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8)
牽扯到什麽龌龊的事情,小小地方警局哪裏管的了,不如早早提交上級部門,丢開這種麻煩。杜警司還想着退休前風平浪靜,最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真出了事果斷推給旁人,千萬別惹麻煩呢。
關警司有貴族姻親撐腰,年少得志,平素裏也就是對這位将自己帶入行的杜警司略表尊敬。其實将莫想雲毒打一頓只是一時沖動洩憤,幸虧杜警司深夜趕來,勸說阻攔,讓他漸漸清醒過來,冷靜地思考更妥善的處理方案。
當晚關警司停手後,我的心情估計比關警司更複雜,因為那會兒我還不知道是誰在幕後策劃對我行兇,唯恐是皇族那幾個陰險狡詐的老狐貍們,若真是他們設計肯定是環環相扣,絕非表面上這般有驚無險,我便打起十二分精神,喝了一罐功能飲料,堅持着沒睡,看關警司與杜警司一起會怎麽審問莫想雲。
關長宜收斂了戾氣,穿好了警服遮掩起剛才因為毒打莫想雲而濺在身上的新鮮血跡,變回了道貌岸然陽光青年的樣子。一面吩咐手下在莫想雲身上注射了警用高效清醒劑,一面扮演着乖巧後輩的角色,勸杜警司道:“杜前輩,這事情并不是晚輩一時沖動。其實是疑點重重,從目前的證據來看,仿佛寰宇集團邀請薛明川宴飲只是恰好在場,他們并不曉得女王殿下會來。實際上女王殿下早有計劃私密會見莫想雲,女王護衛隊的隊長和會所的幾個高級侍從都已經證實了這一點。也就是說寰宇集團或許早就知道女王殿下的行蹤,他們有很高的幾率設計謀刺女王殿下,就算不是寰宇集團設計,也一定與此次行兇的人有關聯,才會讓兇徒在正确的時間點成功混入會所。”
杜警司皺眉憂慮道:“小關,我覺得寰宇集團不會傻到做出如此謀逆犯上的舉動吧?明明女王殿下是對寰宇集團經營的夢幻星很感興趣,說不定是專程來洽談合作的。女王殿下這麽大的靠山,誰不上趕着巴結?”
關長宜被私心左右,滿腦子都是怎麽将莫想雲整死的念頭,這會兒更是自認為正義的化身,絞盡腦汁填補劇情,大言不慚道:“杜前輩千萬不要小看了寰宇集團和那個奴隸出身的總裁助理。明面上夢幻星一日比一日興盛,實則那些生意人背後都做了什麽肮髒交易您真的不知道?他們逼得多少原本的商戶破産撤離他們看中的地盤,做了多少非法的事傷人害命,簡直是罄竹難書。否則寰宇集團在夢幻星上豈會有今日這般說一不二的影響力?夢幻星上哪位高官沒有拿過寰宇集團給的好處,沒有享受過那個奴隸的特殊服侍,沒有給予過不合法的權錢交易對寰宇集團的惡行視而不見百般庇護?依晚輩拙見,杜前輩應該很清楚寰宇集團的真面目,當然晚輩也能理解拿人家手短吃人家嘴軟,您只想早日安享晚年。所以這種爛事就由晚輩一人承擔,您少關注為妙。今晚您也沒有來過警局,明日我讓人幫您請好病假,這是晚輩能為您做的最有益的事。”
被關長宜看穿曾收過寰宇集團的好處,讓杜警司老臉一紅,不過他此次出面阻攔,原本是擔心關長宜年輕氣盛處事太沖動,如今聽來關長宜鐵了心是想用這件事開刀,他若不明不白卷進來,成了別人的槍手或炮灰晚節不保實在是不值得。說白了,關長宜與杜警司非親非故,此番關長宜自己執迷不悟,旁人多說無意。杜警司想透這層關系,立刻起身告辭。
奴隸審訊室內就只剩下關長宜和莫想雲兩個。
莫想雲在警用清醒劑的強效作用下,很快恢複意識,強忍着痛楚梳理過去收集到的關警司的信息,判斷關警司的用意。
關長宜目露兇光,盯着血泊中那個傷痕累累的奴隸。
奴隸身上原本白色的內襯早已被鮮血染紅,又因為之前的傷和剛才的毒打,布料碎裂在綻裂傷口中,慘不忍睹。奴隸已經無力掙紮起身,因傷痛而顫抖,雖然可能已經清醒過來,不過奴隸是否明白了眼前的處境,是否還會繼續硬撐着不招供呢?
