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鋒芒(捉蟲)驚豔
第34章 鋒芒(捉蟲) 驚豔
玉香居中。
巧雲為簌簌脫了鞋子, 打了熱水過來,先讓她捂了捂腳。
此時已經時至初冬,前幾日京城剛下了場雪, 天冷的很, 适才小轎之中不比馬車,姑娘也沒怎麽動, 剛才下來的時候腳便有些麻了。
簌簌白淨的小腳放入溫水中,腳腕上各帶着一串粉晶晶的玉珠, 配上她白的清透的膚色, 看起來讓人賞心悅目。
果然, 美人的足也是美的。
“奴婢瞧着這玉香居很好, 後頭還有一大片梅花園,剛才來時路過, 看園中的花兒已經開了,過兩日,奴婢陪姑娘去看看。”
“那四個侍女和小太監瞅着都挺機靈的, 看着人也都很樸實。奴婢剛才依姑娘之言打點了,她們都很歡喜。”
“這屋子也寬敞, 暖暖和和的, 太子府便就是不一樣, 奴婢本以為陶苑便夠奢華了, 不想, 現在再瞧這太子府, 還真是小巫見大巫呢!”
“姑娘, 侍女們說,這玉香居離着爺的寝居很近呢,爺心中還是有姑娘的.......”
巧雲在一旁緩緩地說着, 小簌簌只應聲,沒接話,實則沒大聽進去。
她在想什麽?
在想适才送她過來時,那曹公公說的話。
他說明日會有教禮儀的嬷嬷過來教她禮儀,還說太子妃回了娘家,目前不在府上,現下府上後院的事都是由安良娣在打理,她學過禮儀後,理應先去拜見一下安良娣。
小姑娘應聲謝過,但此時想的不是那學禮儀之事,也不是去拜見安良娣之事,更不是安良娣其人,她在想太子妃。
确是公公的話提醒了她,讓她想起太子妃其人。
Advertisement
簌簌前世魂附玉中,如何能不知道,那太子妃不是旁人,正是那官小姐的嫡妹妹呀!
而她現在算是太子的小妾,如此千絲萬縷,細細算來,今生她和那官小姐的關系還有些尴尬。
簌簌想來想去,覺得這一切太不可思議,也太是出乎意料,自己便是怎麽也沒想到能和太子,以及那官小姐的妹妹扯上關系。
按照前世,她兩個多月前便已經墜崖,死翹翹了,此時魂魄早就附到了那白玉中,和那官小姐朝夕相處了。
眼下今生,算是離那官小姐遠了,但卻是離她的嫡妹妹相對近了,說起來,這淵源也算是不淺啊!
當夜,那男人沒回來。
簌簌沿途勞累了許多時日,加上外頭天兒冷,屋中暖和,被褥絲滑,極為舒适,小姑娘出浴後躺在床上,沒多久,便沉沉地睡了去。
第二日,教禮儀的孟嬷嬷早早地便到了玉香居中,乍一見簌簌,也是微微一呆,但旋即笑了。
孟嬷嬷知道,這被太子看上的姑娘相貌不會差,但即便是有了心裏準備,這般一看,也是心一顫。
這小姑娘的模樣,實在是太打眼了,說句傾國傾城她也擔得起。難怪太子會喜歡,會不遠萬裏地帶她回來。
男人終究是男人,再高貴的男人也都是一樣的。
簌簌斷不知嬷嬷在想什麽,人來了,她很是虔誠真誠,聽得很仔細,學的也很認真。
往昔魂附玉中之時,她聽人說過,皇家對禮儀要求的甚是嚴格,如果沒做好,犯了錯誤,掉腦袋也是可能的。
簌簌可不想掉腦袋。
她好不容易今生活了下來,不用早死了,說什麽也得保住小命。
孟嬷嬷很是和藹可親,教的也很盡心盡力。
“咱們殿下是皇上唯一的嫡子,在皇子中排行老三,當今皇後是殿下的生母。殿下是戊辰年出生的,為今二十有三。這太子府三年前便建好了,但殿下今年年初才搬離東宮。”
孟嬷嬷笑了笑,“不錯,咱們殿下與太子妃是今年前初方才成親的。倆人的婚事乃是太-祖皇帝在世時親自定下的。彼時太子妃還尚未出生,還在程家夫人的肚子裏呢。太-祖皇帝與程家的淵源極深,與已故的程閣老昔年是出生入死的兄弟,故在晚年之時,一次宴席上定下了如若程家夫人腹中胎兒為女兒便與他的嫡皇孫結為夫妻這事。天随人願,程家夫人果然誕下了一個女孩。太子妃去年剛剛及笄。太子在皇子之中成婚确實算是晚的,其實,便是因為一直在等太子妃及笄。”
簌簌點了點頭,暗道:這麽說太子妃和她差不多大。
她幾次張口想問人好不好相處,但又覺不妥,最後三緘其口。
說完了太子和太子妃,孟嬷嬷便又說起了簌簌的位份和這府上的其他主子。
“姑娘的奉儀目前是太子妃嫔中最末等的位份,每月月例五兩,但姑娘非池中之物,自是不愁晉位的。”
小姑娘聽到關于自身的事兒,自然是打起了十二分精神,尤其是聽到月例,柔柔的小聲音問道:“晉位了,月例也會多麽?”
