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佟殊在洗手間躲了一個多小時,這一個多小時裏,他哭得鼻涕一把眼淚一把,終于開門出來的時候,眼睛紅腫又酸疼。

徐安唐指了指桌上的早餐:“不吃就算了。”

佟殊确實沒有胃口,任誰聽了這些,再聯系之前那些資料,都不會有心思吃早飯。

徐安唐也不催他,繼續做自己的事。

手機還在佟殊手裏攥着,他跟徐安唐不一樣,徐安唐反複去聽,他卻是聽一次就不敢再來了。

突然之間佟殊的世界開始地動山搖,原本對徐安唐恨之入骨,可現在自己這樣站在對方面前,竟然覺得擡不起頭來。

“對不起。”

佟殊的道歉來得讓徐安唐很是意外,他在打字的手突然停住,遲疑了幾秒鐘才擡起頭來看佟殊。

“你道什麽歉?”

“我不知道。”話說着,佟殊的眼淚又開始往下掉。

徐安唐挺受不了他這樣的,這麽大人了,遇到事情只會哭。

“你鼻涕流出來了。”

佟殊聽到,慌裏慌張地找紙巾。

徐安唐把桌上的紙巾盒往前推了推,佟殊過來,抽出兩張紙,轉過去背對着徐安唐擤鼻涕。

鼻涕擤完了,眼淚還沒流完。

佟殊也不喜歡這樣的自己,可是他根本不知道應該怎麽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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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什麽都不會,怪沒人教過他,也怪他自己沒心沒肺。

徐安唐說:“這事說到底跟你沒關系。”

之前佟殊曾經理直氣壯地跟徐安唐說佟自修做的孽和他無關,那人都死了,不該繼續禍害他。

可是現在他說不出這話,在怎麽,他也姓佟,他是那人的兒子,這麽多年的優渥生活都是那人給的,而那人的錢哪兒來的呢?如果當年沒有偷偷搞垮徐安唐的爸爸,現在還是二傳冚家産這樣嗎?

徐安唐本來也沒想把佟殊怎麽樣,但确實 不可避免的傷害到了對方。

原罪是什麽?

佟殊的原罪是有這麽一個爹。

“有關系吧,”佟殊鼻子不通氣,說起話來有些含糊不清,“不會沒關系。”

他哭得慘,慘到秘書敲門進來要跟徐安唐彙報下午的行程安排,結果直接被吓了一跳。

徐安唐讓秘書別管佟殊,該說什麽直接說。

“下午一點半去方總那邊開會,預計來回路程加上開會時間一共三個小時,五點營銷那邊有個小會想讓您也參加一下,一個項目他們拿不定。”

“好,知道了。”

秘書彙報完,準備出去,看了一眼桌上的早餐,心說:白給你買肉松三明治了!

徐安唐擡眼看看秘書:“還有事?”

“沒了沒了,我走了。”秘書小跑着出去,總覺得老板在趕自己走。

秘書來折騰這麽一趟,佟殊剛剛濃烈的情緒被打斷,眼淚終于是止住了。

徐安唐問他:“不哭了?”

佟殊揉揉鼻子:“嗯。”

“洗把臉吃飯。”

佟殊看了一眼放在一邊的早餐,他想說沒胃口不吃,但看了一眼徐安唐,沒敢吱聲。

他還是怕徐安唐的,而且有越來越怕對方的趨勢。

佟殊腦子亂,耳朵嗡嗡響,稀裏糊塗地去洗了把臉,出來之後直接用紙巾擦臉,結果擦得一臉紙屑。

徐安唐就那麽看着他,覺得這人腦子是不怎麽好用。

佟殊收拾完,又盯着徐安唐看。

“別看我,愛吃不吃。”

真的不想吃。

但佟殊還是過去打開了袋子。

佟殊看見裏面是肉松三明治的時候瞬間眼淚又啪嗒掉了下來,直接掉在了塑料袋上。

徐安唐無奈地深呼吸,使勁兒揉了一下眉心。

“你是不是有什麽毛病?眼淚那麽多要不要參與一下南水北調工程?”

佟殊想回嘴,想說徐安唐說話難聽,可是現在他面對着徐安唐什麽都說不出來。

佟殊拿出三明治,一邊吃一邊哭,就跟生下來沒吃過飯似的。

徐安唐懶得理他,那麽多工作還沒處理完哪有閑工夫跟他扯皮。

佟殊站在旁邊看着徐安唐忙活,吃完了手裏的三明治,噎得夠嗆。

他用手背蹭了蹭眼睛,濕乎乎的一片,臉白洗了。

“可是我的事情還是沒解決。”佟殊其實明白,這公司給他也沒用,他應該第一時間會想辦法賣掉,可他甚至不知道怎麽才能賣公司。

跟賣房子一樣嗎?

剛剛吃三明治的時候佟殊就在想,徐安唐好像挺喜歡做這事,似乎還挺适合,那就把公司給他好了,就當是還了他們佟家欠他的,但好歹把家裏的錢還回來,佟殊可以不要公司,但不能不要錢。

“你有什麽事?”徐安唐看了他一眼,然後恍然大悟似的,“對,辦入職手續。”

徐安唐拿起電話,叫秘書過來。

“你帶他去找人事辦一下入職手續,他什麽都不會,就別給其他部門添亂了,放你手下吧,給你打個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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