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佟殊在醫院賴了三天,醫生都說他沒事了,他也不肯出院,最後,醫生一臉憤怒地說他:“你再不走這就是占用公共資源!”

佟殊還是不肯走,醫生打電話給徐安唐的秘書,秘書忍受着佟殊的責罵愣是把人送回了酒店。

心裏還是不痛快的佟殊在把秘書趕走前突然又叫住了他。

秘書吓了一跳,忐忑着回頭。

“他是死了嗎?”沒死為什麽一直不出面?

“誰啊?”

“你老板。”

秘書恍然大悟,趕緊解釋:“沒有,徐總的腿最近恢複得不錯。”

他誤解了佟殊,對佟殊跟徐安唐之間的事毫不知情的秘書還以為佟殊終于意識到他“哥”其實對他不錯,開始別別扭扭地關心起對方。

“我只是問你他死了沒,不用跟我說這些廢話。”

兩個人正說着,秘書的手機突然響了,恰好就是徐安唐打來的。

徐安唐說:“來公司接我。”

他只丢下這麽幾個字就挂斷了電話。

秘書看了一眼佟殊,說自己有事先走了,還特意留了名片給對方。

佟殊嗤之以鼻,根本就不接,秘書好脾氣,把名片放在門口的架子上就跑走了。

佟殊看着他離開,心情更糟了。

Advertisement

前幾秒鐘還吵吵嚷嚷,這一刻突然安靜下來。

這段時間佟殊突然發現原來自己這麽害怕安靜,害怕空無一物的生活,害怕沒人看見他、沒人和他說話、沒人經過他。

他狠狠地摔上門,往屋裏走的時候随手拿起那張名片,看都沒看直接撕成了兩半。

佟殊好幾天沒回來了,酒店竟然好像成了他真正的歸宿。

他躺在床上,嘆了口氣,不得不說,酒店的床确實比醫院的病床舒服得多。

他想起自己從小住到大的房子,那個房子後來怎麽樣了?

成了他的夢魇,成了他想起來就覺得渾身發冷的地窖。

他一扭頭,瞥到床頭櫃上放着的文件袋,當時他被救護車帶走,房間後來被保潔打掃過。

保潔把被他丢在地上的文件袋撿起來好好地放在床頭櫃上,這袋子沉甸甸的,肯定是很重要的東西。

佟殊盯了好一會兒,伸手拿了過來。

他捏着文件袋的白色線頭,轉了幾圈,打開了。

裏面是厚厚的紙張,還有些照片,佟殊看照片的時候一眼就認出了年輕時候的佟自修。

他是沒見過二十幾歲的佟自修,但即便歲月再怎麽不饒人,對于熟悉的人來說也可以輕而易舉地辨識那張臉。

佟自修年輕的時候看起來也是個意氣風發的人,穿着白色襯衫,摟着身邊的人笑得傲氣。

那個被佟自修摟着肩膀的男人佟殊不認識,沒見過,很陌生,也穿着那個年代很常見的白襯衫,戴着一副金屬邊的近視眼鏡。

照片裏的兩個人看起來關系親近,一共七張照片,全都是他們在一起的。

佟殊盯着那個陌生人看,總覺得有些眼熟,卻怎麽都想不起來在哪裏見過。

他把照片放到一邊,視線轉移到手裏其他的文件上。

最上面的一張佟殊就看得愣住了。

他猛地從床上坐起來,一邊看手裏的東西,一邊皺起了眉。

厚厚的一疊紙,有合同,有往來書信,佟殊看到這些的時候,只覺得不寒而栗。

他用了一整個下午的時間看完了裏面所有的內容,突然之間就明白了為什麽當初徐安唐說佟自修讓他變成了孤兒,為什麽徐安唐說這些財産本來就不是他佟殊的。

因為佟自修的公司從一開始也不是他一個人的,而是跟他的大學同學一起創辦,兩個人白手起家,卻在公司有了起色之後佟自修生生逼死了對方。

佟殊在讀佟自修寫給對方的信時覺得脊背發涼,原來真的有人會一邊說着“我瘋狂地愛戀着你”一邊又恨不得對方死。

這個文件袋裏的東西如果并無作假,那麽佟自修真的是個該被千刀萬剮的爛人。

佟殊幾乎是從床上滾下來的,他發現自己根本就沒真正認識過這個世界。

他拿起手機,想去找徐安唐問個清楚。

問這個叫徐烨的人究竟是誰。

其實,是誰已經很明顯了,但佟殊總抱着一絲幻想,希望這些東西是假的,是徐安唐搞來糊弄他的,希望根本就沒有徐烨這個人,佟自修也沒有逼死過自己的好朋友。

真的沒有嗎?

佟殊想起自己那幾乎沒有印象、被抹掉得很徹底的母親。

他其實已經信了,佟自修做得出那種事。

佟殊打開手機,發現自己不知道徐安唐的號碼,轉身跑去垃圾桶翻找出了徐安唐秘書的名片,在打電話前,突然看見自己有未讀消息。

他随手點開,是孟浩發來的。

一張照片,徐安唐被綁在酒店的床上,佟殊一眼就看出照片裏的酒店正是自己一直住着的這一家,他往下一掃,放大照片,差點嘔出來。

孟浩那個精蟲上腦的傻逼竟然在照片裏拍到了自己的龜頭。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