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2)

鵝群的醜小鴨,就仿佛……就仿佛他們三個才應該是穿越者一般。

阿荇素來喜歡美人兒,可是對着這樣一個美麗的如謎一般的姑娘,不知為何,卻忽然生出厭煩之意。

她忽然不想見到她。

總感覺,在見到她之後,一定會發生不好的事情。

阿荇活了兩輩子,從來沒有過這樣的感覺。可這種心慌的感覺如跗骨之蛆一般,将她牢牢纏繞住,掙不出,躲不過。

只是,便是阿荇對蒹葭再無好感,也不得不承認,這個女子仿佛有着奇妙的魔力一般,能夠把周圍所有人的目光牢牢吸引過來。這或許是因為她讓人覺着太過驚豔,或許是因為她的着裝華貴異常,又或許是因為她其實是一只——

“狐貍精。”阿荇沒來由的白了蒹葭一眼。

而蒹葭卻并不惱怒,只不卑不亢的向着阿荇福了一福,“小女子蒹葭,謝小姐安好。”

宇文珩看了看阿荇,“你怎麽了?”

阿荇對上宇文珩的雙眼,見他那張萬年不變的冰山臉隐約流露出關心的神色,便滿意的點了點頭,“原來皇太孫殿下并非見色忘友之徒啊,吾心甚慰,吾心甚慰啊。”

宇文珩語氣略有些不耐,“到底怎麽了?”

“頭暈。”阿荇老實答道,“還有些想……哇!”話還未說完,阿荇便伏在他手臂上吐了他一身。

宇文珩的幾個随身護衛忙上前,想要扶開阿荇。只是手伸出時才意識到阿荇是千金之軀,扶也不是,不扶也不是,手便那樣伸着。

宇文珩素來有潔癖,見狀便想把阿荇丢開。阿荇卻難得在難過之餘還保留有一絲理智,驚訝了一下那些伸手的護衛中有個竟然是六指。也不顧急着上來想要扶住自己的朱雀,只牢牢的攥着宇文珩的胳膊,“三哥哥,你別想丢開我。你帶、帶我回家,我好難受。”她下意識裏覺着,現場的這麽些人中,只有宇文珩才是最可靠的。而她的話剛一說完,人便暈了過去。

《皇太孫妃,去哪兒呀?》宸狐 ˇ第五章 中毒(二)ˇ 最新更新:2014-01-12 05:29:35

阿荇也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等她醒來時,便已經身在自己的床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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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荇的床極大極軟,最是解乏。平日無事時,阿荇最喜歡賴在床上,因為只要一躺上去,就覺得渾身舒泰。只是今日似乎是個例外,阿荇只覺得自己渾身都在疼。

她素來怕疼,一張口,便想要喊出聲來。只是她的嘴張了又張,卻始終無法發出任何聲音。

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她忽然有些害怕,自己這是怎麽了?

“小姐……”朱雀見她醒轉過來,便忙撲過來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表忠心,“好小姐,你可終于醒了,你都睡了一天一夜了。”

阿荇張了張嘴,依舊發不出聲音,便着急的想要拉住朱雀的手,誰知胳膊剛一擡起來,便感覺到一陣刺骨的疼痛。

鼻子一皺,眼淚便大顆大顆的滾落下來。

這樣無聲哭泣的可憐小模樣讓朱雀又心疼又驚懼,她家素來活蹦亂跳的小姐幾時有過這般神态?

朱雀忙不疊的向阿荇娘禀報,阿荇娘又忙不疊的去請了太醫。

太醫診斷過後,推翻了自己之前給出的結論,阿荇這并不是因身子骨柔弱而暈倒,如今摸着脈象,倒似乎是中了毒。這毒藥倒不會致命,只會令人失聲。看阿荇現在的情形,恐怕還伴随着劇痛。好在只要阿荇躺平不動,便也不怎麽會覺着痛。至于此毒藥的解藥,太醫表示自己才疏學淺,暫時還無藥可解,但是他會與同僚一起商讨并研發解藥,争取早日解了謝小姐的毒。

阿荇爹得知此事自然是震怒,在拷問了朱雀一番後,他下令全稱搜尋沐浴小哥兒的下落。畢竟事到如今,那個人的嫌棄最大。

只是說來也怪,沐浴小哥兒好像忽然間從京師消失了一般,阿荇爹翻遍了全城也沒辦法尋到,醉仙樓的掌櫃與夥計都說從來沒有見過他。更怪的是,才過去短短一天,朱雀似乎就已經不記得那個人的長相了。她只記得他長的很俊,但具體怎麽俊,朱雀卻想破了腦袋也回憶不出。而皇太孫更是直言從未見到有男子與阿荇一起,那天阿荇的身邊始終都只有朱雀一個人。

