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任務結束

空牆外風雨不息,房內短暫靜默。

舒時擡眸,果真看見巨鳥站于兩根立柱之間,黑黝黝的瞳孔深不見底。

門外的鬼怪候着不走,現在又多了一只,他們進退兩難,舉步維艱。

敖彧将敖孜擋在身後,戒備道:“後退。”

立櫃門沒有被打開的跡象。

舒時一步步後退,同時留意着密室動靜。

巨鳥傷口未愈,摻着雨水的血漬順着棕羽流下。

它進入房間,用龐大的身軀擋住了微弱的光線,黑色眼瞳在陰影下格外明亮。

敖孜反手握刀,弓背屈膝,全身都做好了迎接戰鬥的準備。

“不要輕舉妄動。”敖彧出手攔着她。

鬼怪易被血氣激起兇性,在人多的情況下和它硬拼是個不明智的做法,這是不顧他人死活。

現在他們能做的只有拖延時間,讓戰鬥爆發得晚一些。

房裏安靜無比,衆人屏息嚴陣以待,鬼怪如山巋然不動,氣氛詭異僵持。

雙方距離太近,他們現在的狀态就是一根繃緊的弦,只要一方有動作,這根弦就斷了。

舒時注意着巨鳥的站位,不免擔心地看了眼通往暗道的門。

雨聲遮蓋了細微的腳步聲,千鈞一發之際,立櫃門突然打開,巨鳥猛地朝那兒看,瞬間沖着剛出來的人抓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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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心!”有人大喊,守在門外的鬼怪興奮地撲了撲翅膀。

于淩還沒将門完全打開就察覺到了異常——太安靜了。

他敏銳擡眼,只見巨鳥的利爪徑直抓來!

于淩瞳孔驟然縮小,身體随着大腦意識往後躲,但還未撤退便被撲倒在地。

不是被鳥撲,而是被人。這等情形下居然有人比他反應還快。

舒時的手臂蹭到刀口,劃出一道顯眼的血痕,脖間的三道爪痕也争先恐後地往外冒血,不消片刻,黑色圓領就被鮮血濡濕。

舒時後知後覺感到痛意,擡手想摸傷口,出于某些原因又頓了頓,放下了手。

他撐着地面站起來,脖間的血色觸目驚心。

對面的于淩也迅速站起,舒時朝對方笑了笑,低頭想看看自己的傷。

一只手遮住他的眼睛:“別看。”

舒時扯出一個笑容:“傷在那兒我也看不到。”

于淩咬了下牙,撿起掉在地上的刀和木雕,毫不猶豫地用刀尖在木雕脖頸上狠狠一刺。

隔着櫃門,舒時聽到一聲凄厲的慘叫。

“它、它怎麽了?”裴歆看着巨鳥,怯怯地縮了縮肩膀。

巨鳥的脖子上平白多出一道深可見骨的傷痕,鮮血随之湧出。幾秒後,它又發出一聲尖唳,翅膀上也多了道血口。

門外的鬼怪突然暴起,頻繁地發出叫聲,卻因體型巨大而無法進屋。

立櫃門再次被打開,滿臉寒色的于淩扶着已成半個血人的舒時走了出來。

“舒時!”

李皓跑到舒時身邊,想捂着那紮眼的傷口卻又擔心會把舒時弄疼,一時間焦急到手足無措。

舒時無奈地看了他一眼,安撫道:“沒事。”

敖彧看到于淩的表情,很有眼色地沒有說話。

于淩連一個眼神都沒施舍給痛苦慘叫的巨鳥。他走到門前,對着躁動的鬼怪把木雕扔在地上。

他蹲下身,陰沉的黑眸緊緊鎖着鬼怪,同時揚手猛地将小刀刺在木雕上。

身後的巨鳥發出尖叫,另個翅膀上也憑空出現一道傷口。

“我限你五個數,出現在我面前,兩分鐘之內解除永晝,讓我們離開。”

于淩沉着臉,每一個字都咬得極重。

除了李皓之外,所有人都在注意他這邊。

“一、二、三……”

于淩手上又使了勁,巨鳥連連哀叫。

四的尾音還沒落地,門外的鬼怪在衆目睽睽之下消失,與此同時出現的,是穿着燕尾服的老管家。

外面的雨聲小了很多。

管家一出現便去搶被釘在刀刃上的木雕。

于淩快他一步撿起木雕,冷冷道:“按我的意思做,否則我立馬讓這畜生死在你面前。”

