口氣， 雖然對面兩人故意不做掩飾的樣子抱有警惕，但別無他法了。他知道了，知道了太宰治改變後的想法。
太宰治在清場，他已經察覺到了另一個自己的存在。
“太宰，你要做什麽？”在一旁的織田作之助有些擔憂的看了一旁不發一語的中原中也。
十年前的中原中也還在，一切都還有改變挽回的機會。太宰到底在計劃些什麽？若說太宰所策劃一切必有一個理由的話，那一定是他在少年時期遇到的中原中也。
但如今的太宰冷酷的樣子又不像是那麽簡單的事情，中原中也在未來的死去是起因，其中必然還有更深層的原因，讓太宰治掩藏在心底，寧願一個人身負一切也不願意說出口。
太宰治的聲音響了起來，他像是在和友人打招呼一樣的普通。
“好久不見，織田作。你的新小說完成的怎麽樣了？”
“已經寫的差不多了。”織田作之助回答道。“太宰，中也還在這裏。”
“是嗎。”太宰治的聲音裏明顯的摻雜了一絲笑聲，他說道，“那可真是太好了。”
這句太好了的回答讓人不知道是指的織田作之助口中的哪件事，亦或者二者都有。
回答完織田作之助，太宰治開始叫起了另一個人：“亂步先生。”
江戶川亂步往前走了兩步，心情有些差。他已經知道了太宰這家夥會說什麽了。
“如果是讓亂步大人幫忙的話，太宰你這家夥就閉嘴吧！”
“亂步先生才不會幫你！”
他只會幫助帽子君抓到太宰這家夥，并且看着太宰被帽子君狠狠教訓一頓！
太宰治并不在意江戶川亂步的回答，不如說，這正是目前他想要的。
詢問費奧多爾澀澤龍彥下落的他計劃着将澀澤龍彥送往日本，去見到中原中也。費奧多爾将澀澤龍彥收入麾下的借口除了他身邊的中島敦，就只有與書融為了一體後的中原中也。
而中島敦的異能力雖然夠獨特，其也确實是澀澤龍彥所尋求的‘光輝’，但為了能夠使澀澤龍彥這張底牌能留到最後幫費奧多爾得到‘書’，費奧多爾告訴澀澤龍彥的那張異能力者光輝的牌，一定被誤導成了中原中也。
澀澤龍彥是個已經失去軀殼的存在，與其說對方是人，不如說只是某種執念使得異能力在臨死之前化身成了‘自己’，代替已經死去的自己仍活在人世。
澀澤龍彥在見到中原中也之前是不會對他下手的，最美的寶石要留到最後欣賞才更有期待感，太宰治他分外清楚寶石收藏家的心态。
為此澀澤龍彥會選擇優先解決其他人。而靠着他給予江戶川亂步的情報，二者之間必能夠達成互相制衡的局面，對他來說，也是絕佳的牽制局面。而在這牽制局面中，他就可以安心去完成自己的另一份計劃去了。
“麻煩您了，亂步先生。”
無視了江戶川亂步口中的話，太宰治将澀澤龍彥的情報說出，包括對方所具有的異能力‘龍彥之間’的效果特點。‘龍彥之間’會産生将普通人排除在外的霧氣，具有将異能力者與異能力分離的特點，而在最終異能力會殺死自身宿主并化身為異能力結晶。
這正是澀澤龍彥的難纏之處。
彭格列會與白蘭傑索在其他戰場，那麽屆時中原中也一方所具有的人員中，刨除不算在戰力內的人員，不受龍彥之間能力影響的人将會屈指可數。
因為忌憚中也的異能力，也為了後期自己這邊計劃完成後能夠快速收手，太宰治還打算将身邊的中島敦也派去，與已經身在日本的芥川龍之介共同牽制中原中也一方。
“計劃了這麽多，你的目的究竟是什麽？”江戶川亂步一副渾然不覺對方目的的質問道，他有些氣惱的看了眼依舊不說話的中原中也，有些咄咄逼人。“自殺主義者最後的自殺嗎？那帽子君要怎麽辦呢？”
那中原中也要怎麽辦呢？
你所要得到的‘書’就是中原中也，而為了得到‘書’達成太宰治所謂的那個願望，即使江戶川亂步不願意去相信，但他也不得不想到了那個更糟糕的局面。
太宰治為了得到‘書’，哪怕是最後再掙紮，他也會對中原中也下手的事實。
“太宰，你是不會讓帽子君死第二次的吧。”
這句話與太宰治在靜音狀态時對白蘭傑索與費奧多爾的警告重合在了一起，這種狀況下竟然有那麽一絲微妙的好笑與嘲諷。
費奧多爾有些抑制不住自己上揚的嘴角。
來吧，選擇吧太宰君。你是否真如你所說的那樣。
如果拿到‘書’與中原中也活下去之間，你勢必要選擇一個的話。
“‘書’是神的所有物嗎。”太宰治口中的回答像跳躍到了另一個頻道，令人捉摸不透。
他沒有回答江戶川亂步的話，而是在說着莫名的東西。
“我去見了次元的魔女，中也。”那是在他從武裝偵探社叛逃後的一次奇遇，他遇到了名為壹原侑子的女人，她将一段特殊的記憶交給了自己。
在那段記憶中，太宰治是太宰治，但又不是他，那是他本該成為的模樣。千篇一律的記憶中枯燥乏味，就像是重複播放的影像般，他在這份記憶裏冷眼旁觀自己的身體一遍遍的從高樓上一躍而下。
如果死亡就是一次又一次的重複，那可真比活着更加無聊。
若說這份記憶裏唯一讓他感到有些有趣的地方，那就是名為中原中也的男人，在這份記憶裏是自己的搭檔，他們一起出任務，一起合作，最後他篡位成功，中也表面警惕又暴躁，背地裏還是任勞任怨的幫他解決各種來自其他組織的暗殺。
天天叫嚷着要殺掉自己為森首領報仇，又喊叫着什麽‘太宰你這家夥只能死在我手裏’。
哈，莫非這記憶是想讓我嫉妒而死嗎。
他看着在自己死後不得不成為新首領坐鎮整個港口黑手黨的中原中也，有些厭煩的這樣想着，直到記憶慢慢出現了改變。
還是一樣的開頭，卻是不一樣的某個人，這份記憶裏的中原中也漸漸開始有了變化。他看到自己的‘搭檔’，一遍又一遍向自己伸出手又無果的的場景。
這可真令人嫉妒。記憶中的中原中也逐漸偏執成狂，而記憶裏的自己也逐步迎來了另一種的絕望。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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