這真是一件奇怪的事。

那真是一個奇怪的人。

而阿荇自然是記得那個人的長相的。那樣好看的一張臉,阿荇這樣喜歡美人兒的人怎麽會忘記?只是阿荇口不能言、手不能寫,苦于無法向別人訴說。

不要啊!阿荇在內心哀嚎!穿越大神選中她來完成穿越這件偉大的任務,并非是期望她扮演一個乖巧安靜的癱瘓啞巴啊!她需要幹出一番穿越者才能幹出來的驚天地泣鬼神的大事!她要翻雪山,過大河,披荊斬棘,所向披靡,叼着一只玫瑰花去解救她沉睡中的王子,她心愛的王子,她要吻一吻他,直到王子蘇醒,而從此以後,公主與王子便可以過上幸福的生活,直至永遠。

……阿荇被自己的想法成功的惡心到了。

這些都不是重點,重點是——她阿荇不要把大好的青春年華浪費在床上啊!天可憐見的,她才十四歲,她這輩子的人生才剛剛開始。

阿荇越想越難過,眼淚又似決了堤的洪水一般,洶湧澎湃的湧出眼眶,将枕頭洇濕一片。

英明神武的阿荇大人啊……廢了……

癱在床上的生活真是百無聊賴。

長時間保持一個姿勢睡的很累,可是阿荇卻又不敢翻身。長久以往,她的身子似乎已經麻痹到失去了知覺。

這也算是一件好事啦,阿荇樂觀的想着,起碼她不會覺得難受難捱了。

果然想要戒掉一個習慣的最好方法,就是讓你一天到晚都維持着那個習慣。平日裏阿荇最喜歡賴床,如今她不得不天天賴床,恐怕等她好了之後,她再也不會賴床了。

已經是第三天了。

阿荇中毒已經三天了。而接下來,還不知會有多少個難熬的三天在等着她。

盡管阿荇爹和阿荇娘信誓旦旦的與她保證,太醫院的醫生很快就要研制出解藥了。可是連毒藥是什麽都不知道的一群人,真的能夠搗鼓出解藥來麽?阿荇忽然覺得太醫院裏那群能給皇帝看病的人似乎也沒有傳說中那麽厲害。

“難受了?惹事時怎麽沒想一想後果?”

宇文珩悄無聲息的出現在阿荇床前。明明是調侃的語調,但那張好看的臉上卻始終面無表情。

阿荇努力的瞪了他一眼,這貨肯定是來幸災樂禍看她笑話的。只是,她面上做不出表情來,那一瞪便也沒了什麽威力。

“想瞪我?”宇文珩閑閑的從桌上拿起一只蘋果,“傍晚在街上四處亂逛,這是大戶人家的小姐該做的事麽?你這些年的規矩真是白學了。”見阿荇又想瞪他,便又補充了一句,“城郊地偏,行人稀少,萬一遇見壞人怎麽辦?”

阿荇聽的有些頭痛。

宇文珩卻不管這麽多,他氣定神閑的用帕子再三将蘋果擦拭幹淨了,方才優雅的遞至唇邊,清清脆脆的咬了一口,咬的阿荇直流口水,她已經三天沒有水果吃了,每日裏都靠清粥度日,過的十分凄慘。

宇文珩優雅的吃着蘋果,再不多話,正所謂食不語也。

待得他吃完了蘋果,拿了帕子擦了擦嘴,這才重又面向阿荇。

阿荇哀嘆,自己的耳根又要不清淨了。

宇文珩面色十分嚴肅,仿佛在跟朝臣探讨政治問題,“你老老實實的在家怎麽就那麽難?每回我出宮都能遇上你。”

阿荇在心裏默默的翻了個大大的白眼。宇文珩其實什麽都好,就是又啰嗦又毒舌。

這麽刻薄的評價也不算冤枉了他。

在外人面前,宇文珩确實是個穩重有禮的少年儲君,形象光輝偉岸的緊,可是一到了阿荇跟前,便立時原形畢露。阿荇想,這大概是因為二人從小一起長大,宇文珩無法時刻顧及到自己的形象,便索性不再僞裝;而自己又火眼金睛明察秋毫,只需法眼一開,便能看出那貨其實就是個毒舌唐僧!

所以,固然宇文珩每日裏喋喋不休确實叫阿荇厭煩,但阿荇也暗戳戳的體會出一些無法與外人道的成就感來。每每這兩種感覺同時出現,都會叫阿荇覺得自己真是一個大大的蛇精病。

“整天躺在床上,無趣的緊?”宇文珩看着阿荇,“這幾日,墨齋附近有個集會,聽說有很多從西洋運來的難得一見的小玩意兒。可惜了,這個廟會恐怕你是無緣得見了。得,你好好躺着吧,我去集會逛一逛。”他直接無視掉阿荇吃人的眼神,優雅的彈了彈衣擺,便轉身走了出去。

剛走出房門,似是想起什麽,宇文珩又折了進來。

他徑直走到阿荇床頭前,望着阿荇道:“忘記與你說了,我查到些線索,估計你這毒不日便能夠解了。”他面色依舊冰山,語氣卻忽然溫柔了下來,“再躺幾日吧,不用怕。等你好了,我帶你去集市。”

阿荇驚詫的望着變臉比翻書還快的宇文珩轉身離開。

宇文珩這厮忽然對自己表現的關心體貼,阿荇都有些不适應了。但好歹他帶來了一個好消息,希望他能早日找到這該死的毒藥的解藥。

阿荇真是一天都不想呆在床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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