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腐血花,十大禁藥之首,毒性,直接甩禁藥第二名十八條街的距離。
這三個字一出,香料庫房突然就沒人說話了,鴉雀無聲,掉根針都能聽到聲音。
齊與晟站在原地愣了好半天,他極少有這種反應不過來的時候。工部尚書與太醫院的醫官跪在地上,被冷凝的空氣給凍的大氣不敢喘一下,明明三月底的天氣,不冷了,但他們的背後卻冷汗涔涔。
畢竟是腐血花,如此禁藥之首竟然會出現在宮中工部的火/藥局,還殺死了人!工部尚書瑟瑟發抖,覺得他頭頂上的這頂烏紗帽恐怕要保不住了。
“你們是如何發現腐血花的存在的!”齊與晟冷臉問跪在地上的兩個人,“本王記得這個世界上唯一能與腐血花結合後殺人的藥物是……”
“殿下,臣在夏大人的屍體上發現了這個,”醫官直起腰,從袖中撚出一個白方巾,小心翼翼展開,舉在頭頂,呈遞到齊與晟面前。
齊與晟低頭仔細看,問,“這是什麽?”
“膚散脂殘屑。”
齊與晟的瞳孔猛地皺縮
是的,這世間唯一能夠與腐血花結合後殺死人的藥物,就是膚散脂!
膚散脂是僅次于禁藥級別的處方藥,它本身是沒有任何毒性,但就是由于作為唯一一種與腐血花結合後能害人性命的藥草,所以當年在歸類藥材等級時,就把膚散脂給放在了處方藥中。
膚散脂原本只是一種專門用于治療皮膚病的藥草,殷朝時期曾經也一度在民間泛濫,後來新朝建立,藥草分級,膚散脂被列為處方藥。而處方藥則是沒有一級官府明文批準,任何人都不準私自濫用。
“這膚散脂是宮中處方藥,一般不到萬不得已絕對不能私自開。去查太醫院最近有哪個大夫開出來過膚散脂,又是哪個官位上的人批的明文同意開的!”
齊與晟讓醫官速度去查。
醫官起身,沒有立刻動腿,齊與晟問他還有什麽事嗎?醫官低着頭,用極低的聲音對四皇子殿下道,“回殿下,這個臣等在殿下趕到之前,就已經查實。”
“你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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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官再次跪地,
“太醫院近一年來都未曾有膚散脂的開放。”
“除了三天前,院使秦曉曾開出去過一紮!”
秦曉院使?!
齊與晟瞠目,腦海中瞬間想起了什麽畫面
【殿下,太醫院那邊傳話,說工部火/藥局的夏大人求見秦曉院使,想要開膚散脂。】“召秦院使立刻趕往火/藥局!”
齊與晟當即揮袖,命令站在香料庫房外的侍,連連去太醫院!
工部尚書和醫官依舊大氣不敢喘一下,齊與晟來回走動了幾步,說的确,秦院使前陣子的确是有涉及過膚散脂,當時他正好也在場。
可是……
齊與晟突然轉身,問醫官,這夏侯秋問秦曉要膚散脂,不是半個多月前的事情了麽?怎麽近三天才開?
醫官連忙回答說,夏大人之前半個月的确來央求秦院使好多次開膚散脂,但是秦院使本着身為朝廷原則,一直也沒敢給夏大人開。三天前夏大人去找秦院使時,皮膚病實在是太嚴重了,秦院使才不得不給他開藥。
齊與晟了然,在通訊侍從前去傳喚秦曉時,他終于又想到了一件更重要的事情。
“膚散脂是在夏大人身上發現的,那,腐血花諸位又是在哪兒确定的!夏大人的屍體上你們有發現腐血花嗎?”
雖然憑借膚散脂殺人就可以斷定出來夏侯秋必然接觸了腐血花,且按照夏侯秋死亡時的扭曲面容,也能錘死夏侯秋死于由膚散脂促進腐血花使人中毒。
但,如果他們找不到腐血花存在的證據,這一切的說服力量将大打折扣!
