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兩室一廳

舒時才說完就感覺到拉着自己的手在抖——鐘如季在笑他!

他忍不住黑着臉問:“好笑嗎?”

鐘如季收收笑意,說:“好笑。”

舒時:“……”

鐘如季:“特別好笑。”

“……”舒時想打他,但是打不過。郁悶得筆直筆直往前走。

鐘如季看完房卡,向前抓了下即将走遠的某人的手臂。

舒時回過頭,鐘如季晃了晃房卡,提醒道:“看房號。”

正事在前,私事一秒被抛到腦後。

舒時低頭看房卡,臉色古怪了起來,擡頭對鐘如季說:“我能換一個嗎?”

鐘如季抽過他的卡一看,上面赫然标着數字4。

“……”

“運氣真好。”鐘如季一邊說着,一邊把兩人的房卡做了調換。

舒時看到這張卡标的房間號是19,問:“要不咱倆一起睡?”

鐘如季頓了頓說:“那我們房間或将成為第一個被鬼怪光顧的地方。”

舒時:“哦……那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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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廊并不是很長,他們很快到了盡頭。

舒時完全忘記自己是19號,跟着鐘如季就去了4號房前,直到門開才發現不對。但他回頭望了望,又不太想往回走。

舒時在後關嚴門,進來後環視一圈,首要感想是這地方還挺符合鐘如季的審美。

房間擺設以深藍為主,和鐘如季別墅裏的房間是同一種風格,大氣深邃,給人海洋般的安寧。

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窗簾,顏色像發黑的血,充滿了壓抑之感。

舒時本來是坐着的,但床太軟,一個沒忍住就躺下了。

擱着臺燈的床頭櫃上放了張紙,因面積較大而十分顯眼,鐘如季繞過床拿起了它。

身邊陷下去一塊兒,舒時望過去,鐘如季捏着一張紙在看。

舒時盯他幾秒,問:“你在看什麽啊?”

鐘如季頭也沒擡:“瘋狂盛典。”

瘋狂盛典?好像有點印象。

舒時撐坐起來,過去一起看。

那紙是張傳單,标題處印着縮小版的馬戲團标識,正文部分只有寥寥幾行字與一個畫得極其精致的籠子。籠子被花枝藤蔓簇擁,乍眼看去,生機勃勃。

舒時粗略看了眼,卻沒被精美的花籠引去注意力。因為他在看籠裏的動物們,有的眼熟,有的眼生。

鐘如季一寸寸看完傳單,手指往下滑了些,正好按在寫着日期的位置。他說:“瘋狂盛典,在七月十五。”

舒時微微一頓。

七月十五這個日期,本身就有點特殊。空間裏沒有明确的年份,所以不怎麽分陽歷陰歷。因此,七月十五就是令人談之色變的七月半。也就是鬼節。

“這次是鬼嗎?”

“這次是只鬼。”

幾乎同時開口,舒時跟鐘如季對視一眼,先笑了出來。

鬼怪這個詞指的是兩種形态,一種是已死的鬼魂,一種是非人之物化成的活怪。上次城堡的鬼怪是只鳥怪,屬于後者。

而這一次……舒時又看了眼那個鮮紅的七月十五。

應當是只鬼。

舒時:“他會把其他鬼帶進來嗎?”

貼子裏說,鬼節最怕撞上百鬼夜行。一只鬼就夠人受了,更別說一群鬼。

由于七月半向來是個不穩定的因素,鐘如季也不能保證,只說:“看他性格。”

有些鬼領域意識極強,出鬼門絕不讓其他鬼進來;有些鬼性子惡劣,偏愛吸引更多窮兇極惡的鬼進入自己的空間。

鐘如季遇到過後者,在高級空間裏。那次他差點死在裏面,出來後也受了重傷,休養了整整兩月。

舒時默默祈禱這次的鬼怪性情好一些。

“你似乎做了不少的功課。”鐘如季忽然說到。

舒時點頭:“嗯嗯。”

