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摔馬負傷

妙松卻是個快人快語的老人家,此時不調侃一下這兩個年輕人更待何時啊!只瞧他略微發澀地伸手将遠處的那杯茶端到了顧盼身前說道,“哈哈哈!怎得?你們兩個竟還沒和好嗎?如此做師兄妹的,我老夫還是平生第一次見啊!哈哈哈...”

“師父,您老人家誤會了。我想師妹定是為我好,這茶水雖好,但近日裏我常覺入眠難,所以這提神的茶水不喝也罷。倒是師妹貼心了,我也是剛剛才悟得此處緣由。”

顧盼的此番頗為沒分量的解釋确是逗笑了桌旁的兩位,唯有蕭焱聽得認真,覺得自家公子說的此番話頗為在理,還連連點了點頭以示自己确實聽明白了,也理解了。這給本有些心虛的顧盼增了幾分自信來,他也知恩圖報的向蕭焱投去了贊賞的目光。

“師妹覺得師兄應該多飲幾杯才是。”绮柔插話道。

妙松看好戲的抿了口茶,而後搶在顧盼說話前向绮柔問道,“為何啊?”

“茶能提神,最适合那些喜飲酒、慣愛說胡話的人。我看就非常适合師兄了。”

顧盼聞言,不再言語,而是聽命的端起茶杯飲了一大口。

绮柔本等待着什麽,但看似身邊人卻沒有想要開口的意思。寥寥然,绮柔擡眉望向了對面的妙松,“先生要的書已送到,家母今日為绮柔安排了他事,故不能久留,這就告辭了。”

妙松老先生眯着寸眼望了望低頭如認錯的顧盼,又向遠望了望後門處,遲疑了片刻,又連連咳喘了起來。

“先生可是患了老兒咳?霍先生日前才與我說城中現有好多古稀老者患了此病,要不要.....”

妙松原本是想發個信號給屋裏的人,這倒好不僅被蕭焱咒怨得了怪病,還被說成已到了‘古稀之年’!思前想後,總覺得惱火萬分。便一個抖手将蕭焱附在他背上的手給撇了去,狠狠道,“老夫康健的很!古稀之年也離我甚遠!”

老頭子此番說辭将旁側兩位極為聰穎的人逗的不覺笑出了聲。正待妙松又要出聲辯駁,只見夕子從後門跑了出來,混亂的手舞足蹈着。

“什麽?!馬跑了?!”圍坐的幾人也就妙松能看懂夕子的手勢,只聽其大聲複述了出來。

阿一聽了話,快速沖進前院,消失在了衆人的視線中,随後其他幾人也随着夕子的指引走到了前院。

阿一站在他與顧盼的馬匹旁淡定的看向了走出來的顧盼,而旁側的馬車現下卻是寡淡的很,沒了馬的車,就像沒了翅膀的碟子,光禿禿的,力道全無。

“哎呀呀!近日我素聽夕子講山上進了一批匪盜,專盜取牲畜,不想今日竟偷到老夫門前了!這□□的!真是可恨!可恨啊!”妙松老先生口中,臉上滿是惋惜之情,讓人信服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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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總有那煞風氣的,只聽站在旁側的蕭焱一本正經道,“我怎麽沒聽說?更何況這山上沒什麽人家,來這裏的匪盜怕是早就被餓死了吧!”

“你又聽不懂夕子的話!夕子便就是與我這樣說的!老夫自然也不知道那些匪盜是如何想的!”妙松見某人抓住了要害,便開始倚老賣老,胡攪蠻纏起來。吓得一旁的蕭焱趕緊閉了嘴,這畢竟現在是吃人家的,住人家的,總該要識時務些.....

此時顧盼突然向馬車處走去,但剛邁出一步,便被妙松給拉了回來,“小盼啊!今日便要麻煩你送你這可憐的師妹回去了啊!路上定要小心....小心匪盜。”

顧盼還未做回應,绮柔便道,“不勞煩了!先生,我今日便不回了,稍遲些我信鴿傳書給母親,她收到信後便會派輛馬車過來迎我,總不會遲過明日。”

“不...不回去?”妙松定然是未料到自己的好徒兒如此答對,計劃生變,故得他只得再重新組織一番言語了,“這怎麽行,你母親向來嚴謹,如若你不回去,她定是要苛責我這個老頭子的。快!莫要再耽擱了!随你師兄回吧,回吧!再者說!我們現下可是三個男子,怎可容你一個女子與我們同住!這可使不得!使不得呦!”妙松說着又将绮柔往顧盼的身前推了兩推。千金小姐,嬌弱自是嬌弱的,幾番下來,绮柔便腳下濕滑,跌進了某人的懷中。

那位‘某人’也是分外的體貼,兩臂一張便将險些要摔倒的绮柔擁進自己的懷裏,而後兩人像着了天雷般,剛沾了身,便一機靈各自彈開了兩尺的距離,這叫一旁計謀良久的妙松老人怎麽不惋惜無奈....

羅绮柔最是不願忤逆老者之意的,父母親如此,自己認下的師父也是如此。她雖覺整件事烏龍蹊跷得很,但奈何已然成了事實,再怎麽辯駁,馬也是回不來的.....

