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下場
開着車回到警局,天上三夜拿着八田美咲的口供與筆錄資料交給倉田輝一。接下來要如何找出證據,就是他們警察的工作了。
倉田輝一看完了資料,讓吳君遠去檢驗八田美咲說的飲料,自己根據天上三夜事查好的身家資料,來到石田真龍的住處。
是一棟非常豪華的別墅,白色的建築有三層樓高,外面是一大片的玫瑰花園,角落裝飾着天使的石雕,門口還有守衛站在那。
倉田輝一走上前,拿出警徽給守衛看:「我是警察,有事找這棟別墅的男主人。」
守衛打電話給裏面的人,得到許可後,帶着倉田輝一來到別墅裏面。
出來迎接倉田輝一的,是一名大概二、三十歲左右,身穿的整齊黑色西裝的男子,手上拿着一大疊的數據,看起來似乎還剛剛在工作的樣子。
同樣出示身分,說明來意,對方很有禮貌的請他到客廳坐,讓仆人去泡茶過來。
倉田輝一仔細地打量客廳,被布置得很整齊典雅,有些家具看起來就是國外買的高級貨,都被仆人保養得很好。
「你可以開始問問題了。」
看樣子,對方早就準備有人會來問他問題了。
「昨天上午十一點到下午一點,你人在哪?」
「我跟我的以前的女朋友還有兒子一起吃飯。」
「聽說你有送你的她一些東西?」
「就一些飲料還有保養用的維他命。你知道的,女性很注重自己的外表。」
倉田輝一問了基本的問題,确認沒有什麽問題,起身告辭離開。
對方早有準備,那麽他在這問再多的問題也是多餘的,不如趕快回去尋找證據比較靠得住。
午後天氣依舊很冷,冷到天上三夜從工作室的櫃子裏拿出備用的外套穿上。
連續工作了一個星期,接下來他有三天的時間可以好好休息,整理好自己的物品後,天上三夜向莫言東還有嚴司打聲招呼後,開車離開了警局。
将車子開往高速公路,天上三夜朝着池袋的方向開去。過了沒多久,天上三夜停在一間深山的神社前面。
神社孤單的建在樹林的正中央,或許是因為時代年久的關系,米白色的牆有許多的裂痕,松樹的柱子上,滿滿的藤蔓攀爬着。
周圍有些許的雜草,看起來像是沒有人會來的神社,祭拜的地方一個人都沒有。
彷佛知道他要來,一名和尚在天上三夜下車時,從神社裏走出來。
天上三夜禮貌地打招呼:「好久不見,主持。」
和尚請天上三夜到大廳裏面做,替他泡了他喜歡的紅茶,和尚慈祥的說:「今天來,是為了禦守的事情吧?」
「是的。」,天上三夜從口袋裏拿出紅亂已經斷掉的禦守。
天上三夜來到這個世界後,一直為了對鬼的怨氣過敏這件事情非常的困擾,以前他有護身符保護,才平安的度過童年,可是那一個護身符并沒有跟着他來到這個世界,在打聽之下才聽說這間神社非常的靈驗,來試試運氣,那是在門口迎接的他就是這一位和尚。
他一開始非常懷疑自己是不是跑錯地方,這間神社外觀老舊,有些地方布滿了灰塵,明明是假日時間卻沒看見半個人,可見很少人來祭拜。
但,等他進到了神社裏,這一層疑惑就消失了。
他可以感覺得到,神社裏充滿的充裕的靈氣,就連這位和尚,身上也有不同的仙氣,能力一定不簡單。
他求了一個禦守帶着,沒有以前的護身符管用,卻也不算太差,于是天上三夜都會随身帶着禦守。現在禦守斷了,也就表示禦守的功用全沒了,天上三夜只能想到來這裏請主持幫忙。