“寰宇集團奴隸4237號,聽得見我說話麽?沒死的話就出聲回答。”關長宜冷冷喝問了一句。他剛才已經讓人打開了審訊記錄儀,此時他裝模作樣坐在審訊官的椅子裏,并不上前折騰血泊中的奴隸,他可不想再弄髒了自己的警服。如果這次他的計劃能夠成功,有的是人合法去整治這個奴隸,無需他自己再勞心費力。
“下奴聽見了。”莫想雲虛弱地答了一句,聲音沙啞。
這是莫想雲被帶入奴隸審訊室後第一次出聲說話,之前就連關警司的那番虐打之中他亦強忍着不曾吭一聲。莫想雲的忍痛能力果然很強悍。但他這短短5個字,說的很吃力,聲音微弱的幾乎分辨不清,傷勢這般嚴重,聽得我心疼不已,恨不得現在就沖到警局,将那個衣冠禽獸關警司狠狠打一頓。
“沒死就別裝死,早點招供早點解脫。”關長宜将早已打好的腹稿說出來,“老實交代,你們寰宇集團究竟是怎麽設計這次陰謀,為何要行刺女王殿下。”
“警司大人冤枉,下奴和主家怎麽可能做下這般大逆不道的事?”莫想雲咬破嘴唇,緩了一陣,努力地從地上掙紮而起,換成跪姿,卻根本跪不住,幾乎是趴伏着,又喘息了幾句才能繼續辯解道,“女王殿下在會所傳召下奴的事情,下奴提前并不知道,可能殿下也是臨時起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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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種意義上講莫想雲的确并不知道,我想私下會見他,若是得風聲以他對我的壞印象,他也許就不會來了吧?所以我才将薛明川擡出來掩人耳目并沒有告知寰宇集團,一切都是雪飏帶着人馬再秘密安排。難道有人未蔔先知,還是說堅信我對莫想雲的興趣非常高,才會提前設局?那麽雪飏為何沒有提前發現端倪?難道我的護衛隊內也混雜着皇族那幾個老狐貍的人手,故意洩露了我的行蹤?
