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9)
的織物面料,不是一般人家的侍衛仆從能夠穿的起。
莫想雲現在沒有片縷遮羞,本能的瑟縮了一下,垂下眼眸,等待着接下來要發生的事。
雪飏是繼續來審問他的麽?還是說剛才如果女王殿下真的來過,也只是随便玩一玩,正經的刑訊是需要由雪飏來進行的麽?畢竟剛才女王殿下似乎什麽都沒有問。
“莫想雲,關警司提交了一套口供,說你已經承認殿下遇刺的事件是你一手策劃的,對麽?”雪飏的眼睛緊緊盯着眼前這個傷痕累累的奴隸,沉聲發問。
莫想雲心知此時還不是“認罪”的時機,主家那邊還沒有任何聯絡,沒有更清晰的指示,通常這種情況就只有先按兵不動,以免産生什麽難以預料的變故,影響了主人的謀劃。所以他一定要堅持不能承認,那些他本來就沒有做的事情。
“下奴沒有做,下奴在警局并沒有被審問,沒有留下口供。”莫想雲艱難地擡起頭,與雪飏對視,眼神清澈而肯定。
雪飏擡手捏住莫想雲的下巴,再一次質問道:“口供資料上有你的手印掃描,也有你認罪那句話的聲訊存檔。”
“警局做假口供并不難,就算下奴沒有受刑不過昏迷無覺,一直清醒着,他們想弄到下奴的手印掃描并不難。至于聲訊資料,更好僞造,下奴平時不可能不說話,有心人自然能收集到下奴的聲音,如果時間充裕,他們甚至能造出一整套下奴口述的犯罪過程。”莫想雲解釋了一遍,進一步反問道,“下奴只是不懂,他們究竟給下奴扣了什麽動機,一個奴隸為什麽會大逆不道膽敢策劃行刺女王殿下?”
雪飏的聲音略柔和了一些:“我也不懂你的動機,所以才來問你。殿下很欣賞夢幻星的成功轉型,對寰宇集團的商業運作能力也很看好,此番正是存了與你們寰宇集團合作的目的,才會親自來這裏考察。寰宇集團的接待也很隆重認真,你們集團也确實需要一個貴族靠山才能進一步鞏固基業,為了将來大好前途,你們怎麽可能行刺女王殿下?”
“大人英明。”莫想雲贊了一句,按照正常的邏輯懇求道,“既然大人也認為寰宇集團不會做這種事,而且念在下奴當時拼力救護殿下的實情,可否願意作證拆穿關警司的栽贓伎倆?還下奴清白,讓寰宇集團避免這場莫須有的官司?”
“你這番開脫辯解原本沒有什麽破綻,若沒有出行刺的事,就算殿下暫時迷戀你,我也不會太重視。畢竟殿下喜新厭舊的速度很快,你也不過是一時得寵的玩具,早晚會被丢棄。”誰料雪飏話鋒一轉,沉聲正色道,“可是殿下遇襲的事透着蹊跷,關警司也不可能是空穴來風栽贓于你,雖然種種不合邏輯,我還是又仔細調查了一下你的身世和來歷,免得一時疏忽,被小人鑽了空子。我這樣一查,就又發現了你可能具備的謀刺殿下的動機。”
莫想雲的眼中流露出驚訝之色,思量着難道主家已經開始動手,制造了什麽煙霧抛出了香甜誘餌,等着對此事懷疑的人主動跳進來麽?
雪飏一字一句道:“我承認一開始的确小瞧了你,認為你不過是個靠皮囊色相上位的奴隸,頂多是稍微聰明一些,顯得溫順得體,幸運地獲得主家信任栽培。這些年你在主家的公司內一步步爬上高位能做出一點業績,也肯定是許多人幫襯才能成事。可是仔細查到現在,我發現了你的一個秘密,這個秘密就連你的主家譚氏內部也少有人知曉。”
雪飏說到這裏,故意頓了一下,将捏着莫想雲下颌的手指收緊,加重了力道,滿意地看到莫想雲的眸子裏閃過一絲驚慌,才又壓低了聲音道:“你的生父,其實就是你的主人譚耀輝,對不對?這個秘密就連你那兩個同父異母的兄弟很可能都不知道,對不對?”
