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溪水灣
岑溪怔住了,沒想到先低頭的是他。
本想說對不起要是有用的話那要警察幹嘛,但話到嘴邊,她還是說了句,“沒關系。”
“你只要不在我給偶像應援的道路中增添麻煩就行了。”她的嗓音低而軟,“你體諒體諒,這次是他出道十周年,這個排場一定要大,讓那些不知輕重的小鮮肉,知道什麽才是頂流.......”
“岑溪,你能不這麽說話嗎?”
幾秒鐘的死寂。
“我怎麽了?”
江嶼闊笑了,徐徐的嗓音裏覆蓋着極深的嘲意,“你和之前,越來越像了。”
岑溪抿唇,沒有說話也沒有回答。
江嶼闊起身站在窗前,一手插在褲袋裏,眯眸看着窗外暗下的天空,眯着的眼睛沁出濃重的墨色,“你以前也這樣,遇到不開心的事兒就一副什麽都不在意的樣子,別人都說你愛我,可我卻是半點沒感覺到。”
她才是天生的演員,拉着所有人陪她演繹深愛着他的戲碼,當他入戲的那刻,她便全都忘了。
現在也是,明明昨晚還說喜歡他,今天就這副不鹹不淡的樣子。
故事的開頭都是她來寫的,卻總是堅持不到結尾。
岑溪有些無辜,“她岑溪惹下的情債,憑什麽要我岑小溪還!”
她也沒了耐心,“行就行,不行就算了,別叨叨個不停,挺累人的,我今天下午跑了半天,我得睡覺了。”
她準備走上床的時背後又響起來男人的腳步聲。
沒有臺詞,手扣着她纖細的腰肢将她往自己懷裏按,然後低頭就吻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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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單而沉默,就只有接吻。
他炙熱的帶着濃厚的男性荷爾蒙氣息從四面八方撲入她的鼻腔,岑溪試圖掙紮和推開他的胸膛,但江嶼闊絲毫不在意她捶落在他身上的粉拳。
雙手捧着她的臉,幾乎是不顧一切的全心全意得接近粗暴的親吻她。
半阖着的眼眸看見女人身上的惱怒,眼裏掠過飛快的笑意,貼着她低低啞啞的警告,“岑小溪,你再敢咬我,待會兒在床上別給我哭。”
小野貓一樣的女人,爪子鋒利還愛咬人。
岑溪本就怒,聽到這話更是氣的不行,張口就在他唇上狠狠咬了下去。
江嶼闊沒動,就半眯着眼睛靜靜的讓她咬。
直到舌尖嘗到細細的血腥味,岑溪才猛然的清醒過來,果然瞧見男人性感的薄唇溢出鮮紅色的血。
她看着他暗的吓人的眸,一下慌了幾分,很心虛。
男人勾着唇,似笑非笑瞧着她低着腦袋的模樣,擡高她的下巴逼迫她跟自己對視,伸出舌頭舔了舔被她咬傷的地方。
那不緊不慢的動作讓他平素的溫和儒雅蕩然無存,只剩下邪氣逼人的性感和蠱惑。
他開口:“咬夠了?”
知道自己可能有些過分,但岑溪還是鎮定的理直氣壯:“我不是故意的,誰叫你突然過來強吻我,我這只是正當防衛。”
江嶼闊呼吸愈發粗重,他腦海裏過電影般閃過她今天的表現,不溫不火,不鹹不淡。
和當初那兩年一樣,一樣的淡然。
可她越是淡然,他就越想撕開這層淡意。
岑溪看他的臉色和他身體的反應就知道今晚是逃不過了,所幸閉着眼由他折騰。
平心而論,江嶼闊在床上還是不錯的,很溫柔也很在乎她的感受。
如果忽略昨晚意外的看到的短信,連她都要以為,兩人會這樣過完這一生。
她氣惱這個男人,他攪亂了她平靜了這麽多年的心,卻不那麽安分。
更氣惱自己,明知道他是什麽樣的人,還是放任自己沉淪。
她把臉蒙在枕頭下,随意他擺弄,只是意識到那柔軟的濕濡在親吻哪裏時,整個大腦轟鳴了一下,一下清醒過來,血壓飙到了最高點,岑溪覺得自己要瘋了。
完全抑制不住的尖叫沖破喉嚨,“江嶼闊......”
偏偏她的尖叫似乎更加刺激了他,男人并沒有停下反而更加深入。
岑溪的腦子一片空白,她之前也因為好奇心拉着慕曉曉偷偷看過十八禁。
但是這事兒發生在自己身上的時,她整個人都快到了崩潰的邊緣。
像是被溺在水裏,放肆沉淪。
第二天岑溪起床的時候天色已經亮堂的接近中午了。
她睜開眼的時候恍惚了好久。
稍微回憶了下昨晚,她一個人坐在床上都忍不住臉蛋發燙。
摸了摸手機,林初墨給她發了幾十條微信。
大意就是讓她去林家吃飯,岑溪想了想,是該見見她那個親爹了。
她倒想知道唐硯口中的白雪後媽是什麽樣的。
看了眼手機的時間,這個點,應該在吃午飯,她撥了個語音電話,“小墨你把地址發給我吧,我等會去看看。”
林初墨激動,“姐姐,我去接你,今天是周三,我們下午沒課。”
岑溪應了聲,“那你知道溪水灣怎麽走嗎?”
