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時雲唐喝得酩酊大醉, 回到了他和王如月在南京的愛巢。

“如月!如月!”

結果踢了鞋子,進了屋也沒有人應聲。

甚至屋內早就沒有了女人的生活氣息,只是時雲唐喝醉了, 看什麽都是圈圈圓圓的,所以沒發現。

時雲唐拿出手機, 廢了半天才找到王如月的手機號, 并撥打了過去。

嘟嘟幾聲後, 對面通了。

“喂。”

“如月你在哪啊,你怎麽也不在啊!”

“...我在外面。”

時雲唐聽到女人的聲音後竟然哽咽了,他一手撐在桌子上,一手捂着自己的臉,“如月啊,為什麽?為什麽那個女人什麽都不會, 什麽都不用做就能拿到我想要的一切, 就因為她有一個好爹嗎?”

王如月嘆了口氣,“時總,或許是她做了很多但您沒發現罷了。”

“屁!她一個只知道談情說愛的廢物!”時雲唐大吼了一聲, 将桌子上的所有東西全都掃了下去。

而那正是王如月為他準備的最後一頓飯。

碎裂的磁盤聲讓女人的聲音也跟着變冷了, “時雲唐,我勸你,有空在這裏與我發瘋, 不如趕緊找一個律師。”

“怎樣?她月森就算與我離婚, 財産也是對半分!膽大包天,竟敢跟我提離婚,既然她讓我在天運沒了立足之地, 我就要拿她公司的一半。”

“不是離婚的問題。”王如月嘆了口氣, “是您這些年納稅所得的材料我已經按照月森女士的要求彙總好, 提供給相關審計局了,想必,不日就會對您提起訴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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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王如月最後的溫柔了。

但這話讓時雲唐一下子就呆愣住了,連酒都醒了。

“你說什麽?”

王如月不再廢話,“祝您好運。”然後挂斷了電話。

南京國際機場。

浩蕩的大廣場上,明月初升,兩個姑娘站冷風之中瑟瑟發抖,Linda冷得直跳腳,頗為不舍:“如月姐你就這要走了嗎?你準備上哪啊?”

王如月看着身邊的少女,勉強一笑,看了看背後繁華的城市,卻沒有一處她能夠安身立命之所。

努力了這麽久到頭來還是一場空。

王如月吸了吸通紅的鼻尖,幽幽道:“我也不知道,可能先回老家待上一段時間吧。你呢?”

Linda嘆了口氣:“這倆人鬧成現在這樣,我爸是靠不住了。想來我也只能去霓虹找我媽過年,不過明年我就畢業了,畢業之後就不用被他們管教了,到時候我去找你玩啊。”

王如月笑笑:“好。”

