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佟殊沒想過特意要躲誰,他只是不知道除了在這地方待着喝酒還能怎麽樣。
那個家他不想回,想起來就覺得惡心,覺得膈應。
別的地方也沒處可去,之前那些狐朋狗友現在只會讓他覺得吵。
一瞬間他好像成了獨立于這個世界之外的一種生物,人不人鬼不鬼,沒着沒落,不被需要也不知道自己需要什麽。
所以就這麽悶着,用酒精麻痹自己。
喝多了就什麽都不用想了。
不用想佟自修是不是真的死了,不用想那老狗逼是不是真的這麽多年都在幻想扒了他的褲子跟他做那種事,也不用想那對于佟殊來說幾乎沒有任何印象的媽媽是不是被那狗逼給逼死的。
他什麽都不用想。
也不用想徐安唐,當然了,他原本就沒想過這人,之前醫院最後一次見面之後他就再也沒有那個人的消息了。
沒消息更好。
所謂“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當頭各自飛”,如今佟自修都死了,還能指望那沒良心的賣屁股小情人給老狗逼送終?
只是佟殊沒想到,當他打開酒店房間的門時,看見的是坐在輪椅上的徐安唐。
律師不知道佟殊去了哪兒,但徐安唐猜或許這家夥一直在這兒。
當然了,就憑佟殊這點能耐,律師要真想找他不可能找不到,只不過不當回事罷了。
想要的都得到了,誰還管不重要的人的死活呢?
徐安唐也不應該管,佟殊自生自滅是最好的選擇,反正他們倆也沒什麽牽連了,作為一個爛透了的惡人,徐安唐最不應該做的事就是再去招惹佟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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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他還是來了。
佟殊盯着門口的人看了好半天,酒精讓他原本就不怎麽聰明的腦子轉得更慢了。
在他确認來人是徐安唐之後,不可思議地看向了對方的腿。
“還活着?”徐安唐問。
佟殊對徐安唐和律師做的事還一無所知,他放棄繼承遺産之後就跑了,後面的一切他都沒想過,這會兒佟自修死了徐安唐突然出現,佟殊第一反應就是這家夥來要錢的。
“你要不要臉啊?”佟殊說,“他活着的時候也沒少給你錢吧?現在人死了,還貪心不足來要錢?”
徐安唐确實不要臉,他不僅不要臉,還壞透了。
聽着佟殊的話,徐安唐笑了:“你以為我是來跟你要錢的?你有錢嗎?”
佟殊一愣:“我有沒有錢關你屁事?”
“嚴格來說确實跟我有點關系的。”徐安唐坐在輪椅上仰頭看站在面前的佟殊,“好歹咱們倆也是同一個戶口本上的。”
佟殊沒懂他的意思:“你說什麽?”
“你真的對這個家裏發生的任何事都沒關心過。”徐安唐說,“照理說,你應該叫我一聲哥。”
“你腦子有病?你怎麽不說我他媽管你叫媽呢?”佟殊嗤笑一聲,“照理說,你是我爸床上的人,我稱你一聲後媽倒是行。”
徐安唐也笑:“如果你願意這麽叫我倒是也不反對。”
“願意個幾把。”
“你罵人越來越粗魯了。”
“我他媽就喜歡粗魯,管你吊事。”
徐安唐無奈地聳了聳肩:“随便你。”
“你來幹什麽?要錢沒有。”佟殊說,“老狗逼死了,一分錢我沒拿到,你別來跟我要。”
“我知道。”徐安唐盯着他看,“你确實一分錢都拿不到了。”
佟殊本來想關門不再搭理他,突然覺得不對勁,問:“你知道了?”
問完這句話,佟殊猛地意識到一個問題:“剛才你說在一個戶口本上什麽意思?”
“最近你爸需要銷戶,你這個親兒子如果不去,那就只能我這個養子去了。”徐安唐對他笑,“很久之前咱們就是一家人了,原來你真的不知道。”
就算佟殊不主動放棄遺産,徐安唐跟律師也會想辦法逼着他放棄,一旦他放棄了,遺囑失效,佟自修的遺産自動由第二繼承人來繼承。
也就是同在戶口本上的養子徐安唐。
當初佟自修被徐安唐哄得沒了心智,帶人進家門之前就正式辦了手續。
那個時候佟殊整天在外吃喝玩樂,對這一切都不知情。
佟殊震驚地看着徐安唐,他突然之間大腦空白,一陣耳鳴。
“這酒店的房間我幫你交了一年的費用,你可以一直住下去。”徐安唐說,“以前的那棟房子我準備賣掉,你的東西如果還要就盡快回去整理,不需要的話到時候我會叫人全部丢掉。”
“……徐安唐,”佟殊看着他,“你計劃好的是不是?”
徐安唐面無表情地看他,然後轉着輪椅準備離開。
佟殊追了過來,擋在他的前面:“是不是你殺了他?就為了遺産?”
“他的死跟我沒關系,這一點你怎麽查我都不怕。”徐安唐說,“我确實目的不純在算計他,但如果他沒那個心,又怎麽會被我算計?”
徐安唐繞開佟殊,離開前對他說:“上床的時候叫他幾聲爸,他就把魂兒都丢了,你說他是不是活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