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香庵堂

邊塞幹冷,多風沙,這是常人對其的初印象,而此時,石楓卻對這個地方有了新的看法...

“殿下,您弄疼人家了~”

“殿下,您來我這邊啊~”

營中最大最氣派的賬內正傳出一聲聲嬌滴滴女子的溫聲細語,而站在營帳外的兩名守衛也時不時地相視漏出令人作嘔的□□。

“告訴本殿下,你叫什麽名字?”只聽得賬內床榻上石楓正壓着一名不着寸縷的美人兒柔聲問道。

“殿下,您輕點~奴才...奴才叫班游~殿下~”說完,女子又發出了一聲嬌媚的悶哼聲。

“殿下,奴才叫班知~”而附在石楓旁邊的另一女子也倚了上去.....

“好!哈哈哈!不成想在這捶丸之地竟有如此兩個妙人兒~等本殿下還朝,你們兩個便跟與我,如何?”石楓摟着懷中的兩個姑娘高興地說道。

“謝殿下~”也不知這兩個姑娘出身何處,卻也不懼怕這身邊的官人,聽着要被帶至頂富有的晉南國都內,竟皆笑面盈盈,興奮不已。

“禀殿下,老夫有要事求見。”盧望哲站在營帳外行禮說道。

“什麽事啊!不能等晚些時候嗎?!沒見着本殿下正在興頭上嗎?!”不知怎得,近日石楓一聽到盧望哲的聲音,便無來由的氣惱。

“殿下,是宮裏派人傳旨來了,此事萬萬等不得啊。”盧望哲依舊站在營帳外苦口婆心道。

他心想,你倒是懷裏有女人暢快的很啊,可憐我一個孤寡老頭要跟着你在這勞什子地方受苦了。如若此旨意是讓石楓還朝,那我也便不用再受這風寒之苦....

“罷了!進來吧!”

聽到了石楓的應允,盧望哲帶着傳信宮人走進了賬內。然,兩人擡頭皆望見床榻景致後,便紛紛低下了頭。

“二殿下,陛下有旨,感念母親思子之苦,又逢拜月佳節将至,特傳召您即日還朝。”宮人傳信罷,轉身快步退出了營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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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我就說母妃不會舍得我一人在這裏的!你們先下去!”

“是~”床榻上的兩名女子聽了命令,紛紛着好內衣,緩步走了出去。

“盧傅,有件事我想了很久,不妨現下便去安排,免得夜長夢多。”石楓一邊走向洗浴間,一邊說道。

“是,殿下請吩咐。”盧望哲雖心有不滿,但還是對石楓所做之事全力相助的,這畢竟是他唯一可以依仗其光耀門楣之人啊!

“找些生人,趁着拜月節的熱鬧,給羅本章那個老匹夫做做顏色!不過.....切忌傷了女眷,我素有聽聞他的女兒相貌出衆的很,美人兒本殿下是最憐惜的.....”石楓一邊說着一邊又想起了剛剛出去的那兩個嬌滴滴的美娘子來,“出去吧!把剛才那兩個美人兒給我叫進來,伺候本殿下沐浴!”

“是。”盧望哲領命退下。

晉南國的拜月節可算得上整個年中最熱鬧的時候了;

城裏的百姓人家早早地便在戶頭門前挂滿了七彩祥燈,祈佑今年可以平安順遂,諸事圓滿;

而往日肅穆莊嚴的朝堂宮殿內在此時節也多了幾分歡聲笑語,推杯換盞間任憑真心不值幾許,卻也平添了幾絲氣氛....

“我們柔兒真是越來越出挑了,這麽一打扮真真成了大姑娘,怕是要把那些公主,貴人們都給比下去了。”坐在馬車上的孫黛,看着被自己精心打扮後的女兒贊不絕口,彎彎的柳葉眉竟生生的笑成了桃花狀。

而自己娘親突然興致大起的原因,绮柔自然也是知道的。

此次拜月佳節,皇帝陛下特意頒旨解了丞相大人的思過禁令,并邀其一家人皆于拜月節當晚赴宮中賞花鬥宴。丞相大人仕途重歸平順,故得丞相夫人的心裏也跟着歡喜了起來.....

“娘親,怎可拿女兒與貴公主做比較,如若.....”绮柔低聲提醒道,望其母親能因此收收太過興起的話語。

“不礙事,娘親是知道的,我家女兒是個不愛争,不愛搶的。可是,我的好柔兒,你現在也大了,你阿爹又為着朝事終日繁忙,做阿娘的必得為你張羅張羅才好。今日入宮,你青書哥哥....”