說完,她便拖着行李箱走向了遠方。

夜空下,機場前,Linda背着手望着王如月的背影,有些許的凄涼。

臨近寒冬,太陽出來的時間晚上了不少。

時聽悠悠轉醒,一看是陌生的環境,她猛地坐起身,然後一臉懵逼的反應了一會,這才想起來自己被陸瞻寒帶來開房了。

她抓了把頭發,然後身體非常誠實的又倒回了床上。

男人已經沒了影子,不過畢竟是大忙人嘛,也能理解。

時聽此刻內心os:寒寒勇敢飛,有事自己背。

趕緊抓住大BOSS,省了我每天提心吊膽吶。

不過時聽雖然癱在床上,但還是撈起手機先回了會消息,畢竟已經不是閑人一個了,天知道她當初在視頻會議時當場辭職的場面有多爽,現在就有多疲憊。

不少任務等着她給命令,先确定了今天的工作安排,還要應付一個發布會。

希望不要再有問奇奇怪怪問題的記者出現了。

不過時聽還是要表揚一下陸瞻寒的,這小子雖然看着不正經,但非常貼心。

當然主要是他們昨天眼睜睜看着時聽被拐走的,倆人去幹什麽了,他們心裏都有點數,所以發布會推遲到了下午三點。

回了消息後,時聽往下翻,發現ely久違地發了條微信給她,還以為是eshine出了什麽事,結果一打開發現很簡單,只有一個視頻和一個大拇指。

時聽好奇的點開視頻一看,撲面而來一股子古早光盤味。

時聽:老人地鐵看手機。

不過當第一個鏡頭開始的時候,時聽微微驚訝了一小下,這應該就是蘇瀾剛出道的處女作片段,雖然有點古早,但還挺好看的。

一開始是蘇瀾的單人畫面,她抱着膝蓋獨自蹲坐在一個角落,無數雙手向她丢紙團丢橡皮,無數聲辱罵化作刺耳的尖嘯。

不得不說蘇瀾身上就是有這種易碎感,她在演弱勢群體的時候,總能讓人瞬間帶入進去。

就在蘇瀾一點點絕望之際,面前出現了一只手,那只手自帶光輝,待光芒散退,出現的是一張時聽的笑顏。

她帶着她上了摩托車,甩下了世俗的眼光。

黑屏配文:【我的光來了。】

這不就是她和蘇瀾的CP向剪輯視頻麽,ely為什麽忽然給她發這。

然而很快,時聽就發現了事情沒這麽簡單。

因為畫面一轉,【一年後】

來到了婆旅第二場錄制的現場,快樂的氛圍看上去其樂融融,但畫面卻是用的灰白色。

鏡頭也用的慢拉,前頭時聽正與陸瞻銘談笑風生,而背後的蘇瀾卻神情落寞。

配音。

蘇瀾:【原來我的光不只屬于我自己。】

小陸:【她的笑很美。】

時聽:我特喵有種不祥的預感。

果然,時間再次流逝,很快來到了海島直播那次。

雙鏡頭給到了陸瞻銘和蘇瀾,兩人像戀綜之中等待被選擇的嘉賓一樣,待在各自的場地惶恐不安。

【那麽這次,時聽會選擇誰呢。】

鏡頭合一,出現了時聽的臉,她對着鏡頭微笑道:“去來一趟山洞冒險怎麽樣?”

然後畫面一切,正是昨天陸瞻寒開車闖進記者群中的畫面。

男人牽起了時聽的手。

并配文:【好。】

蘇瀾/陸瞻銘的世界迅速變成灰色:【原來她早就心有所屬。】

好家夥,時聽看完直呼好家夥。

不是說剪得不好,這剪得是可以上天了的程度,但就是,這位老師是不是有點子誤會了,他們四個人之間也不是這樣的啊。

很快ely給時聽回了信息:【你不懂,現在萬物皆可磕CP】

時聽又回複道:彳亍。

是我跟不上潮流了。

ely:【不信你自己去微博看看。】

時聽想想還是算了,她怕自己的腳指頭把這酒店的地板給扣穿了。

不過這位剪刀手的功力真實不錯,時聽本人上鏡的頻率不多,就更別提陸瞻寒。

但她能化腐朽為神奇,用短短幾個鏡頭,将這份四個人的情感剪輯的淋漓盡致。

時聽看了眼剪輯人:一月如鈎。

時聽:很好,我記下了,必須挖來天運讓她為自己打工!

就在這時,外頭傳來了房卡開門的聲音,時聽立馬關掉了視頻。

陸瞻寒一進來,就看見時聽正襟危坐的刷手機,男人微微一笑,總覺得這姑娘有點欲蓋彌彰的意思。

不過他沒拆穿,拎着早餐:“酒店的早餐沒剩什麽我去外面買了些,不知道你愛不愛吃。”

沒想到這人沒走,還買了早餐,有得吃還矯情什麽,時聽連忙道:“我不挑食,辛苦你了。”

說罷掀開被準備下地吃飯。

坐到圓桌上,時聽拿出一杯豆漿,忽而發現一個問題:陸瞻寒也走了過來,并且似乎是想一起吃的樣子。

時聽下意識道:“你怎麽還在這?”

男人:“?”

時聽:“我的意思是,你現在不應該去打擊罪惡嗎?”

陸瞻寒無奈道:“就算是超人也得放假好麽。”

為什麽時聽總覺得他是不用休息的?

