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8)

孩子,最好的方法就是把你變成她的習慣。”談微微也給他加油。

“變成她的習慣。”宋博彥一遍遍重複着這句話,蒙在心上的霧氣漸漸散去。

良久,他忽然勾起一抹笑,頭一歪,倒在周延身上……

作者有話要說: 昨天卡得嚴重,今天幾乎全章推翻重新,很肥,六兄弟基本都出來打醬油了,呵呵

為了讓宋醫生迎難而上,不容易啊

好了,我去睡覺,晚安。

☆、保護

宿醉的結果是第二天例行的院長巡診,宋博彥華麗麗缺席了。

院長李斌是宋博彥的博士生導師,巡完三個科室,還沒見到愛徒,便側身問金松,“小宋去哪兒了?”

金松微傾頭,幫愛将打掩護,“早上打電話來說有點不舒服,我叫他在家休息。”

李斌微點頭,拿起床頭的病歷,翻着翻着,濃眉微挑。熟悉他的幾位老醫生一看,心下明白,院長怕是對這個病人的診治有異義。

果不其然,一出病房,李斌便問高時江,“老高,為什麽讓32床留院?”

沒等高時江回答,站在巡診隊伍後面的馬健立即搶白,“這都是唐主任的意思。”是人都聽得出他故意在主任兩字上拖長音,諷刺之意不言而喻。

李斌回頭先睨了眼馬健,再看向唐糖,雖沒有質問,語氣卻很嚴肅,“唐醫生,這是你接的病人?”

唐糖挺直腰背,幹脆回答,“是。”

李斌蹙眉,面有愠色,“為什麽?還有,病人未滿12歲,為什麽安排做CT,還要反複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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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人因為車禍入院,頭部受外傷,曾有短暫昏迷,我懷疑他腦部受到撞擊,所以安排了CT檢查。”唐糖不卑不亢地說,“之所以安排他留院觀察,是因為CT顯示,他腦內有細微血塊,我擔心是硬腦膜外出血,所以要求每隔12小時候做一次CT,看看出血部位有沒有擴大。”

聽完她的解釋,李斌揚手吩咐馬健,“去把片子拿過來。”

馬健歡快地應好,飛一般沖到護士站,找出32床的所有片子,谄媚地遞到李斌面前,“院長,你看,就很小的一塊。”

李斌仔細研究了下,又拿起馬健遞過來的另一張,問,“這是新拍的?”

“對,早上剛拍的,血塊并沒有擴大。”馬健趕緊說。

李斌把片子交給高時江,吩咐道,“我看也沒什麽變化,盡快安排病人出院。”

“我覺得還需要再觀察一段時間。”唐糖出聲否定。

看李斌皺起眉頭,馬健立即落井下石,“我說唐主任,病人好好的,你為什麽非得叫他住院?”

不等唐糖開口,馬健又說道,“咱們醫院可跟國外不一樣,多少重症等着床位空出來,你這點外傷就占一個床位,也太浪費醫療資源了吧。”

“而且,你動不動就開CT,還那麽密集檢查,先不說孩子小,輻射影響大,萬一被家長知道根本沒必要查,人家肯定投訴咱們醫院亂開單。”馬健笑了笑,諷刺道,“唐主任以前待的是富人醫院,對收費這個問題自然是不在意,可咱們院……”

眼見馬健越說越過分,高時江垮下臉喝道,“行了,就事論事,別扯遠了。”

馬健不服氣地哼了聲,小聲嘀咕,“我又沒說錯,事實就是如此。”

高時江不再理會馬健,轉眸認真對比了手中兩張片子,委婉地說,“我看唐醫生也是想仔細點才安排了住院,不過片子上的确看不出異樣,要不就安排病人出院吧。”

任誰都看得出高時江是在維護唐糖,給她臺階下,偏偏後者不領情,想也沒想就拒絕一片好意,“不行,不能出院。”

這下,李斌是真火了,他愠怒地瞪視唐糖,問道,“理由呢?”

