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褚雪覺得自己無可救藥得激動起來,酆硯的吻又恰好送至了他的跟前,他有些難以壓抑心頭翻湧的情緒,以着幾乎是想将酆硯吞到肚子裏的獨占姿态深深地吻了上去。
小小的客廳裏頓時只剩下接吻的聲音。
兩人緊緊相擁,不留一絲縫隙,似乎想合二為一,熱度不斷竄起,直到不得不叫停的那一刻到來,他們才不舍地分開,兩人額頭相抵,各自平息着因剛才那一吻而險些喘不過來的氣息。
褚雪的臉很紅,那是由于吻了一半他才突然回過神來意識到自己的放肆和熱情,酆硯任由他攻城略地,以至于後半段他就開始不大好意思起來,事實上他還從不曾這樣對待過酆硯,這樣與酆硯接過吻,因而鬧得面紅耳赤的。
褚雪并不是個容易害羞的人,唯獨在酆硯面前會與他人不同,這從他一見鐘情那一日起就是如此,他大大咧咧的性子在酆硯面前就很是收斂,偶有的粗口也不會在酆硯面前說,一旦要與酆硯見面,穿衣打扮也仔細了很多,可以說是十分注重自己的形象了,直到後來能登堂入室了,很多小細節才陸續暴露出來,這也是沒辦法的事,人總是有缺點的,褚雪如此安慰自己,可同時也因此而有些灰心喪氣,只因為酆硯對這些視而不見,這就讓褚雪在酆硯也許不喜歡自己這件事上更無信心,就好像無論他的優點還是缺點,酆硯都無所謂那般。只是盡管如此,他在酆硯面前依舊不算是完全放得開的,這就導致一旦過了某條界限,褚雪就會出現某種自覺,比如會後悔,比如會自愧,又或比如會感覺害羞。
以前他們在一起的時候,褚雪主動求吻的次數多,但他都是期待酆硯回吻他,便不敢太過肆意,因此每次看似主動實則被動,這次卻不然,他發現他對酆硯有些過于膽大了,或許是酆硯的言行助長了他的氣焰,讓他原本就有的占有欲再也壓抑不住,一瞬間傾巢而出,也使得他突如其來原形畢露,一下子就把自己收斂了多年的形象曝了光,事後再想藏起來為時已晚,他甚至仍貪戀酆硯的溫暖,忍不住重新摟住他,把臉埋在酆硯的肩窩悶悶地說:“別被我吓到,我覺得我不太對勁。”
“怎麽不對勁?小白兔變身大灰狼?”酆硯打趣他。
“你才是小白兔!”褚雪還是沒擡頭,語氣很是兇巴巴。
酆硯抱着褚雪,只覺得褚雪身上一點肉都沒有,他将人抱緊了些,說:“也是,小白兔都長得白白胖胖的。”他的聲音輕輕地落在褚雪耳邊,褚雪剛要抗議,卻被酆硯像是吹氣般的低語撩得整個人都有些軟了,就聽酆硯又說:“小小,我們浪費了五年,但從長遠看,我們還有一輩子的時間,分開的五年讓我專心舞蹈,除此之外,也讓我專心記得你的一切,你炸毛的樣子,可愛的樣子,氣憤的樣子,忍耐的樣子,包括如今重逢後你新的模樣,我不會被你吓到,因為這些都是你,不是別人。”
酆硯的每一句話都太過動聽,溫柔得令褚雪不知所措。
“而且我也變了,你會被這樣的我吓到嗎?”酆硯親吻着褚雪仍舊通紅的耳朵。
是啊,酆硯也變了,他從來不會說甜言蜜語的,可最近酆硯的話總是很甜,十分能蠱惑人,就如同……如同……褚雪腦中忽然冒出一個詞來:妖妃!
