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首次表演
一刻鐘後,舒時和自己剛領到的動物大眼瞪小眼,他喉結滾動幾下,嘗試着叫了聲:“寶……寶寶?”
媽的突然好羞恥是為什麽。
正宗的叢林之王聽到有人叫它名字,立即興奮地低吼了幾聲。
舒時望着這只大型貓科動物,陷入了詭異的沉默。
他擡頭去看給自己分派動物的NPC,目光中透着濃濃的求生欲:“請問能換一個嗎?”
NPC面無表情地搖搖頭。
于是舒時只能眼睜睜看着他們打開籠子,放出裏面那只巨型“寶寶”。
寶寶用爪子去夠熟悉的馴養員,卻沒得到每天都有的福利,扒拉了一會兒就消停了。
舒時默默收起身邊放着的鐵盒,如果沒記錯,昨天老虎表演的節目是走滾球。
領到一個祖宗,還得讓祖宗表演。
他感覺自己活不過今天。
寶寶踱步到舒時面前,睜着一雙虎眼打量他。
“噗,堂堂叢林之王,賣萌是犯規的知道麽?”舒時盯了半晌,沒憋住唇邊的笑。
他在角落裏待着,這只老虎居然還跟過來了,左瞧瞧右看看的,沒有半點猛獸的樣子,反倒可愛得要命。
“寶寶?”舒時試探地叫,神不知鬼不覺地往人家腦袋上摸。
寶寶歪了下頭,似乎在疑惑他為什麽叫它又沒有後話。它邁開爪子靠近一步,然後,它就在這個人類的揉弄中失去了叢林之王的尊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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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時花了不到五分鐘和搭檔混好關系,一人一虎在角落裏玩得可開心。
他瞥了眼其他人分配到的動物,山羊、猴子、鹦鹉,都還好,他視線再往右偏,頓時渾身一冷。
那條蟒蛇身下鋪了地毯,籠子內的空間不夠它伸展,于是只好盤着些,它時不時吐着紅信子,連看人的目光都懶懶的。
舒時撫摸寶寶的手都僵了些,突然覺得自己分配到老虎也挺好的。
“我不要!換一個!”女人離蛇籠得有三米遠。
“抱歉,不可以。”她身邊的NPC道。
夥伴安慰她:“沒事兒沒事兒,就一場表演,忍忍就過去了。”
“你說得容易!”女人吼得要破音了。
夥伴臉色一憋,頓時不說話了。
舒時對吵架沒興趣,只垂着眼撓寶寶的下巴。這可是老虎,摸一下少一下。
寶寶特別喜歡和人親近,用冒着熱氣的舌頭舔舐他的手指,還時不時蹭他的臉。
撸老虎給舒時帶來極大的滿足感,直到有人通知表演時間到了,他才從意猶未盡地角落裏站起來。
時間還早,舒時看了看周圍的人,發現領着蟒蛇的人不是那個大吵大嚷的女人。
是她的夥伴,和她做了交換。
“砰——”
煙花炸起,表演開場。
“歡迎各位來到瘋狂馬戲,祝各位擁有愉快的觀賞體驗。”揚聲器裏的男聲道,說着一成不變的開場白。
觀賞隊的人都在等馬戲開始,今時不比昨日,他們難以抱着玩樂的心思。
鐘如季随便在中間找了個位置坐,周圍沒有太多人,他可以安靜地規劃接下來的事。
表演未正式開始,所有人都不能上場。舒時在角落待着,整個後臺就他悠閑得不行。其他人要麽是擔心得罪動物被反吞,要麽是擔心動物不配合無法完成表演。
寶寶拱了拱他大腿,舒時笑笑,伸手往它腦袋上揉,揉了一會兒後他蹲下,跟寶寶打商量:“待會兒乖乖表演好不好?作為交換,我把肉都給你,怎麽樣?嗯?”