莫想雲沒有出聲,眸子裏原本閃動的光彩漸漸暗淡,怔怔出神,不承認也不否定。
雪飏卻不理會莫想雲的異樣,繼續說道:“你人在我們手裏,弄到基因樣本并不難,譚耀輝的那個樣本只要肯出錢也不是買不到。只不過很少有人會像我這樣,拿你們兩個的基因樣本進行父子鑒定。因為你的容貌更像你已經死去的奴隸母親,你與你的父親和你的兩個兄弟長相也不一樣。最關鍵的是,你從出生起就是奴隸,你的父親或者稱其為主人更正确一些,對你一直很嚴格甚至可以說有點偏執虐待。他們誰也不會想到你們是父子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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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奴不明白大人在說什麽。”莫想雲的聲音有些恍惚,垂眸收斂一切不該有的情緒,維持着奴隸被訓練出的标準的溫順态度,不再與雪飏的目光相對。
“你不承認,并不代表你不知情。”雪飏大膽推測道,“或許就因為這樣隐晦的關系,你才能受到你的主人格外栽培和信任,有機會這般歷練,你已經取得了別的奴隸永遠無法企及的成績。可是人心貪不足,與你的兩個兄弟相比,你沒有享過一天福,你所受的苦不是尋常人能比的。你會心生恨意,而且恐怕你也不喜歡女王殿下,不想要永遠這樣低賤地被踐踏玩弄。所以你有動機,策劃什麽陰謀,甚至不惜讓寰宇集團跟着你墜入萬劫不複的境地。”
雪飏一口氣說完這些,房間裏陡然一靜,仿佛莫想雲的呼吸心跳都停了半拍。
沉默。
雪飏很耐心地等待,甚至放開了鉗制莫想雲下颌的手,任由他如死物一般垂下頭。
懸吊莫想雲手臂的鐵鏈因為力道的變化失穩,随着莫想雲不自覺的動作轉換發出聲響,在安靜的房間內格外刺耳。
壓抑。
又過了一會兒,幾乎是讓人以為莫想雲因傷勢和突如其來的精神刺激早已昏迷,莫想雲卻終于開口,打破了這種凝滞的氣氛。
他的聲音很輕很虛弱,但帶着一種不容置疑的堅定,緩緩說道:“下奴的确早已知曉生父是誰,不過下奴絕對不會謀刺女王殿下。下奴敬愛殿下,心甘情願以殿下喜歡的方式侍奉殿下開心,從十年前遇到殿下開始,至今未變。懇求大人相信下奴。”
我盯着監視器,有那麽一瞬希望時間凝滞,永遠不要再跳入下一個劇情。
因為莫想雲說的話,那麽清晰,一字一句,都仿佛是他發自真心。
他說,從十年前遇到我開始,至今未變,他敬愛着我。
理智告誡我根本不要相信的話,卻讓我不能不感動。
哪怕,明知道,這只是他的謊言。
他應該已經猜到了譚耀輝的陰謀,所以他不可能馬上認罪,那樣顯得太假反而會惹人懷疑。他要在吃盡了苦頭實在忍受不住的時候,才能夠漸漸松動,慢慢引導審問的人向着他希望的方向思考,懷疑他,一點點坐實他的“罪證”。
現在,他需要一個能暫時讓雪飏取信的借口。
我承認他找的這個借口,聽起來真的很美。
但熟知劇情的我,怎麽可能會上當呢?
