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
◎你是我情窦初開的證明◎
過了幾天, 律師那邊看過何見弦拟的合同後，結論是沒什麽問題。其中對方提出的片酬中規中矩，也算是符合她如今的身價。
岑喲檸沒什麽意見, 一拿上手就把合同簽了。
于珊珊幫她聯系好了直播平臺，又負責安排直播時間和地點。匆匆忙忙地準備妥當後, 把內容私發給了她。
時間定在她生日當天的傍晚六點半。
岑喲檸本人是沒問題的，但有人就不樂意了。
江嶼從身後抱着她，語氣不善, “為什麽要選在那個時間直播？我都不能跟你一塊吃飯了。”
岑呦檸無語：“跟你早上見到晚的還不夠嗎？”
江嶼理直氣壯：“不夠。”
岑呦檸：“……”
拍了拍他從身後抱住自己的手, “明天早上別忘了你答應我的。”
“答應什麽了？”
岑呦檸：“？”
“逗你的，當然記得。”江嶼笑了笑，在她臉上偷了個香，“約會嘛, 我記得的。”
岑呦檸冷哼一聲，“記得就好。”
江嶼牽着她走到沙發那邊坐下，把她擁進懷裏抱好, “現在距離你生日還有一個多小時, 要不要看部電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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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呦檸打了個哈欠，由着他去了。
挑來選去，最終還是敲定了一部經典電影，《怦然心動》。
電影很經典，就算是看過也不會覺得枯燥, 甚至每次看都能有新的細節發現, 得到不一樣的感受。
所以整部電影一個多小時下來，還不算枯燥。
電影結束, 距離0點還有幾分鐘的時間。
看到熟悉的片尾, 岑呦檸的思緒突然飄到了多年以前——
那是初一的暑假尾聲, 好不容易趕完小山堆似的作業，岑呦檸第一時間就撒歡了腿往隔壁的江嶼家跑。
本想幸災樂禍地看他趕作業，沒想到人家早早就寫完了，還呆在房間裏看起了電影。
“你在幹什麽？”
岑呦檸湊了顆小腦袋過去，好奇心爆棚。
“電影。”
江嶼看都沒看她一眼，慵懶地倒靠在椅背上，雙手抱胸，“冰箱裏有巧克力蛋糕，橙汁剛榨的。”
岑呦檸聞言，絲毫不在意地說道：“早喝完了。”
江嶼：“……你倒是完全不把自己當外人。”
岑呦檸恍若未聞，“這是什麽電影？好看嗎，讓我看看。”
“你個小屁孩，你看得懂嗎？吃你的巧克力蛋糕去。”江嶼揮了揮手打發她離開。
小小年紀的江嶼早有了臭屁的性格，拽得要命。
岑呦檸“切”了一聲，嘟囔道：“拽根毛線啊，昨天還跟我搶電視看呢。”
逆反心理作祟，她偏不肯走，硬是要呆在這裏看看這到底什麽電影。
江嶼雖嘴上這麽說，但還是略帶別扭地站起了身來，把椅子讓了出來：“你站在這都影響到我呼吸新鮮空氣了，坐着。”
岑呦檸不亦樂乎，難得沒和他犟嘴，樂嘻嘻地坐下，認真專研起了這部電影。
江嶼退出房間，再回來的時候，手裏多了份巧克力蛋糕。
放在她面前的桌子上，“喂狗的。”
岑呦檸從善如流，樂呵呵地說道：“嘿嘿，汪汪汪。”
江嶼：“……”
搬了張凳子在她旁邊坐下，電影開始，兩人都認真看了起來。
看完電影後，岑呦檸意猶未盡。
那是她第一次，懵懂地意識到，“喜歡”這個詞。
在青春期這個懵懂悸動的時期，第一次，開始思考“愛情”這個問題。
“要不要喝橙汁？”江嶼看完電影并沒什麽感觸，只是習慣性地問了她一句。
岑呦檸如夢初醒，呆呆地轉頭看向他，“啊？”
“看了個電影怎麽人還變蠢了？”江嶼敲了敲她額頭，“蛋糕吃完了不膩嗎？我去給你再榨杯橙汁。”
岑呦檸一愣一愣地點了點頭。
窗外的落日餘晖灑在他身上，仿佛鍍了一層光圈。
敲在自己額頭上的力度并不大，對于他來說仿佛只是一個平常至極的舉動，并沒有什麽不妥。
他臉上的表情說不上和善，甚至還有點無奈。
可是不知道為什麽，她就是，很突然的，第一次意識到，自己有一種……心跳加速的感覺。
好像也沒什麽特別的事跡，也沒什麽特別的接觸。
但是就是在這個時刻，就是在這個時機。
一切都剛剛好。
“要不要喝橙汁？”熟悉的聲音把她從回憶中抽了出來。