确實做了不少功課,他上學的時候都沒這麽用功。畢竟上學成績差不會挂,空間裏知識不足妥妥升天。

“我看完了。”鐘如季把傳單遞給他,“你房間應該也有。”

舒時接過,感嘆了句:“跟上個任務完全不一樣啊。”

這就是初級和中級的差距嗎?差得也太多了吧。上次整個任務都撲朔迷離的,這回才第一天呢,就給了這麽多信息。

“上次的空間偏高級。”鐘如季拉開小櫃子,看看裏面有沒有別的東西。

“那難道不該分到高級任務嗎?”舒時仔細看傳單,順口提了句。

空氣安靜幾秒,舒時聽見鐘如季似乎笑了下,才說:“和高級比,差太遠了。”

舒時聽得一愣。那種難度,和高級比起來也只能用差太遠來形容嗎?

但他沒有多問,“哦”了一聲便重新看傳單。

傳單上還有盛典的流程,但節目部分只寫了一句話:所有表演節目将重現一遍。

可能是因為節目太多了,傳單上并沒有列出名單。

舒時很認真地把這張花裏胡哨的傳單看完,最後把它遞回去的時候看見鐘如季的臉,又沒忍住暗戳戳地想。

鐘如季來初級空間,簡直就是王者在青銅區秀操作。

過分。

待了有一會兒,舒時擔心等會有安排,就和鐘如季打了聲招呼,回去找自己房間。

進了19號,插上房卡按下電燈開關,房內的景象全被照亮,舒時長長舒口氣放松下來,然而他擡頭看了眼,又猛地倒吸了一口氣。

他看見了什麽?客廳。

鐘如季房間一開門看到的是什麽?床。

如果僅是這點差異,他還不至于慌。

舒時看着客廳,靜了。

除了黑色花紋的地毯外,整個客廳都是暗紅色的,紅得紮眼,紅得心慌。很難讓人不聯想一些糟糕的東西。

他現在很想出去,然後鞠個躬把門關上,假裝沒來過。奈何開弓沒有回頭箭,進都進來了,再出去也沒什麽意義,只能硬着頭皮往裏走。好在燈光夠亮,不然他鐵定棄房投奔鐘如季。

舒時把這個待遇明顯更好的房間逛完,發現是兩室一廳一廚一衛一陽臺的構造。

且不說他房間比鐘如季優越太多的怪異,單是論“兩室一廳”就能咂摸出不一樣的意味。

舒時知道躲不掉了,認命地去挑住房。

走到最近的一間房,他按下把手推門,推一半就推不動了。

他第一次看房間只是在外面瞅了一眼,根本沒進去。不把門推開他都不知道門後面有東西。

舒時進到房間後将門虛掩着,看到門後立着一個黃熊玩偶。

……比他還高,他還得仰着點頭看。

玩偶的毛發比較長,看起來有着些許逼真。它的眼睛幾乎全黑,只有邊緣那一圈是土黃色的。

它脖子上環着紅色扣帶,圓滾滾的肚子和毛茸茸的熊爪是白色的,兩個大耳朵看起來很好摸。

舒時上手摸了摸,确實很軟,摸起來很舒服。

但晚上有個比人還高的玩偶杵這兒想想還是蠻吓人的。

舒時看都沒看其他擺設,直接出門準備住進另一個房間。

然後他發現,那個房間的門打不開了。

舒時:“……”他要投訴,這是黑幕!

舒時靜靜地站了幾秒,最後回到了第一個房間。畢竟比起客廳這邪門的布置,還是卧室稍稍能讓人接受。

他關上門,對着玩偶,特別認真地說:“對不起啊熊大哥,我不是故意抛下你的,我是看你在這兒玩得挺好的,不想打擾你。”

他閉了嘴,又一臉複雜地說:“但還是抱歉,現在不打擾不行了。”

舒時擡手摸了摸玩偶的耳朵:“麻煩對我好一點。”不半夜吓人怎樣都行。

他無法看見,他轉身的那刻,他熊大哥微張的嘴裏顯出的一雙眼睛。那對眼珠子轉了轉,盯住了床上的他。

方才舒時看過,裏面本是空空如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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