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作者:江海心

有你在的日子,我希望可以每天陪着你,一起踏遍每個角落。

你不在身邊的日子,我的思念依舊那麽沒日沒夜。

此刻夜涼如水,一種深深的、風煙俱淨的薄涼感蕩滌全身,我知道,你就在我不遠的身邊守着我,只是不知道這樣的守侯還可以綿長多久?你的愛我還可以擁有多久?

...

從楊梓成發狂表白之後的幾天,他們都在努力的保持着平靜,努力地當這件事沒有發生過。畢竟兩個男孩子還沒有處理這種感情的經驗和能力。緊張的合排反倒給了他們很好的麻痹自己、逃避交流的借口。

喬韶麗明顯發現楊梓成是第一次接觸這出戲,只是和師傅葉清玄将整出戲順過一遍而已;江映海的排練不夠投入,經常心不在焉的,偶爾還會忘詞,更別提準确把握人物感覺了。白蛇傳整出戲全靠白蛇這個人物拉動,白蛇不在狀态,各個角色自然很難表現到位。

自始至終,江映海心裏一直就沒有高度重視過這次五藝節的彙演,這段家裏和自己身邊發生的一些變化更是讓他不能很好的投入到排練當中。在楊梓成表白之後,江映海更是亂了分寸。他可以做到自己默默的喜歡守護楊梓成,感受他的溫暖和陽光;可是楊梓成的熱烈和癡狂有些超出了自己的承受範圍,他反倒不知道能給楊梓成什麽回應?他也不知道有回應對不對,好不好!患得患失的想法讓他連楊梓成都不敢直視。雖然偉大的愛情,總是從一方先耍流氓開始,但真的面對耍賴犯渾的楊梓成,江映海又無力應對了。

瘋狂表白後,第二天楊梓成就開始後悔,這不是他的性格,雖然說出的每一個字都是他的肺腑之言,但是這樣以後怎麽和江映海相處,他需要給江映海什麽承諾嗎?他給得起嗎?

這段時間楊梓成默默的搬回了自己的寝室,這個事情喬韶麗還不是很清楚,喬韶麗只是覺得畢竟是兩個男孩子在一起演繹這樣纏綿的愛情橋段難免尴尬,是他倆入不了戲的主要原因。她必須要想辦法解決一下這個“頑疾”。

一早兒,王院長就把喬韶麗、葉清玄叫到了辦公室,詢問了這一個多月以來的排練情況。喬韶麗彙報了一下自己這邊的安排:A組江映海的白蛇+李岫岩的小青;B組李岫岩的白蛇+王梓桐的小青。整出兒的唱腔和身段兒,三個孩子都掌握了,現在在合排細摳。葉清玄也彙報了楊梓成的許仙把唱腔和身段兒學完了,現在合排階段就要喬娘娘(老師們之間都這樣稱呼喬韶麗)坐鎮把關了。喬老師沒有把自己的擔憂給院長說。

王院長還是笑眯眯的“要論真白蛇那就是韶麗,對于合排,想必韶麗沒問題!”喬韶麗臉上漾着一絲得意的笑容,她就是這樣給個甜棗兒被人賣了還替着數錢的人。

王院長接着說“韶麗啊,合排抓緊一些,下周五市團組織專家評委來驗收,主要是看看咱們的進展情況,一定要一鳴驚人啊”喬韶麗點點頭。

“小海,岫岩你倆來我辦公室一下”回到練功房,喬韶麗叫住了兩個孩子。

李岫岩早就從李團長那兒知道下周五是最重要的一關,市裏的專家都來,如果當場拍板讓自己出演A角兒,神仙也沒轍。這段江映海排練表現喬老師總是不滿意,更讓李岫岩覺得自己非常有希望。他也是加倍的練習。

江映海其實已經猜到了喬老師的意思,也知道老師不是嚴厲的批評自己就是要曉之以情動之以理。這段時間,江映海也發覺李岫岩要比自己認真的多,這麽麻煩,還不如讓給李岫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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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老師,我想...”江映海和李岫岩來到喬韶麗的辦公室,江映海先開了口。

