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戀愛

許多事向來說不清是誰對誰錯,心之所向而已。

在知道可能徹底失去岑溪後,他才算是承認,他比自己想象的還要愛她。

岑溪看他半天沒動,突然笑彎了眉毛,“你知道我當初為什麽一定要跟你離婚嗎?”

她笑得很懶散,也很漫不經心,像是要跟他閑聊般。

江嶼闊雙眸直勾勾的盯着她,啞聲道,“因為葉青瑤。”

岑溪淡笑,“no no no,葉青瑤撐死算得上導火線,我好像還沒告訴你,她三番兩次的給我發短信挑釁我。”

“就跟個剛學會談戀愛的初中生一樣,跟她一起宮鬥,我都嫌棄侮辱了我的智商,還不如那個韓笙笙沉得住氣,而且你那時候也不喜歡她了,她出局是遲早的事兒。”

靜默片刻,江嶼闊道,“我知道,慕曉曉都告訴我了。”

岑溪不滿道,“她搶什麽戲,這種話得我自己說才有意思。”

她拖長着語調,認真的盯着他:“慕曉曉也告訴我了,你有你的苦衷,我也能夠接受,所以其他人一直都不是我們之間的阻礙。”

話音剛落,她繼續補充,“再加上想起的那三年,我認為,我們之間最大的原因,就是性格不合。”

還有什麽比性格不合更官方的回答,可兩人确實是這樣。

他們倆其實屬于同類,性子都硬,從最初都不願意先表白,到後來的都不妥協。

性格太相近的人成為夫妻,有時候也挺糟心的。

可兩人在某些方面,又大相徑庭。

江嶼闊有時候很大男子主義,總想約束她,把她圈養在金絲籠裏,他心底的霸權主義時不時的冒出來,和她對生活的觀念産生沖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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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需要的是岑溪把他事事放在第一位,他也能做到事事岑溪至上,但她并不能給他對價的回應,這才是兩人分開的根本原因。

岑溪這幾天沒事兒的時候總會想,如果她當初嫁給的是自己一直喜歡的偶像顧澤,兩人會不會幸福美滿。

不過很快她就否認了,她之所以對顧澤有着源源不斷的喜愛,歸根結底是距離産生美的緣故,要是兩人真的在一起了,以她的性子,過段時間可能就會厭煩,甚至連當初粉絲對偶像的崇拜也消磨殆盡。

對她來說,和一個人過一輩子,真的很難不厭煩呢。

短暫的死寂在只有兩人的病房裏蔓延開。

但沉默還是很快被打破。

“岑溪,”男人的聲音在她的頭頂響起,“性格不合,可以慢慢磨合,我們當初就是因為少了戀愛的步驟直接結婚,才會産生這麽多矛盾。”

戀愛?

好像她還沒談過戀愛呢,怪不得總感覺少了點什麽。

岑溪嘴角噙着幾分笑弧,“說的也對,果然感情路上也不能大.躍.進,容易栽跟頭。”

“那,我可以追你嗎?”

“你是從黃土高原上來的麽,這麽土的情話你也說的出口?”岑溪微歪了頭,笑意不減,“你可以追我,但我媽不行,我爸會不高興的。”

江嶼闊:“……”

“不過我這個人很作,就算你追我很長時間,我也可能因為你做飯的時候多放了一勺鹽就拒絕你,而且,我喜歡聽話的男人,懂?”

岑溪把視線轉移到他捏着自己的手,“就比如,你捏着我的手這件事,我就很不高興。”

江嶼闊松開手,俯下身子,視線落在她嘴唇上,眼眸暗了幾分。

他沒想到岑溪會答應的這麽幹脆,還以為按照她以往的作風,先給自己一個大嘴巴子,再撂下一句,“別追我,沒結果。”

他繼續湊近。

岑溪察覺到了,側過臉,“還有,你作為一個追求者,要和我保持一定的距離,我可不會像小說裏的女主一樣被男主強.奸後還能愛上他,我又沒患上斯德哥爾摩綜合征,對于這種行為,學過刑法的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報警,然後把你關進監獄。”

江嶼闊的動作一頓,又直起了身子,沙啞道:“好,你不同意我不碰你。”

想了想,她繼續道,“我不想回溪水灣,你也不能強迫我....”