醫官擡起袖袍,直指對面那一顆顆立在牆角四周的銅制立式香爐,臉色發白。
旁邊的工部尚書更是慘了神。
醫官小聲道,
“我們在香料庫房的各個香爐裏香料燃燒的餘燼中,都、都發現了……”
“發現了什麽!”齊與晟眯起眼。
工部尚書突然撲通撲通用力磕頭,
“殿下,臣有罪!宮中的所有殿房的香料都是從工部火/藥局的香料庫房內走出的!現在卻在香爐燃燒的香料中發現了腐血花的存在!可、可是臣——”
“臣真的不知道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啊!”
齊與晟瞬間站起身,臉色陰沉的吓人,
“你是說,在香爐燃燒的香料裏,發現了腐血花?!”
“……是!”工部尚書破罐子破摔,他是真的不知情,所以幹脆将他們之前勘察到的線索一股腦全部道出來,指着火/藥局所有的地方連連說道,“并且臣等還發現,不只是香料庫房中的香爐裏有腐血花,整個火/藥局……不!應該說是整個工部辦公大殿,所有香爐的香料裏,都含有腐血花!”
工部尚書敢将自己掌管的部存在禁藥這種事全部盤出,就證明他恐怕真的是不清楚這些禁藥為什麽會出現在工部大殿。齊與晟立即往工部其它有香爐的地方走去,挨個香爐查看。
香料都是粉灰的狀态,但是從裏面鑒別腐血花的存在還是很容易的,只需要一滴鮮血,腐血花遇血會讓血色變為墨綠色。齊與晟找出貼身帶着的折刀,每一個香爐打開後都往裏面滴了一滴自己的鮮血。
鮮血落在白灰灰的香料上,瞬間變成了墨綠!
有幾個香爐原本就是被打開着蓋子的,裏面也有些墨綠色的液體,身後的醫官對齊與晟說,那是仵作的血,他們就是通過這個現象判斷出工部大殿香爐內含有腐血花的。
齊與晟的臉色變得相當難看,香料都是由工部統一供應,且點燃在香爐裏的香料都是會送往皇宮各個府殿中,現在工部各地發現了香料中含有腐血花,恐怕其它府殿……
“內侍監!”
“奴才在!”
齊與晟厲聲對負責工部大殿的下人命令道,
“你帶人立刻去通知宮內各殿,速度回收所有香料!”
“鄭尚書!”
“臣在!”
“你立刻去禀報陛下,說宮中可能再次出現腐血花!”
“臣……”工部尚書為難道,“可是臣進承安殿,得需要上奏申請啊!”
齊與晟解了自己的通行令遞給鄭尚書,“拿本王的。”
工部尚書接過通行令,與內侍監一同急急匆匆離開工部大殿。剩下的醫官被齊與晟指揮着将夏侯秋的屍體擡出香料庫房。
夏侯秋的屍首被蒙着白布拉出去的那一瞬間,齊與晟還特地讓他們止步,又掀開白布看了好幾眼,口鼻全部爆噴出泛着墨綠色的污血,臉部的器官皺巴在一起,表情猙獰又扭曲。
錯不了!這絕對是腐血花致死的症狀!
齊與晟還發現了一點細節——夏侯秋身體上很多處的皮膚,都外翻着大面積的紅色小斑點,像是某種東西的過敏!
齊與晟突然想起來,前陣子去承啓殿見太子殿下時,遇見了太子妃,太子妃懷着龍胎,狀态似乎十分不好。齊與裴跟他解釋太子妃近些日子中了寒症,懷孕導致着她身體異常脆弱,寒症對她身體的沖擊也就比其他人都要大。
太子妃臉頰兩側,也起了很多紅色的疹子!
齊與裴說這些疹子就是寒症過于嚴重時才會爆發,他之前中寒症最厲害的時候,也會起一點。
想到這裏,齊與晟心裏突然有種十分不好的感覺。
莫非這宮中爆發的寒症……
齊與晟剛想要把心中的疑問問醫官,
身後卻突然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
“四殿下!”