“你想什麽?”喬韶麗并沒有把焦急的情緒表現在臉上。

“我想保險起見,能不能讓岫岩演A組,我總是找不到狀态,怕給咱們學校拖後腿。”江映海低着頭嘟嘟囔囔的說。

一句話正好說到了李岫岩的心坎兒上,他不相信自己的耳朵,瞪大了眼睛望着江映海。這麽重要的機會江映海能拱手相讓,開什麽玩笑?他真的不在乎嗎?不過怎麽說自己也得意思意思才行“不行不行,馬上要驗收了,我一直是B組,白蛇的戲我練得不夠多,小海你就別謙虛了”

喬韶麗看了一眼李岫岩“岫岩,你也知道市裏要來驗收嗎?”

李岫岩一下臉紅了,感覺自己說漏了嘴,解釋說“聽說了一些”

喬韶麗注意到了李岫岩臉色的變化,說“岫岩說的在理,排了這麽久,換組不是那麽容易的,這樣一下把重擔壓在岫岩的肩上也不合适,而且一調換大家的努力不就都白費了嗎?院長也不會輕易答應的”

李岫岩真恨自己這張嘴為啥不趁着江映海打退堂鼓就大膽的承擔下來。

喬韶麗覺得這個時候不能給江映海施壓了,于是接着說“今天叫你倆來,老師沒有別的意思,我和葉老師商量一下,合排有一段兒了,效果雖然差強人意,那是因為你們都是第一次接觸,這樣找不到人物的感覺非常正常,小海你也別太強求自己。今天就想讓你們試試新作的戲服,從今天開始想讓你們扮上合排。這樣更接近人物,更好找到感覺。”

聽到要試戲裝,兩個孩子還是按耐不住心裏有些興奮激動。

當江映海和李岫岩看到為他們新作的戲服和頭飾的時候,眼睛就沒有離開過。李岫岩眼睛裏放着光,仿佛看到了自己在舞臺上大放異彩,臺下觀衆滿堂喝彩,鮮花掌聲向他湧來...江映海用手摸着那顫顫巍巍晶瑩剔透的頭飾也是愛不釋手,心中感慨“真美”。江映海還想“這麽美的白蛇,許仙肯定會喜歡呀?”想着臉紅起來。

喬老師觀察這兩個孩子的細微變化,感覺有效果了,她也希望自己這招兒能管用!...

另一面,葉清玄老師也受喬韶麗委派找楊梓成談話,主要的意思就是讓他多關心一下江映海,接觸一下江映海的心裏包袱,全身心的投入排練。葉清玄沒說別的,在他眼裏楊梓成從自身到家庭都不會很在乎這個彙演,所以他只和楊梓成說為了江映海,如果成功,江映海可能有機會直接進入專業院團。

市團來驗收點名要看的是白蛇和許仙的對兒戲,喬老師和葉老師商量了一下,決定唱“妻把真情對你言”一段兒。這段裏白蛇和許仙都有比較完整的一段唱,最為合适不過。

晚上,江映海還是窩在房間裏,他本身朋友就不多,也不喜歡像其他小夥伴那樣逛街、溜達,剛剛流行起來的電游他也一竅不通。更多的時候他更願意和楊梓成待着,現在楊梓成不在,就自己發呆,随便翻着過期很久的雜志。這時楊梓成提着一個背包出現在門口。

“成哥,你回來了?”江映海看了一眼,沒表現出太多的興奮。

“小海,我非常後悔。那天...我覺得你可能煩我了,不想見到我,所以這段兒我故意躲着你。可是這段時間我看你排練都沒精神了”

“我不煩你,我也擔心那天你說完就後悔了呢”

“小海,我說了我不該說的話,但是我一點都不後悔,因為那就是我的心裏話,我就是不想讓你為難,不過,我沒想到這段時間這麽難熬,我睡不着,我這段時間特別煩躁。”

江映海剛想說什麽,楊梓成上前拉起江映海的手緊接着說

“小海,這樣行不行,那天的話你就當我喝多了,胡說的,或者當我是個混蛋、流氓都行,我想這段時間,我們就好好的排練,為了這個角色這出戲,行嗎?”