哪怕我已經不再是那個邪惡的女配,但我也不是原文裏那個聖母一般的女主。我是後媽用來虐男主而存在的女王殿下。
從十年前我做的事,到前幾天我做的事,乃至剛才我對他做的事,哪一樣都不會讓他舒服,哪一樣都會加重他的傷痛。
這樣的我,他會從心底“敬愛”,甚至是“仰慕”?鬼才信呢。
然後我又有那麽一點點惱恨,聰明如莫想雲,為什麽不找個更好的理由呢,為什麽偏偏用這樣會左右我情緒的謊言,讓我空歡喜。難道說他發現了我對他的特別“關照”,想要利用我的這份柔軟弱點,在我毫無防備的時候趁虛而入,抓住我的心麽?
如果說注定了,他不會愛我,那麽我為什麽要讓自己的感情在他身上淪陷那麽多?
我完全可以無心無情,走完劇情,這樣只是傷身,而我不會傷心。
我很自私的,我也沒有原文女主那種聖母情懷要拯救這個世界,解放所有奴隸。我就是個懦弱膽小的,只貪圖享樂的俗人。
我害怕,被他利用了我的真情。
不過他看起來似乎早就意識到了,什麽是可以利用的,本能地就用了出來。
他受過那麽多傷害,他生長在那麽艱辛的環境中,他每天面對着爾虞我詐和各種無端的欺淩,他見過太多肮髒龌龊的人。除非是原文女主韓小柔那般超凡人物,用那樣偉大的理想感化他,才能引起他的共鳴,博得他的愛戀。
像我這般集所有反派惡名于一體的大壞蛋,垂涎他,用不正當手段占有他,用權勢逼迫他的人,他怎麽會真的看上。
按照目前走勢,主線劇情應該不會偏離太多,他不會愛我,卻依然會利用我的愛與信任,達到他的目的。他可能會繼承韓小柔留下的同盟遺願,并将其理想發揚光大,只是時間早晚的問題。
想通了這一點,我給雪飏發了暫時結束審訊的信號。
逼迫誘騙對莫想雲是無用的,讓雪飏施展一下溫柔大叔照顧傷患的技能,在莫想雲面前建立理智善良的好印象,應該比我去演好人更容易取信于他。
☆、025治病的藥怎麽能停?
025治病的藥怎麽能停?
遠在第四星域的磐石星,是寰宇集團董事長譚氏的發跡之地,他為了紀念當年創業的艱辛特別修建了培訓基地,家族內精英子弟和企業裏特別優秀的儲備人才,在擔當大任前都必須來此地封閉學習一段時間。
譚耀輝在這裏專門設置了私人別墅,常年居住于此,除了處理董事會的工作之外,還擔任培訓基地的特別講師,與自己看中的優秀人才近距離相處言傳身教。
今天,譚耀輝将長子譚熾煜招來身邊,在聆聽完長子近期述職彙報後,不出所料聊起了別的話題。
特別私人休息室內,只有父子兩人,一站一坐。
舒适的複古風刺繡着繁複花紋的法蘭絨面沙發,精致的一整塊實木雕成的茶幾上放着原産自帝國首府星的頂級茶葉泡好的茶水,這套青花茶具則是幾百年前的古董,價值足以購買幾棟摩天大樓。
譚熾煜安靜而拘謹地站在茶幾旁邊,并不入座,更不敢主動提起什麽話題,唯恐壞了父親飲茶的樂趣。他一直不明白父親為什麽偏愛這種複古的飲品,而且那麽有耐心等着茶自然泡好,自然涼到合适入口的溫度。當然,也只有富貴人家,才有閑情逸致,不去使用咖啡噴霧、茶水噴霧等等高科技快捷産品。父親喝茶不是提神的作用,而是一種享受,是一種用金錢和時間堆砌的高雅品味,尋常平民永遠無法明白。