唐糖毫不怯懦地迎上他盛滿怒火的眸子,“雖然片子暫時看不出異樣,但病人在現場出現過短暫昏迷,留院期間有嗜睡、視力模糊等症狀,我在國外接觸過類似病例……”

“病例類似的多了去。”李斌打斷她的話,面帶不悅,“如果都靠直覺和病例去推測,那我們花幾百上千萬買這些先進儀器做什麽?”

“可是……”唐糖還想據理力争,卻被高時江拉住胳膊,對她搖頭。

李斌瞥了眼兩人的動作,扔下一句“老話說海納百川,年輕人,還是要虛心接受意見才好”後,負手離去。

看人群走遠,高時江才松開唐糖的手,“診斷結果有異義是常事,李院長也沒別的意思,你別多想。”

“難道您也覺得不該讓孩子入院觀察?”

高時江又看了眼手上的片子,拍了拍她的肩膀,“我知道你是出于謹慎考慮,不過有時候咱們還是得相信儀器。”

唐糖垂頭看着自己鞋尖,放在兜裏的小手攥成拳,仿佛過了一古,她猛地擡頭,執拗又堅定地說,“我更相信自己的判斷,因為儀器是死的,醫生是活的。”

**

唐糖堅持不肯讓病人出院,并要求住院醫師晚上再安排一次CT檢查。

馬健見她居然敢不聽院長吩咐,心裏既氣憤又興奮,第一想法是去院長處打小報告,斟酌後又覺得這樣會落個小人之名,最後腦子一轉,便有了更好注意。

下午吃過飯,他佯裝不經意地向病人家屬透露,孩子其實沒事,完全不用住院,而且CT輻射大,做那麽多對孩子發育有影響。

孩子父母一聽,頓時火冒三丈,跑到護士站要求立即出院,住院醫師拿不定注意,最後只得通知唐糖。

唐糖從門診趕過來,耐心地做着解釋,可家長就是聽不去,到後面竟然在住院部吵起來,大罵唐糖是黑心醫生,為了拿提成就讓孩子住院,還亂開檢查單。

圍觀的群衆聽完家長哭訴,也對唐糖指指點點,有說“現在醫生為了錢什麽都幹”,有人質疑“這麽年輕那能看好病”,還有人提議“去電視臺曝光她,讓她亂開單”……

一群人七嘴八舌,讓家屬情緒異常亢奮,孩子母親說着說着,一把揪着唐糖,用力搖晃,“我告訴你,我兒子要是被輻射影響發育,我一定饒不了你。”

**

宋博彥睡了一個上午才回醫院,正在辦公室寫手術方案,就聽到門口實習醫生嚷嚷,“心外吵起來了。”

心外?宋博彥擰眉,心裏有種不詳的預感。剛準備把實習醫生叫進來問個究竟,就聽到她說,“是新來的唐醫生,現在正被家屬圍攻呢。”

宋博彥蹭地站起來,推開椅子,飛奔出門,一把拽住實習醫生的胳膊,“他們在哪兒?”

實習醫生被吓了一跳,紅着脖子半天說不出話,急得宋博彥又問,“唐醫生現在在哪兒?”

“住、住院部。”實習醫生從喉嚨裏擠出三個字,接着就感覺一陣風從旁邊掠過,等回神才發現宋博彥早沒了影兒。

她揉了揉被捏疼的胳膊,小聲問同伴,“宋醫生他這是怎麽了?”