齊與晟的思路被打斷,與其他人齊刷刷擡頭,往門口望去。
是尚書令吳越。
說起來,他們來到這火/藥局有半天了,跟随齊與晟而來的尚書令吳越卻一句話都沒發過,仿佛完全不存在一樣。這突如其來的一聲呼喚,一下子讓人想起來還有他這麽個人的存在。
齊與晟問他什麽事。
吳越依舊文鄒鄒的,對着齊與晟揖手行禮,然後側身,給身後人騰出一塊空間,“殿下,太醫院院使秦曉大人到了。”
齊與晟看了眼進來的秦曉,穿着件騷包的紫色大氅,裏面是繡着金色牡丹花的對襟衣裳,玉佩叮叮當當挂了一串,明明是急匆匆地趕來,卻一副悠然自得吊兒郎當的模樣。
完全看不出來這人是在朝廷做官!
“原王殿下。”秦曉笑着對齊與晟揖手,喊的是齊與晟的尊稱,然後又轉頭去給尚書令吳越以及工部尚書行禮。
齊與晟開門見山,直接問秦曉,夏侯秋的膚散脂,是秦院使你開的麽?
秦曉想都沒想,很自然地點頭,
“對啊,是臣開的。”
齊與晟盯着秦曉的雙眼,沒有接話,就像是秦曉的話後面還應該有話,他在等秦曉的下一句話。
可秦曉回答完那一句,就閉了嘴,像只猴似的在火/藥局內東張西望,“這裏是發生什麽事情了嗎?怎麽圍着如此多的人?”
“秦院使,”齊與晟抱着胳膊倚在大門的雕花镂空門框上,“夏侯秋死了。”
“死于腐血花中毒。”
秦曉瞬間眼珠子都快瞪出來,搖晃着的腦袋“咚!”地下子甩在了一旁的牆上。
呲牙咧嘴,但很快也顧不上哎呦啊喲地叫了,因為剛剛齊與晟對他說的這道消息,着實讓他腦子放空。
腐血花?
腐血花!
“殿下您說什麽啊……!”秦曉一下子找不到了該如何形容自己此時此刻震撼的心境。
齊與晟一個字一個字聽着秦曉的話,觀察着秦曉的反應,秦曉真的是愣了好半天,瞳孔擴大,最終才在磕磕絆絆的只字片言中又重新聚焦。
“腐血花……腐血花……!那個、那個不是——”
秦曉不太敢說出口“這不是禁藥嗎!”
齊與晟的表情若有所思。
秦曉終于回過神來了,看到面前的四皇子殿下實在是捉摸不透,生怕被殺人滅口的他剛從牆邊直起腰又再次“撲通!”跪在地上,連忙說自己真的什麽都不知道啊!這個、這個腐血花,他、他真的完全不知情!天啊!宮裏面怎麽會冒出來這種恐怖的東西!這玩意兒不早就該在十幾年前就全部消失在人世間嗎!
齊與晟點點頭,說,
“是的,腐血花的确是不應該再次出現。”
“但現在皇宮城內卻發現了腐血花。”
太醫院的醫官和秦曉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面面發怵。齊與晟突然擡頭,問秦曉學醫多少年了。
秦曉磕磕絆絆,跪在地上數了數手指頭,
“回殿下,已有十五年整。”
“十五年前還是前朝殷末年。”齊與晟手指支着下巴,“那個時候腐血花正在世間泛濫,醫書上也定有對這種遠近聞名的藥材的記載。秦院使你是學醫的,那麽在前朝時有沒有學習過腐血花相關方面的知識?”
秦曉愣了一下,說有啊!腐血花最大的特點就是會和膚散脂發生反應,反應後的東西能直接殺人!
“那……腐血花燃燒時,有沒有會讓人起其他不适應的作用?”
“殿下的意思是?”
“比如說,”齊與晟聲音一沉,
“宮中的寒症!”
秦曉猛地擡頭,
“殿下,您這是什麽意思!”
這時工部火/藥局外,內侍省的人帶着幾大拉箱又再一次匆匆趕回殿外。內侍監站在門外對齊與晟揖手,指着身後的紅色木箱子說
“四殿下,宮中所有的燃燒香全部已經召回,都放置在了這五口密封箱內了。”
說罷,還從袖子裏拿出一張表,上面是每一個殿裏回收香料的總數目。
這是齊與晟讓內侍監臨走前,特地叮囑他記錄的。齊與晟接過表,展開,看了幾眼,突然擡頭問醫官,“宮中各個殿內寒風的拿藥次數,太醫院還有記錄吧?”