“熾煜,未來一個月是你難得的假期,真的決定要去夢幻星看望熾焰?”譚耀輝放下茶盞,不冷不熱問了一句,“為父一直沒有批準你的這個請求,其實是不想你也卷入夢幻星的事,是打算讓你從頭開始就與那件事撇清關系,萬一出了問題,你分家而出另立門戶便能全身而退,為咱們譚氏多留一條後路。”
“父親正在謀劃的事,兒子并非完全不知。”譚熾煜畢恭畢敬說道,“兒子對女王殿下的性情略有了解,父親的謀劃又是如此精妙,所以兒子覺得此番我們定能成功,兒子不想錯過大好良機,讓弟弟搶了風頭。”
譚耀輝語重心長道:“熾煜,你一直比熾焰懂事,他天性懶散又有你這個好大哥遮風擋雨,為父過去一直不肯讓他吃苦受累,将他寵壞了。去夢幻星還硬是把那個賤奴從你身邊抽調走,給了你弟弟幫襯,又讓他逍遙了幾年。你對他有點怨氣,不想他搶了功勞是人之常情。
但是我們寰宇集團家大業大,為父百年之後,熾焰若還是這般不成器只顧着他自己享樂,讓你給他收拾爛攤子,你不是要累死?不如借此機會,你先袖手旁觀,現在那賤奴自身難保,迫得熾焰必須靠自己解決問題,在重壓下迅速成長。若實在危急你再暗中出手相助,換熾焰感激之情,将他這樣能練出本事又顧着這番兄弟情義甘心成為你的臂膀,你們才能兄弟同心繼續率領譚氏登上頂峰,成為把控帝國經濟命脈的無冕之王,屹立不倒。”
“父親,兒子說的弟弟,不只是熾焰。”譚熾煜咬了咬牙,大着膽子壓低聲音認真說道,“父親此番設局,是真的打算将莫想雲當成棄子了麽?莫想雲的才華能力比熾焰強了那麽多,他對您對咱們譚氏的忠心從無動搖,有他輔佐,兒子并不需要別的臂膀。讓熾焰過他想過的逍遙日子不好麽?強行扭轉熾焰的心性,逼着他做他不喜歡的事,真的就是對他好麽?兒子不想再用一個弟弟的快樂和幸福,換自己的省心。”
啪!的一聲響,譚耀輝手中的精貴茶盞被重重摔在地上,就在譚熾煜腳邊,價比黃金還高數倍的原生茶葉随着茶盞碎片和水漬四散開來,有少許濺落在譚熾煜的高檔皮鞋上,更多的是灑在了茶幾下面鋪着的昂貴的整張異獸皮毛毯上。
若是讓識貨的人看到,這麽多珍貴的東西因一人一時之氣同時被毀,一定會心疼的要死。
但譚耀輝不在乎這些死物。寰宇集團很有錢,像這樣的珍貴物品想要多少就能買到多少,他生氣難受,是因為熾煜的話。
“孽障,你說什麽?”譚耀輝怒視着譚熾煜,臉色煞白雙手不自然地抖動,吼道,“你真的将那賤奴認作弟弟,那個肮髒下賤的野種,也配?”
“父親,無論您表面多麽厭惡他,畢竟還是念在他身體裏留着譚氏的血,才下了那麽大的本錢栽培他。”譚熾煜盡量鎮定,盡量順着父親的心思說道,“兒子不是忤逆您的意思,兒子只想物盡其用。一個趁手好用的工具不是随便就能有的,兒子只是舍不得,覺得莫想雲還能做更多的事,為寰宇集團為譚氏賺來更多好處。”
譚耀輝從鼻孔中發出一聲輕蔑的冷哼:“熾煜,這麽多年我一直不放心,就是因為你的心太軟,總被感情左右。你也知道那賤奴的聰明才智,他對敵人狠,對自己更狠。若是讓他繼續發展翅膀更硬,他現在能輕易架空熾焰,将來也能架空你。你有沒有想過,為父百年之後,沒人警惕防備着,那賤奴便悄悄成了譚氏真正的主人?那時候他若知道了自己的身世,會怎麽對你,對熾焰?”