同伴顯然也傻眼了,只會搖頭,“不知道,我跟他實習這麽久,還是第一次見到他這麽不鎮定。”

**

宋博彥跑到時,心外住院部已亂成一鍋粥,剛才醫護人員見家屬情緒失控,立即上前勸阻,哪想越勸,家屬越激動,孩子母親更是扯着唐糖的衣領不肯放。圍觀的人,也不知是對醫院積怨已深,還是骨子裏落井下石的因子起作用,要麽袖手旁觀,要麽瞎起哄。

宋博彥個高,一眼就看到了被圍在中間的唐糖,見她皺着眉頭被晃來晃去,那些撕扯仿佛全轉到他心上,疼得他喘不過氣。惱怒地撥開人群,他擠到最中間,一把揮開家屬,把唐糖護在懷裏,“別怕,有我在。”

唐糖擡起頭,接觸到他的焦急心疼的視線,感受着緊貼自己,因為氣憤亦或其他原因微微顫抖的身體,在人心荒涼的此刻,他的體溫顯得尤為炙熱。

宋博彥氣得失去手勁,這一揮,女家屬被推倒在地,孩子父親一看老婆跌坐在地上,瞬時發飙,沖過來對着宋博彥腦袋就是一拳。

宋博彥光顧着安慰唐糖,感覺到背後勁風駛來,下意識将唐糖抱得更緊,用身體擋住她受到攻擊,拳頭也結結實實砸到他後腦勺,打得他耳朵嗡嗡作響。

那家長見他沒還手只是躲,氣焰更加嚣張,揚手就想再補上幾拳,孰料卻被宋博彥穩穩接住,一個反手,擒住男人的手,陡然間手腕一轉,男人吃疼,發出殺豬般的嚎叫,“疼、疼……”

見丈夫被打,女人像個潑婦一樣,坐在地上又哭有滾,“打死人了,醫生打人了。”

宋博彥甩開男人的手,冷眼望着撒潑的女人,黑眸裏有令人膽寒的危險,“醫生也是人,允許你們動手,就不準許我們自衛?”

其他醫護人員連連點頭,應和道,“就是,就是,明明是你們先動手打人,幸好醫院裏有錄像,誰對誰錯,一看就知道。”

兩個家屬本就理虧,看現在占不到便宜,也不再嚷嚷,不過仍對着唐糖吼,“我們要出院,你馬上給我辦。”

宋博彥看了眼懷裏臉色蒼白的女人,雖不知事出何故,不過直覺相信她的決定肯定自有道理,于是吩咐一邊的住院醫師,“幫他們辦理出院手續,不過要他們簽免責協議,寫明是不顧醫生意見,執意出院。”

住院醫師點頭,戰戰兢兢的領着家長去辦手續。

好戲散場,看戲的群衆自然回歸原位。等外人都散了,宋博彥才冷聲責問一旁的護士長,“有人鬧事,為什麽不通知保衛?”

護士長瞥了眼馬健,小聲說,“他們說怕事情鬧大了被曝光,所以……”

“所以就看着同事被欺負?”宋博彥氣得額角青筋跳動,生氣地質問,“是不是要跟其他地方一樣,捅死幾個醫生,你們才知道痛。”

護士長難為情地低下頭,馬健則是繼續辯駁,“我也是為了醫院名聲,”

“馬健。”宋博彥直呼他的名字,低沉的聲音裏充滿警告,“別把誰都傻子。”

馬健尴尬地哼哼了兩聲,負氣而去。

直到人全走光,宋博彥才低頭看着懷裏的唐糖,當視線落在她臉頰上的紅腫時,忍不住伸出手,輕撫那處紅腫,一股刺疼彌漫全身。

“疼嗎?”他心疼地問。

唐糖用力咬着下唇,搖搖頭,雙手緊緊攀附住他,這麽多年來,除了楊陽,她不曾依賴過誰,卻在宋博彥将她護在懷裏承受攻擊那刻,冷硬多年的心突然變得柔軟。

疲憊地閉上眼,她把頭靠進宋博彥的胸膛,對自己說,就貪戀一下他的溫暖吧,一下下就好。

作者有話要說: 特別聲明:這章關于小孩子腦出血的病例來自于TVB,是為了突出唐糖的醫術高超,除了這個,其餘有關劇情、對話、內容完全不同,而且有關病情的描述,除了出血部位變化不大這點,其餘也是秋自己神展開,希望親們不要認為這是抄襲TVB神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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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喝喜酒,腦補了一段宋小四求婚的片段,瞬間被感動哭了,想到唐糖也會跟秋一樣哭得稀裏嘩啦,真的是淚眼摩挲啊。