眼瞧着情形逐漸明朗,顧盼便主動遞過話去,“在下的馬出自西域,馬背甚是寬闊,兩人在上也無甚感覺。”

如此這般後,妙松終于看到了他想看到的曙光,只瞧着绮柔在前,顧盼護她坐在身後,兩人便這樣騎行慢慢離開了草屋。

而出山的一路上,坐在前側的姑娘眉宇甚是清冷,眼着前方,讓坐在後側的顧盼失了先決條件,此時是寸語難出半豪.....

而阿一卻也識趣的很,遠遠跟着,想必是剛剛得了妙松老先生的什麽高深教誨。

“小姐可是還在生在下的氣嗎?”終于,顧盼屏了屏呼吸,道出了心內事。

但回複他的便只是簌簌的樹葉聲,還有節律齊整的馬蹄聲。

“小姐不答便是承認了?”顧盼追問道。

雖說這馬背确實寬餘,但這一前一後的距離怎麽也不會相隔太遠。顧盼此時沒說一句,便有股熱氣噴在羅绮柔的左耳骨旁,擾得她心神俱亂,一時間也便失了些許方寸拿捏。

但女兒家自尊自愛總是最重的,故得因情惱他一事定是不能讓外人知道的,绮柔斂了眉上寒霜,肅聲應道,“怎會!”

而心內早有一份答對的顧盼對羅绮柔的頑強之言充耳不聞。只見其又将臉靠近了绮柔一隅,再問道,“嗯?奇怪。小姐這次為何不将書還給我呢?以往一有惱我之時,小姐便.....”

邦!

“哎呀!”

顧盼這話未說完,便已從馬背上翻滾了下去。而行兇之人坐在馬背上笑逐言開道,“顧公子向來出手大方,今日绮柔便借公子一匹馬了!告辭!”話語畢,绮柔腳蹬馬肚,昂長而去。

“公子!追嗎?”剛上來的阿一神情嚴肅的很,一邊下馬将顧盼扶起,一邊認真問道。

顧盼卻是認命的很,爬起來後,只将身上染着的寸土拍了下去,現下他只覺哪裏都不對!都不對!

這夏節已至尾端,往日裏明晃晃的□□現如此時也已漸昏黃。

顧盼與阿一兩人磕磕絆絆總算是到了莊子前,卻見門口跪着一女子......

一旁的龔叔在擡眼之際瞧見了顧盼的身影,忙趕上前去,“公子!你這是怎麽了?”龔叔一邊問道,一邊攙扶着托腰的顧盼。

“沒什麽,只是走得急,扭了腰。不礙事,不礙事.....前面可是洛姑娘?”

“唉!您可是回來了!這姑娘都跪在這裏一天了!我說什麽她都不肯起來!”龔叔連連嘆氣道。

顧盼慢慢騰騰終于是走到了洛雪雁身前,但卻瞧跪在眼前的洛雪雁神智似乎已不是很清明,“洛姑娘,你這又是何苦呢?顧某曾多次對你講過,只要你肯說,顧某便一定會竭盡所能幫你!”

此時,洛雪雁微睜開了自己那甚是迷瞪的雙眼,雙唇也因缺水幹燥難啓。

顧盼适時勸道,“你先随龔叔到莊內,飲杯茶,吃些糕點,我們可以慢慢說起。”

緣分匪淺,卻是生不逢時,造化弄人啊!洛雪雁聽了話,乖乖走進了莊內。

被安排得當的她咕咚咚滿飲了兩杯茶水,緩了緩方才咽下了一塊杏仁糕,此時口腹之急已解,現下她又開始發愁自己該向顧盼說什麽,又該瞞下什麽.....

半注香的功夫,上完藥的顧盼終于現了身,見其依舊手撐着左側腰背,面色也未緩和半分,洛雪雁關心道,“顧郎可是遇到了山匪?怎會傷重如此?”

聽到‘山匪’兩字,顧盼不禁出聲笑道,“是啊!她怎麽學起了山匪這招?”想來可笑的很,顧盼便怎麽也止不住笑聲,這‘山匪’與羅绮柔混在一起,此時竟如此恰得其分。

“她?她是何人?”洛雪雁秉着女子應有的那份直覺,出口問道。

“唉!可能是我的愁家吧!不然怎會将我傷成這樣?”說罷,顧盼竟有些悵然起來,完全忘了自己此番來前廳的目的。

“公子說的可是位女子?”洛雪雁再次試探道。

被這麽一問,顧盼适才回過神來,連連顧左右而言他,便将此事給岔了過去.....

“洛姑娘是準備向在下坦白了嗎?”顧盼禀了眉間柔情,現下一派肅然聲道。

洛雪雁一聽,撲通又跪在了顧盼身前,“顧郎如若答應雁兒救出我那可憐的弟弟,雁兒願将所有知道的內情說出!”

“唉!你怎麽又跪下了!”顧盼剛要起身相扶,卻奈何腰背敷了藥膏,現下刺癢的很,他只得出口相勸道,“我答應你便是,快快起來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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