“不行。”

幾乎是話還沒說完,就被男人打斷。

岑溪嘆了口氣,“看來我們之間達不成合議了,在事情開始前把彼此的要求說好,就算做不成功,也能最大程度的減少損失。”

江嶼闊低低沉沉的哄着她,“跟我回去,那是我們的家。”

他的嗓音太溫柔。

溫柔到此時此刻岑溪的心不争氣的漏跳了半拍。

她最受不了的就是溫柔跟哄慰,這男人看來這幾年把自己這個弱點看的很透。

岑溪軟着嗓音輕笑,“可是,那個地方有我不美好的回憶,我會觸景傷情的。”

四目相對。

沉寂了幾秒後,男人的眼眸極其輕微的動了動,他唇角牽起,低懶開口,“我都依你。”

岑溪的心口毫無預兆跟緣由的悸了一下,這句情話,像是從古老的愛情故事裏走出來的,不直白,卻戳心。

她彎了彎唇,“那行吧,咱們現在就出院吧,消毒水的味道我算是聞夠了。”

“好。”江嶼闊掀開被子,彎腰就去抱病床上的女人。

又把人放在床上,起了身,“我先給你換身衣服。”

岑溪低頭看了眼身上的病號服,沒反對。

甚至男人親手給她換衣服,她也當他是個無關緊要的專業護工。

醫院外。

許凡遠遠的見到他們時,便立即下了車,盡職盡責的拉開車門。

江嶼闊動作輕柔小心的抱着女人上了後座,他跟着坐在她的身邊,傾身又去替她系安全帶。

岑溪身軀後傾,頭靠在後座上,淡淡道,“去二號街角。”

二號街角是慕曉曉那個小區的名字。

說完她閉上了眼。

為什麽會答應他呢?

一方面是岑溪知道,就算自己不答應,江嶼闊也會追過來,所幸也不矯情,把主動權握在自己手裏。

另一方面,她不是聖人,對這個目前為止唯一動過心的男人,做不到毫不觸動,他一沒挖自己的腎去救白月光,二也沒欺騙自己的感情,三也沒在物質生活上虧待自己,沒什麽不可原諒的。

孤獨終老她可以接受,但看到別人成雙成對,難免有些失落。

江嶼闊盯着她看了許久,對于岑溪的心思,他多多少少的也能猜出幾分。

有一點他可以确定,岑溪,還喜歡自己。

對于沒感覺的男人,她向來是拒絕的果斷,幹淨利落不拖泥帶水,也不是說她多麽善良,她只是怕麻煩,所以把小火苗扼殺在搖籃裏。

但那次,她沒有第一時間拒絕郁宸......

是不是說明,她也曾對他産生過好感呢?

不知道哪一刻神經被什麽東西撥動了一下,然後就下意識吻了上去。

男人的呼吸一靠近她的皮膚就先感覺到了,岑溪蹙起眉睜開眼。

近在咫尺的男人的薄唇落在自己的唇上,含着自己的唇舔舐,又撬開她的唇齒将舌探了進去。

這樣單方面的纏吻持續了大概一分鐘,江嶼闊放開了她。

發現她沒睡着之後也絲毫沒有被抓包的局促,江嶼闊一本正經的解釋,“你的嘴巴上起皮了,車裏也沒有潤唇膏。”

“所以呢?”

“所以為了不讓你的嘴巴出血,我臨時充當潤唇膏。”

岑溪對上他又暗又炙的深眸,問,“潤唇膏不需要伸舌頭吧?”

男人沒回答。

她并不在意的樣子,淡淡道:“以後不許随便親我。”

說完阖眸靠了回去,閉眼休憩。

許凡開着車,偶爾悄悄的從後視鏡裏窺視下後面。

老板娘在睡覺,老板在一旁注視着她。

他偷看了幾回,在遇到紅燈時更是小心翼翼的觀察了一會兒,發現後視鏡裏的畫面像是被人工定格了一樣,絲毫沒變。

像是個癡漢。

許凡在心裏嘆了口氣,老板的感情狀況不穩定,第一個遭罪的就是他這個首席助理。

這半年他算是徹底明白什麽叫做“出氣筒”。

車子開到了二號街角,江嶼闊抱着她下車,走進了電梯。

這個小區的戶型是一梯一戶,一層也就兩戶。

岑溪伸手按了“9”,窩在他懷裏不吱聲。

進門後,男人把她抱回卧室,放在床上,在旁邊站了一會兒,見她的呼吸逐漸均勻,這才離開了卧室。

直到輕輕的關門聲響起,岑溪才重新睜開眼,仰臉看着天花板,發了很長時間的呆。

門外,江嶼闊走進電梯,手指撥了一個號碼出去,聲線低沉,“找幾個保镖暗中保護太太,不要讓她發現。”

“還有,把太太住的這層的另一間公寓買了。”

許凡腹诽,什麽太太,老板娘不是跟你離婚了嗎?這個太太您倒是說的挺順口。

但他當然不敢說,恭敬的問:“您是要搬過去嗎?”

“不然呢,你搬過去?”

許凡:“……”看來江總今天心情還不錯,都會開玩笑了。

掐斷電話,手機他被握在手裏,指尖掐的發白。

既然她不願意搬回溪水灣,那自己就搬過來。

低頭妥協才能換來她的原諒的話,那自己認輸,也不見得無法接受。

如果三年前他就承認“喜歡她”這件除了他們倆人人都看得出的事實,會不會少了很多的彎彎繞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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