「我能幫你用好紅線,但……你的體質,帶這個不是長久之計,我在想,你要不要去找一位懂這方面的師父教你如何控制這個情況?」
找師父!?他倒是沒有想過這個問題。「要是能,我當然想。不知道主持你提出來,是不是心中已經有适合的人選?」
「沒有什麽人選,我也只是聽說而已,你這個『過敏』,說白一點就是對鬼怪特別敏感,我聽說在臺灣,有些寺廟的師父專門在解決這個問題,我想要是你有心,不妨到臺灣去看一看,說不定對你來說有幫助。」
臺灣嗎?天上三夜點頭。「我知道了,謝謝主持,我會考慮你的意見。」
和尚點頭微笑,拿起禦守看了看。「還好只是斷了線,不太難用,你三天後過來拿吧。」
「好的,那就麻煩主持你了。」
留下來吃完晚餐後,天上三夜才車開離開神廟。
忽然,手機響起,天上三夜拿起耳機,按下接聽鍵。「喂。我是三夜,請問哪裏找?」
『是我,輝一。』
「輝一哥,怎麽了嗎?」
『你可以過來警局一趟嗎?有點東西需要你來看看。』
「發生了什麽事?」
『飲料裏面并沒有驗到毒。』
……
……
「我知道了,給我十五分鐘,我馬上過去。」
挂斷電話,天上三夜快速的打檔,轉方向盤,将車子往不同的方向開去。
用着時數一百二十的速度飚車,不用十五分鐘,天上三夜就到警局門口。倉田輝一早就在警局門口等他,看見他來,立刻拉住他的手,帶着他檢驗室裏面看東西。
「我想你先看看,或許可以察覺到什麽。」倉田輝一開口。從那次跳樓事件,他對天上三夜的觀察力是相信不已。
「石田真隆否認犯案,而且飲料确實沒有毒物反應,我們也沒有理由去盤問他,我想,我們要從另一個方面下手才行。」
「我知道了,也就是要找出證據,讓他想否認也不行。」
他們來到檢驗室放物證的地方,桌子上擺滿了八田奈奈的遺物,全在桌子上用塑料袋包着,上面還貼着鑒識的結果。天上三夜戴上手套,一一的察看物品。都是很普通的女性用品,有化妝水、乳液、香水、口紅之類的化妝品,還有其他零散的雜物。
「死者包包的物品全部都在這嗎?」天上三夜看着眼前滿推的女性用品。
「就全部了,君遠已經驗過了,沒有任何的毒物反應。」
「咦?這是什麽?」,天上三夜拿起一盒像是巧克力的東西。打開裏面,發現裏面是一大推的膠囊與藥丸。「這是……藥嗎?死者有吃藥的習慣嗎?」看起來像是外面一般在賣的營養食品。
「維他命C跟鈣片,君遠有先确認成分,并沒有什麽太大的問題。」
「是嗎?」天上三夜看了一下外面的包裝,還标示買大就送小袋的試用包。他拿起其中一顆藥丸,咬了一口。嗯,确實是非常普通的鈣片。
「……別亂吃證物呀……」倉田輝一有些無言地說。
「是~」天上三夜放下手中的袋子,仔細的看着眼前的證物,視線移到了維他命C的袋子上,他有些疑惑地說:「試用包的維他命,全沒了嗎?」
「現在的保養用品,試用包都只會送一、兩粒而已,很快就會吃完的。」
「是八田奈奈買的?」
「聽石田真隆說是他送的,有什麽問題嗎?」
「不,目前并沒有什麽問題。」只是他就是覺得哪裏怪怪的,卻又說不上來。「八田奈奈的家人,還是沒有來出面嗎?」
倉田輝一搖搖頭,他是有聯絡過八田奈奈的母親,但對方卻不願意過來,他跟八田奈奈早斷了母女之間的關系。
勸也勸了,倉田輝一也沒辦法,總不能用槍逼着他們過來認屍吧?