楊梓成此話一出,江映海反倒心裏放松了不少,不管楊梓成是不是刻意的回避,反正面對楊梓成的表白自己确實很迷茫,恰好楊梓成為這個理不清的情感找到了一個很好的借口。自己又何必那麽糾結呢?

“好,你就當我是白蛇,周五有驗收,我們好好的唱一出兒,都不要有遺憾”

晚上,涼風習習,眼看要中秋了,夜也慢慢變長了。月光透過窗子給房間裏的一切鋪了一道銀光。江映海的臉在月光的映襯下像雕刻的一般既立體又神秘,他閉着眼睛,均勻的呼吸讓胸膛一起一伏。楊梓成看着看着有些陶醉。

“小海,我能摟着你睡嗎?”楊梓成轉過臉,不能再看了,又把持不住的話就不知道是什麽後果了。楊梓成閉着眼等着回答。

“你不會又來...”江映海沒有說完

“我絕對不說那樣的話,不做讓你為難的事兒,我就想摟着你,行嗎?”楊梓成看江映海沒有動靜,慢慢的睜開眼,看到江映海抱着被子站在面前。

這一夜楊梓成和江映海都睡得特別好...

周五一早,精華戲校就挂起了“歡迎專家團隊莅臨精華戲校”的條幅。早上十點左右,20多人的市團的領導、主要演員和專家組就來到了精華戲校。王院長帶着全校老師到校門口迎接,他滿臉堆笑,挨個兒和各位握手。簡單的看了學校的一些硬件條件之後,全體到小劇場落座,劇場裏已經坐滿了各個班的學生。

江映海、李岫岩都在緊張的準備化妝,勒頭。白蛇的妝十分繁瑣,喬老師和另一位化妝吳老師分別給他倆裝扮。楊梓成的小生妝相對要簡單一些。

化好妝,楊梓成穿過走廊,本想找江映海默默戲。到了化妝間的門口,看到裏面都在忙,就沒好意思過去。偷偷的往裏看。一眼看到了鏡子中江映海。蛇形的珠翠冠閃閃發光,白白的臉上一對兒秋波飛入雙鬓,紅紅的唇趁着緋紅的兩腮。楊梓成有點看呆了,雖然不是第一次。但還是悸動不已。他為江映海,不,為這個白蛇的美而驚豔。楊梓成在心裏暗暗想“你就是白蛇,我就是許仙”。江映海從鏡子裏已經瞥見了楊梓成,看着楊梓成呆呆的看着自己,又默默地轉身,江映海也仔細的端詳一下自己“我就是白蛇,你就是許仙”

驗收先從B組開始,A組壓軸。李岫岩卯足了勁兒,甑着血的唱。也沒有大的偏差,李團沒敢大張旗鼓的說這是自己兒子,怕影響不好,完事兒要聽聽專家的意見。專家組中主要就是一位叫姜筱秋的最為權威,當年是李團手下的,現如今已經到北京京劇院了。她就是白蛇傳的大主演,程派名家。

“程派的白蛇配葉派的許仙,這個搭配沒問題,不過這個白蛇身段兒比唱的好”姜筱秋确實是行家也是大家“唱的倒是有程派的韻味兒,不過不是很大氣,感覺舞臺上輕了一些。你說呢先江?”姜筱秋故意沒說李團長,叫了李團長的名字“你也是白蛇演了一輩子啊,你最有發言權”姜筱秋又把皮球抛給了李團長。

“我當年是梅派,程派我可不敢班門弄斧,哈哈哈哈”李團長很圓滑。

“說兩句嗎,您的指點對孩子們非常有幫助”王院長別有用心的一定要李團長發表意見。

“程派雖然不及梅派清亮,但是悲劇的韻味兒更好,而且我了解這撥兒青衣都是喬韶麗的高徒,專攻程派,筱秋比我有發言權,我尊重筱秋的意見”李團也只能是順坡下驢,這麽多行家裏手在,沒法兒為了兒子強出頭。“還有一組吧?”李團問“接着看吧,有比較才有鑒別嗎,哈哈哈”只能希望接下來出場的還不如自己的兒子就好了,畢竟都是孩蛋子,能好到哪兒去。

京胡、板胡高亢尖銳的音樂響起,江映海一個高腔“殺出了金山寺,怒如烈火”婉轉中帶着哀怨,就讓姜筱秋為之一振,緊接着掌聲四起。江映海還沒出場,就博了個滿堂彩。随着鑼鼓點,江映海碎步快速走到臺上,雙臂張開一亮相。又是一陣掌聲。

“這是誰呀?”

