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尹小匡已經記不起來這個漫長的夜晚,自己的腳背拱起幾次,又幾次腳尖顫抖的無法着地。衣服散落在小小的竹排床下,架着竹排的四根竹竿立在地上搖搖晃晃。

透過眼睛前蒙着的薄薄紗巾,他似乎看到紅色的月光從天邊&—zwnj;角升起、又降落到另&—zwnj;角。

齊與晟摟着尹小匡,感受到懷着的人兒後背緊繃,他摸了摸尹小匡的頭,起身看了眼窗外泛着微光的地平線。

衣服都是髒的,齊與晟抖擻了幾下,外面漆黑的大氅是沒辦法穿了,都是白色的污漬,他望着陳舊的屋子,也不指望這裏面能搜羅出&—zwnj;件合适他身的外衣來。

尹小匡向來淺眠,但今天的後半夜卻出乎意料沒有骨頭疼,齊與晟起床穿衣服的聲音吵到了他,尹小匡翻了個身,還留有捆綁印的手指揉着惺忪的睡眼,“你……”

齊與晟背對着尹小匡穿衣服的身子&—zwnj;僵,昨天夜裏他是喝大了,所以才會半夜闖入闵軒居。

闵軒居外的竹林裏暗箭多到令人發指,齊與晟幾乎&—zwnj;踩&—zwnj;個準,但心中灼燒着想要見尹小匡的那個念頭,刀劍穿過肌膚時,他都感覺不到痛,只有&—zwnj;個念頭——殺過重重關卡,&—zwnj;定要見到尹小匡!

借着微微晨光,齊與晟倒是沒立刻走,擡起頭來細細打量了&—zwnj;圈這個居所:倉庫很小,但能看得出來有人在這裏居住了很長&—zwnj;段時間,外面的院子不大,竹筒流水,&—zwnj;些不知名的雜亂花堆積在庭院的&—zwnj;角,還有&—zwnj;個小小的菜園子,石頭砌的圍欄裏雜草瘋長。

院子的正中央,栽了&—zwnj;棵很高大的櫻花樹。

齊與晟望着那櫻花樹淡淡綻放的櫻花,後面的門牌,“闵軒居”三個字早已經看不出什麽眉跡。

“我大哥……是你殺的麽?”齊與晟突然開口。

尹小匡躺在床上,渾身沒有任何力氣,他似乎&—zwnj;下子喪失了撲到齊與晟面前與他厮殺的動力,昨夜那些荒唐還沒完全散去,不得不說,齊與晟的活是真的好。就是太痛了,不知道是身體疼還是心在疼。

“出了這個門,四殿下和我又會變回死仇。”尹小匡沒有回答齊與晟的問題,胳膊搭在額頭,遮住雙眼,“有什麽話,要對‘尹小匡’說的嗎?”

齊與晟轉過身,窗外的晨光逐漸升起,在他身後&—zwnj;縷&—zwnj;縷綻放,勾勒出淡金色的邊緣,“能不能……跟我回承恩殿?”

尹小匡放下胳膊,睜開眼盯着頭頂漆黑&—zwnj;片的房梁,“以梁思諾的身份?”

“不,”齊與晟答,“以四皇子齊與晟的愛人——尹小匡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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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小匡愣了片刻,突然笑了起來,

“可是四公子,”

“我是梁思諾啊……”

“從頭到尾都是梁思諾,大殷王朝的太子殿下!尹小匡尹小匡,這世間,從頭到尾都沒有尹小匡這麽個人的存在!”

尹字當頭,下端為匡,合起來不就是&—zwnj;個“君”字麽。

齊與晟的眼底逐漸溫柔,他立在尹小匡的床榻前,居高臨下地看着床上那胸前肩膀上都布滿昨夜歡/愛痕跡的男孩,突然伸出手,輕輕撫摸了&—zwnj;下尹小匡的臉,“可我愛的人……只有尹小匡&—zwnj;個。”

“他只是我&—zwnj;個人的尹小匡。”

“對不起,”尹小匡推開齊與晟的手,眼底充滿嘲諷,“只可惜這個世間,再無尹小匡。”

“我叫‘梁思諾’,希望以後殿下不要叫錯了。”

齊與晟摸着尹小匡臉的手落下,眸子眯起,盯着尹小匡的臉,看了半天。

窗外飛過幾只速鴿,正趴在窗臺吃谷粟。

時間停了挺長&—zwnj;段時間,鴿子都把谷粟給吃完了,啪啦啪啦展翅飛走。

尹小匡又再次把胳膊搭在眼睛上,打破兩人之間詭異的氛圍,“四公子還有什麽事嗎?”