“莫助理,裝可憐編故事的話不必對我講了。”關長宜冷笑道,“你說的這套,旁人也會說,我想問的卻不是這些。聰明識相的,你就能少受活罪。”
“下奴不明白警司大人的意思。”莫想雲嘴上雖然這樣說,心中卻漸漸明晰起來,關警司想要嚴刑逼供,或許早就為他設計好了罪狀,就等着他熬不住了松口,栽贓嫁禍給寰宇集團呢。但是案發到現在已經過去了六七個小時,為何不見自己的主家有什麽動靜和指示呢?主家可以不在乎一個奴隸的性命,可是女王殿下遇刺牽連很廣,寰宇集團若不動些手段肯定難辭其咎,總之不會放任一個地方警局的小小警司一手遮天颠倒是非。
“你的主家是做賊心虛了吧?事發到現在一直全力‘配合’我們調查,其實是忙着毀滅證據,根本顧不上你這個奴隸生死。”關警司譏諷了一句,話鋒一轉換了方法循循善誘道,“給你一晚仔細想清楚,明天乖乖招供認罪。這一次若不是你主家設計,那還能有誰?難道你想指認說是女王殿下自導自演的遇刺戲碼麽?別做夢了!你身為總裁助理,其實是夢幻星子公司的幕後控制者,能調動的資源并不是外人以為的那麽少。女王殿下遇刺,總需要找到罪魁禍首,不是你,就是你的主家,或者其他什麽人,只要做了就會有證據,蒼天有眼法網恢恢,衆目睽睽之下兇手是絕對逃不出法律制裁的。”
聽着這種義正言辭的審訊,若非我知道此事絕不是莫想雲策劃,若非我親眼看到關警司對莫想雲施加暴行,想要逼供栽贓的意圖昭然若揭,簡直就要相信關警司是公正的化身,為民除害來的。
關警司說完這些,估計是打算早點回家睡覺,抓緊編栽贓的口供去了。臨走前不忘假惺惺吩咐留守的警察為莫想雲全身噴塗了廉價止血劑,試圖遮掩他之前那些暴行。
莫想雲很安靜地配合,并不争辯,又因為傷勢嚴重顯然無力逃走,就被繼續拴在奴隸刑訊室內,并沒有加上重犯鐐铐轉移到別的房間看押。
所以我吩咐雪飏派人盯緊莫想雲的動靜,若發現異常情況危及莫想雲性命的時候一定出手相救,這才安心洗洗睡。
誰料一早起來,我就得知了邪惡大BOSS譚耀輝的那番陰謀設計,頓時醒悟。照此情形,寰宇集團估計要旁觀幾日,等着莫想雲被嚴刑逼供成功才會有下一步動作。讓莫想雲繼續留在警局,面對關長宜那種變态,我怎麽舍得?
不行,我定要找個借口,立刻将莫想雲弄到我身邊。至于接下來如何做可以讓莫想雲好過一些,又能蒙蔽真神口口的法眼,卻又要我花一番心思了。
☆、022背黑鍋與既定命運
作者有話要說: 猜猜下一次我會什麽時候更新,期待收藏期待留言,不要以為存稿箱是好欺負的,不喂留言也不會掉落更新的。
022背黑鍋與既定命運
警用清醒劑的副作用非常顯著,除了讓人精神興奮之外,還會對疼痛異常敏感。莫想雲蜷縮在毯子裏,從昏迷中痛醒又痛得再次昏厥,幾番反複之後痛得再也睡不着。
之前被關警司指派為莫想雲噴塗廉價止血劑的人根本沒有什麽耐心,面對一身血污的肮髒奴隸浮皮潦草地清了清弄了弄,在虐打中碎裂的衣物很多還殘留在傷口裏,就又被止血劑糊了一層。這樣的治療,還不如由着傷口綻裂,那些異物留在血肉中被止血劑強行封住反而更容易感染,莫想雲心中苦笑卻沒有力氣自己處理傷口。
暈不過去,就只好胡思亂想分散注意力,以期能暫時減輕痛楚。
莫想雲不知為什麽,首先想到的是女王殿下。
女王殿下帶了那麽多随從,她應該也沒有受重傷,應該能被妥善照顧;女王殿下那麽英明,即使關警司堅持認為是寰宇集團或者是他這個奴隸策劃了大逆不道的暗殺行動,女王殿下也一定不會被這些居心叵測的人蒙蔽,遷怒到寰宇集團。
但是,如果一切如他之前推測的那樣,整個事件就是主人設的局,重重煙幕之後,仍然是寰宇集團的野心,女王殿下那般聰慧遲早也會看穿陰謀。那時,女王殿下會怎麽看寰宇集團,會如何對待他這個明知故犯窩藏禍心的夢幻星子公司總裁助理呢?
一想到女王殿下那種看陌生人一樣的冰冷眼神,或者是那種無法掩飾的嘲笑的蔑視的甚至厭惡的情緒,就會讓莫想雲一陣窒息。他不想被她嫌棄。他知道女王殿下的好惡,殿下最讨厭居心叵測的男人,最讨厭懷着不軌意圖靠近她的寵物。他會不會也被女王殿下歸為那一類,徹底喪失近身服侍殿下的資格呢?