“這小子叫江映海”

“男旦?”

“真漂亮,這扮相絕了”

“筱秋有你當年的風采呀”臺底下表現出異于剛才李岫岩表演的時候的熱情,很多老前輩都交頭接耳議論着。

今天的江映海超常發揮,他在這樣的裝扮下總是能很忘我的投入角色,這也是喬韶麗為什麽會用服裝來調動他的原因。江映海篤定“我就是白蛇”。他看着許仙,哀怨的唱到“你妻不是凡間女妻本是峨眉一蛇仙...”那婉轉的唱腔,幽怨的表情打動了在場的聽衆,也深深的打動了江映海,他越唱越投入,望着楊梓成,如泣如訴,不禁潸然淚下...

“真是祖師爺賞飯吃,這倆孩子真是絕配”姜筱秋癡癡的說着“一人可以光耀一片夜空兩人就可照亮整個銀河了”

“好!”姜筱秋帶頭站起來給江映海和楊梓成喝彩,大家也都附和着站起來鼓掌。他指着江映海說“這個孩子有點仙氣兒,我喜歡”。(從這兒,學校裏就給江映海送了外號叫仙兒,也成了江映海後來的藝名。)

在後臺,楊梓成熱情的給了江映海一個擁抱,因為很多老師在,江映海稍稍有些抗拒,他覺得會讓別人看到。

“我抱着的是白蛇”楊梓成在他耳邊輕輕地說

至此,就等于再無懸念,不出意外,彙演當天一定是江映海的白蛇...

還有半個月,就要彙演了,現在開始倒計時,得到專家的首肯之後,喬韶麗得到了更大的自主權,開始調動她所需要的一切。大家也都繁忙起來。誰也不想從自己的身上掉鏈子。

“江映海,校外有人找”也不知道是誰在走廊裏喊了一聲兒

此時正在排練,除了李岫岩都在。這幾天李岫岩說腳崴了一直沒來,因為他是本市回家方便。這次驗收确定他演小青,戲份兒不重,而且他駕輕就熟,喬韶麗也并不擔心他會耽誤了排練。

江映海應了一聲,看看喬韶麗。

“去吧,快去快回”喬韶麗也沒多想。

“小海,我陪你去”楊梓成關切的說

“這就開始婦唱夫随啦”

“怕咱們小仙兒被人拐跑啦”

“哈哈哈哈哈”

大家都開着玩笑

“不用”本來他倆這段時間因為排戲夠親密了,已經很多人開他們的玩笑了,江映海還是在人面前表現的很冷淡。

江映海不在,別人也沒法排,就都趁機休息了,有的去衛生間,有的在閑扯淡。

江映海跑出去,楊梓成不一會兒就跟了出去。他總覺得怪怪的,因為在他印象中從來沒有人找江映海。

江映海來到校門口,在斜前方大樹底下,站着四個人,都是大小夥子,青頭皮。

“哎呀,還真來了”一個叼着煙頭的說,把煙頭一掐摔在地上,說“你就是江映海沒錯吧?”

“是,你們是?”江映海确定沒見過這些人,看他們晃晃蕩蕩的樣兒看似不懷好意,就有些起疑,自己基本不出學校,沒招惹過誰呀?

“這細皮嫩肉的,我們也下不去手啊?”一個肉眼泡兒斜着嘴說。

“有啥下不去手的,又不是真娘們,打”看來叼煙頭兒的是領頭兒,目的很明顯就是來打他,只見那人走上前照着江映海的肚子就是一拳。

江映海當時就有一種想要吐的感覺,胃裏翻江倒海的,別說挨打,江映海從小到大就沒打過架,根本也不會打架。這莫名其妙的就挨了一拳,他整個就懵了。捂這肚子,蹲了下來,覺得肯定得死這兒了。

“這麽廢物,爺自己就夠了”叼煙卷兒的吐了口吐沫,緊接着就揮着拳頭照江映海的臉招呼過來。突然,拳頭停在江映海的左臉邊兒上。被一只手攥住了。江映海回身一看,楊梓成。

“成哥...”

