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毒打
? 在那之後張永澤安靜了幾天。
但是當輪到肖寒打掃的時候，他特意留下來。
四個人裏面，就肖寒一個男的，其他三個是坐在前面一排的女生。
張永澤的女生緣挺好，有一個掃着地的時候還過來跟他講話。
把地掃幹淨之後，肖寒提起垃圾桶面無表情地出去了。
等到他回來的時候，就剩下張永澤在那裏。
肖寒停下來看着他，不知道這次他還想說什麽，竟然還沒死心。
臉皮真是夠厚的。
這個世界上他最讨厭的一種人，就是不知道天高地厚還想當救世主的家夥。以為自己說兩句話就能改變世界，真是天真。
看到肖寒真的停下來，張永澤有點意外。
啊～這次他真沒有什麽目的。
上次的話他認真反思了，雖然沒什麽營養，但讓他知道他光動動嘴皮子是不行的。
但是他也沒想到什麽新方法。
于是，平日裏該做的事情做好，就是多了一項。
就是沒事的時候多看看肖寒到底在幹什麽。
張永澤沒打算說話，肖寒也在那裏冷冷地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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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人相對兩無言。
就這麽靜靜地過了一分鐘之後。
“神經病。”肖寒罵了一句，他居然在那裏跟他對視了一分鐘，腦袋真是長泡了。
“诶，你等等。”見肖寒打算走人，張永澤趕緊過去。
“那個，你去打球嗎？”
肖寒的眉毛皺起來.
張永澤平時最能跟人打交道的就是一起打球，要不就是從小事開始說起。
但是這個肖寒，這開學都十幾天了，總共也沒說過幾句話，實在是沒有共同語言。
這個時間點還是有挺多人在操場上打籃球的。
打球？肖寒以前的興趣是打人。
肖寒看了他一眼，最終還是走掉了。
唉，張永澤在那裏默默嘆氣。
總覺得有什麽事情不大對，現在的情況也是很不對的。
至于是哪裏不對，他說不上來。
是很做題一樣的心理嗎？以前有做過很難解的數學題，但是他總愛在那裏較勁，實在是沒法了就第二天到學校問老師。
那麽，肖寒是一道難解的題嗎？
還是自己愛鑽牛角尖？
總之，先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吧。
于是，第二天下課的時候，當班裏的人看到張永澤去找肖寒的時候，都有些吃驚。
這個肖寒，可是背地裏被叫成“孤僻怪”的家夥，班長是想幹什麽？
小胖有些意外地看着他。
剛好肖寒是一個人坐，于是張永澤就順勢坐在旁邊。
“還在玩手機啊。”張永澤看着頭也不擡的肖寒。
肖寒繼續坐在那裏，張永澤也一直看着他。
一會之後，肖寒起身朝外走去。
當然後邊跟着一個人。
這事從這天開始後就沒完，張永澤以後一有空就跟肖寒講話，風雨無阻。
如此一般，剛開始的幾天坐在張永澤附近地同學還有興趣八卦，但是聽到說是要跟肖寒說說上課睡覺的事，他們也是說了幾句，就漸漸冷了下來。
這并不關他們的事，最多就是問一下。
至于這麽锲而不舍去跟肖寒說話，這他們是做不出來的。
慢慢同學都習慣，他們就不會再去注目。
開學的第一個月過去，他們首先迎來的就是月考。
這可是大事，學校會看每次月考的成績，在綜合期中考期末考的成績，決定初三的分班。