譚熾煜不以為然道:“父親,莫想雲恐怕早就知道他是您的兒子。”
譚耀輝的身體猛然一顫,臉上閃過一絲驚懼之色,不過很快消弭在眸子裏的陰狠之中,嘴角不自覺抽動着,不肯相信道:“熾煜,你不要吓為父。其實那賤奴什麽都不知道吧,他若早知道了,還能這樣老實,這般聽話?這樣甘心忍受?”
譚熾煜正色點頭,眼神飄向遠處,幽幽道:“父親,看來您還是不太了解莫想雲。他正是因為很小的時候就知道了我和熾焰是他的兄長,知道了您是他的父親,才會這般死心塌地為譚氏賣命,從未有半分背叛的念頭。他對您的栽培感激涕零,他對我格外信任,他心甘情願輔佐熾焰,哪怕是您特意嚴格的監督他甚至是虐待他,他都甘之如饴。他認為那是您對他的重視與鞭策。他這麽努力做事,其實一直渴望被您認可,不是被您承認血脈,他只是希望您能肯定他的能力,能溫柔地對他笑一笑贊許他的成績。他比您想象中善良許多,他從小就被奴化灌輸的觀念就是這樣,對主人忠誠,為主人奉獻一切,得到主人認可,不被主人抛棄。他從未僭越規矩,在他心中,您永遠是他的主人。這樣聽話乖巧好用的工具,您真的舍得抛棄麽?”
“這些,是那賤奴教你說的?”譚耀輝質疑了一句。
譚熾煜坦蕩而驕傲地說道:“父親,你若懷疑,可以查詢兒子與莫想雲所有的聯絡記錄。兒子若是能輕易被人教唆影響的,恐怕一早就被您踢開,不會像現在這樣被認為是家族未來的接班人。請您相信兒子的判斷和能力。比起用鎖鏈皮鞭禁锢莫想雲,不如用溫暖真情牢牢拴住他的心。兒子很有自信能控制莫想雲,讓他一輩子為我們譚氏賣命。有兒子在,您擔心的事永遠不會發生,您怕什麽?”
譚耀輝嘴角的抽動漸漸轉化為一個勉強的微笑,身體的顫抖并沒有停止,只是在他強行控制之下坐得筆直,雙眼盯着長身玉立的長子,幽幽嘆了一口氣。熾煜從小就聰明穩重,被他認真栽培,以繼承譚氏為己任,做事從無差池,這一次能這般自信提出主見,是成熟的标志。仿佛讓他看到了自己年輕時的影子。
他的熾煜,果然是不負他的心血。
不過當初,若沒有一時心血來潮發現那賤奴的能力認真訓練培養,用那賤奴的聰明伶俐過人才華刺激熾煜勤奮努力,熾煜恐怕也會與熾焰一樣,毫無危機感貪圖享樂,不知道這世界的兇險吧?