楊梓成沒理他,沖着這幾個人說道“你們是哪來的流氓,我已經告訴保衛處了,還不快滾”楊梓成還是有點經驗,敲山震虎,其實他哪來得及告訴保衛處。

“呦呵,英雄救美呀?小白臉兒,你不會就是那個小生吧?”

楊梓成聽這話裏話外,肯定是和排戲有關,他們也不是沒事找事兒的。像這些練戲曲的,都有點腿腳功夫,楊梓成不怕這個,就是江映海在這兒有點礙手礙腳。“認識啊,那還不走,等着事兒鬧大嗎?”

“喝,鬧大咋的?哥幾個,上,他倆打廢一個就行”四個小夥子都朝着楊梓成招呼來了。

楊梓成左邊一腿,右邊一拳,招呼了倆,結果其中一個又去拽江映海,楊梓成一下用身體護住了江映海,這個時候一個悶棍呼到楊梓成的背上,楊梓成一下感覺火辣辣的疼。但他死死的護着江映海,沒法還手。四個人開始對他拳打腳踢。

也巧,李幹事出去辦事剛回來,看見有人打架,喊了一嗓子“幹什麽呢?學校門口還撒野”

幾個小夥子楞了一下,朝李幹事看了一眼,李幹事看着覺得眼熟。“你們幾個是不是市團的?”指着叼煙卷兒的說“你是不是叫川虎呀”幾個人明顯有點慌。

“放屁,你TM才是市團的呢,哥幾個,走”扔下棍子就跑了...

李幹事沒有追,又朝江映海和楊梓成說“在學校裏惹事還不夠,還把外面人招來了?”他倆也不想多解釋,立杆時看看江映海看着沒啥事兒,可是楊梓成嘴角兒破了,紫了一大塊兒,鼻子也出血了“挨打了?嚴重嗎?快去醫務室看看”

江映海扶着楊梓成來到醫務室,處裏了一下臉上的傷,用碘酒消了毒。又把楊梓成上衣脫了,看到後背上起了一道血檩子,發紫腫脹,筋絲絲火辣辣的疼。“萬幸,沒有傷到骨頭,回去拿熱毛巾給敷一敷,消消腫”校醫處理完對江映海說。

因為發現的及時,倒也沒啥大事兒。江映海雖然挨了一拳,打在肚子上,也沒有受傷,難受勁而過去就沒啥大礙了。他很感激楊梓成臨危保護自己,看着楊梓成的後背和臉,他心裏的疼到比剛才挨那一拳疼多了。

李幹事把這事兒給喬韶麗一說,喬韶麗就已經知道個□□不離十了。應該是李岫岩幹的。這孩子心思怎麽這麽重,心眼兒也太壞了。用這種手段打擊報複。喬韶麗是火爆子脾氣直接到了院長辦公室。

“怎麽?自己演不上就勾人打架,這麽說,我定的江映海,他找人打我一頓得了。”喬韶麗沖着王院長喊起來。

“韶麗,你稍安勿躁,這個現在又沒有切實的證據,弄不好,人家會說咱們栽贓陷害的。沒有啥結果還傷了和氣。”

“還要啥證據?市團的人憑啥出頭?傻子也明白這個道理吧!真夠可以的,市團成他家的了”

“李幹事不也是說不能确定不是”

“院長,你想包庇縱容可不行,這戲還沒演呢就窩裏反了,說大了這是有巨大的安全隐患,要是在彙演前出事兒,我看你咋辦”

“你放心,韶麗,我肯定會調查清楚,決不讓類似的事情再發生,關鍵是兩個孩子有沒有事兒,你去看看,醫藥費全免,給他們買點好吃的哈”