管家看向已經倒地的巨鳥,眉間蹙起深深的皺紋。

未過片刻,他從身後拿出刀,照着自己手臂劃了一道,走到于淩面前将血滴在木雕上。

朱紅的血液滴在光滑的木雕上,整個空間瞬間轉暗,天色以極快的速度暗沉下去。

于淩回到了舒時身邊。黑暗中他們看不見彼此的臉,舒時剛聽到他說了句話,轉瞬便意識一沉。

再次睜眼,舒時茫然地看着透明的艙門,手不自覺地摸上被巨鳥抓過的地方。那裏先前還劇烈地疼着,現在卻只是隐隐作痛。

他撚撚手指,能确定傷口還在。

“舒時,快出來!”

視線中忽然出現李皓的臉。

舒時動了動身體,艙門自動打開。

他撐坐起來,發現四肢沒什麽異樣,不像在空間裏失血過多時那樣難以支配。

“我……”他張了張口,不知道怎麽說。

李皓扶着他,等他站定才說:“我那兒沒有藥了,回去之後你好好待着,我去買藥。”

舒時:“哦。”反正點頭就對了。

他意識到了空間和現實的區別,飄忽不定的心慢慢落了下來。

此刻,一樓大廳裏響起冰冷的機械音:“牢籠城堡任務結束,七人存活,九人死亡。”

幸存者和死亡者幾乎持平。

“這一批很強啊。”

“十六個活了七個,啧啧,牛逼。”

“裏面好幾個大佬,有這數據也不奇怪……媽的,這該死的嫉妒。”

舒時望過去,大廳裏的人正你一言我一語地讨論着播報內容。

他聽了會兒發現聽不太懂,便又自發收回視線。

目光瞥掃過去,舒時無意之間看見銀色旋梯上下來了幾個人,為首的那個男人五官過分精致,一眼便讓人覺得驚豔,可偏生他氣場淩厲,足以讓人望而卻步。

舒時看了一眼又一眼,幾秒後被急匆匆的李皓拉走了。

“怎麽了,看誰呢?讓我也看看。”

旋梯上,平弈秋望了望下面,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後不确定地問:“敖孜嗎?”

鐘如季一言不發,目送那兩人走出大廳,再轉回看着眼前,擡腿走下旋梯。

他快步走着,想到些什麽又頓了頓,側頭對平弈秋說:“查查舒時是哪個區的,我回去一趟,查到聯系我。”

“哦,好。”平弈秋下意識應,直到看見對方走遠的身影,才品出剛剛接收的信息量有多大。

身邊的幾個朋友圍過來,問:“發生什麽了這麽着急?”

“我哪知道啊。”平弈秋拿手機撥了個號,笑了一笑,“指不定是在空間遇上了什麽人呢。”

電話那頭很快有人接起,平弈秋把手機貼到耳邊:“喂?幫鐘哥查個人,嗯,沒錯,沒騙你,騙你我就進高級。”

“嗯……沒聽錯的話應該叫舒時,他沒說明白,你看着查吧。”

“嗯,好,等你消息。”

“還好及時出來了,不然待在裏面多危險。”

“下次你還是把道具帶着吧,好歹能保命,人栽在空間了多虧啊。”

回來的一路上李皓都在碎碎念。

舒時又摸了摸傷,發現傷口的血還沒凝固,依然緩緩地滲着。

進了樓回到房間,李皓替他開了門,然後把他按在床上,嚴肅地說:“等我,別瞎走,我馬上就回。”

舒時無奈地點了點頭。

李皓終于動身,臨走還不放心道:“千萬別走啊,傷還沒敷藥。”

“知道了。”

李皓這才離開,順便帶上了門。

舒時覺得,如果李皓手中有鑰匙,大概率會直接給門上個鎖。

他小心地靠着床邊,拿出塞在薄毯下的手機,解鎖後翻看着。

看了沒一會兒,外面傳來敲門聲。

舒時不得已又坐了起來,咕哝道:“怎麽回來得這麽快?”

認命地去開門,舒時按下把手時說:“你怎麽回來得……”

他話還沒說完就愣住了,錯愕地看着眼前的人。

對方不是李皓,而是他在任務大廳裏注意到的那個人。

那個,長得特別出類拔萃、氣場也出類拔萃的男人。

這張臉突然出現在眼前,舒時很懵地問:“你……好,請問是走錯屋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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