這麽一想,那賤奴也不算白養。只不過養狗的人都不希望将來被自己的狗咬傷,雖然熾煜那麽自信能控制那賤奴,可是那賤奴的心性真的沒有半分髒污,會顧念父兄血脈之情一直不背叛譚氏,甘願被如此利用麽?防人之心不可無。
“熾煜,你說的也有道理。”譚耀輝不想明面上打擊兒子的熱情與信心,婉轉說道,“以那賤奴的能力的确還值得繼續利用一段時日,多賺些好處才劃算。也罷,為父就不再攔着你,你如果想去夢幻星,只要不公開露面,暗中掌控大局,關鍵時刻幫熾焰一把也好。你若在場,為父就更放心一些。”
“是。”初步達成了目的,譚熾煜不免松了一口氣,迎合着父親喜歡聽的說道,“這次兒子不僅要幫熾煜,也打算尋找合适時機,在不損害集團利益的前提下,賣莫想雲一個人情,讓他對我們譚氏的感激與忠誠更深一層。”
看到譚耀輝眼中的疑惑之色,譚熾煜進一步解釋道:“父親當初設計恐怕是将莫想雲送給女王殿下吧?兒子想着,是不是能把莫想雲賣個高價,越是得來不易的東西,女王殿下才會格外珍惜。莫想雲也能感念這份恩情,更久一些。”
譚耀輝這時終于是露出了贊許與欣慰的表情,點頭道:“不愧是為父的好兒子,還是你懂得為父的心思。就按照你說的去做吧,為父等着欣賞這場好戲。”
譚熾煜完全放松下來,很自然地轉開話題,用溫柔的聲音勸道:“父親,聽說您又停了醫生給您開的那些藥,這怎麽可以呢?您要注意身體,年紀不饒人,那些藥都是精挑細選對您身體有益的,不要像小孩子那樣任性了。”
我通過特殊渠道并沒有等多久,就拿到了譚耀輝與譚熾煜父子的這段錄影,難免咬牙切齒:原來譚耀輝這個變态大boss是忘了吃藥啊,真神口口你看看,我不是胡亂推測的,變态大boss是真的有病啊,有病還不吃藥,治病的藥怎麽能停呢?
作者有話要說: 努力更新中~~~~(>_<)~~~~ 發現休假比上班還忙各種事騷擾我
☆、026難道是被後媽附體
作者有話要說: 邪惡的念頭湧動中
026難道是被後媽附體
莫想雲被雪飏從刑架上放了下來,挪到了牆角,就在那個鐵籠子邊上,近到仿佛只要他伸出手,就能夠到籠子裏的薄毯。而他身上原本那些破爛衣服,則掉落在比較遙遠的另一側,他并不指望還有機會去拿那些碎布料,就算拿到了恐怕也沒有拼合再用的可能了。
莫想雲發現,雪飏居然耐心地用手持檢測儀仔細掃描他的全身,确認他的傷情。
雪飏驚訝道:“你的肋骨斷茬再次開裂,我記得那天晚上你為女王殿下侍寝後,只是有些皮肉傷,肋骨可是好好的。這中間你又被誰傷到了?那幾個水貨刺客應該沒這種本事吧?”
莫想雲一愣,難道之前肋骨的傷不是女王殿下吩咐的懲罰麽?但是看雪飏一臉認真嚴肅的模樣,倒不像是故意說謊,為何在這種檔口,殿下的侍衛長突然提起這種問題呢?侍衛長是否懷疑,他與別的勢力有什麽瓜葛,受到什麽脅迫才會參與行刺女王殿下的陰謀?
莫想雲在心中琢磨了一陣設想各種可能和應對,卻唯獨猜不到,雪飏剛才發問,僅僅只是單純關心他的傷情,根本沒想那麽多。
“請大人恕罪,下奴原以為,這是那日下奴服侍女王殿下不周,而降下的責罰。”莫想雲謹慎開口。
雪飏一皺眉,莫想雲小心翼翼答話的神色,和那被訓練出的完美的恭順表情,都像是忽略了他自身的痛,只是在擔憂他的回答會引起發問者不滿,唯恐再次被責罰吧。這個奴隸,不知曾經遭過多少罪,才會形成這種反應,他不知道傷成這樣被人關心一下,是很正常的麽?
“殿下剛才讓我暫停審訊,為你療傷。”雪飏這樣說的時候,不由自主打量着莫想雲精致俊美的臉孔,卻發現那雙幽深冷寂的眼眸裏沒有委屈驚恐,仿佛一切都在預料之中,雪飏原本浮動在心頭的善意突然湮滅了。曾經那個楚楚可憐卻将女王殿下傷害至深的卑賤之人再次浮現于腦海。雪飏終于改了念頭,控制心神不被眼前這奴隸的一身傷迷惑,收起了不該有的關懷,話鋒一轉以輕蔑的口氣道:
“但你不要高興的太早,若想求我為你療傷或者換些吃食,你需先将我服侍高興,奴隸,你會服侍男人吧?”