林初墨打趣,“當然知道了,姐夫當年專門為了你建的別墅,誰不知道呢。”
岑溪挂了電話後才開始琢磨他那句話,溪水灣,難不成真是給自己建的?
怎麽可能?江嶼闊說了之前不喜歡自己的,甚至剛結婚那會兒,估計是恨着自己的。
應該是自己當初逼着他做的,從旁人口中聽到的那幾年的自己,就想是個欺男霸女的惡霸,幹出這種事不足為奇。
簡單的收拾後她就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等林初墨,十分鐘左右,門鈴響了,她拎着包走出去。
“姐夫的品味還真挺好的,連我這個理工男都忍不住詩興大發。”林初墨環顧着四周,“怪不得之前有一家專業的雜志社評論稱這是整個江城最美的別墅呢。”
夏日的金色光線從雲層中洩露下來,落在清澈見底的池邊,水邊斂出層層漣漪,從他們這個角度看上去,更是美輪美奂。
岑溪淡淡的瞥了一眼,“資本家花錢砸出來的,越是華貴,越顯得欲蓋彌彰。”
林初墨神色微變,很快轉移了話題,“姐姐,你看我新買的車怎麽樣?!”
岑溪看了眼停在院子外的白色大衆,有些懵逼,富二代不是*都開邁巴赫勞斯萊斯那個級別的車麽,怎麽這小孩的車這麽接地氣。
“你說實話,你是不是親生的?”
“當然了。”林初墨一眼看出了她的想法,解釋道,“這個車可是我自己賺錢買的呢,爸媽自從我成年了就斷了我的經濟來源,我都是自己賺錢的。”
岑溪了然,看來林家的家教還挺好,這個教育觀念還是值得表揚的,沒有嬌慣孩子的惡習。
林初墨替她開了車門,白色大衆駛向車流,溪水灣在城西,林家老宅在城東,即使從外環走,也開了一個多小時。一路上林初墨都在歡快的找着話題,她則是有一搭的應着。
林宅不似溪水灣偏現代化的設計,有種古典的厚重韻味。
這座宅邸大概有了幾代人的歷史了,恢弘厚重,從視覺上就給人一種高門大戶的感覺,并不奢華,但透着一股博物館般的色調,總讓岑溪響起電視劇裏面民國時期的住宅。
下了車,門口的保安見到兩人慌忙迎上去。
保安恍然,眼神充滿着訝異跟打量,恭敬地喊道,“大小姐。”
岑溪應了聲,跟着林初墨走進去。
她剛一腳跨進大廳,就看到了坐在沙發上的兩人,看那架勢,明擺着就是在等着她。
沒想到自己在這個家的家庭地位還挺高的,他們夫妻倆專門候着。
林父看上去是一身不怒自威的絕對強勢,氣場的角角落落都滲透了上位者的威嚴,絲毫再無需疾言厲色,甚至是不言不語的和藹,都能帶給人強烈的壓迫感。
“你爸爸怎麽看上去這麽兇,他會不會打我?”岑溪看到林父後,身子不自覺的往林初墨那裏靠了靠,壓低聲音說道,“小墨啊,要是他打我,你得替我擋在前面。”
林初墨,“……”
“溪溪,聽說你前段時間出車禍了,沒事吧?”一道溫柔的聲音略帶擔憂的響起。
岑溪之前看過她的資料,當時還懷疑是美圖秀秀的功勞,但見到真人才發現,她不算特別上相,現實中比照片更多幾分溫婉。
立場上不想承認,但她真的好有氣質,像是從民國走來的旗袍美人,整個人都有一種厚重的歷史底蘊。
她自來熟的坐在沙發上,微靠着後背,攤着手道,“現在沒事了。”
按着這個人物關系脈絡理清楚,眼前這個女人應該是她的後媽,四舍五入就是她媽媽的情敵,即使這個女人表面上沒有什麽惡意,但看過這麽多家庭倫理狗血劇的岑溪,自然是沒什麽好臉色。
表面溫柔的後媽在暗地裏給繼女下慢性.毒.藥,只為獨吞老公財産的案例在民法課上經常被拿來舉例。
“沒事就好。”徐倩儀溫柔關切的道,“我讓廚房晚上多做幾樣你愛吃的菜。”說完就去了廚房,還把林初墨叫走,留給他們父女談話的空間。
“好的哦。”岑溪看着這一幕不禁感慨:要不是我上過coco的民法課,真的可能會被你騙,影後,respect!
林父就端正着身形而坐,他盯着她看,那雙眼睛還是混濁、精明又銳利,良久後蒼老的聲音才緩緩的開口,“之前不是說再也不會踏進林家大門一步了嗎?”
岑溪溫溫吞吞的說:“你想什麽呢,我可是你的女兒,可以合法繼承你財産的那種哦,怎麽會不來呢。”
“我之前可能腦子瓦特了,現在車一撞恢複正常了,不會跟錢過不去的。”
“雖然你的态度不太好,不過看在你有錢的份上我就大發慈悲的原諒你了。”
林明宏一見她這個态度,立馬給氣得不行,就差一個杯子摔了過去,“你這是什麽意思?”
岑溪始終好聲好氣,“老頭兒,你今年也五十多歲了吧,你已經是個老年人了,你要學會控制自己的情緒,不能這麽不成熟哦。”
“算了,不跟你拐彎抹角了”,她沒了興致,冷淡直接,先發制人的單刀直入,“我想知道,你跟我媽媽,是怎麽認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