朋友看着臺上歡快的游戲,莫名其妙問我,你怎麽了,大夥兒都在笑,你怎麽哭了。

小秋很不好意思說,哇,芥末好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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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說點編編心目中的正事兒

這篇文,明天,20章就要v了。還是那句老話,文不長,20w字左右,1VS1,應該不算虐,結局HE,rou神馬的肯定有,溫馨甜蜜肯定也有,所以喜歡的親請繼續支持。

上次說看完可以請小秋吃一籠小籠包,結果被鄙視了,說現在包子可貴了。所以,我改個說辭,看完大概就請小秋喝一杯奶茶。(*^__^*) 嘻嘻……

我知道有的親會止步,沒關系,跟到現在,有你們陪伴,小四和唐糖包括偶爾打醬油的楊陽能得到你們的喜歡,小秋已經很開心。

當然,我相信(其實沒自信啦)更多的親愛的,會一如既往支持秋秋,在此要特別感謝,尤其是從二婚一路陪我走到現在的所有親們,你們是我寫下去的最大動力。

當然,也不能免俗地說,賺點稿費也是需要的,雖然總被家裏那位打擊,說每天碼字賺的還不夠給碼完去吃宵夜,不過還是要珍惜自己的勞動成果,所以懇請搬文的妹紙們,手下留情,我不能天真地請你們不要搬,只求不同步,晚兩天再搬吧,小秋在此謝過了。

按照潛規則,入v是要雙更或者三更的,小秋血不多加上明兒還得喝喜酒,所以三更是希望渺茫的,雙更會竭盡全力,八國,一切要待會兒我洗完澡,還能碼多久。

入v後,由于被榜單催着,所以,日更應該是會有的……

好了,屁話一堆,最後還是回歸從前都說過的話,希望明天,你們還在,還能在留言裏看到你們的身影,謝謝大家,我愛你們。

☆、20

安撫好唐糖的情緒,宋博彥跟領導告假後,送給她回家。不是上下班高峰,路上車輛不算多,車子一路平穩前行,兩人都沒說話,車廂內只有女歌手的低沉吟唱。

唐糖依偎在座位上,頭輕靠着車窗,愣愣地凝望車外飛逝的景物。

見她上車後一直保持這個姿勢,宋博彥深深蹙了蹙眉,“下午,到底發生什麽事?”

唐糖抿了抿嘴唇,聲音悶悶地,“沒什麽。”

宋博彥知道自己又被她屏蔽在心門之外,嘴角微微動了動,苦澀又無奈,“唐糖,就算只是同事,我也可以關心你,不是嗎?”

被戳穿心事,唐糖不好意思地轉開眼角,“我沒有。”

“我想你也不會。”宋博彥巧妙地選擇不跟她争,順着她的話,柔聲問,“他們為什麽要強行出院?”

唐糖望着窗外,想了很久才緩緩道出原委,“他們覺得我是黑心醫生,為了賺錢拿提成硬要孩子住院……”

在斷斷續續的講述中,宋博彥清楚了事情的來龍去脈,聽着她的苦澀和委屈,胸口像被狠狠捶了一拳,悶悶地疼。

把車停靠在路邊,宋博彥緊緊握着方向盤,眸光深遠,從未有過的無力感滋生蔓延。作為醫生,他深有體會在現行醫療體制下,脆弱的醫患關系、複雜的人事關系是多麽令人痛心疾首;作為男人,他痛恨自己無法保護好喜歡的女人,讓她遭受莫大的委屈。

唐糖緩緩講着,到最後牽了牽嘴角,對着玻璃問,“是不是你也覺得我不該安排他住院和檢查?”