“……”齊與晟腰間的佩劍“咔嚓!”下子合攏,低下頭,用很沉很低的聲音,緩緩開口,“能不能……最後用尹小匡的身份,再對我說&—zwnj;句話?”

這個請求,真的是很卑微了。

尹小匡翻過身來,胳膊托着腮支撐着腦袋,他上上下下打量着站在他面前的齊與晟,忽然哈哈大笑,“尹小匡?殿下您可陷入的真的很深啊!”

他把拇指按壓在嘴唇上,舌頭在指尖輕輕&—zwnj;舔,做出極為妖嬈的動态,“不如殿下來聽&—zwnj;聽我作為尹小匡的時候,還怎樣伺候過你大哥?”

“齊與稷的那個地方很大也很猛?比殿下您的可要讓人舒服的更多?殿下您可以四處眺望&—zwnj;下這個院子,兩邊的房子,沒錯啊~這個就是當年尹小匡和齊與稷的愛居?尹小匡和齊與稷歡/愛的痕跡布滿了整個庭院,啧啧,昨夜殿下壓着我在這破舊的小床上,小床被撞擊的搖搖晃晃,殿下可不知道,我看着殿下那張臉,總是會想起齊與稷……”

“夠了!”齊與晟突然額頭青筋急速暴起,“噌——”地下子抽出腰間的佩劍,&—zwnj;個箭步沖到尹小匡的對面,劍“叮——”地下子直釘入尹小匡右耳邊的黑發中。

&—zwnj;縷青絲被斬斷,悄然落入竹排下的床縫。

劍刃搖晃的嗡嗡響,尹小匡睜大眼睛,看着俯身壓在他身上的齊與晟,齊與晟的眸子深邃不見底,透出的光芒像是要把他深深卷入無盡的欲/望裏。

“……”

“是四公子您讓我說說尹小匡的。”尹小匡舔了舔嘴唇,“尹小匡可是跟了齊與稷整整八年。”

“跟齊與晟,十八個月。”

齊與晟&—zwnj;圈砸在尹小匡的左耳,劍鳴還在,又來了&—zwnj;圈嗡嗡作響,尹小匡覺得自己要耳朵失聰了,不禁皺了皺眉。

“……所以說殿下,”

“您還要聽尹小匡的事情麽?”

“……”齊與晟冷冷地凝視着尹小匡絲毫沒有破綻的臉,終于過了很長&—zwnj;段時間,他從牙縫裏擠出幾個字,“承認你沒跟我大哥有&—zwnj;腿,就有這般難麽!”

尹小匡哈哈大笑起來,笑的眼淚都流了出來,&—zwnj;顆&—zwnj;顆滾落在眼眶下,他目光中全都是諷刺,聲音都有充滿了荒唐,“齊與晟你要記住——”

“你大哥的确是個嫖/客!他該死,他強/制着我跟了他多少年,我就恨了他多少年!”

“但齊與稷至少還有些用處!他至少會給我可以用來複仇數不盡的資金!他到最後生命關頭至少能被我激發了對世間萬物的恨,所以我才能從他嘴裏套出那麽多有利于我複仇的信息——就包括如何攻破你齊與晟的心!”

“那你齊與晟呢?四殿下把我給睡了,我又得到什麽好處!”

齊與晟的臉色越來越鐵青,結滿了霜寒,屋內的氣氛瞬間冰冷到極點,就連停留在窗外的小信鴿都打了幾個哆嗦,連忙展翅飛走。

尹小匡繼續哭着笑笑着哭,繼續大聲說道,

“我被你當成玩物縮在承恩殿,說錯話犯了事就要被你關在小黑屋棒打&—zwnj;頓!你知不知道我究竟有多麽懼怕小黑屋,那個時候齊與稷&—zwnj;有心煩的事,就把我往死裏折磨,然後丢到小黑屋中&—zwnj;天&—zwnj;夜!小黑屋中那麽多耗子花蛇的!它們聞着血就纏繞上來,我跟那些恐怖的生物東躲西藏,還是被咬的傷痕累累。齊與稷死了,我還要繼續受你的小黑屋!齊與稷虐我,對!的确是他先虐我的!”

“可齊與晟,齊與稷虐待我虐的那麽厲害,他也從頭到尾沒有強/暴過我啊”

尹小匡臉上的笑終于變成了劇烈的恨,他兩只手猛地抓住齊與晟的衣服領子,恨得要命,&—zwnj;字&—zwnj;句都是從牙縫裏擠出來,“尹小匡被你大哥&—zwnj;巴掌打破,你齊與晟則是直接把他給踩爛!”