寶寶自然是沒法回答,它呆呆地睜着大眼睛望着舒時,連帶着那些黑色橫紋都可愛許多。
舒時沒忍住又揉了揉它腦袋,簡直愛不釋手:“你上輩子一定是只貓,不然怎麽這麽會賣萌。”
其他人看着和一頭老虎如膠似漆的他:“……”這孩子好猛。
時長兩分鐘的開場白結束,演出正式開始。
男人牽着山羊出場,先像模像樣地朝大家鞠了個躬,然後引着山羊上橋。
獨木橋不寬,和山羊腿一樣細,山羊緩步往上走的時候男人每時每刻都在擔心它會掉下來。
舒時撩着幕布觀察,發現排在前面的節目難度系數都不高。越排後的節目越精彩,越精彩的節目越容易出意外。
老虎的節目排在第六,後面還有獅子、大象等,都是大型動物,還有個危險系數爆表的冷血動物代表:蟒蛇。
蛇難養熟,他們初來乍到,和這條蛇半點感情都沒有,惹惱它說不定真會被一口吞了。
此時的表演是黑熊翻雙杠,鐘如季看着體型一個比一個大的動物上場,眉頭微微皺着。
舒時還沒出場,他帶的動物起碼比黑熊危險。
任務者們本就不是熟手,讓動物表演具有一定的難度。
在之前的節目中,有人不懂怎麽牽引猴子,只一味地拿鞭子抽響動物身旁的地板;也有人成功地讓鹦鹉飛了出去,最後卻叫不回來。
小型動物尚且如此難以掌控,讓大型動物表演的難度可想而知。
黑熊四肢着地,怎麽都不肯擡起前肢,接手黑熊的人不知所措,衆人隔着一道鐵網都能看到他慌張的表情。
燈光照在他臉上更顯蒼白,候場的舒時透過幕簾看到這一幕,只能小聲提醒:“拿肉!用肉誘惑它!”
臺上的其他人員齊齊面無表情地看向他。
舒時立刻放下幕布。
徐舟回頭看的時候已經看不到人了,他收回視線,将目光放在了腳邊被忽視的鐵盒上。
過了好一會兒,另一頭的幕布掀開,徐舟帶着黑熊退場,朝候場的位置看了一眼。
第六個節目開始。
私下的狀态和臺上的狀态自然不能比,舒時掀開幕布走到臺前,周身的氣場都有了變化。
數道燈光打在身上,老虎用爪子去夠舒時的衣擺,卻怎麽也得不到回應。
沒過多久,老虎也意識到了這是什麽場景,它放下爪子,腦袋向後轉便看見了它最熟悉不過的馬戲道具。
舒時沒拿鞭子,因為不打算用。
他也想不到在後臺那麽乖順的老虎竟然會在看到滾球的那一瞬間猛地往回沖。
舒時拽着老虎的頸繩,卻又怕弄疼了它,根本不敢拉扯。
場面忽然失控。
舒時低聲叫了好幾次,老虎并沒聽進去,仍是一個勁兒拖着他往回跑。
舒時手中的繩被越拽越短,眼看着就要被拖回去,他咬咬牙,使了把力将繩子一拉,待老虎一滞後立馬松開繩繞到它面前!
同時,衆人看到老虎起身一躍!
鐘如季握住手腕,快速念着:“控敵致傷,迅猛之擊。”
所有人都在關注臺上,無人注意到他手腕處驟然亮起的橙色光芒。
舒時被撲倒在地,兩只虎爪實實地壓在他胸口。老虎看到他後沒再亂動,甚至還低下頭顱舔舐他的臉頰。
大家都看到老虎的後腦勺上多了只白淨的手,正在撸它的毛。
鐘如季也看見了,發現一人一虎相處的确實不錯時才勉強放下心,低下頭輕聲:“……取消。”
做完這事,他的表情有點不好看。這種莫名其妙的緊張真是讓人感覺糟透了。
臺上,老虎從舒時身上下來,後腿試探地面的動作頗有些小心翼翼。
舒時撐着地面蹲起來,摸着老虎的腦袋輕聲說:“配合我一下好嗎?”
老虎拱了拱他的手。
舒時站直,再次領着它走向臺中央。
這次不用他招呼,老虎自發地跳上滾球,四肢不停踩動球體以維持平衡。
表演算是有驚無險。
下場後動物都由後臺接手,舒時剛領着老虎回去就被通知要歸還動物。
舒時跟它道了個別,虎摸了好幾下才将繩子還給身旁的後臺人員。
老虎被牽走前還回頭瞅了很多次。
舒時在換衣間時還在想這老虎懂事得像個人。
他從側門出去後接觸的是一片黑暗,馬戲團的燈光只打在臺上,其他地方連火光都沒有。
舒時在這種環境裏就是兩眼一抹黑,什麽都看不見,只能摸着牆往上走,花了好一番功夫才找到鐘如季。
他坐到鐘如季旁邊,離近了才能看見這人側臉,他捏捏自己肩膀,順口問:“你怎麽不叫我?”
鐘如季瞥向他,開口第一句就是:“摔到腦子沒?”
舒時:“……”
他沒好氣道:“我好着呢。”
有只手放在了他背上,他瞬間就頓住了。
那只手用力按壓了一下。
“嘶,疼疼疼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