醫官說還有,每一筆都記錄在行醫本上,放在太醫院的內置閣裏。
齊與晟讓內侍省的人立刻去拿過來,報四皇子殿下的名諱。
站在齊與晟身後一直扮演隐形人的吳尚書令冷不丁發話,“殿下是懷疑寒症跟腐血花的燃燒有直接關系嗎?”
齊與晟回頭看了眼吳越,文鄒鄒的,笑的很淺。
“吳大人倒是懂得很多?”
吳越笑笑,說他小時候讀過幾本醫書,也對世間毒藥有過濃厚的興趣。
“可是——”吳越揖揖手,“臣未曾聽說過腐血花會引發寒症這個功效。”
內侍省很快就帶着行醫本回到工部火/藥局,齊與晟大致閱覽了一下十幾頁的記錄,邊看邊轉頭在香料彙總表上做比對。
“按照本王對腐血花的了解,的确是沒有會引發寒症這一說。”齊與晟合上最後一頁本子,一下子甩了手中被圈圈點點的表,“可是——的确是寒症比較嚴重的殿,去太醫院看病症的人也要比其他殿高出一大截!”
在那張表上,承啓殿、慧心殿等有女人的地方、香料用的較為多的地方,都被圈紅了去抓藥治寒症的次數。
而在這中間,圈出來的去咨詢寒症遍數最多的——還要莫過于工部火/藥局掌管香料的夏侯秋大人!
“在宮內,除了夏侯秋之外,還有誰……找太醫院開過膚散脂?”齊與晟問。
秦曉說找他的,只有一個夏侯秋。醫官低着頭回憶了一會兒,搖頭說沒有,其餘的真的都沒有!
沒有人嚴重到跟夏大人那般,身上全都在起紅疹子!
“哦——不對!”醫官突然反應了一下,拍着腦門道,“這麽嚴重的其實還有一個人,太子妃!”
太子妃?
齊與晟雙眼一眯。
“原王殿下,”吳尚書令在齊與晟背後一字一句開口道,“說到太子妃,臣倒是想到了一個很重要的事。”
“你說。”齊與晟示意他,低着頭看手中的表。
吳越笑了笑,越過對面擡起頭來看着他的秦曉,似乎還微微挑了挑眉,然後轉身,對着齊與晟揖手,“臣上位後整理了六部所有的卷宗,曾記得一個要點——”
“這一批香料,似乎正是太子妃發放給各個宮殿的!”
齊與晟敲打着胳膊的手指突然一頓,緩緩擡頭,
“太子妃?”
吳越垂眸,“正是!”
“殿下若不信,可以去太子那邊問個清楚!”
工部的香料庫房被暫時封鎖,齊與晟讓工部尚書清點出這一年來所有的香料運輸記錄,宮內的香料并不是在皇宮中生産,而是由散布在陵安城裏四大家香料坊批量生産送入宮內。
“殿下是打算去承啓殿親自詢問太子妃殿下嗎?”吳越見齊與晟并沒有讓任何屬下前去承啓殿,琢磨了一下,在齊與晟準備離開那一刻,輕聲問道。
齊與晟停住腳步,說太子妃懷着龍胎,外人冒然去審訊,難防突發狀況。
吳越溫文爾雅笑了一下,
“的确,若真的是太子妃殿下出手的腐血花,這倒是跟寒症爆發嚴重地點對應的上了。”
“太子妃掌管了這批香料的分發,那麽肯定是接觸香料最多的人之一,”
“而香料庫房的夏大人恰巧也是監管香料運入宮中後儲存地點的,接觸香料自然更是多上加多。”
“他們二人,正好就是寒症最嚴重的兩個人!”
“吳大人又有什麽見解?”齊與晟轉過身,饒有趣味看了眼吳越。
吳越說道,
“從太子妃殿下口中問出來香料是從哪一個香料坊中運入的宮裏,這難題,不就自然而然地解開了?”