王院長這麽說了喬韶麗只能暫時收了氣焰,也不好咄咄逼人。扭頭走出了院長室。

喬韶麗拎了一大兜兒水果來到招待所201,院長有話,全報銷,她才不會為公家省錢呢。

喬韶麗進屋,楊梓成脫了上衣趴在床上,後背腫起老高。江映海坐在床邊,眼睛腫腫的,像剛哭完。正拿着毛巾在熱水裏洗了,擰幹給楊梓成敷,一碰到那條血檩子,楊梓成就此牙咧嘴的吆喝。

“喬老師”江映海看到喬韶麗進屋,眼淚一下又掉下來

“大小夥子,哭什麽。沒事兒了,院長說會調查,放心吧”喬韶麗隐瞞了她對李岫岩的懷疑,畢竟是同學,她也不想把這事弄得太複雜了,畢竟快彙演了,不想節外生枝。她走過去看看楊梓成。

“成子,你感覺咋樣?”

“我沒事兒,皮糙肉厚的,沒傷到骨頭。這些人也不會打架,沒照胳膊、腿上招呼,也沒下死手。過幾天就好,你看小海一直哭,反倒好像他受傷了似得,哈哈哈”楊梓成笑着說,不經意一動,後背就一陣疼。

“他們是沖我來的,他們想打的是我,可是最後受傷的卻是你...”江映海真是控制不住,委屈和感動夾雜着,眼淚止不住。

“成子,每次小海有事兒,你都挺身而出,你這個兄弟交的值。你倆處的這麽好,我真高興。成子你好好養兩天,我看了也沒啥大事兒。”喬韶麗安慰了一下,坐了一會,就走了。

江映海不知道怎麽照顧楊梓成。

“成哥,你想吃啥?跟我說,我去給你買,你咋樣待着舒服啊”

“你不哭了,我就舒服了”

“要沒有你,我就死了,你救了我一命”

“哪有你說的那麽嚴重啊,再說我可舍不得讓你死”

“咋不嚴重啊,要不叫李老師趕上了,我估計咱倆真廢了”

“我小時候總打架,他們不是我的對手”楊梓成為了讓江映海別這麽矯情,開始吹“今天要不是護着你,他們廢了還差不多”

結果說完,江映海的眼淚更止不住了“成哥,你對我太好了...”

“你在哭,人家看見還以為我要死了呢”

“我欠你那麽多,我該怎麽報答你啊!你看你臉上的傷和後背上的傷,要是被你媽媽知道了,還不得心疼死,還不如讓他們打我呢”江映海抽抽搭搭的,吸着鼻子,抹着眼淚,一點形象都沒有了。他是真的後怕也是真的感激。

“你不怕死了?”

“不怕”

“你要是挨打,還不如讓我死呢,那樣我心裏更難受!看他們打你,敲了他們我都不解氣,這點疼真不算什麽”楊梓成動情的說着,看着江映海抽抽搭搭的小媳婦狀,楊梓成的壞勁兒上來了“想讓我不疼也有辦法”。

“你說吧,成哥”

“你脫光了躺我身邊,伺候伺候我,我立馬就好”楊梓成就是開個玩笑,半天沒見江映海有啥動靜,他也起不了身。感覺是不是江映海生氣了,趕緊說“我跟你開玩笑呢,你別生氣啊,你這個時候不管我,我就麻煩了”楊梓成又開始裝可憐。誰知,被子被掀開,突然一個熱熱的身體靠了過來,是江映海。

江映海怯怯的說“我穿着內褲行嗎?”

楊梓成看着江映海傻傻的樣子不知是該笑還是該氣。以後不會也很容易挨別人騙吧?

江映海你這個傻瓜,不知是我載到你的手裏還是你載我手裏了。

江映海側躺着,身體緊緊靠着楊梓成,他此時此刻覺得只要能讓楊梓成好受,讓他做什麽他都願意。

所有的悲傷,總會留下一絲歡樂的線索;所有的遺憾,總會留下一處完美的角落。我在冰峰的深海,尋找希望的缺口,卻在驚醒時,瞥見絕美的陽光。

作者有話要說: (親們,其實成子和小海是粉純粉純的愛,原本沒有越過雷池,這也是成子最遺憾的地方,但如果你們喜歡,鼓勵一下,我可能會考慮加糖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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