孟嬷嬷笑,“那是自然的。”
簌簌點頭,暗暗地自己算了起來,一個月五兩,一年是六十兩。不得不說,她這時方才發現月例竟然是最讓她熱血沸騰和感興趣的事。
孟嬷嬷接着說道:“所以姑娘之上,有一名昭訓,一名承徽,一名良媛,一名良娣,然後便是太子妃了。”
“奴婢便先說這位安良娣,她是工部尚書的嫡女,比太子妃晚入府一個多月,為人蕙質蘭心,溫柔賢惠,很好相處;第二位胡良媛,是除了姑娘外,最後一個進府的,嗯.......她出身不算高貴,但入府便是良媛,可見殿下喜歡;這第三位杜承徽和第四位宋昭訓分別是殿下的親信愛将武德候和宋将軍的嫡女,府上後院姑且便就這幾位主子了。”
簌簌了然。
她心裏還在打着自己的小算盤,很想問問,昭訓這個位份多少月例,承徽又是多少?再高的,她倒是不敢想了,但想知道歸想知道,自然是也沒問出口。
這禮儀她一學便是兩日。
兩日來,太子一直未曾歸府。
到了第三日,也不知外頭是誰傳的,原本平平靜靜,突然便像是起了一股邪風一般。
“聽說了麽?那新入府的顧奉儀生的跟天仙似的,極美極美!”
這話傳得很快,且幾近沒多久便傳遍了整個後院。
************************
斓月苑中,胡良媛聞言變色。
“天仙似的?誰這麽能高擡她!”
侍女萍兒不敢說話,反正自己沒說過。
胡良媛本也知道那小姑娘的相貌不可能不好,本來也是極為擔憂。
漂亮是女人的本錢,何況是太子的女人。
太子有錢有權,什麽都不缺,不是看上女人的外表,還能是看上什麽?
太子是去辦案,千裏迢迢的弄回來一個女人,還安排在了離他寝宮最近的玉香居,這是剛來就有恩寵,誰能不妒忌!
是自己派侍女看過了,且是那小姑娘只被封了個最末等的奉儀,讓胡良媛終是放了心,但眼下又這般瘋傳什麽美若天仙。一聽這話,她便心裏窩火。
萍兒道:“該不是她房中的人自己傳的吧。”
胡良媛玉指掐着掌心,冷着一張豔麗的臉,咬牙切齒地道:“一看就不是個省事的!我倒是要看看,能是怎麽個美若天仙法?!”
*******************
小簌簌這頭渾然不知外頭的風言風語,更不知道自己把人氣成了那副模樣。
第三日,她學完了禮儀,便按照曹公公好言相告的話,去了蘅蕪苑拜見一下那安良娣。
豈料,引路侍女帶着她和巧雲以及冬兒剛一進了那前殿,本以為裏頭便就安良娣和她殿中的侍女,哪知竟是還有別人。
小簌簌一怔,眼睛緩緩地掃了一眼那奢華的殿上。
除了那正位上坐着的一個端莊典雅,儀容不俗的女子外,其下還有三人。
雖然都不認識,但簌簌會數啊!
這般一看,好家夥,全來了!
衆人身份不難猜測,那正坐上,相貌溫婉,瞧上去十八九歲的女子,肯定便是安良娣。
她一進來,安良娣便沖她微微笑着,但卻是唯一一個沖她笑的。
其下三人,有一個相貌極豔的,簌簌猜她是胡良媛,另外兩個倒是猜不出誰是誰,不過顯而易見,一個是杜承徽,一個是宋昭訓。
那杜承徽和宋昭訓的心思和胡良媛的都差不多,妒忌又好奇。
眼下她們一聽侍女來報說人來了,幾雙眸子基本是全盯向了門口,個人心中多多少少都有些憤憤,且不屑又忐忑,忐忑又好奇,而後便見那小人兒進了來。
目光落在她身上的那一刻,瞬時,屋中驀地鴉雀無聲,空氣都凝結了一般,所有人都驚呆了。
那小人兒粉雕玉琢,嫩的仿佛都能掐出水來,露出的脖頸,手腕,哪哪都是清透的白皙。整個身子玲珑有致,婀娜小蠻,嬌嫩豐盈又妩媚纖弱,再瞧她的臉,淡掃蛾眉,眼含秋水,那眸子擡眼閉眼之間勾魂一般,攝人心魄,整個人瞧着又媚又妖,但如此模樣,眉心之處卻偏偏多了一點朱砂,人頓時又顯得清純無辜,讓人我見猶憐起來。
這是裝給誰看呢?不是勾人魂兒的狐貍精是什麽?
瞬時,胡良媛的手指甲都掐到了掌心中了,但穩住了沒說話。
她人與她所差不多。
小簌簌不傻,且機靈的很,進門便覺察出了火-藥-味。
她按照所學,緩緩地下拜了去,初次見面行的自然是大禮,而後軟糯的小嗓子也張了口。
“妾身拜見安良娣,給安良娣,胡良媛,杜承徽,宋昭訓請安。”
這聲音一出,更是軟的讓人心發酥,身為女子都有些受不了,便不說她還長着一張那樣的臉,就是這幅嗓子,怕是便能把男人的魂兒叫走了。
而後竟是沒人叫她起身,幾人過了一會兒方才回過神兒來。
安良娣微怔,姑且還沒說話,那杜承徽先開了口。
“呵呵.......顧奉儀是哪的人啊?”
小簌簌心中有數,知道情況不好,面上乖乖作答,“妾身是安慶人。”
杜承徽接着又問道:“哦,父母是做什麽的啊?”
“妾身的父母都是尋常百姓。”
那杜承徽與幾人相視一眼,而後道:“尋常百姓啊?尋常百姓怎麽能有機會見到殿下呢?你和殿下是怎麽認識的呀?”
簌簌想了想,沒說是在人市,只道:“爺救了妾身。”
幾人聽她那嬌柔的嗓子喚着爺,便可想而知她在太子面前是什麽樣的,心裏醋意更濃,彼此冷着臉,又互看了一眼,接着那杜承徽微微一笑,“這樣啊,那殿下寵幸過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