時聽撓了撓頭,主要是小說裏頭一般都會直接跳過休息畫面,所以時聽總覺着陸瞻寒就是在連軸轉,暫時還有點改不過思維。

倆人落座,因為只有一個袋子,所以坐得很近。

時聽雖然不怎麽習慣和別人一起貼着吃飯,但還是貼心的将手機遞了過去,時聽調出了早間新聞。

然而就是那麽巧,新聞上播得就是陸瞻寒開車闖上紅毯的畫面。

時聽腦瓜裏唰得就冒出了剛剛一月如鈎剪輯的視頻,她飛速轉移了視線,咬了口包子。

“啊,芹菜餡的。”時聽皺了皺眉。

陸瞻寒掰開自己的:“玉米鮮肉,要換麽。”

時聽:“……”可惡,真的好想拒絕但是做不到。

...

不管怎麽樣,下午的天雲集團發布會舉行的很順利,記者再沒問什麽奇奇怪怪的問題。

剩下的基本上都是陸瞻銘一個人在說,時聽權當自己是個花瓶,但其實她也偷懶不到哪裏去。

因為應付完媒體時聽直接就被易靈抓上了公司頂層熟悉公司架構,雖然董事會還沒有召開,但時聽會是下一任董事長人選已經是毋庸置疑的事了。

也是唯一一位自己辭職之後,又被命運拱上來的苦命打工人。

但即使有易靈一直在時聽身邊幫她處理,但繁瑣複雜的工作還是讓時聽叫苦不疊。

誰能想到,董事長的工作會這麽機械,每天除了簽名,就是簽名。

好不容易熬完了簽字,就又到了開董事會的日子,時聽還需要馬不停蹄的飛往燕都。

“只有早上的票了嗎?能不能讓我睡個好覺啊!”時聽坐在辦公室嚎叫,因為是臨時決定在燕都開會的,以至于現在訂票有些晚了,只有當天早上的機票可以選購。

看着時聽因為要早起而抽抽在一起的五官,陸瞻銘突然很想笑,沒想到這世界上還有能讓時女士難受的東西呢。

不過他還是善解人意的問道:“要不,做私人飛機?”

時聽得眼睛都亮了:“你能立即安排好嗎?”

陸瞻銘看了一眼表:“我可以做副駕駛,駕駛員有現成的人選,現在是中午十二點,最快兩個小時後即可出發!”

時聽雙臂一呼:“好耶!”

當然。

如果這位私人飛機的駕駛員不這麽眼熟的話,時聽可能會更開心。

雖然戴着護目鏡,但那雙手時聽一眼就能認得出來。

可不就陸瞻寒本人。

時聽抱着胸問道:“怎麽又是你?”

男人好脾氣的摘下眼鏡:“這麽緊急任務,你能找到我一個飛行員,就知足吧小姐。”

時聽:“……”

不對勁,十分的不對勁。

之前出國的時候,陸瞻寒随行保護她也就罷了。

可現在明明都回到國內了,而且剛剛抓獲一個,可能與背後boss聯系過的犯罪嫌疑人,陸瞻寒不去好好審問犯人,為什麽還是在圍着自己轉?

難道真的還在休假?

這太扯了,想法一出時聽就否決了。

畢竟原文裏,這位大哥可是為了工作什麽美色都不近的工作狂,休息這兩個詞好像沒怎麽出現過吧。

就在時聽胡思亂性之際,飛機已經到達了燕都,時聽本想問問陸瞻寒他到底在做什麽。

結果人家将他們送到燕都後,就不見了蹤影,說是有事情要處理。

時聽又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想太多,也可能就是陸瞻銘提了一嘴,他正好有也要來有空都才幫了個忙。

不再想些有的沒的。

時聽下了飛機後直奔公司旁邊的酒店,沒錯,就為了明早能睡個懶覺,時聽有家都不回,這得虧她是個不認床的。

洗過澡,吹幹頭發後,時聽癱在了床上,習慣性的撈起手機,就看到一通未接來電。

是蘇瀾打過來的。

時聽回了過去,“喂?”

對面傳來了蘇瀾驚喜的聲音:“喂,媽?您已經下飛機了嗎?”

時聽答:“嗯,早就下了,剛才在洗澡所以沒聽見,有什麽事麽?”