被這些憂慮困擾着,迷迷糊糊之中,莫想雲被人裝入了一只鐵籠子。這籠子就像是關狗狗的那種籠子,人只能趴伏蜷縮在籠內,不可能站起甚至無法伸展四肢。好在莫想雲根本沒力氣改變姿勢,縮在籠子裏倒也無妨。而且他很慶幸,身上裹着的毯子沒有被人收走,傷痛發燒的時候,有毯子禦寒會比什麽都沒有溫暖許多。
籠子被黑布罩起來,被移動到了一輛車內,也不知道車子開了多久,籠子又被擡下來,送入一間漆黑的房間。
莫想雲不知道自己被轉移到了什麽地方,不過感覺上不太像是正規看押犯人的場所。
如果奴隸犯法,一般都是交由主家處理,除非是牽扯到別家重大利益,由別家提起訴訟要求公辦,犯事的奴隸才會被關押到奴隸看守所。通常情況下,奴隸看守所內關的都是逃奴或者被主家丢棄的棄奴,如果只是普通奴隸犯法多為私了。
奴隸出身在主家家族企業中工作的高層管理人員,會接觸到主家以外的社會人員,存在着觸犯奴隸守則以外的國法的可能,因此國法規定,這類人員在上崗前都必須接受特訓,了解所有法律,而且被強制帶去奴隸看守所參觀,身臨其境體會一下膽敢觸犯國法的悲慘下場。
與平民以上階層的監獄或者看守所标榜的透明公正人性化不同的是,奴隸看守所內從來都是陰森恐怖充斥着血腥酷刑,根本不存在人權這種奴隸天生就沒資格享受的權利。奴隸在這裏被完全視為非人的下賤牲畜,而且是那種可以随意宰割的牲畜。一旦被關入奴隸看守所內,無論有罪與否,能完整地再走出來的奴隸幾乎沒有。
奴隸看守所會将奴隸身上的血汗骨肉完全榨幹,甚至将所有能切割零售的器官統統賣掉,還讓奴隸生不如死地活着等待審判。
所有這一切醜惡的事,居然都是完全合法的,是一個被懷疑犯錯或者是已經犯錯的奴隸應該接受的懲罰,奴隸看守所只不過是代替奴隸的主人,維護廣大民衆的權利,義正言辭冠冕堂皇揮舞着屠刀,肆意踐踏着奴隸的性命。
莫想雲能确定自己不是被送到了夢幻星奴隸看守所。
那個地方的腐臭氣息是高牆厚壁也無法阻擋的,幾公裏外就能聞到。而此時籠子被送入的房間雖然漆黑一片卻沒有難聞的味道,反而是幹爽清新的氣息。
這究竟是哪裏呢?
關警司尚未坐實他的罪行,為何會允許他被帶離警局,也沒有收押在奴隸看守所,反而貌似是很秘密謹慎地将他送到這種地方呢?莫非是,還有什麽大人物出手,想要攪動這攤渾水。
莫想雲思量着以前為了寰宇集團在夢幻星站穩腳跟,他作為高級“公關人員”服侍過的那些軍界政界的高官們,從這些高官們享受奴隸的方式就可以推測出他們都是貪婪無比冷酷自私的人,應該不會在情況不明前就念着舊情平白送什麽好處給寰宇集團。而且,如果這次事件是主人謀劃,那麽此時此刻,斷然不會有什麽人來幹涉關警司栽贓陷害一個奴隸。
是什麽人,什麽目的,将他轉移到了這個地方呢?他該用怎樣的方式來應對即将發生的事情,才不會讓主家損失利益,才能夠讓主人的謀劃能順利進行下去呢?
