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鳥類鬼怪

羅罹和李皓問話直截了當,套話不着痕跡。

兩人都是老手,騙一個新人說真話簡直太輕松,也就十分鐘左右,李皓就笑着回來分享消息了。

“昨晚鬼怪來過他房間,而且他還醒着。”李皓坐下頭一句就是這個。

鬼怪的線索不僅對舒時和于淩有用,對其他人同樣有用。前三日鬼怪的目标是雙人房的住客,後四日就是所有人,誰都不可能置身事外,因為大家同樣面臨着死亡的威脅。

不等舒時問,羅罹自然而然地接過話頭:“他躲在被子裏,聽到了風的聲音忽遠忽近。”

“所以……”李皓拉長了音。

羅罹與他一唱一和,不過顯然要正經些:“經判斷和再次确認,牢籠城堡的鬼怪屬于鳥類。”

還是只能飛的大型鳥類。

舒時不禁腦補了一下鴕鳥的形象,覺得有點滑稽。

于淩品了下這兩個詞的聯系:“籠中鳥,合情合理。”

相對于鬼怪的信息,舒時更關心另一個問題,他轉頭對于淩道:“那破解點在哪兒?”

于淩沒說話,意思是讓他自行思考。

躲在被子裏,也就意味着破解點在……

舒時猛地一擡頭,對上于淩的視線,他還沒說什麽,對方先點了點頭。

心照不宣說的也就是他倆了。這倆人跟打啞謎似的,李皓和羅罹壓根不知道他們之間的交流是怎樣的,只看到舒時一擡頭,于淩朝他笑了下,他笑容的弧度就高了不少,用燦爛如花形容都不為過。

怎麽看都像是有貓膩,李皓很有閑情地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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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罹看看于淩,再看看舒時:“現在掌握的信息還很少,如果想要突破,就,只能看你們了。”

住在雙人間有壞處,也有好處。對于已經掌握破解點的兩人來說,今晚是個絕佳的機會。

與鬼怪打照面會有什麽收獲誰都無從得知,可如果有這個機會,誰都不會放過。

垂眸沉思的于淩又沒聽他們的讨論,于是舒時應答了聲:“嗯。”

李皓正色道:“如果鬼怪沒有明顯弱點,明天我們就得把管家找到,翻遍城堡也得找到他。”

第四天便是生死存亡之際,找到應對方法刻不容緩。

中級任務不像高級那樣刁難人,總會留着生路放人一馬,其任務空間的鬼怪要麽是自身存在軟肋,要麽就是與NPC有關系。

一般情況下,空間NPC就像個看客,但特殊情況下,NPC也有他存在的意義,有幫人的也有殺人的,前者驚喜,後者驚吓,但同樣都對空間鬼怪有不小的作用。

李皓去過的紅傘空間就是惡性NPC。那NPC不僅追着他們不放,遇到鬼怪也照砍不誤。所以他們将鬼怪和NPC引到一個地方,兩虎相争,他們隔岸觀虎鬥。

NPC是空間裏不可或缺的存在,鬼怪更是很難被殺死。借助NPC的能力拖住鬼怪,不失為一個好法子。

于淩和羅罹都沒有異議,似是默認,而舒時卻吃了不懂規則的虧。

有李皓在場,他有問題不方便提。他們說着,他就只能聽着,還必須裝得認真高深。

不論是李皓還是于淩,或多或少的都有談過NPC,縱使不清楚前因後果,舒時也摸到了一點思路。

他還有很多地方需要學習,直到在李皓面前可以做自己。

“地圖還記得嗎?”于淩擺弄着木塊。

城堡中除了房間還是房間,房間中除了木頭還是木頭。

“嗯……”舒時看了半天完全不知道他在幹嘛,回答得心不在焉,“還記得……吧。”

于淩擡眼看他,然後繼續擺着木塊,疊在一起已經有五層高。

“別說我沒提醒你,到時候出意外要跑路我可不會回頭拉你,要麽跟緊我,要麽背地圖,跑錯了本人概不負責。”

兩人并非一榮俱榮,一損俱損,而是離了對方都能活,只要不離開房間。

房間對他們而言才是重中之重,但這個護身符一旦過了三日期限就極有可能不再起作用,因此他們得做好萬全的準備。

“那就跟着你跑呗。”舒時毫無負擔地說。

因為就算背熟了地圖他也有可能跑錯方向。他從不懷疑自己方向感的差勁,靠自己還不如靠別人。

于淩壘疊木塊:“那就跟緊了,小心被甩。”

“嗯。”舒時應,望了望空牆那邊,“那個管家,會是任務的破解點嗎?”