“娘親,柔兒還小,便也不需娘親過早地為女兒構想這些,廢了心神。再說了,女兒還想多陪陪娘親和阿爹。”绮柔經過上次的書房外一事後,便不敢再直言拒絕母親的好意聯姻,只得使用迂回辦法,盼着母親可以體恤她一二。

“唉!罷了!确實還小些,便也不急在一時.....”念着女兒的一片孝心,孫黛也便不好再多勸些什麽,“娘親只盼着你能嫁與一個門第身世端正人家,然後舒舒服服的過上一輩子。”

“以後的事便留作以後吧,娘親可是口渴了,柔兒給您倒杯茶來。”

正當绮柔轉身欲端起馬車上的茶壺倒茶時,只覺得突然馬車急停,然後便聽到了外面打殺和叫喊聲。

“柔兒,不要出去!”孫黛拉住了绮柔想要掀起車簾的手,慌張勸阻道。

“娘親莫怕,柔兒只去看一眼。”想來大家千金多柔弱。卻不知為何從绮柔的眼中看不出一絲絲本該畏懼嬌弱的神情。

從未見得女兒如此神态的孫黛,也是一時失了神,便順着绮柔的意思松了手掌。

绮柔挪到了車簾前,想要輕輕掀起一角看看外面的情形和父親的馬車。怎料自己的手還未觸碰到簾子,便突然有一外力将簾子扯開了......

這一動作着實吓到了琦柔,她立即快速挪至母親身旁,将母親護在了身後。

“小姐莫怕,我是救你們的!不過,前面那輛馬車上的人受了刀傷怕是需要趕快尋處醫者了。”清朗小少年看着被吓到的羅氏母女誠懇道。

琦柔觀少年面相着實不像是個扯謊之人,同時也因挂着前面馬車上的父親,便鼓了鼓勇氣,警醒地下了馬車,眼瞧着屍橫遍野,血跡斑斑的場景,琦柔頓覺心神難安,她趕緊将母親慢慢扶了下來,然後以最快的速度跑向了前面的馬車。

“爹爹,爹爹....”眼瞧着自己的父親手扶着一直沁血的傷口,臉上也是沒了血色,琦柔的一顆心頓時被抓得死死的。

“相公,相公.....這可如何是好啊?”孫黛見自己夫君如此慘狀,差點一口氣上不來,撅死過去。

“前面十裏左右有家醫館,我們不妨先到那裏為這位官大人止了血再做打算。”阿一眼見着這兩位女眷已是沒了方寸,便出聲建議道。畢竟跟了顧盼這許多年,這點子機靈勁兒還是有的。

就這樣,不多時,阿一駕着馬車便來到了一處醫館。

“香庵堂?”琦柔下了馬車瞧着立在一處的牌匾念念有詞道。

“柔兒,快,扶住你爹爹!”孫黛的一聲呼喚打斷了琦柔的沉思。

她趕忙架住父親大人的右肩,然後與阿一一同将羅本章扶至了館內。

“阿一哥,這是發生了何事啊?”庵堂醫館內的學徒玄胡見阿一扶着血氣腥腥的老者步入堂內,免不得要問上一問。

“快!将霍哥哥叫來!”阿一不待解釋,只拉着走近的玄胡急吩咐道。

玄胡一向佩服阿一有着攜劍闖江湖的大本事,對他所言無有不依的。

只見他聽了話,快步跑向了後院...

不多會兒子功夫,便只聽從鋪面後房傳來了一聲稍顯煩躁的聲音,“阿一,顧盼叫你給我來送酒,可沒讓你給我惹禍啊!”

“顧...顧盼?”坐在門旁處,已是疼的撕心裂肺的羅本章聽聞此名,不由地疑惑頓生。

“是啊,老先生,這是顧盼的醫館藥鋪,您可有疑義?”霍逸像是故意挑釁般,對着眼前身着官服的羅本章說着這醫館的來由。

“柔兒,我們走!”羅本章倒也是個痛快的,便是不喜之人開的醫館鋪面,那麽即便是他疼死在街上,也不願踏入這鋪面半步。

只見他稍稍從椅子上擡起的身子,又因着傷口的劇痛,複而又跌坐在了椅子上。

“那就送客吧!唉,我這藥鋪生意做的紅火,所以這方圓百裏便也沒有其他敢來搶生意的同行。想來這流血不止,倒地身亡在此年月也不是什麽稀奇事!玄胡!怎還杵在這!送客!”霍逸撇下三言兩語的諷刺話,便要離去。

這時,倒是阿一主動上前拉住了霍逸。

只見霍逸稍頓了頓,撇了眼頗為執拗的阿一無奈道,“你倒是與你家主人一個脾氣!罷了!看在我今日心情好的份上,就做你個人情吧。”

就這樣,經過小神醫霍逸的一番診治後,丞相大人這血終于是止住了。

這病也醫了,傷也治了,丞相大人可是再也坐不住了,只見他濃眉微蹙,略顯為難地叫住了救他一家性命的阿一,請求其到丞相府通報一二。

幸而阿一是個熱心腸又着實單純的孩子,便也沒顧忌許多,只記得他的老爺和公子都曾教導他要樂善好施...