明知道她背對着看不到,宋博彥卻還是用力搖頭,“不。你說得對,醫生利用儀器是協助診斷,而不該是依賴與迷信。”

他的語調微微上揚,有些激動,可這恰恰給了唐糖安慰,就像在迷霧中的路人,終于聽到了同伴的呼喚,讓她知道,即使前路迷茫忐忑,也一直有個人相伴左右。

“你都不問為什麽我要堅持讓他住院檢查嗎?”她問。

宋博彥搖搖頭,牽起她握成拳的手,包覆在溫暖的大掌裏,認真地說,“唐糖,我不會說什麽肉麻的話,你只要記住一點,即使所有人都質疑你,這世上還有一個人,會堅定地選擇信任。”

午後的陽光照進車廂,在操控臺上暈出小小的光圈,唐糖凝視着那些光暈,被信任的感動在胸臆蔓延。她沒有抽回手,任由他的溫暖一點點滲透進血液。

半晌後她緩緩說,“我堅持留院觀察,是因為曾遇到過相同的病例,還差點害死了病人。”

做實習醫生時,唐糖曾接診過一個被棒球擊中腦部的運動員。由于過度依賴儀器,在X光片顯示沒有問題後,她主觀上忽略患者曾經短暫昏迷、視線模糊等症狀,只開了些消腫藥物,就安排病人離開。然而三天後,這名患者重度昏迷被送到急診,經檢查,确診為硬腦膜外出血,幸好搶救及時才脫離生命危險,可因為錯過最佳治療時機,導致偏癱,不僅結束了他的職棒生涯,還使他從此只能與拐杖為伴。

事發後,患者和家屬并沒有追究唐糖的責任,可她永遠記住了這個血的教訓,也明白了導師經常講的那句話——醫生是可以犯錯,但每一次錯誤後果是鮮血甚至生命。

宋博彥被她強扯的笑容蜇得心疼難抑。他探過身子,将她攬進懷裏,輕吻發頂,“我知道,你是一個好醫生。”

唐糖順從地貼在他胸口,想到今日受的委屈,禁不住哽咽,“可是他們不知道。”

宋博彥将她攬得更緊,眸子裏蓄滿憐惜,“傻瓜,他們遲早會知道的。”

**

出乎宋博彥意料,雖然唐糖幾度哽咽,卻自始至終都未曾掉一滴眼淚,見她把唇瓣都咬得發白,宋博彥心如針紮,趁着等紅綠燈的功夫,伸手扳過她的下巴,不悅命令,“不準再咬了。”

凝視着他疼惜的眼神,唐糖只覺心髒驀地一抽,像是一盆溫水澆在心間,暖暖的,又有些微疼,是心動嗎?可為什麽跟從前不一樣?

不敢再看他深情的眸子,唐糖輕輕阖上眼,依言地放開了被虐待的唇瓣。

看她乖巧聽話,宋博彥露出滿意的笑容,再次啓動車子,駛回小區。車到樓下,他替她拉開車門,無比自然牽過她的手,兩手碰觸的霎那,唐糖縮了一下,卻被他攥得更緊。

唐糖輕嘆口氣,亦步跟在他身後上了樓。到她家門口,宋博彥沒有絲毫要走的意思,兩眼直直地盯着她的手袋,示意她拿鑰匙開門。

唐糖再次嘆口氣,乖乖掏出鑰匙開鎖。進了門,宋博彥就像來過很多次一樣,徑自脫鞋換鞋,再牽着她到沙發邊坐下,雙手搭住她的肩膀,問:“渴不渴,我去給你倒水。”

他站得高,身子半彎着,她被困在沙發與他的胸膛間,暖暖的氣息迎面而下,讓她別扭地赧紅臉,喉嚨幹幹的,仿佛被黏住了。

羞澀地垂下頭,她咽口口水,聲如蚊吟,“嗯,我想喝水。”

宋博彥将她的害羞看在眼裏,驀地想起周延的言論,如果一個女人會對着你臉紅心跳,那說明她一定喜歡你。

想到這個可能,宋博彥嘴角彎了彎,并且無師自通地把她對楊陽的反應做了比較,得出一個令人欣喜的結論——唐糖還是更喜歡他。

開心地捏了捏她的下巴,宋博彥去餐廳倒了杯熱水,看着她猛灌下去後,再接過水杯,溫柔交待,“進去洗個澡,然後睡一覺,你看你都有黑眼圈了。”