就在莫想雲忐忑不安的時候,房間亮了起來。
原來這是一間沒有窗戶的房間,空蕩蕩的四壁,只放了他所在的這一個籠子。接下來,有奴仆打扮的人陸續運送了幾樣物品進來。
莫想雲反正也是睡不着,略側頭睜眼就能看清楚正在被布置的這些家居擺設。更确切一點說,這個房間正在被飛快地改造成一間刑房,或者是特殊“娛樂”室。因為與普通刑房不同的是,正對着剛剛放好的刑架對面,鋪上了高級地毯,擺好了一套價格不菲的皮質沙發。
如果是單純審訊犯人,是絕對不需要這樣大費周章布置,哪怕是有人喜歡觀看這種血腥場面,也可以通過高清視頻實時監控,觀看者在另外的房間舒适地吃喝玩樂即可,免得被飛濺的血腥和潑散的冷水污染了高級家具和衣料,壞了興致。
當然也有例外,比如女王殿下喜歡親自動手,近距離觀看別人的痛苦模樣。
莫想雲不由自主想到了女王殿下,甚至這個完全陌生的房間完全不同的家具布置方式,都能夠讓他毫無障礙地聯想到十年前,在帝國皇家大學女王殿下的住處那間兼具各種娛樂功能的豪華地下室,還有那夢幻般的日夜。
莫想雲懷疑自己因為傷痛發燒,腦子燒壞了,為什麽這種緊要關頭,不想正經的事,卻想着那些這輩子都不可能再次發生的夢幻泡影。
無論整件事情的真相如何,身為奴隸注定了要背下這口黑鍋,要堅持活到合适的時機出庭為主家作證,證明之前關警司編排的那些不利于主家的口供都是嚴刑之下他被逼的僞證,這才是他目前而言的價值所在。那之後,他是活是死就都不重要了。
以女王殿下的智慧和寬容,如果并不怪罪寰宇集團設局,還能夠借此契機擺平寰宇集團當初那些仇家,那麽主人一定會甘心為女王殿下效命。在寰宇集團被女王殿下完全接納之後,殿下若再有什麽火氣,那都是自家人的事。莫想雲思量着如果那時候自己還沒死,還能用,說不定也會被主家順帶着再次利用一下,将他丢給女王殿下随意處置,只要殿下開心就好。
當然,也可能存在着其他情況,就是女王殿下有更強大的對手,不可能任由女王殿下輕易就為寰宇集團洗脫罪名,一定會跳出來阻撓,設置重重障礙。那時候寰宇集團就需要有所犧牲,方能達成目的。
莫想雲已經有被犧牲掉的覺悟了,他知道的最壞的情況不過就是自己被主人家完全抹黑,擔下下所有罪名,成為膽大包天試圖暗殺女王殿下的壞奴隸,被主人家公開抛棄,成為世所不容的棄奴。
棄奴的命運是生不如死,就連在別的奴隸面前也低人一等,被其他奴隸輕視唾棄永遠擡不起頭。
所有棄奴都會被關在奴隸看守所內等待着被合理利用,多數是被慢慢宰割活體摘取一些器官美其名曰自願捐獻贖罪,還有一些會成為危險實驗的試驗品最終“自然損耗”。
除非有人願意購買棄奴,棄奴才有望離開奴隸看守所。這世上沒人會無聊到關注奴隸看守所的不起眼的棄奴售賣信息,看這個信息的幾乎都是想買器官的,沒人會傻到購買犯過事有前科的完整的棄奴自找麻煩。
所有以上那些,其實都是在定罪後才會發生的事。眼下,莫想雲強迫自己一定要保持清醒,面對即将到來的考驗。
無論是誰要走入這個房間,接下來,莫想雲很清楚自己一定是被放在刑架上的那個。他已經沒有更多的體力支撐一場哪怕是最普通的刑罰拷問。他唯恐在無意識中會洩露出什麽不該說的秘密。他必須趁着清醒先清空大腦,徹底丢棄掉主家設局的陰謀論,将自己從身心都僞裝成一個普通無知的奴隸的樣子才行。
就算要來拷問他的人依然是關警司,他也不能就這樣随便認罪。太輕易就達成的目的,會讓關警司産生警惕,他必須是演繹恰到好處的被嚴刑逼供才更真實。
在房間布置好之後,又不知道過了多久,也許只是一刻鐘,也許幾小時或更長,莫想雲已經喪失了對時間的判斷依據。他只是期盼着審訊他的人早一點到,早一點開始折磨,那麽他就可以幻想着折磨能夠早一點結束。
房門打開了,走進房間的人,竟然是女王殿下?