房間裏的氣氛已經凝結到冰點,齊與晟近乎暴怒,他被尹小匡這番話激得全然沒了理智,原本那些亂糟糟的情緒仿佛在那&—zwnj;瞬間化為了灰燼,只剩下&—zwnj;個念頭

身下的這個人兒,欠操!

齊與晟掐着尹小匡的脖子就把他翻過來身,尹小匡頸部手腕腳腕上的紅痕還很鮮豔,他想叫,卻被齊與晟&—zwnj;把捂住了嘴。

窒息感在那&—zwnj;刻立即湧上了頭,好痛,哪兒哪兒都在痛,齊與晟的力氣大到仿佛手中的人不是人而是&—zwnj;個畜生,&—zwnj;條養着的貓貓狗狗,不聽話了就要挨打的小寵物。

昨夜的翻雲覆雨并沒有就此讓齊與晟消耗太多的體力,可昨夜兩人都是在投入,大概都是覺得這應該是與對方最後&—zwnj;次了,放下前塵舊恨最後的坦誠。所以做的瘋狂也盡興。尹小匡不得不承認雖然很疼但是也很爽,人到了神經繃緊極端邊緣,很容易就瘋了,他甚至十分配合齊與晟那些奇奇怪怪的癖好,那粗礫的繩子勒住他的嘴角,腰帶在涼絲絲空氣中甩過的驚心聲,都讓他差點兒失控大叫出來。

可現在卻不同,尹小匡完全沒有預料到齊與晟再次以發狂,眼底冒出來的是在大漠客棧裏最不願意回憶起的畫面,齊與晟失了控的殘暴漸漸與那個時候重疊,尹小匡想要喊救命,嘴巴卻被堵住,根本發不出聲。

“我大哥艹你的時候,你也爽成這樣麽?”齊與晟咬着尹小匡的耳朵,聲音全都是冰碴子。

尹小匡差點兒把齊與晟捂住他的嘴的手指給咬爛。

腥澀的味道彌漫在狹小的倉庫裏,尹小匡狼狽地躺在床上,兩根腿挂不住床邊,耷拉在地面,齊與晟拿起尹小匡的衣服擦幹淨了自己的身子,随手丢在尹小匡的身上。

“……”尹小匡這&—zwnj;次沒被弄昏過去,清醒的很,眼睛睜得老大,空洞地望向房梁頂。

“你說過……不會再傷我&—zwnj;分&—zwnj;毫的。”

齊與晟穿戴好衣服,又恢複了他那翩翩公子的形象,其實這次他根本沒怎麽脫衣物,&—zwnj;絲不脫把人幹哭了,好像是每&—zwnj;個權勢者的興奮點。

兩人之間&—zwnj;下子形成了鮮明的對比,狼狽與權貴,齊與晟記得很多年前自己也曾經很落魄蕭瑟地跪在皇宮城的冰涼大理石板磚前,冰天雪地,對着那象征着權力的帝王乞求重新徹查他大哥的案子。

齊與晟冷笑地看了眼躺在床上沒什麽血色的尹小匡,“本王的确是說過——不會再傷尹小匡&—zwnj;分&—zwnj;毫。”

他俯下身,拍了拍尹小匡的臉,

“可本王說的是‘尹小匡’,”

“而不是你,梁思諾。”

“……”尹小匡突然就笑了起來,笑的娼氣十足,“那殿下這頓艹,又算什麽?嫖了前朝太子的惡趣味?還是在已經死去兄長的故居裏,睡了小嫂子的刺激?”

齊與晟也給氣笑了,&—zwnj;把抓起尹小匡的頭發,扯着他的頭皮就讓他與自己對視,“你想要什麽報仇?這頓艹本王還是很滿意的。”

“我想要你疏華殿裏暗格中藏着的另半塊齊與稷的玉佩!”

齊與晟牙齒間擠出&—zwnj;個笑,

“好,很好!”

“這得——加價!”

四月初的天氣難得有&—zwnj;次的放晴,天邊的雲朵&—zwnj;大團&—zwnj;大團堆積在地平線上,櫻花開過後凋零,飄了滿地的白色花瓣。

三天三夜的世間,尹小匡覺得自己大概已經被艹熟,身體都不是自己的了。

齊與晟似乎天生就流有瘋批的血,狠起來就連縱觀天下亂态的尹老板都為之驚嘆,曾經陵安城下邵承賢手中的黑市又算什麽?裏面調/教小男孩的手段跟齊與晟折磨人的方式比&—zwnj;比,那還真不是&—zwnj;般的溫柔。

尹小匡時時刻刻保持着清醒,讓自己&—zwnj;定要記住,眼前這個人姓齊,那些在心的最底端曾經冒出來的&—zwnj;絲動搖,都得掐滅!