他說這話時,手指娴熟撫摸她的眼周,所觸之處,皮膚如微電流掃過,說不出的舒服,致使唐糖非但沒力氣反抗,還乖乖地點頭,進入卧室。

直到浴室傳來嘩啦啦的水聲,宋博彥才窺空在屋子裏轉了一圈,接着很快發現她家跟上次來時完全不一樣。屋子整潔幹淨,沒有絲毫淩亂,一看就是特意收拾過。

會是楊陽的功勞嗎?宋博彥皺起眉頭,胸口好似被塞進一個檸檬,酸澀滿脹。壓下不悅,他呼口氣,緩步走到廚房,拉開冰箱門。不出預料,裏面果然琳琅滿目,依序擺放着食物和牛奶,宋博彥倒了杯牛奶,放進微波爐加熱。

浴室水聲漸止,沒多會兒唐糖就穿着家居服走出來,宋博彥發現她眼睛紅紅的,細看還有些腫,想來定是趁着洗澡時哭過了。

她藏起情緒,不願示弱的樣子讓他心生不舍,卻也明白她不想再提那些事,于是裝作什麽都沒察覺般,把熱牛奶遞給她,“熱的,喝了好睡覺。”

“謝謝。”唐糖接過,小口呷着,剛剛在洗澡時豎起防線又有些許松動。她知道自己下午太脆弱,太需要一個溫暖的懷抱。宋博彥出現的恰當其時,就像冰天雪地的一杯熱牛奶,令她起了貪戀,舍不得放手。

可是,牛奶再熱也總有涼的時候,更何況她本身就是一個壓縮機失靈的冰箱,即使再可口的牛奶,放到裏面,都可能變質。

握緊溫熱的杯身,唐糖無力阖上眼,再睜開時已扯出慣有的微笑,“下午真的謝謝你,我沒事了,你先回去吧。”

宋博彥自然能感受到她的變化,知道她又想把自己踹開。不過經過兄弟們一番教導,他早已明白,遇到對的人,要抓住機會,哪怕放□段,死纏爛打,也要刮倒手。更何況,他堅信她和自己一樣,對彼此是有感覺的。

換作以前,宋博彥一定甩手走人,如今,他卻不會再被三言兩語打發,反而把她當做一個異常複雜的手術,耐心地一點點攻克。

噙着笑從她手裏拿過杯子,宋博彥親昵地揉了揉唐糖的頭發,“話那麽多,趕快去睡覺。”

她的頭發很軟,揉動時,發絲如黑緞從指間滑過,細膩舒服,這一瞬,他忽然明白了楊陽為什麽總揉她腦袋,也下定決心,要趕快讓她看清真心,從此後只習慣自己做這個動作。

唐糖還沒弄明白他嘴角的笑容代表什麽,已被他攬着腰走向卧室,她剛想抗拒,他含笑的警告就在耳邊響起,“你不走,是想我抱你進去?”

唐糖扭過頭,蹙眉注視那痞痞的笑容,毫不懷疑他會說到做到,沒辦法她可不想被抱,只能由着他把自己推回卧室,乖乖躺上床。

蓋好被子,宋博彥在她額頭上落下一個吻,“好好睡,有什麽就叫一聲,我就在外面。”

“你不走?”聽到他還要守在外面,唐糖急得忘了指責他親自己的行為。

宋博彥蘊着笑,拂開她額前的劉海,“我怕你睡不踏實。”

“你在我才睡不踏實。”唐糖急忙反駁。

宋博彥挑眉,食指沿着光潔的額頭、一路溜到嫣紅的唇瓣,輕輕撫動。酥*麻的觸感令唐糖一陣戰*栗,下一秒,碩長的黑影壓下,溫熱的氣息撲面而來。

他又親了她……

作者有話要說:親愛的們,小秋今天已經非常努力揮爪了,可是到現在還只趕出來一更,二更遙遙無期啊。

五點就要去喝喜酒,吃完朋友要去k歌,很久沒見面的老友,一定會玩得很晚。

小秋會很努力地用爪機碼字,可是有預感,一定趕不及二更,能跟大家打個商量,如果實在來不及,求今天就不更了,但是會在明早爬起來碼字,保證明天會補上兩更。

55555555,真的恨不得生出十雙手啊!