這幾天張永澤都在複習，沒什麽時間再去追着肖寒。
考完之後每個學生都有松口氣的感覺。
讓張永澤比較意外的就是，肖寒的成績居然不錯。
這幾個星期，他都有或多或少試着跟他接觸，但大多數時候不是在睡覺，就是在玩手機。
可是居然考的這麽好，怎麽做到的？天賦？
這個問題沒有人回答他，但是之後，他依然繼續沒事就去騷擾肖寒就對了。
原本對肖寒有意見的老師，在看到肖寒的成績之後，也就不去管他的事了。
會這樣，大多就是因為上課不聽，成績怕會不好。但是現在出成績，那就沒什麽理由了。
終于有一次，在放學的時候，肖寒沒有立馬走人。
該掃地的同學在掃地，沒有人去催他們兩個。
等到教室只剩下兩人時，張永澤正準備開口，肖寒卻是快步走到了他的面前。
然後他的脖子上就被抵上了一把小刀。
冰涼的金屬蹭着他的脖子，只要稍微動一下肯定會見血。
“我警告你，以後不要再煩我。不然你以後不會有好日子過！”
說完肖寒頭也不回地走了。
張永澤摸着自己的脖子，他知道肖寒這話不是在說笑，因為就在刀子抵上自己脖子的時候，肖寒望着自己的眼神很恐怖。
今天的天空出現火燒雲，看起來血紅的一片。
讓肖寒沒有想到的是，第二天，這個張永澤還是繼續跟着自己。
原本以為給過警告，這人會知難而退，看來是一個敬酒不吃吃罰酒的人。
上課的時候，肖寒非常罕見地沒有睡覺，不過他不是在聽課，而是一直在盯着張永澤看。
有的時候他有心情也會起來聽聽課，坐在前排的身影挺的直直的。
難為他有心思跟自己耗着，但這在他看來簡直愚蠢至極。
“喂，你這麽跟着我，都不煩的嗎？”下課後，肖寒終于對跟了他多日的有了回應。
“還行吧，其實你看你成績這麽好，要是再努力一下一定會更好的，比方說上課認真聽老師講課的話。”看到肖寒似乎有心思終于有心思理自己，張永澤覺得這麽長時間的功夫總算沒白費。
“不是我不想，而是我有一些情況。”
張永澤心裏有點激動，這一下子就打探到敵軍內部了。
“是嗎？那你說說看，看我能不能幫幫你。”如果知道原因，張永澤真是有心看看能不能幫肖寒解決問題。
“現在不方便說。”肖寒看着他，像是有點無奈，“放學後，我告訴你。”
“好。”
張永澤此時真是非常興奮，因為肖寒可以敞開心扉的話，自己也算做了件好事啊。
但看着一副很開心的張永澤，肖寒心裏只覺得可笑。
放學後，肖寒沒有留在教室裏，收拾好書包後，站在後門等了一會，就離開了。
張永澤默默跟在肖寒的身後，出了校門，跟着跟着，發現來到了學校附近一條少有人的小巷子。
需要這麽隐秘嗎？張永澤還沒弄明白呢，就見肖寒突然停下來。
“有什麽，就說吧。”張永澤看着他。
肖寒轉身看着他，眼裏沒有一絲感情。
突然，他從路旁的水管後面抽出一根棍子，朝自己招呼過來了。
張永澤吃了一驚，看來他是有備而來。
當然他不會傻愣愣就這麽站着讓他打，見肖寒急步朝自己沖過來，連忙往後退。
但是肖寒追的很急，每次棍子都是險險從他身邊閃過。幾個閃避之後，他抓住機會抓住了那個木棍。
“肖寒，快把棍子放下，你這是在幹什麽。”
“早跟你說過了，敬酒不吃吃罰酒。”肖寒一臉煞氣地看着他。
兩個人都死命握着那根棍子，誰都不肯先放手，誰都争不過誰。
但是張永澤突然從膝蓋處感覺到一陣疼痛，迫使他放手。
肖寒這時剛好踢中他的膝蓋，又馬上大力地把木棍抽回來，狠狠地往他身上招呼。
連續狠命抽了幾下，張永澤都被逼到角落了，每一棍打在肉上，都發出了聲音。