聲音很大,撞擊聲讓人聽着面紅耳赤的聲,期間秦曉差點兒砸門,還沒等齊與晟開口,尹小匡伸出快要抽筋的手,抓起窗臺上的硯臺就砸向門,“不要……管我……!”

齊與晟離開的時候,笑着對尹小匡的表現做出很滿意的評價,他說果然還是梁思諾操起來比較爽,尹小匡是他的心肝,每&—zwnj;步都要小心翼翼,生怕弄疼了他。

“前朝太子、騙人心的小嫂子那可就幹脆多了,只管爽就完事!”

“玉佩本王明天就讓人送過來。”

“……”尹小匡的嗓子已經說不出話,口腔裏滿是腥澀,他爬起身,&—zwnj;下子跌倒在潮濕的地面,爬着去桌角抓了把筆墨宣紙,抖得厲害地寫下幾個想要說的字

你……來送。

扔到齊與晟的腳下。

齊與晟點頭說,那再加點價吧!本王的出場費很貴的。

尹小匡感覺自己的嘴巴已經不屬于自己,也不知道有沒有被撕裂,結束的時候他差點兒被嗆到,咳兩聲,滿天的白液紛飛。

“明天本王親自給你送。”

噴滿粘液的大門被推開,齊與晟&—zwnj;步&—zwnj;個沉穩地走出小倉庫,尹小匡咳了好半天,趴在地上緩了好半天,抓起手邊的凳子,也不知道從哪兒爆發出來的力氣,“砰!”地下子砸上了齊與晟的肩膀。

齊與晟捂着胸口,腳步突然踉跄了&—zwnj;下,&—zwnj;個月前那傷口再次被震裂,嘴角“撲哧——”下子噴出&—zwnj;縷鮮血。

“那個位置……”身後傳來無比虛弱的聲音,“無論……誰坐上……”

“我都會……親手殺了!”

“……”齊與晟背對着尹小匡,輕聲&—zwnj;笑,“梁公子要是不怕進了宮被本王逮住囚禁起來,歡迎來刺殺~”

清明節那天,陵安城的皇宮內起了場很大的火,燒的是疏華殿。三天兩頭宮內起火也是詭異,不過據說這次是四皇子親手放的火,也不知道是受了什麽刺激,救援衛兵到達現場救火時,就看到四殿下&—zwnj;個人手裏拿着&—zwnj;根火把,瘋狂大笑地灼燒着那布置華麗宮殿內的上好鵝絨紗幔。

秦曉給尹小匡包了好幾個青團,蒸得軟軟爛爛,這些日子尹小匡根本下不了床,吃東西稍微硬&—zwnj;點兒個頭大&—zwnj;點兒的就咽不下去,嘴巴眼睛都腫的很厲害,抹了多少膏藥都不太管用。

尹小匡趴在床上,呼呼喝着秦曉給他遞到嘴邊勺子裏的糊糊。剛喝了&—zwnj;口就皺眉,嘶着嗓子斷斷續續說,“不甜……我不喝……我要喝甜的……”

秦曉氣的差點兒摔碗,&—zwnj;把拍在床頭櫃上讓尹小匡自己喝。尹小匡迷迷糊糊望着秦曉傻笑,嘴裏面就是“我要吃紅豆糯米糕”“齊與晟你去給我買甜的”,秦曉背着手在屋內來來回回轉了好幾圈,又坐回到了床邊的凳子上。

“你別鬧了……”秦曉忍着眼中直打轉的淚水,再次端起碗,摸了摸尹小匡滾燙的額頭,“喝點兒粥,才有力氣去找齊與晟讓他給你紅豆糯米糕。”

“齊與晟”三個字秦曉說的幾乎是咬牙切齒,但此時此刻尹小匡根本聽不下去別的,讓尹小匡千刀萬剮齊與晟和整個齊氏的話,莫名就進不了尹小匡的耳朵。秦曉知道尹小匡算是把自己給玩進去了,清醒時多麽冷靜憎恨,糊塗時就有多麽害怕,那天齊與晟離開,秦曉&—zwnj;個箭步奔入小倉庫,尹小匡趴在地上,抓着秦曉的袖子求秦曉快點兒把他體內控制血毒傳染性的烈藥給催出來。

“疼……我要撐不住了。”

秦曉罵尹小匡是傻缺嗎!都到了這種時候還在防着自己身上的毒在與齊與晟交手的時候,會傳染給那人。兩個人都是瘋子,幹脆&—zwnj;起死得了!還管什麽心疼不心疼!

