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東宮(捉蟲)東宮

第33章 東宮(捉蟲) 東宮

太子回京, 沿途的仗勢自是不必說。

孫将軍與鄭國公帶兵護送,兩輛馬車居中,前後衆兵相護, 後頭押着囚犯, 隊伍蜿蜒迤逦,壯觀又肅穆, 只消瞧着便令人生畏。

隊伍日出而行,日落而歇, 晚上遇上驿站便停在驿站休息, 倘使沒有, 露宿野外, 炊煙生火之事也是有的。

小簌簌一路沒少掀着車簾看景。

前世她幾近一直呆在了薛府後院,後來死後魂附玉中, 玉的主人,那京城的官家小姐也是個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這般大好山河, 自然景象,牛羊馬鹿的, 其實她見的并不多, 幾近是沒怎麽見過, 是以此時看什麽都新鮮, 這沿途一路, 還覺得頗為有趣。

只是與那男人交流的不多, 除了有一次停在驿站, 晚上他叫她過去侍寝,一如既往地對她為所欲為了幾番以外,幾乎和她沒什麽交流。

那日小簌簌還是知道了他的真實身份後第一次伺候, 一動不敢動,半絲不敢違拗。他想怎樣就怎樣,雖然以前也差不多,但這一次她明顯更為膽怯害怕,也更為順從和乖巧。

那男人也是毫沒客氣,且不知是沿途一路禁的久了還是怎麽,釋放的很徹底。

簌簌至今還記得自己燒紅着臉,蹲在兩椅之間,雙腿打顫的那次,完事後她一宿都沒大緩過來。第二日昏昏沉沉地在馬車上睡了一天,而後好幾日都不敢看他,甚至慶幸沒與他同車。

倆人的馬車一前一後,那男人一直和衛小哥同車了。

簌簌也是直到前幾日在驿站中一次耍耳音方才知道,那小哥的全名叫衛青梧,是太子的貼身護衛,自己是個正四品大官兒不說,家世也極其顯赫,是參政寧遠侯的嫡子。

前世,她魂附玉中,似乎還聽那官家小姐與丫鬟提起過這位寧遠侯嫡子,具體說了什麽,倒是記不得了。

說起那官家小姐。

不得不說,簌簌此番去京城,除了為改變前世的命運而心悅以外,內心深處,想起那官家小姐也很是心悅,且不知自己能不能與她再相見?

那官小姐叫程姝,出身極高,過世的祖父是晉朝開國元老,太-祖皇帝的拜把子兄弟,其人生的極美,且才色雙絕,琴棋書畫樣樣精通,據說昔年還冠有京城第一才女的美譽,只是為情所困,終身未嫁,甚至連門都不願出,更是早早地便香消玉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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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時,簌簌天天聽她讀書彈琴,看她畫畫寫字,與她朝夕相對,一度最歡喜的事兒就是看她笑了。

她難過的時候,簌簌很慌張,常常手忙腳亂地跟在她旁邊一直哄她,給她講笑話逗她,即便她聽不見。

此時想想,小姑娘小臉兒一紅,覺得自己那會兒像個小傻子。

這般沒事兒瞅瞅外頭,再胡思亂想一會兒,餓了便吃,渴了就喝,困了就睡,如此将近兩個月後,馬車終于抵達了京城。

“姑娘,到了到了!”

正午,巧雲掀開車簾,瞧着遠處莊嚴肅穆的城樓和隐約可見的城門朝着簌簌興奮地道。

簌簌自一早知道今日便能入京開始,小心口就“噗通,噗通”地狂跳,想起來就緊張。

她也順着窗外望去,但見長路暢通,兩旁士兵林立,行人都已退避讓路。太子的馬車長隊,一路無阻,長驅直入。京城街頭亦是如此,大中午的本來正應該是最熱鬧的時候,但事實上街上恰恰相反,只有馬蹄之聲,極為肅穆。

簌簌和巧雲早就落下了車簾,乖乖地坐着,不敢再沒見過世面一般随意亂看。

倆人的臉色都有些冷白,手也都有些發顫。

是吓的。

她們出身低微,以前都是小窮姑娘,何曾見過這般景象,何況都是初來京城,這可是天子腳下。

入了城後,馬車一路向東,不知又跑了多久,突然漸緩停了。

簌簌倆人未敢動,彼此面面相觑,不時,但聽腳步聲響,外頭響起了一個頗尖的聲音。

“姑娘,該換轎了。”

簌簌前世魂附玉中之時,随那官小姐入過皇宮,在皇宮之中聽到過這種聲音,知道對方應該是個宦官。

小姑娘急忙應了聲,巧雲立馬推開了車門,先下了去,然後扶着簌簌下來。

小姑娘小臉兒還是有些冷白,門開了便瞅向了那來人,只見其躬着身,瞧着三四十多歲的模樣,滿臉堆笑,和善的很,簌簌沒開口問,對方便自報了姓名。

“奴才曹英賢,是太子府的公公,奉殿下之命,前來接姑娘入府,姑娘該換轎了。”

小簌簌聽她說着,也看到了停在他身後的小轎,點頭應了聲,但也不忘轉頭朝馬車前頭望去,見不知是誰,也來接那男人。

蕭珏被人前簇後擁着,也在此處下了來。

眼下陌生,簌簌膽怯,便一直朝他望,不時,那男人好像是感到了她的目光,也朝她這邊瞅了一眼。

那目光一如既往的涼薄冷淡,僅此一眼也便罷了,不時便轉了頭去,邊走邊行,和那來人不知說了些什麽。

曹英賢道:“太子入宮面聖了,姑娘莫怕,沿途奔波勞累了,随奴才先行回府歇息吧。”