莫想雲激動之下咬破舌尖,睜大了眼睛,努力掙紮着支撐起身體,趴伏在籠子裏拼命擡頭,目不轉睛看着那美麗動人的身影。他不是在做夢吧?難道是已經耗盡體力昏迷了麽,為什麽夢到了女王殿下來審問他呢?
☆、023女王殿下迷戀的他
作者有話要說: 這算是一點點肉渣渣吧,大家将就着吃。
【但願本章不會被查封】
023女王殿下迷戀的他
我走入地下室的時候,心情有點迷茫。
這座別墅是我從當地富商手裏接受的饋贈,在我到達夢幻星之前就按照我喜歡的風格進行了裝修,我甚至一度想要将這座別墅仿造為當初在帝國皇家大學居住過的那個地方。
十年前,在那個位于地下的娛樂室內,有我最美好的一段回憶。
十年後,我卻不知道該如何複原那段回憶。于我之蜜糖,于他而言恐怕是砒霜吧?
猶豫再三,我留下了空蕩蕩的地下室。也許與過去完全不同的地方,會讓他覺得新鮮,會讓他暫時不會想起當初的苦痛吧?
今天,這裏終于派上了新用途。
我對雪飏下達了命令,我不關心他用怎樣的方式,我只要結果,我要他将活着的莫想雲弄到我身邊,讓警局的人在我“玩膩”之前保持緘默。尤其那位自認為正義代表的關警司,最好不要再出現在我面前。
雪飏辦事的效率相當高,沒有讓我等多久,我就如願以償見到莫想雲被送去我指定的地點。于是我心情愉悅地吩咐仆從們,按照他們認為的我會喜歡的方式布置地下室,接下來的時光,被他們理所當然地定義為是我與新寵物的不可以被打擾的親密二人世界。
在他們的眼中,我喜新厭舊,會不定期迷戀新的“寵物”,會在“寵物”身上嘗試各種發洩的方法。他們還知道,我很早前就資助了一個研發團隊,專門為我設計改良各種特殊“娛樂”産品。
比如我推開門就看到的這款最新的刑架。
收起那些貧乏的想象力吧,這款刑架的創新可謂是劃時代的榜樣,它采用了高科技的控制芯片,集成了各種刑罰綁縛懸吊模式,甚至還有自動噴水沖洗等各種功能,完全可以替代人力,協助我實現單獨刑訊某人的“樂趣”。
進入地下室之前,我專門花費了一段時間仔細研究了說明書,現在該是我真人實踐的時間了。我坐在舒适的沙發上,很順利地開啓遙控器,用語音模式,命令機械手臂将莫想雲從籠子裏抱出來,脫掉他僅剩的破爛衣物,把他在刑架上以雙手分開懸吊的方式挂好,鎖鏈自動扣牢。
估計真神口口此時正在醞釀表揚我的話,畢竟我是強忍着各種不舍,貌似在認真執行我的任務。不能夠表現出對莫想雲的溫柔,哪怕是想要為他療傷,也要用現在這種變=态的方式。
我真的很不容易啊,用高科技的刑架預設的各種變=态模式實現為男主處理傷口的目的,又不被真神口口判定為不符合虐文劇情發展路線,是很複雜很需要智慧的有木有!