你們會理解吧

有種會被揍的趕腳……

☆、21

宋博彥輕啄着她的唇瓣,熱熱的呼吸在唇上撩.撥。

熟悉好聞氣息慢慢竄進鼻端,唐糖閉上眼,忍不住用力深吸口氣,汲取那令人安心的味道。

幹淨清爽,屬于宋博彥的味道,現在,她似乎已經習慣他身上的氣息──

習慣?唐糖被腦子裏蹦出的這個詞,吓得猛睜開眼,她用力推開懸宕在上方的宋博彥,喘.息道,“不要。”

對,不要,她絕不要習慣任何人,更不能讓別人習慣自己。

第N次被推開,宋博彥心情糟透了,他皺着眉頭,一瞬不瞬地盯着身下的女人,看出她的害怕和糾結,胸中的氣憤被憐惜和心疼取代。

他知道,讓她忘記楊陽,接受自己需要一個漫長的過程,不能操之過急。現在最緊要的是,要讓她慢慢習慣自己的存在,而不是抵觸。

暗嘆口氣,宋博彥慢慢俯下-身子,準備替她掖好被子。可感受到撲面而來的溫熱氣息,唐糖以為他又要親自己,趕緊唐糖用手抵住他下壓的胸膛,“你要幹嘛?”

剛壓下去的怒火終于爆發,宋博彥猛地下壓,雙手撐在她的兩側,火大地低吼,“你明明對我有感覺,為什麽總推開我?”

“誰對你有感覺,你少自大了。”唐糖紅着臉辯駁。

“沒有?”宋博彥挑眉,“你敢說不喜歡我吻你。”

“當然不喜歡。”唐糖想也沒想就回答。

宋博彥眉頭擰得更緊,視線緊緊盯着她的紅唇,眸子裏閃出灼熱的光亮,就像捕食的狼看見獵物時發出的精光。

唐糖被這樣的視線弄得心慌,一邊說着“鬼才喜歡被你親”,一邊用力推開他,卻不料他竟單手探到她的腦後,托起她的頭,快速覆上她的唇,吞咽了她的口是心非,用實際行動戳破她的謊言。

宋博彥用牙齒輕咬那柔軟的唇肉,誘惑她乖乖打開牙關。他耐心纏綿地吻着,舌尖調皮地舔-弄她的上颚,讓她全身像是有火在燒,禁不住發出嗚-吟。

僅僅過了幾十秒,唐糖就忘記一切,伸出手再圈着他的鏡子,全心全意回吻他。

所謂鬼才喜歡,大概是他的吻太誘人,連鬼也喜歡。

半晌之後,宋博彥才結束這個吻,拇指輕撫她微腫的紅唇,“小騙子,還說不喜歡?”

唐糖被吻得七暈八素,早忘記之前的逞強,在聽到他說“好了,快睡吧”時居然迷迷糊糊地答應,然後乖乖閉上眼睛。

也不知是剛才吻得太久,導致大腦缺氧,還是下午太折騰,盡管宋博彥握着她的手一直坐在床邊,也沒有影響瞌睡蟲的到來,而且,掌心的溫暖好像讓她睡得更踏實。

聽着均勻的呼吸聲,宋博彥嘴角彎了彎,将她的手臂放進被窩裏,俯身在額頭上落下一個吻後,起身離開。

**

不知睡了多久,唐糖漸漸轉醒,懶洋洋的翻了個身,她擰開床頭燈,看了眼鬧鐘——7點,她竟然睡了這麽久,難怪肚子有點餓。

舒展地伸了個懶腰,唐糖坐起來,掀開被子下床,剛開卧室門,一股飯菜香撲面而來,隐約還能聽到廚房傳來的聲響。

她一怔,快步走到廚房。

正在往湯裏放鹽的宋博彥聽到腳步聲,回轉過身子,眉目含笑,“醒了?”