“嗯。”

簌簌被他叫回了神兒,又點了頭,想來自己是有些害怕,讓他看了出來。

曹英賢還是那般和氣的樣子,轉過身去,掀開小轎的簾子,請人上去。

他的眼睛尖的很,也量誰瞧見這小人兒都得發自肺腑地稱贊一句絕!一看就能受寵。

小簌簌上了轎,心裏慌慌的。

之前這來京的一路,她只顧着想改了命,這輩子不會早死了,往後吃的好,喝的好,穿的好,用的好,還有月錢拿,沒準還能再見到那官小姐,就想高興的事兒了,此時這小轎一上,方才心裏又慌了,不知太子府裏都些什麽人,自己來日又會怎樣?

簌簌等女眷在此都下了車,由太監曹英賢接回了太子府。

小簌簌的轎子從太子府側門而入,入府的一瞬,消息便如風一般傳開。

“太子帶回了一個小姑娘!”

這曹英賢一早便出去等了,也是晨時就命人打掃了玉香居,府內的女眷一見便知道這是又有女人要入府,早早地便有無數雙眼睛盯着這玉香居,果不其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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斓月苑

胡良媛聽罷,花容不悅,怫然作色,玉手拍在了桌上。

“又入府一個,還安置在了玉香居!殿下也太偏心了!”

那玉香居景色美,布局佳,常年陽光充足,關鍵的是離着太子的景乾殿甚近,且一直空着,誰人不想去!

侍女萍兒搖頭,“良媛,會不會是曹公公的意思。”

胡良媛咬着豔豔紅唇,哼了一聲,“他算個什麽,一個閹人,哪有那膽子!還不是殿下允的!”

這胡良媛是五個月前入府了,教坊舞姬出身,生的很美,那叫一個千嬌百媚,入府便被封了良媛,也可見太子喜歡,但她來了後沒幾日,太子便被派去了安慶府。

她入府後便相中了玉香居,恃寵而驕,與太子提過想去的想法。

太子理也沒理。

那會兒瞬時的冷漠冷淡,讓胡良娣心顫,始終還是頗為在意的。

眼下那素未謀面,也不知哪來的野丫頭,來了就住了玉香居,胡良媛心裏有氣!

“侍過寝了?”

她鳳眸擡起,問道此事之時可謂是心都顫了。

這侍寝之事自然是她更在意的,且是她心中的一個痛點!

她入府的第三夜,太子便召了她侍寝,可她倒黴的緊,還未被送去景乾殿,便發現來了月事。

過後她花了好多銀子向曹英賢打聽太子的态度。

曹英賢只笑說,“太子什麽也沒說。”

那事兒之後沒幾日,太子便去了安慶府。

侍女萍兒答道:“這個卻是不知,奴婢猜應該還沒有吧。”

胡良媛自然是也希望還沒有,但又覺得不大可能,這沿途少說也要兩個月,那便至少認識兩個月了,還能沒有!

萍兒看出了主子的心思,“良媛,也沒什麽不可能,太子妃不是也沒有麽,否則她為什麽回娘家呀!”

胡良媛一想到太子妃,倒是笑了。

“強扭的瓜不甜,太-祖皇帝定下的婚約又如何?殿下不喜歡她便就是不喜歡,她的脾氣也是大,嬌生慣養的千金大小姐,呵,和殿下叫什麽勁!”

萍兒見主子露了笑,也笑了,擡手緩緩地為她揉了揉肩,“要說喜歡,殿下還是喜歡良媛您!”

胡良媛丹唇一揚,但眸光轉眼便微微一變,歸根,她還是在意那小姑娘的相貌。

“你去瞧瞧。”

萍兒一聽,點頭應了聲。

侍女出去了後,她便沐了浴,而後用最昂貴的香脂塗抹了全身子,水蛇一般的腰肢,妖嬈又妩媚,也穿了她最喜歡,最顯她身材的衣裳,待一切好了,對着鏡子看着自己,再一想到太子,便臉紅心跳了起來。

這般過不多時,她終于等回了那前去的侍女。

萍兒臉色蒼白的回來,手甚至有些抖,低着頭進來,眼神有些飄忽不定。

她前腳邁了進來,便聽見良媛喚她。

“如何?”

侍女心慌,便就是因為看到了那小姑娘的容貌。

聽良媛相問,她也便擡了頭,這時方才發現良媛換了衣裳。

打眼這般一看,她便好似一朵大芍藥一樣妩媚豔麗。

原萍兒發自肺腑地覺得自己的主子美,直到看到了那小姑娘。

那小姑娘看着沒這麽直白的豔,甚至打眼一看還很清純,但那清純之中夾雜着的媚色妖裏妖氣的,她若看人一眼,堪堪能把人的魂兒勾出來,妥妥的一個小狐貍精啊!

萍兒适才看到了人,足足愣了好幾秒,此時再看自己的主子,相比之下,便美的很俗了。

胡良媛斷不知自己的侍女心中在那般想,聽人不答話,秀眉蹙起,極其不悅,“問你話呢!”

萍兒這才反應過來,低下了頭,忙不疊地道:“美是美的,但不及良媛一個腳指頭。”

胡良媛這般一聽,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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