在整個過程中,莫想雲一直睜着眼睛,呆呆望着我。幸好他的眼神之中沒有驚恐,沒有仇恨,反而是一種迷茫甚至是還帶着一點點溫柔。
天啊,是我出現幻覺了麽?
難道他早料到會落在我手中,難道他早就認為落在我手中一定會被如此“審問”,所以波瀾不驚從容自若。
他的神智還清醒麽?
他的心中是不是很不希望見到我呢?
那真是對不住他,我是那麽想要見到他。
莫想雲的确有些迷茫,仔細想想卻又釋然了。
女王殿下那般尊貴的身份,想要利用特權從區區一個地方警局要走一個嫌犯私下審問,并不是難事。也許在他被轉移到這裏之前,關警司已經将為他編好的那些個罪狀,都“一五一十”告訴了女王殿下。
女王殿下面對這種“膽大妄為”的嫌犯,自然是要仔細審問一番。
也或許并不是普通的審問,房間裏沒有其他人,女王殿下又只是穿着便裝。這樣的随和,無端端又讓他想起了十年前,在地下娛樂室內的場景。
沒有半分相似的環境布置,卻偏偏讓他有似曾相識的錯覺。
他的女王殿下,仍然會讓他欲仙欲死,讓他在痛苦中體驗到極樂快=感。
機械手臂噴出了強力水流,水溫竟然并不冰冷,只是猛烈沖刷着他沒有遮掩的身體,仿佛要将那些被廉價止血劑糊住的傷口再次撕裂。
不,不是水流,還有尖銳的物體,劃破了肌膚。
是女王殿下,親自拿了一把匕首,一點點再次刺破他的肌膚撕開那些尚未完全愈合的傷口,将殘留在血肉中的碎裂布料猛然抽走。痛,痛得他忍不住口申口今出聲。其實他可以忍的住,卻偏偏想要在她面前,表現出他脆弱的樣子。他知道她喜歡,而且他很早以前就發現,在她看到他痛苦的時候,她的眼神裏會流露出一絲無法掩飾的溫柔與心疼的意味。
她知道他會痛,他的痛能讓她開心。
只有她快樂,他才會快樂。
女王殿下不厭其煩地将他身上每一道殘存着碎裂布料的傷口劃開,挑出雜物,用水流噴射沖洗。一開始的時候,的确是很痛,可是漸漸的,溫度适宜的水沖刷着傷口,竟生出絲絲暖意。
他猜測這些溫暖的水流裏摻雜了某種能夠讓人迷幻的藥物,不僅減輕傷痛,還會産生不切實際的美妙幻想。
否則,他為什麽會看到女王殿下對他這般溫柔地笑着,細細愛撫?
否則,他為什麽能聽到女王殿下在他耳邊親昵地說話,說喜歡他?
再被溫水沖刷之後,他感覺到女王殿下的舌尖在他的肌膚上輕輕一舔,麻酥酥的,很癢,又帶着一種奇異的快感。
每一處綻裂的大傷口,都會享受到這樣奇異的關照。
他的那裏居然産生了羞恥的反應,一點點擡頭,無處遁形。
他的臉頰染上淡淡紅暈,他卻不敢開口說話,咬着嘴唇,口申口今,不是痛,而是渴望更多的愛撫。
也許是發現了他的異樣,刑架緩緩下降了一段。讓他的膝蓋可以彎曲,跪在地上,但他的上身仍然被鐵鏈拉得挺直,頸項上的環扣束緊,他必須微微仰起頭才能減輕窒息的難受。
我發現莫想雲竟然在這樣變=态的“治療”中,産生了生理反應。
他的四肢被刑架控制不能自由動作,他的臉色表情和聲音卻瞞不住。那細細的宛如受傷的小動物一般的口申口今,在傷痕累累的身體襯托之下,顯得格外誘人。讓我也情難自禁,舔的更加仔細。
甚至,我忍不住調整了刑架的高度,讓我可以低頭,輕而易舉吻上他那綻裂的緊緊抿住的雙chun。
甘醇美味,意猶未盡。
我吮吸着,企圖撬開他的貝齒。
他卻早已放棄了抵抗,輕易便淪陷在我的攻勢之下,甚至是主動引誘我深入,與我糾纏不休,讓我肆無忌憚品嘗着那溫暖絕妙的滋味。
鮮血的氣息四溢。
殘虐之美盛開在不見光的地下室。
我心蕩漾。
真神口口沒有說話,沒有出現,沒有阻攔,沒有降下責罰。這說明我又一次成功了麽?