莫想雲身無片縷,虛弱地無力挪動,剛才是任由手臂被雪飏緊緊握住,才能勉強配合着完成檢測掃描,聽到雪飏忽然那樣說,他本能地一陣掙紮。
這種肢體語言地明顯抗拒,已經不用再多問,那奴隸是不願意的。雪飏倒是沒有繼續逼迫,放手,讓莫想雲重重跌落在地,他卻伸出一只腳踏在莫想雲那正在滲血的後背上,狠狠碾了一下,加重了語氣說道:“奴隸,既然你不願意,我也不會逼你。這麽髒的東西,你以為誰都想碰?也就是殿下心善,才被你迷惑一時。”
地下室內接下來發生的那些事,我都已經無法去關注,因為就在雪飏自以為是的抖出我幹的“好事”時,真神口口終于不再姑息我,疼痛懲罰再度降臨,我痛得險些驚叫出聲,只覺得血液倒流眼冒金星天旋地轉,強忍着才沒有從舒适的沙發上翻滾到地上。
我暗罵:“你妹的,雪飏,我什麽時候對你好過,你哪根筋抽了,竟然告訴莫想雲是我命令你關照他?莫想雲信你說的才怪,害我也跟着被懲罰。我要罰雪飏的俸祿,用這筆錢買止疼片~~~~(>_<)~~~~真疼啊!真神口口殿下,饒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
真神口口最近恐怕是閑極無聊,疼痛懲罰略緩了一下,讓我能夠稍微集中精神聽他嚴肅認真地說教:“迷途的李某某,你不要妄圖欺騙無所不能的本神,你的那些小伎倆本神都一清二楚,以前是懶得理你,現在你既然已經晉升為女主,本神就勉為其難對你多關照一些。”
我心道,原本的女主韓小柔,當初也是這樣被“關照”的太密切,實在受不了才挂掉的吧?還好雪飏并沒有繼續訴說我的“好”,而是貌似還對莫想雲做了什麽不太對勁的事,甚至是遲遲沒有為莫想雲療傷,真神口口終于結束了我身上的疼痛懲罰。
我松了一口氣,喝了一大杯水,才算是緩過神來。
真神口口賤賤的聲音離我遠去,我再凝神看監視器,發下雪飏竟然已經離開地下室。
雪飏沒有按照我的命令,為莫想雲療傷?天啊,他今天是怎麽了,一而再再而三沒有執行我的命令,難道是被後媽附體了?
沒讓我等多久,雪飏就已經來到書房,主動向我請罪。
我抹掉額頭冷汗,假裝威嚴地盯着雪飏,冷聲問道:“雪飏,你為何沒有按照本王的指示做事?”
“屬下知錯,特來向殿下請罪。”雪飏的視線并未與我相對。
我毫無耐心地質問道:“那你說說你錯在哪裏?”
“殿下命令屬下為那奴隸療傷,且不能透露是殿下的命令。屬下沒能保守秘密,也沒能為那奴隸療傷。請殿下責罰。”
“給我一個不罰你的理由。”我見雪飏欲言又止,心中更是急切想知道,乃至不再使用本王這種自稱,“自從你發誓為我效忠,無論我的命令多麽荒謬你都認真執行從無錯漏,也從不摻雜個人情感,這一次,究竟為什麽?”
