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酒店大廳, 十幾桌客人驚訝的看着兇狠的吻在一起的少年,在大廳內詭異的安靜中,啃咬和吮吸的聲音變得異常明顯。
半晌之後, 這個漫長的吻終于結束。
益淩松開柏澤霄的衣領, 利落的用手背擦了擦唇上的水漬,轉頭去看剛剛從地上爬起來的齊少爺。
“你tm, ”粉色西裝的少爺一臉憤怒的瞪着益淩, 伸手指着益淩的鼻子:“敢壞我的好事, 你給我等着!”
益淩冷笑,信步走到他面前。
明明兩個人身高差不多, 益淩的氣勢卻生生壓了對方一頭。
“不用等,咱們現在就可以把帳好好算算,”益淩臉色透着寒意:“今天的相親,是誰替你安排的?”
對面嬌生慣養的少爺哪見過有人這麽和自己說話?生生被益淩的氣勢逼的後退了半步,結結巴巴道:“我,我憑什麽告訴你?”
益淩笑了,伸手活動了一下脖子,長長吐了一口氣感嘆道:“好久沒聽見有人敢這麽跟我說話了。”
“一中的刺頭,畢業的畢業, 轉學的轉學,剩下來的都不夠看的娘炮, ”益淩把拳頭捏得咔咔響:“難得遇到一個敢主動挑釁我的, 既然你這麽有種,不妨今天我陪你玩玩?”
齊少爺一看對面是個不好惹的,瞬間慫了,“你你你”了半天說不出話來。
眼看着益淩已經摩拳擦掌向自己靠近,那人大叫着救命, 連滾帶爬的向外跑,還一連撞倒了好幾張桌子。
丁零當啷的茶具破碎聲中,益淩看着那人離開的背影,不屑的冷哼了一聲:“草包。”
柏澤霄靜靜的看了全過程,直到此刻,才滿懷愧疚的低叫了一聲:“哥。”
益淩瞥了他一眼,彎腰抓住柏澤霄的手:“先跟我出門,這兒不是說話的地方。”
趙伯就在門口,雙手合攏放在身下,恭敬的看着益淩拉着柏澤霄風風火火出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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益淩經過的時候稍稍停了片刻,轉頭去看趙伯。
“幫我和你家夫人帶句話,她家小兒子我接收了,讓她以後少操點心。”
“哦對了,”益淩出了門,突然有什麽似的轉頭撇了一眼一片狼藉的酒店,沖趙伯一笑:“麻煩你收一下尾,賠償的賬單直接寄給我就好,你們家那麽大的本事,查我家的地址應該不算什麽難事吧?”
丢下這句話,兩人便快步離開了餐廳。
這附近出租車很好打,益淩随手攔了一輛,抓着柏澤霄的胳膊先把他塞進車裏。
富麗堂皇的酒店大門漸漸在眼前消失,霓虹燈不斷閃爍的繁華喧嚣被隔絕在車外,車子裏一片寂靜,益淩支着腦袋看着窗外,絲毫沒有主動開口的意思。
柏澤霄撇了一眼他的側臉,愧疚的垂眸看着自己的膝蓋。
這一次,益淩應該很生氣。
車裏很快到了小區裏面,益淩先一步下車,沒關車門,徑自走到柏澤霄的家門口按密碼。
柏澤霄默默的跟在身後,密碼鎖按鈕急促的滴滴聲像是帶着怒氣。
柏澤霄跟着益淩進了房間,好像自我忏悔一般垂頭喪氣的站在玄關的地方。
益淩鑽進廚房到了一大杯水,咕嘟咕嘟仰頭喝了個精光,他放下水杯爽快的舒了一口氣,伸手去擦下巴的水珠,一擡頭,客廳大門還敞着,柏澤霄如同一顆蔫吧的小樹,頹喪的站在門口暗自傷神。
“把門關上。”益淩又沖了一壺熱水,順帶往玻璃茶壺裏丢了幾多幹玫瑰。
他端着茶壺從廚房出來的時候門已經關上了,門口的小樹還蔫着,益淩撇了一眼,轉頭坐進沙發裏,翹起二郎腿。
“過來。”
柏澤霄聽話的走過來,站在沙發邊,想是個做錯事的孩子般低着頭。
益淩倒了一杯花茶自顧自的喝了起來,順手扔了一個沙發靠枕到柏澤霄腳邊。
柏澤霄終于肯擡頭,茫然的看着益淩,仿佛在問他,這是幹什麽?
益淩聳聳肩:“我以為你這姿勢是想給我跪下了,所以給你個枕頭墊墊膝蓋。”
“哥,”柏澤霄垂眸,懊悔道:“對不起。”
益淩抿了一口茶:“對不起什麽?”
“不該背着你去相親,”柏澤霄垂眸:“對不起。”
“還有呢?”益淩擡起眸子,目光淩厲的看着柏澤霄:“就光光這些?”
“還有……不該向你隐瞞我家的事情,”柏澤霄蹙眉:“我媽媽不是柏家的夫人,這件事,我應該早點告訴你。”
益淩沉沉的嘆了一口氣,耐心道:“霄霄,這些事,我雖然也生氣,但是卻不是最要緊的。”
益淩皺眉,無奈的看着柏澤霄:“我最生氣的,是你遇到困難這件事,是從別的人嘴裏知道的。”
柏澤霄一愣,茫然的看着益淩:“哥?”
益淩板着臉:“你是不是和秦之耀相過親?”
柏澤霄眨眨眼,立刻明白過來:“他告訴你的?”
益淩吐了一口濁氣,重重的點了一下頭:“碰巧你今天那個酒店就在秦之耀上班的公司對面,你一出來他就看見了。”
柏澤霄薄唇緊抿,峰眉緊蹙表情有些不太好。
“我們确實見過,第一次趙伯來接我,就是去見他。”
“靠!”益淩狠狠錘了一下身邊的沙發墊,憤憤道:“早知道就多揍那家夥幾拳,虧了!”
柏澤霄一怔:“你揍他了?”
“昂!”益淩睨了他一眼:“一聽他說跟你相過親,我心裏那個火,直接抓着他的領帶給了他一拳。”
益淩雙手抱胸,咬牙道:“當時就應該找個沒人的角落狠揍他一頓!”
“哥。”柏澤霄抿着唇:“對不起。”
益淩擡眼看他,拍了拍身邊的沙發:“過來坐。”
柏澤霄坐在益淩的身邊,益淩雙手抱胸睨着他:“近一點。”
柏澤霄往前挪了一公分。
“再近一點。”
柏澤霄又往前挪了一公分。
益淩沒繃住笑了一聲,幹脆自己湊過去,緊緊的抱住柏澤霄的脖子:“下回別說對不起。”
“那要說什麽?”
“說你愛我。”
柏澤霄怔了怔,伸手抱住益淩的腰,像個脆弱少年一般,頭抵着益淩的肩膀。
“我愛你,哥,”少年的聲音有些顫抖:“我好愛你。”
益淩蹬了拖鞋,整個人挪騰着跪在沙發上挺直腰板,才能勉強保持住爺們兒味,讓柏澤霄伏在他肩上的姿勢不那麽別扭。
益淩摸着柏澤霄毛茸茸的腦袋:“明天打個電話給趙伯,讓他過來接我們。”
“去哪兒?”
益淩笑了笑:“柏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