“噗嗤”,褚雪被自己的想法一下子給逗笑了,然後他警惕又兇狠地擡起頭瞪視酆硯:“你對別人可不能這樣,只能對我這樣。”
“對你怎麽樣?”酆硯笑容更深,只迷得褚雪七葷八素的,褚雪昏頭昏腦地去點他的酒窩,說:“就是這個,不準這樣對別人笑。”
“小氣鬼男朋友。”酆硯忍不住戳他的鼻尖。
“就是小氣,沒得商量。”褚雪理直氣壯得很。
Advertisement
“答應你就是了。”酆硯一把抱起褚雪,抱到了剛拖出來的桌上,那裏還空着,他雙手分開撐着桌面,把褚雪整個人都圈了起來,又再度吻了上去,褚雪跨坐着,雙手勾着酆硯的脖子,他的腿長,桌子的高度不足以令他雙腿懸空,不過吻着吻着,他雙腿也擡了起來,用一個準熊抱的姿勢把酆硯牢牢霸占着,兩人直吻得難舍難分,氣喘籲籲,身體滾燙,像是發起了高燒一樣。
然而他們仍算是克制的,盡管有幹柴烈火的趨勢,可他們默契地戛然而止,仿佛都想将最甜蜜的事留起來,留到某個特定的時候再慢慢拿出來享受,也因為他們默認了這一次的不分手更像是重新進入了戀愛環節那樣而下意識放緩節奏,仿佛只要将步調拉得更緩慢一些,戀愛就能談得更長久一些,然後談上一輩子。他們絕不想再犯五年前那樣的錯誤,那種草草了事的态度只像是完成任務,他們曾經有過幾次親密接觸的經驗,算不上不和諧,畢竟褚雪的喜歡發自內心,酆硯在這方面不僅随緣,也是個謙讓的性子,褚雪到底比他小一歲,而且褚雪并非天生就是彎的。第一次是褚雪生日,當時他的宣言就是要完完全全得到酆硯,酆硯滿足了褚雪的願望,偏偏褚雪生澀異常,結果并不如褚雪想得那樣美好,這之後褚雪有些畏懼,第二次就被酆硯從頭到尾引導了一次,其實要說起來兩人都是生手,可在這件事情上褚雪甘拜下風,主要原因還是在于他實在抵擋不了酆硯一不留神就釋放出來的魅力,若非如此,他也不會對着酆硯一見鐘情了。
那時盡管有過最親密的關系,褚雪依然不覺得酆硯有多喜歡自己,也許正是缺少了這個因素,以至于如今僅是親吻就讓褚雪的身心得到了比那時更多的滿足,對酆硯也是如此,當時酆硯的喜歡并沒有像如今這樣爆發出來,于是直到今時今刻,他們才真正嘗到了情潮湧動的美妙滋味,不僅限于身體的感覺,而是由心裏升起了無限的情意,這些情意源源不斷湧了出來,必須通過親吻才能抒發和表達。
打斷這個吻的是一陣急促的敲門聲,直敲的大門“哐當哐當”作響。
“阿雪!開門!你在的吧!不準再躲了!快開門!”
褚雪和酆硯迅速分開,褚雪盯着酆硯又驚又疑,酆硯卻是不疾不徐,等呼吸平複了還再度啄了褚雪的嘴唇一下,又給他整了整衣襟和頭發,并用指腹擦去了褚雪唇邊的濕痕,說:“我跟他一直有聯系,那時你突然消失,我們花了很多時間找你,後來約定一周聯系一次,直到找到你為止,昨天他聯系我是我跟你重逢的第二次,第一次我沒說見到你了,昨天我才告訴他,沒想到他會連夜趕過來。”他很坦然地說着,又道:“我去開門?”
“混蛋阿雪,別再躲了!快給老子開門!”門外那人的語氣火冒三丈,但褚雪卻只覺得十分感動,眼眶也有些發熱,他點頭,從桌子上下來,門早被沙發堵住,酆硯跨上沙發,伸手去撈門鎖,“咔擦”一聲門鎖打開後,裏面的人就要沖進來,卻被沙發的靠背擋住了去路,更是險些撞上,來人不禁又罵道:“什麽情況!怕我進來揍你用沙發擋着門?告訴你,老子——”
“阿甲!”褚雪與開門的酆硯換過了位置,他上前一步,跪在沙發上,面對來人,口中喚着,并張開了雙臂。
來人頓時失了聲,他瞪着褚雪好半晌,片刻後上前一步,兩人隔着沙發背擁抱在一起。
“死褚雪!臭小子!混蛋阿雪!你可知道我們找你找得多辛苦!你倒好,一走了之!混蛋啊!大混蛋啊你!”被褚雪稱為“阿甲”的男人聲音都有些哽咽了。
褚雪由他去罵,也不吭聲,但表情卻是笑着的,這個阿甲不是別人,正是他那群狐朋狗友裏最鐵的一個,名叫賈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