“殿下,屬下發現,您對那個奴隸與對別的寵物不同。”雪飏壓低聲音,很嚴肅地說道,“從十年前的暗中關照,到現在,一直沒變,您一直記得那個奴隸,超乎尋常對他很迷戀。但是……”
“但是什麽?”我有些心虛,別看雪飏平時不言不語,沉默老實,但他不傻而且一直跟在我身旁,或許是最了解我的人。我真的害怕他又曝出什麽不該讓真神口口知道的j□j。
“但是,屬下擔心您被這種低賤玩物迷惑,重蹈覆轍。”雪飏大着膽子,迎上我的目光,語重心長道,“若那奴隸只是普通玩物,屬下不會這般多事。可那奴隸不僅長得好,又有點小聰明,屬下認為他妄圖利用您的善心和您對他的迷戀,去做奴隸不該做的事。實在是,可恨。”
這話不用雪飏仔細解釋,我也明白。雪飏定然與我想的一樣,無論是十年前還是現如今,莫想雲與我在一起的時候都是傷痕累累,而且身上的傷多數是我親手造成的,我的惡名又是那般昭著,稍微正常一點的奴隸,都不會真的喜歡服侍我,更別說是什麽長久以來從未改變的“敬愛”了。
看來雪飏也生了一雙慧眼,又因着對我的絕對忠誠,不惜冒着惹怒我的風險,故意違抗我的命令,引起我的注意和重視,以便勸我冷下心腸,對莫想雲不要再執迷。
可是我,怎麽能不執迷男主呢?
“本王自有分寸,也不會被莫想雲迷惑。”我一本正經道,“難道你懷疑本王的智慧,看不穿莫想雲的詭計麽?我命令你對他施恩示好,是為了放松他的警惕,讓他對你有好感之後,你再旁敲側擊問他情況,說不得能有意外收獲。”
雪飏表面上松了一口氣,眼中仍有憂慮,忠心耿耿提醒道:“殿下,屬下懷疑莫想雲隐瞞實情,現在他一直不松口,就算是嚴刑審訊,以他的忍痛能力恐怕也會收效甚微。他甚至會借機誤導我們,這個奴隸不簡單,不能放松警惕。不如按關警司的提議,早點将這個奴隸送去奴隸看守所,省的麻煩。”
“你也親眼所見,他畢竟救了本王。”我心說怎麽能将莫想雲送去奴隸看守所那種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呢,委婉表态道,“何況本王還沒玩夠,難得遇到本王喜歡的類型,又這麽禁打。”
“殿下若真是這樣想,那屬下也能放心了。”雪飏又擺出一副認罪的樣子說道,“只是剛才屬下一時氣惱那奴隸耍心機,就對那奴隸說即使殿下吩咐為他療傷,也需他先服侍屬下滿意,否則屬下沒有半點好處絕對不會為他療傷。因此……”
雪飏言外之意是不想替我去當那個“好人”了。也罷,本來就是在打擦邊球,現在沒有“幫兇”了,我又那麽畏懼真神口口的責罰,姑且先忍一忍,不,讓男主自己忍一忍吧。按照原文描述,莫想雲身上的傷一直沒斷過,治了又傷,傷了再治,似乎不差這一次(隐隐的感覺我的思維模式被後媽同化了)。
莫想雲蜷縮在地上,一只手捂住肋下,身體痛得不自覺地抖動。
可能之前被女王殿下使用時,沖刷傷口的溫水裏摻了止痛的藥物,現在藥效終于過去。疼痛的感覺越來越清晰。久未進食,胃病發作,與肋骨反複斷裂的痛夾雜在一起,每次呼吸都仿佛一把锉刀割開內髒,攪動胸腹一般。
他控制不住身體本能的反應,努力壓抑着痛楚口申口今,卻壓不住細碎的咳嗽。
他知道自己在發燒,他甚至有些後悔,剛才沒能滿足侍衛長的要求,說不定他将侍衛長服侍滿意之後,真的會獲得一點食物或者一點水解渴。
他當時的些微反抗,其實只是一時想不開,以為少被人碰一次,身體就能幹淨一些,下次服侍女王殿下時,便不會被嫌棄肮髒。
但是侍衛長的話再次點醒了他。
“這麽髒的東西,你以為誰都想碰?也就是殿下心善,才被你迷惑一時。”
十年來,被那麽多人使用過的他,早已肮髒不堪。
這樣低賤的東西,就算虔誠地去乞求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