張永澤一直用手護着頭，手臂上都開始發紅。
直到手心出汗，肖寒這才停手，有些鄙夷地看着眼前的人，“早跟你說過不要惹我，真是欠打。”
說完還不解氣，朝着已經縮成一團的人，肖寒又上去補了一腳。
“唔。”
一聲悶哼，張永澤覺得脖子後面好像刮擦到什麽東西，那比肖寒打在身上的棍子還要疼。剛才又被肖寒一陣教訓，他猛然眼前一黑。
接着，肖寒眼前那個縮成一團的人就這麽慢慢滑下去。
肖寒見到眼前的人倒下去，還是惡聲惡氣，“別裝死，快起來，我告訴你，以後你要是再沒完沒了，就不是這麽一頓打就能了事的了。”
眼前的人沒反應。
“喂，聽見沒有。”
“起來！”
“還真能裝。”
張永澤還是沒有反應。
肖寒的心情有些平複，看着眼前的場景，心裏突然生出一股不安。
“喂，你怎麽了。”
“我沒下狠手，就打了幾下，你……”
無論怎麽叫，倒下的人也沒反應，這下肖寒有些慌了。
沒錯，他是讨厭這個人，讨厭他整天跟在自己後面，讨厭他一直在唠叨着一些道理，而自己的事情，卻又不是他這個局外人能管的。
所以他想給他一個教訓，讓他以後該幹嘛幹嘛去。但天地良心，自己真沒下狠手，他以前打的比這狠的情況都有，張永澤最多就是身上會淤青幾天，知道教訓後識相點就夠了。
可為什麽這人現在暈了過去？
他本來是打算，這張永澤從今天之後會被吓到，明天或者回叫家長來，不論什麽情況，就是不要再煩他就行了，其他的事情他從來沒擔心過。
肖寒此時都沒發現自己整個人都在抖，就是把街頭真正的流氓打到頭破血流的時候，都沒有過這種感覺。
但現在僅僅看到張永澤暈過去，他的整個人被恐懼包裹着，不知道為什麽。
他咽了口唾沫，想看看張永澤怎麽了。
當他湊過去看的時候，驚悚地發現張永澤腦勺後面那地方有血。
這不是他第一次見血，比這嚴重的情況都見過，但不知為什麽這一次不一樣。
這下肖寒真的慌了，他沒想到這個人居然這麽脆弱。
肖寒的手發着抖，想過去把張永澤扶起來，把他帶去附近的小診所看看，要不找樣東西給他包一下也可以。
“啊——”
一聲尖叫打破了小巷的寧靜，這裏說是少有人來，但到底還是有人經過。
“永澤！”非常不幸，來的人還是同班的小胖。眼前的場景，看着地上的木棍，再看着這個平時不合群的肖寒，小胖馬上就明白了，上去抓着他的手質問，“是不是你把永澤打成這樣的？”
肖寒本就慌張，現在還被人撞見，連解釋都沒說，只連忙甩開小胖的手，落荒而逃。
回到家裏，肖寒把書包粗暴地碰到地上，而那根作案的木棍，早就不知道被扔在什麽地方了。
明明這個家一個人都沒有，他卻有一種被盯着後背的感覺。
在焦慮地走了幾圈之後，肖寒神經質地把門給鎖起來。
現在回想起小巷中的場景，他現在只覺得後怕。
是他把張永澤給約到巷子裏的。
是他拿着準備好的木棍把張永澤給打成這樣的。
最後打完還不解氣上去踢了他。
然後張永澤就這麽倒下去，還流着血。
同班的同學也看見了。
人是有父母疼愛，在學校遵守紀律，老師也喜歡的好學生。
張永澤基本上可以說沒做錯任何事情，不就是想給自己講一下道理，讓他這個不良少年能改正嗎？
為什麽自己要這麽對他？
肖寒一臉青白地縮在床上，包着被子，連晚飯都沒心思吃了。
時鐘滴答滴答地走着，躺在床上也睡不着，他就這麽睜着眼睛，在這個冷清的家裏一直熬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