唐糖睨了眼鍋上香氣四溢的湯,柳眉緊了緊,“你怎麽還沒走,我還以為是……”

拿調料勺的手一滞,宋博彥眼底掠過一絲愠怒。他瞪視着唐糖,阻斷她的話,“你以為是誰?”

不等唐糖回答,他又冷聲警告,“你最好不要說那人的名字。”

唐糖愣了一瞬,明白過來他所指的應該是楊陽。想到有天他知道真相後的傻樣,她就忍不住想笑。這個大笨蛋,追女人連功課都不做,活該吃醋內傷。

看她兀自傻笑,宋博彥誤以為她又想起楊陽,心裏百般不是滋味,恨不得用手裏的勺子,把楊陽從她腦子裏挖得幹二淨。偏偏兄弟們再三警告,追女人特別是有前任的女人,最忌諱就是生硬切斷她的感情,這樣只會讓她記得更深。按照他們的寶貴經驗,最好的方式就是,讓自己一點點住她心裏,漸漸覆蓋替換掉那群“混蛋前任”。

深吸口氣,宋博彥放下勺子,關掉火,緩步走到唐糖身邊,像沒事兒人一般,細聲吩咐,“去洗手,準備吃飯了。”

他一百八十度的轉變讓唐糖看傻眼,瞪着大眼睛望着他,“你沒事兒吧?”

“能有什麽事?”他不答反問,接着拍了拍她的額頭,“還傻站着幹嘛,難不成要我幫你洗?”

“切。”唐糖甩給他一道鄙視的目光,不滿地嘟起嘴,“你當我是三歲小孩兒啊?”

“可不是就是小孩兒。”他溫柔地捏了捏她的鼻子。

唐糖被如此親昵的動作羞紅了臉,捂着鼻子,誇張大叫,“幹嘛呀,疼死了。”

“疼嗎?”宋博彥用手撫摸她小巧的鼻頭,似笑非笑,“要不我親親?”

他一邊說一邊慢慢靠近她的臉,吓得唐糖猛地推開他,逃命似地沖向衛生間。

看着她落荒而逃的背影,宋博彥笑了笑。很好,至少這女人一覺醒來沒有再趕他走,這個小小的進展,讓他笑得更開心,連盛湯端菜時嘴裏禁不住哼起了小曲兒。

唐糖洗好手出來,看着餐桌上的賣相一流的菜,面露驚訝,“這些都是你做的?”

宋博彥點頭,替她盛了一碗湯,“先嘗嘗這個,蘿蔔排骨湯,冬吃蘿蔔夏吃姜,現在吃這個最好。”

唐糖接過湯,舀了一勺放進嘴裏,清甜的味道溢滿口腔。看她連着喝了幾口,宋博彥信心滿滿的問,“怎麽樣?”

唐糖捏着勺子,如實承認,“味道很好。”

“那再嘗嘗這個清蒸黃魚。”他又夾起一塊魚肉,送到她碗裏,還不忘叮囑,“慢點,小心刺。”

唐糖嗯了聲,把魚肉放進嘴裏,依舊很美味,沒有一點魚腥,跟老爸做的有得一拼。

試完所有菜,唐糖仍然心存懷疑,“這些真是你做的?”

宋博彥無奈地嘆口氣,“要不我再做一次給你看?”

她搖頭,咬着排骨說,“看不出來,你還會做菜。”

“我會做的東西多去了。”宋博彥開始王婆賣瓜,自賣自誇,“洗衣、做飯、帶孩子……”

噗嗤,唐糖笑出聲,“帶孩子你也會?”

“當然。”宋博彥得意地說,“我姐那兩個孩子最喜歡的就是我,我還給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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