現下眼瞧着這兩位老者和一位姑娘如此不便,故得立刻騎上快馬向着丞相府奔去。

“姑娘還有何事?”霍逸見拿了藥的绮柔仍站在堂前,不禁問道。

绮柔走上前去,頗為猶疑地道出了心中的困惑,“绮柔卻有些疑問,不知當講不當講。”

“如果姑娘覺得不當講,怕也不會在這裏靜站多時了...”霍逸的毒舌是他一貫的性情,即便是眼前站着位貌美如花的女子,他也難改本性。

幸虧绮柔也不是個小性的姑娘,便也不再扭捏,直言問道,“此香庵堂可是民間一直流傳的救苦救難的菩薩醫館?”

“是又如何?”

只見绮柔聽了回答,便後退一步,對着霍逸竟拜起禮來,“我一直聽聞如此善事,卻沒想到如今竟能見到真人菩薩。”

霍逸見此,卻是一聲冷笑,“姑娘也別忙拜我了,這檔子事原是我那東家吩咐的,我不過是個打工賣藝的,主人叫做什麽,我便做什麽....”

“東家?是顧盼嗎?”

“你認識顧盼?”霍逸眼窩流轉,上上下下對着绮柔掃描了一圈後,又是一聲冷笑,“也對,顧盼那厮又怎會放過像你這樣的姑娘呢?”

“绮柔并不識此人,只是近日關于他的事跡倒是聽了不少,所以....”

“呵!不過一浪蕩子!”霍逸說罷,轉身離開了堂前....

阿一的辦事效率可是經由顧盼訓練過的,故得沒過一炷香的功夫,香庵堂外便停下了一隊車馬。

羅本章本就不喜在此處多待,見到自家府上車馬已至,便頭也不回地上車離去了。

想來若不是他的女兒羅绮柔還多些禮數,向着出來送行的阿一和玄胡做了拜禮,那玄胡早就破開嗓子罵起來了.....

這手下辦砸了的事情,終歸要由主人前來收場。

這不,臨到日頭快落西山,只見着顧盼帶着阿一趕來了香庵堂,進獻白日裏未能奉上的美酒。

“聽聞你今日救了大官?”顧盼為霍逸斟滿一杯美酒後,略帶調侃地問道。

“是啊!的确是個大的,那脾氣着實是大了些!”霍逸飲完杯中之酒,頗為感慨道。

“唉!做官的嘛,就這脾性,你應該諒解人家....”

“我可沒有顧會長此等胸襟!若不是看在阿一的面子上,我才煩勞管他的死活!你送過來的那些人就夠我忙活的了!”

“不不不,霍神醫心胸如海深,怎可如此自慚形穢!小盼都聽不下去了!”顧盼溜須又拍馬道。

只見霍逸的眼神突然就不對了,好看的丹鳳眼眯成了一條縫,細細地端量着眼前的顧盼。

這可把顧盼給看毛了,“你...你如此看我作甚?!”

“你是不是又有事情?”霍逸稍顯嚴肅地拿開了顧盼為他續上的美酒。

“哎呀!我的霍神醫!你就如此看我顧盼嗎?我剛才句句出自肺腑!”

霍逸聽罷,稍稍放松了警惕,端起酒杯繼續品了起來。

“我聽說今日來的還有丞相夫人和...女兒?”顧盼支支吾吾終于道出了此行的真正目的。

“唔,是啊。那家小姐倒是頗有禮數。而且....而且她好像聽說過你。”

“那你有沒有....”顧盼此時行為勝過語句,在那裏比手畫腳個不停,怎麽也不知該如何表述他接下來想說的話。

“介紹你的事跡?”到底是多年的老友了,霍逸見此,快速地接起了顧盼的話茬。

“對對對...”顧盼欣喜,伸長了脖子等着答案。

只見霍逸笑意涔涔地将杯中之酒灌入肚內,稍微頓了頓,卻是站了起來。

“話還沒說完呢,你走什麽啊!”顧盼不滿,他想要的答案還沒聽見呢....

這時,只聽得已背向他緩緩步入房中的霍逸突然來了句,“我與那小姐說,你不過是個浪蕩子罷了!”

“霍逸!你個王八!”

顧會長一向口舌幹淨,只一遇到霍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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