蘇瀾:“是這樣,托您的福,之前說的那個電影要開拍了。”

時聽有點印象:“嗷,就是那個邱,邱——”

蘇瀾讪笑一聲接茬道:“是邱十一導演的那部。只是資方有點問題,所以想着跟您說一聲。”

時聽歪了歪頭:“你說吧。”

蘇瀾:“我也是簽了合同之後才知道,這部電影之前是孫謙一直在籌備,本來是不打算用我的。但因為孫謙不是在霓虹住院了麽,這項投資被他父親接手了,所以我覺得得跟您說一下。”

時聽聽完就知道怎麽回事了:“你已經簽合同了是嗎?合同有問題嗎?”

蘇瀾有些擔憂道:“合同沒問題,而且片酬還比之前高上了不少。”

時聽安慰:“合同沒問題你就好好拍攝吧,你是個演員,不用在意其他。”

蘇瀾松了口氣:“我明白了。”

“還有別的事情嗎?”時聽問。

蘇瀾連忙:“哦!有的有的!我想問問您,明天有空回家吃飯嗎?”

時聽微微愣了下神。

蘇瀾沒聽到時聽的回聲,連忙解釋道:“是這樣的媽,我明天就要出發進組了,正好您也在燕都,所以想請您吃頓飯,而且人少,所以我就想着自己在家做了。”

“呃。”時聽眨了眨眼,她停頓的點其實有點奇怪,因為她發現,自己竟然對回家吃飯這四個字不怎麽排斥。

既然如此的話,“好啊,不過我明天開董事會,可能要晚些回去。”

“那太好了!七點開飯您覺得怎麽樣?”

“可以。”

電話結束後,蘇瀾帶着欣慰的笑容回到了卧室,她悄咪咪擡頭看了眼浴室裏正在洗澡的時祁,緩緩的呼出了一口氣。

然後伸手為自己打了個氣。

明天!加油!

...

第二天,從來都是踩點到的時聽特意早來了一個小時,不為別的,就為了提前見一下馬上就要成為前嫂子的月森。

兩人在公司樓下一家咖啡店見面。

小隔間內,月森已經點好了甜品,對時聽伸出了手,“坐。”

“好久不見了,嫂子。”時聽這般說道。

月森略擡眼眸,“一時之間分不清你是在嘲諷,還是真心實意。”

時聽:“我只是在有限的時間內,珍惜呼喚這個稱呼的次數罷了。”

月森笑了下:“我明白了。那既然堂妹想要的已經唾手可得,那我想要的——”

說着,她将一份文檔往前推了推。

時聽接過,打開一看,第一頁的圖片是一對母子珍珠套鏈。

時聽當即就樂了,她擡頭望着月森:“您可真會給我出難題。”

月森:“我知道有些難,所以才來問問你的想法。”

卻見時聽直接拿出了手機,撥出了一串號碼,“喂,王伯,有件事想拜托你,我想讓你幫我收養一個孩子,最好是小女孩,嗯。”

“八字是天乙貴人命的更好了。”

“好,那就麻煩您了。”

挂掉電話,時聽擡頭:“以天運和月森的名義,資助一個孩子,我覺得您應該不會反對吧。”

月森一邊搖頭,一邊鼓掌:“看來這對你來說根本不是難題,不過我有些好奇,‘天乙貴人命’是什麽?”

時聽回避了下目光:“嗷,沒什麽,只是一個美好的祝願。”

以及時聽夾帶的私活,可能不會有用,但有備無患嘛。

月森聳了下肩:“好吧,看來我還是不太懂你們中國的文化。不過——”

月森從兜裏取出了一個盒子,“我覺得這件物品理應還給你。”

時聽好奇接過,打開一看。

裏面正是雙陸兄弟奶奶的那件遺物。

時聽有些不解,她擡眸道:“陸老爺子說,你曾經跟随他愛人生活過一段時間的,陸家奶奶視你如親孫女,所以——”

月森卻笑着打斷了她的話:“奶奶确實拿我當親生女兒對待,但奶奶也跟我說過,這個镯子,是留給她未來兒媳婦的。”

“所以,就由我待她老人家轉交給你吧。”

時聽:……

我現在狡辯還來得及嗎?

作者有話說:

比我預計的也要快了一些,但确實是到了收尾的時候了,但咱們完結之後還會有番外的哈~

想看的會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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