“怎麽不會?”于淩看他一眼,伸手将壘到五層的木塊一把推倒,手肘杵着膝蓋,拳頭抵着下巴,“看樣子你是立志把不懂就問的精神發揚光大啊。”

從他們被分到一個房間開始,于淩說過幾次“多看少問”舒時已經不記得了,反正他是一個也沒做到,該看的沒看,問的還不少。

他原先話比較少,但來了這裏後話就不自覺地變得很多,或許問題在于他真的什麽都不懂吧。

舒時:“我現在問清楚了,到時候不就少麻煩些你嘛。”

于淩冷漠道:“你不說話就是不麻煩我。”

“那不行。”舒時立馬接,“我一個新人在這兒很難生存,需要你這種等級的大佬幫幫忙。”

論資歷論能力,于淩明顯比他強上許多,這樣稱呼也并不為過。

“新人?”于淩笑了一下,又問,“麻煩解釋一下,你一個新人怎麽結識的一個經驗豐富的朋友?”

結伴進空間的任務者都是同等級的人,李皓的實力不差也就說明舒時的實力也在那個階級,甚至更強。

舒時從來不在于淩面前避嫌,自然也就暴露了這個關鍵的信息。

沒想到他會突然提到這個,舒時無法作出回答。他拒絕向任何人透露關于自己身份的任何信息,不管是原身熟識的李皓還是某個陌生人。

舒時抿了抿唇:“我拒絕回答。”

“行。”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難言之隐,于淩不追問他,“不過你那個朋友确實有經驗有閱歷,但是要想安全通過高級任務還是差點火候。”

他只點了一句,別的都沒說。

舒時抓了一個木塊拿來消遣,視線落在手上,心思卻不知道飛哪兒去了。

無邊的黑暗再次籠罩空間,第三晚的命運即将開始譜寫。

夜晚無風,氣溫适宜,寂靜無聲的環境适合任意一個恐怖電影。

空牆透來的光線過分微弱,僅靠月光只夠人看清一點事物。從正午睡到暮霭沉沉的傍晚,兩人準備着充足的精神來迎接今晚的那位“貴客”。

舒時盯天花板盯了好一段時間,看得自己眼睛都發酸,他側頭看,見于淩閉着眼睛,只好重新盯着天花板。

這個床實在是大,兩個人躺是躺在一起,但根本靠不到一塊兒,如果不是還能看見,真的就像只有自己一個人一樣。

舒時往右挪了挪,直到抵到牆才停下來。

而被子随着他的動作,只剩了一半還蓋在于淩身上,假寐的某人睜開眼,忍無可忍地放話:“你要是不想躺着就滾出去。”

“……不好意思。”舒時道了聲歉。

窸窸窣窣的聲音過後,舒時又挪到了于淩身邊,手撐着枕頭扯了扯薄被,把于淩蓋了個嚴實。

于淩:“……”

他閉上眼睛,心想着眼不見為淨:“安分點,別瞎動。”

“哦。”舒時躺平,又望起天花板。

城堡外芳香馥郁,不速之客從天上降臨,又踐踏了一片完好的花叢。花叢正對着五層樓的五個房間,牢籠似的空牆似在歡迎它随時歸巢。

于淩倏地睜眼,在被子裏打了舒時一下。

舒時抖了下,随即意識到對方是在提醒他有情況,便立即集中注意力仔細辯聽。

振翅的聲音。

越來越近。

停了。

舒時不禁側眼,一個龐大的黑影立在不遠處,正怼着光線,他看見一雙全黑的巨大眼球。這只鬼怪像鳥,但卻沒有鳥喙,該是鳥喙的地方只有一張裂開的口,弧度向上,像是在笑。

于淩不慌不忙地坐起,随意往那邊看,敵不動他不動。

“啊……”舒時看着鬼怪,有點懵,“好大一只雞。”

本來在觀察的于淩直接破功笑出聲:“這是鳥。”

兩人話音落的時候,鬼怪振了振翅膀,那雙黑黝黝的大眼珠子轉動着,仿佛在兩人之間來回看。

舒時靠得近了些,但還保證着自己不會離開床的範圍。

他坐到于淩身邊,比了比拳頭,特認真地對于淩說:“它眼睛有這麽大。”

于淩:“……”

竟然不知道該說點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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