天上三夜感覺到,自己的胸口傳來一股涼涼的惡意,對人深深的殺意。他握緊珠子,讓八田奈奈冷就下來。
還不行,還沒到時候,現在還不是你出場的時候。
給我,安靜下來。
好不容易讓八田奈奈安分下來,天上三夜決定先離開這裏。待在這邊,只會讓八田奈奈的怨氣加深,這可不是什麽好事情。
跟倉田輝一告辭,天上三夜走到停車的地方,開着車往自己的公寓方向開去。不用多久,天上三夜就抱自己的公寓樓下。
停好車,天上三夜下車,擡起頭剛好看見天上高高挂起的月亮,感嘆似的開口:「──今天,是瓦爾波吉斯之夜呀。」
瓦爾波吉斯之夜,每年一度在人間的惡魔的魔力會特別提升的日子。當天月亮會染成鮮紅色。容易發生意外及謀殺。又名「召喚死神的血月之夜」。
對天上三夜來說,就是怨氣特別提升的日子。
每年到這個時候,他能不出門就不出門,要是真的要出門,也一定會在晚上八點多之前到家。
但這一次,要打破這項慣例,去一個地方看看才行。
進到公寓裏面,天上三夜吃完晚餐,沖個澡換好衣服,拿起車鑰使,準備出門。
【主人,您還真是愛給自己找麻煩事做。】
真是抱歉呀,今天要麻煩你們了。
【能為主人效力,是我們的榮幸。】
謝謝你們。
天上三夜開着車到石田真隆的家,偷偷的找了一個隐密的地方翻牆過去,跳到附近的一棵樹上,坐了下來。
當紅色的月亮高高的挂起,一陣陣的陰風追過,街上的路燈像是短路了一樣,一閃一閃的亮着,安靜到令人發慌,連蟲鳴叫的聲音都沒有。
陰風再次追過,黑色的烏雲遮住了黑色的月亮,黑色的煙霧從接到了另一頭飄到了石田真隆的,等到黑霧散去,幾名紅衣的女子才漸漸露出原型。
她們想要進去豪華的別墅裏面,卻被無形的牆擋住。天上三夜仔細一看,才發現大們的柱子上,貼着一張符咒,很明顯的是用來擋這一群女子的。
天上三夜彈了一下手指,符咒冒出藍色的火焰,符咒被燒成了一片灰燼,随風散去。沒有了阻礙,幾名紅衣女子穿透鐵門,她們每走出一步,還可以聽見響亮的鐵鏈聲。
天上三夜站了起來,往樹下跳了下去,從原本的地方翻牆過去。回到車上,天上三夜從後照鏡看着豪華的別墅,勾起了微笑。
石田真隆能夠坐到現在這個位子,完全是靠女人的錢。從他出社會開始,被他殘害的女性不知有多少,要找他來報仇的可不止剛剛那幾位。
「好好享受地獄的時光吧,石田真隆先生。」
假日的三天,天上三夜都待在家裏面,悠閑地看看書,聽聽音樂,照三餐開夥做菜。之前因為對怨氣的過敏也恢複,不會晚上忽然發燒。
假期結束回到警局上班時,倉田輝一私下将他拉到自己的辦公室談話。
「石田真隆三天前被發現陳屍在自家的客廳,死因是心髒衰竭。是打掃的女傭一早要來打掃時發現的。」
「喔?」天上三夜淡淡的不發表任何的意見。
「我們收查他的房間的時候發現幾袋維他命的試用包的袋子,他可能是在試用包上面動手腳,君遠也檢查過了,八田奈奈房間裏找到鈣片的試用包,裏面确實有毒物的反應。」
原來如此,那一切都說得通了!天上三夜點點頭:「我會通知八田美咲,讓他來認屍,早點讓八田奈奈入土。」
倉田輝一點頭,拍了拍天上三夜的肩。
天上三夜打電話給草薙出雲,說明一切之後,草薙出雲表示下午會讓八田過去一躺。天上三夜說了一些客套過後,挂上了電話,輕輕地看了一口氣。
就算找到了兇手,死者也不能複生。
天上三夜當天晚上,就将八田奈奈放了出來。
八田奈奈對石田真隆的死沒有表現出什麽過激的行為,只是輕輕地嘆了一口氣,對着天上三夜微微鞠躬,就消失在天上三夜的眼前。
未來當天上三夜在公園散步的時候,剛好看見八田美咲,發現八田奈奈身上散發着微微的白光,面色慈祥的看着玩滑板的八田美咲。
天上三夜勾起了微笑,八田奈奈雖然個性有些偏激,卻是一位好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