岑呦檸回神，側頭看向此刻正摟着自己的男人。
此刻正滿眼都是自己，在尋求答案。
不等她回答，他已經自己下了結論：“問你也是白問，我去給你榨。”
望着他的背影，岑呦檸一恍惚，仿佛回到了16歲的那個夏天。
“風暴也許會聚集，星辰也許會隕滅
但直到時間的盡頭，我的愛也永不熄滅”
何其有幸，能和她16歲心動的少年，一起迎接她的26歲。
江嶼出來的時候，手裏多了杯剛榨好的橙汁。
他身上穿着一件再簡單不過的白色居家服，腳上穿着她給他買的粉色毛絨拖鞋，頭發亂糟糟，還豎起了幾根呆毛。
看起來溫順好欺負。
和他在大屏幕上的形象判若兩人。
“喂，江嶼。”岑呦檸叫了他一聲。
江嶼“嗯”地應了一聲，走到她面前，把橙汁放在茶幾上，“怎麽了？”
岑呦檸認真地看着他，“問你一個問題。”
“你是什麽時候開始喜歡我的？”
他聞言忍不住笑了起來，語氣調侃：“怎麽突然問起這個？”
“突然好奇。”
他收起笑臉，認真思考了片刻，“忘了，很久以前了。”
走到岑呦檸面前，蹲下來仰視着她，室內昏暗的燈光烘托下，氛圍顯得格外旖旎。
“不知道你記不記得你18歲生日那天，我千裏迢迢跑去你學校找你？”
不提這個還好，一提這個岑呦檸就一肚子火。
伸手錘了一下他肩膀，沒好氣地說道：“你是說你千裏迢迢趕過來就為了罵我一句大傻逼那次？”
“勸你別提，對我兩感情不好。”
江嶼：“……”
他試圖為自己解釋：“不是，我初衷不是這樣的。”
岑呦檸好整以暇地俯視着他，看一下他還有什麽好解釋的。
“我那時候其實是想跑到你面前，跟你表白的。”江嶼回想起那次就覺得挺無語的，跟她解釋：“那是因為那會我聽到你學校的流言蜚語，又看到你和許雨笙親在一起……我就以為……”
“我怕說出來我們連朋友都沒得做。”
岑呦檸急忙打斷他，“等等，親在一起？”
她覺得這事簡直荒唐。
“我和許雨笙？”
“對啊。”
為此他還傷心了很久呢。
估計是角度的錯位問題，才讓他誤會了。
只是沒想到這誤會能持續這麽多年……簡直離譜。
她大為震驚。
“那你難道……不會問我本人嗎？”
江嶼沉默了一下，“我怕知道真相我接受不了。”
“……”
這豬腦袋。
岑呦檸突然好想撬開他腦殼看看他一天到晚都在想些什麽。
讀書的時候不是挺牛的嗎？老拿年級前三。
怎麽到了這種關頭又呆呆的了？
“你是豬嗎？”
江嶼有些無奈，“誰讓這事跟你有關。”
“和你有關的事情，都讓我無法理智思考。”
岑呦檸被他真摯的眼神吸引住了，兩人一時無話，相顧無言。
電視機裏變幻的圖案照在兩人身上，燈光變化斑斓。
客廳的挂鐘在此刻敲響。
“咚——”
“咚——”
“咚——”
整點一到，準時響起三聲。
“生日快樂，檸檸。”
江嶼鄭重其事地在她額頭上烙下一吻，像是給自己的寶物留下專屬于自己的印記一般，“我要對26歲的你說的話和我想對18歲時的你說的話一樣。”
“你是我情窦初開的證明，也是我至死不渝的浪漫。”
“我喜歡你，任由時光變遷，這件事從未改變。”
岑呦檸仿佛回到了18歲那年生日。
江嶼不遠千裏地跑過來，氣喘籲籲在站在她面前。
他笑得肆意張揚，有點臭屁，又有點腼腆。
“生日快樂，檸檸。”
“你是我情窦初開的證明，也是我至死不渝的浪漫。”
時光交疊，兩人的身影重合在一起。
原來他們錯過了這麽多年。
又幸好他們沒有一直錯過。
岑呦檸的眼眶開始濕潤，眼淚不知不覺已經順着臉頰滑落了下來。
她把頭扭向別處，不再去看他，別扭又傲嬌：“哼，過了這麽多年才說。”
“都怪你，要是明天直播的時候我眼睛腫了，你就完蛋了。”
“嗯，怪我。”江嶼笑着應下，語氣的寵溺仿佛要溢出來。
他從身後拿出一個黑色的飾品盒子，看起來應該是手鏈項鏈之類的。
“送你的生日禮物，快打開看看，喜不喜歡。”
岑呦檸接過，在他的目光下緩緩打開盒子。
是一條手鏈。
上面鑲着些碎鑽，設計簡約又大方，非常好看。
重點是，這是她喜歡的風格。
“喜歡。”岑呦檸小聲喃喃，“我很喜歡。”
語氣略帶別扭，“還不快幫我帶上。”
“是，”江嶼語氣裏含着笑意，順從地從盒子裏拿出手鏈，“這就幫大小姐戴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