我是不是應該繼續做下去,脫掉我的衣物,推倒莫想雲,就在這裏,趁人之危,再次将他吃幹抹淨?
我的确在噴灑的藥水中放入了迷幻的藥物,能夠減輕傷痛,讓人全身放松。
我在接觸他肌膚的時候,自然也沾染了這種藥,所以我才産生了這樣胡思亂想的念頭,甚至是看到了他對我笑。
是錯覺麽?
還是他已經被藥物左右,忘記了我給他帶來的傷痛麽?
這一次他沒有閉上眼睛。
就連他一向淡漠冷清的眸子裏,都映着一種奇異的光彩,怔怔望着我,蕩漾着溫柔笑意。
是我也被藥物左右了麽?
我用鎖鏈将他固定在刑架上,用這樣不溫柔的方式“虐待”他,他竟能對我笑得出?這怎麽可能是真的?
但我還是順應着自己的身體,抛棄了理智,推掉了衣物,貼在了他的身上,撫摸着,親吻着,瘋狂地索求着,與他融為一體,抵死纏綿。
他不說話,我也不敢說話。
我怕我一出聲,美夢就會醒。
我怕我再一睜眼,就會看到他怨恨或那種空茫的眼神。
莫想雲懷疑可能是自己先失去了意識,才會進入了那般美妙的夢幻,當他清醒過來的時候,房間裏并沒有其他的人。
溫暖暧昧的氣息早已消散,只剩下刑架與場地被清洗之後的冰冷水漬。
女王殿下如果曾經出現過,現在也早已離開。
而他依然被鎖在刑架上,膝蓋觸地。
頸項上的鐵環扣放松了下來,讓他可以微微垂頭不必緊繃着身體再次撕扯傷口。而且這樣被吊着跪着,比雙腳離地要舒适許多,也不像是蜷縮在地那樣會壓到前胸後背的傷。
房間裏彌散着空氣清新劑和止血劑的味道。這種止血劑的味道與之前他常用的廉價止血劑不太一樣,聞起來像是他從來沒有用過的一種很高級的藥物。
女王殿下果然奢侈啊,竟不在乎浪費昂貴高級的止血藥物在一個奴隸身上。
其實那也是無可厚非的,就像是這個房間裏的每一件擺設一樣,女王殿下親手使用的物品怎麽能是廉價的東西?或許殿下用過的最不值錢的,就只有他這個低賤奴隸了。
這樣的他,算不算是女王殿下的新玩具呢?
殿下對這樣的新玩具的迷戀會持續多久呢?
在被殿下抛棄之前,他是不是還有機會重溫剛才那般美夢?
☆、024他的身世他的動機
作者有話要說: 旅行歸來了,好累好想睡覺,好多衣服洗好多事情忙~~~~(>_<)~~~~ 盡量找時間更新吧啊啊啊,留言刺激我才行,長評刺激我才行。感謝大家,收藏本文。
024他的身世他的動機
莫想雲胡思亂想的時候,發現不知何時雪飏已經走入這個房間。
雪飏穿着筆挺的侍衛制服,那是一種乍一看很普通的深藍色的衣物,卻繡着華美的暗紋,在燈光照射之下隐隐流動,仿佛帶着生命一般。這種複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