齊與晟走後,吳越站在原地望着他消失在天邊的背影。這時身旁大理石階梯後突然走出來一個人,吳越轉頭,猛然就被一把鋒利的刀架在了脖子上!
吳越倒是沒有多麽的驚慌,他像是早就料到了來者,一把抓住了那人的手腕。
“秦曉,”
“我昨天在長信廊看到阿年了。”
“她挺着給大肚子,齊與裴就陪在她的身邊吶……”
齊與晟的确是要去找太子妃問個究竟。
但太子妃不能讓外人去問
太子殿下的這位視若珍寶的正妃,是個癡兒!
對,沒錯!太子妃腦子就是有問題!真正意義上的有問題!整個人呆呆的,說話都說不利索!
可太子殿下卻寶貝她寶貝的要緊!
尹小匡躺在承恩殿的內閣裏呼呼大睡,一醒來,天都黑了。他揉了揉發酸的雙眼,在床上哎喲哇呀地美美翻了個身。
“啊————!”突然就從被子裏彈起身。
“殿下……!”
齊與晟不準許他私自來內閣,若犯一次,十大板伺候!
尹小匡真的快要被打傻了,他向來寶貝他那個白白嫩嫩的小屁屁,畢竟就指望着那兩團雪白雪白的肉肉給他賺錢!可這些時日呆在承恩殿裏,他近乎每天都要挨板子。
每天屁股都是東一條印子西一條血痕的!
有時候尹小匡真的懷疑齊與晟是不是有某些特殊的愛好,比如說小皮鞭啦捆綁啊之類的,畢竟這些都已經在他身上真切地實踐過。尹小匡爬着齊與晟的床曾經問過四殿下這個問題,結果被齊與晟拎到對面的小祠堂裏,跪了一個晚上。
尹小匡一直記得那天晚上罰跪祠堂,正逢下雨,又冷又潮濕!齊與晟為了防止他半道偷懶睡覺,披了大衣親自坐在祠堂裏看守他看了一夜!
“夫君啊……小的真的不是故意的……”尹小匡想跑,但是一下子又看到了自己流在枕頭上的口水,潔白的枕巾上濕漉漉一大攤!
瞬間軟了腿,屁股已經開始控制不住地一抽一抽。
齊與晟淡淡地看了他幾眼,身子突然湊前。
尹小匡覺得這種沒有表情的四殿下真的是太吓人了!媽呀!好可怕!這人不會對自己起了殺心了吧!他的眼睛東躲西藏,眼角不經意間又瞟到了枕巾上的口水。
完了,死定了!齊與晟一定會打死自己的!這家夥那麽愛幹淨!
尹小匡哭喪了臉,突然就耷拉着腦袋,磨蹭着床單,轉過身去。
撅起了自己的小屁屁。
“殿下啊……”尹小匡嘤嘤道,
“您要打就打吧!但是……”
尹小匡跪趴着,腦袋從□□往後看,表情可憐兮兮,“能不能、能不能……打一下再摸一摸呀~然後再打下一鞭。”
“那樣比較有情調惹……”
齊與晟踹了一腳他放在後面正準備解褲腰帶的手,尹小匡撲通趴在了前面的被子裏。
“又忘了規矩。”齊與晟冷冷道。
尹小匡抱着屁股,呲牙咧嘴笑嘻嘻,
“殿下好身手!”
齊與晟讓尹小匡下床。
尹小匡見齊與晟臉色不太好,不敢繼續造次,于是便保命似的灰溜溜地穿好鞋子,站在了齊與晟的面前。
齊與晟上上下下打量了一圈尹小匡的身子,看到尹小匡雙腿發軟,他咽了下口水,剛想要脫口而出殿下您要是再這麽看下去,我後面都快濕到不行了!
下一刻,齊與晟突然拍了拍手,讓殿內的侍從送來一套豔紅色的女裝。
還有一些昂貴的胭脂水粉。
齊與晟指了指那件漂亮的羅緞對襟襦裙,對尹小匡淡淡地道,“換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