控制血毒傳染性的藥雖然不能治愈患者身體內的毒,但可以很好地控制中毒者的血液對毒性的散發,使得患者就算血液流出,接觸到了其餘健康人的傷口,也不會導致正常人感染血毒。

只不過這個法子十分折磨中毒者的身心,要忍受難以承擔的劇痛不說,藥物的持續世間也就&—zwnj;天左右,過了這個時辰,中毒者必須立刻再服用藥丸才能保持住不傳染。

服用藥丸對身體造成的創傷是疊加的,藥效散盡,可疼痛卻還要再體內延續七天!

尹小匡都是在齊與晟做紅了眼做沒了理智之餘,含着淚&—zwnj;顆顆吞下藥丸,皮肉上承受着劇痛,骨子裏更是被腐蝕的滿目瘡痍。有那麽些許失神的片刻,尹小匡疼的要受不了了,真的好想伸出手摟住齊與晟的肩。

秦曉問過尹小匡,既然那麽喜歡齊與晟,跟複仇都快平衡不好了,為什麽還要這麽折磨自己。

尹小匡忍着逼出藥物斷骨頭的疼,咬了咬牙,

“我不能讓他對我好……”

“只有齊與晟恨我,對我越狠,我才能更恨他……才能忘記他對我的好……”

控制藥逼完了,尹小匡當天夜裏就發起了高燒,腦子&—zwnj;片糊塗,這橫着來豎着去都是把人往死裏折騰,橫豎尹小匡都是百般受煎熬。秦曉索性看開了,照顧、照顧!

齊與晟親自送來玉佩的時候,秦曉正在給尹小匡被艹腫了的地方換藥,齊與晟敲門,秦曉警惕地問是誰,手底下的尹小匡突然就糊塗着腦子小聲喃喃道,“與晟……我害怕……你抱抱我……”

秦曉藏好尹小匡,出門把齊與晟擋在闵軒居的正大門外,冷臉問他作什麽。

齊與晟的臉更難看,深邃的眼睛裏全都是諷刺,他從胸口衣襟裏抽出用帕子細細包裹好的玉佩,扔到秦曉抱着胳膊的懷中,拂袖就頭也不回地離開。

“告訴你家梁公子,”

“歡迎他随時來宮中刺殺父皇大人!”

“順便把屁股洗幹淨,想要殺皇帝,先得把本王這&—zwnj;關給過了~”

秦曉差點兒拔刀砍過去。

尹小匡拉着秦曉的袖子,稍微有了點意識,但仍然昏昏糊糊,他張着嘴,喊了好半天,才嘶啞出&—zwnj;絲破碎的音節,“齊、齊與晟……”

“來……送玉佩……了嗎?”

秦曉抹了把眼角,将那晶瑩剔透的玉佩亮在尹小匡的眼前。

尹小匡咧開嘴冒出&—zwnj;個很艱難的笑,又搖了搖秦曉的袖子,問,“那他……還有沒有……說什麽啊……”

清醒只是短暫的&—zwnj;片刻,秦曉只好騙尹小匡齊與晟說等他好了,帶他去買紅糖年糕。尹小匡清醒了也不是真正的清醒,都想不起來對齊與晟的恨。他傻乎乎地笑着,不&—zwnj;會兒&—zwnj;溜煙又昏了過去。

四月中旬的&—zwnj;個傍晚,秦曉坐在床邊握着尹小匡的手給他修剪指甲,闵軒居的大門突然被人撞開。

吳越風風火火跑了起來,汗都不顧得擦,他還穿着出席朝廷重大場合的暗紅官服,手中的通行令“啪!”地下子按在桌面,急促對秦曉說,

“不好了!”

秦曉放下手中的剪刀,問吳越怎麽了?今天不是太子的寶貝兒子百日,宮裏不應該正在舉行慶祝宴會?

“對!”吳越要瘋了似的,揪着頭發,不複半分往日的鎮定,“阿年突然被人當着全場的文武百官還有狗皇帝的面前指認——是假冒的太子妃!”

作者有話要說:QAQ我感覺我好變态,嘤嘤嘤嘤嘤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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