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再遇夕月

案件結束,天上三夜打完報告,将完整的解剖報告放到檔案室,鎖了起來。

一個案結束了,留下了的,不過是那薄博的幾張紙而已。

下班回家,天上三夜照樣去買晚餐要煮的材料,順便買了一袋的啤酒,預防嚴司又想喝酒,自己被當勞力跑出來買。

出來超市,天上三夜看見道路上,彌漫着黑色的霧氣,有些附在人身上,有些附在樹上,有些附在動物的身上,這是世間的怨氣,至從禦守交給主持後,天上三夜對怨氣是越看越清楚。

天上三夜心中輕輕嘆了一口氣,決定等這個星期假日,要上山一趟去找住持拿禦守。有閻摩他們的幫忙,他暫時不用擔心過敏的問題,不過他的體質連他們都沒辦法治好,依靠他們不是長久之計,還是要找方法去控制才行。

去臺灣,是天上三夜從來沒有想過的,但他想為了自己的體質,臺灣之旅想來是必要的。或許幸運,真的能找到控制體質過敏的方法。

看來要找個時間跟警局請個年假,到臺灣去一趟,再這樣下去他根本無法好好生活。

開着車準備回家,天上三夜視線随意往公園一看,熟悉的人的背影印入眼簾,開車靠近仔細一看,果然是他認識的人,嬌小的人影正坐在公園的長椅上,呆呆的看着天上降下的雪。

天上三夜停好車,下車撐起雨傘,走到他的面前,将傘移到他頭上,露出溫柔的笑容:「好久不見,夕月。」

夕月緩慢的擡起來,眼神閃過一絲錯愕,随後勉強勾起笑容:「好久不見,三夜先生。」

「叫我三夜就好了,先生什麽的我聽了還真是不習慣。」

「三夜……大哥?」夕月小心翼翼地喊道。

「我的年紀确實是可以當你哥哥。」,天上三夜不以為意的笑了笑:「如果你還有時間的話,陪陪我吧。」

牽起夕月的手,跟第一次見面時一樣的動作,帶他到上車,自己坐上駕駛座,開着車,沒多久,停在一間咖啡廳的前面。

夕月臉上露出疑惑的表情,不明白天上三夜為什麽要帶他來這裏?

「這間咖啡廳我非常喜歡來,今天我請客,想吃什麽盡管點。」

天上三夜是位美食家,又是标準甜點控。這間咖啡廳是他跟嚴司散步時找到的,至從進來一次後,他們兩人就愛上了這裏,想吃甜點幾乎都會在這邊買。

異人館──是這間店的名字。可以單純的吃甜點,又可以配合晚上的時間點套餐,還有吃素的人可以食用的餐點,平時人很多,卻不會吵雜,店裏舒适的音樂與綠色的裝飾配合,總是能讓來的客人心情平靜下來。

坐到靠窗的位子,天上三夜替夕月點了巧克力蛋糕跟熱奶茶,自己點了幹酪蛋糕還有熱紅茶,等服務生退下,天上三夜才緩緩地開口:「最近又有心事了?要是不介意可以說給我聽聽?」

夕月遲疑了會,緩緩地點頭:「我有個似如己出的哥哥,最近離開了……不知道自己,可以相信什麽?」夕月說的很混亂,但天上三夜卻很認真地在聽:「我心情很難過,但我不想讓他們擔心,才私下偷偷地出來散步。」

這時服務生送上餐點,确定餐點都到齊才退下,天上三夜什麽都沒問,拿起眼前了紅茶喝了一口:「吃完東西後看你要去哪裏,我送你過去。」

「謝謝。」

「好了,別跟我客氣。趕快吃吧。」

大概是因為吃了甜食的關系,夕月的心情好上了不少,露出了笑容,不像之前那樣勉強。見到夕月露出笑容,天上三夜心中松了一口氣,這樣溫柔的孩子,還是笑容最适合他。

夕月吃着蛋糕,眼神偷偷的看着天上三夜,面對外表跟奏多相似的人,他的心裏倍感親切,沒辦法升起平時該有的警戒心,只是單純的他旁邊,整個人心情不知為什麽,輕易的放松了下來,好像之前所有的一切都是夢一樣,讓人覺得不真實。

夕月的眼神一暗,他自己知道,這一切不是夢,那個從小帶他似如己出的奏多大哥,已經不在了。

「夕月,嘴巴張開。」

下意識的,夕月張開嘴巴,天上三夜趁機塞了一顆綠色的糖果。

夕月一含,咳了一聲,用雙手嗚住嘴巴,眼睛馬上飙出眼淚,他哀怨地看着天上三夜:「又是芥末糖,好嗆!」

天上三夜看見夕月這麽可愛的表情,忍不住噗了一聲笑了出來:「這招既然可以用第二次──夕月小弟弟,你真是太可愛了啦!」

夕月眼睛含着淚光,哀怨的說:「三夜大哥你太過分了!」

「好、好、好,我錯了,對不起。」

話是這麽說,但天上三夜卻沒有停止笑聲,夕月從一開始哀怨瞪着天上三夜,到最後也跟着一起笑了出來。

被天上三夜這樣一鬧,夕月的心情是真的好上不少,兩人就這樣在愉快的氣氛中,用完下午茶。

當他們出來的時候,雪已經停了,天上三夜送夕月回到見面的公園,特地還留下自己的手機號碼跟住家地址,讓夕月之後有事可以找得到自己。

夕月下車,揮手告別,獨自一人走進公園裏面。

天上三夜目送着夕月進到公園,他看見一名黑發銀眼的男子跑到夕月的面前,表情很擔憂的樣子,夕月安撫似地笑了笑,說了大概是安慰或是抱歉的話,跟着他一起消失在天上三夜的視線裏。

開車準備回家,開車的途中手機響了起來,天上三夜戴起耳機,接通電話:「喂?天上三夜,哪裏找?」

電話一頭傳來倉田輝一的聲音:「有案件,需要你來接。」

天上三夜覺得自己真是一刻都不閑,認命地開口:「給我五分鐘,我馬上到。」挂斷電話,天上三夜看着副駕駛座上的食材,無奈地嘆了一口氣:「看來,今天是沒有時間煮晚餐了。」

開着車到警局,把車停到停車場,天上三夜拿着食材,走進警局的休息室,放到冰箱裏,才往工作室的方向走去。工作室裏,嚴司已經上工了,工作時的他跟平時笑嘻嘻樣子不同,眼神充滿着專注與認真,非常的吸引人的眼球。

天上三夜換上工作服,消毒過後,走向另一邊放小孩的屍體的手術臺,拿起手術刀,開始例行的工作。

這是一起發生在工業區,一棟老舊公寓的案件,三名死者被陳屍在自己家中,一名婦女跟兩個五歲多的女孩,天上三夜負責兩個孩子的解剖,嚴司負責婦女的解剖。

解剖不同的屍體,兩人得出來的死因相同──瓦斯中毒。

婦女名叫林宛琳,職業家庭主婦,多年前嫁到大陸,跟着何政丈夫一起生活,生活穩定後兩人移居到日本,生下兩名女兒──政雙雙、政思思。

如今何政在大陸工作,一時之間要找到他對警方來說有困難,沒辦法之下只能先請房東聯絡何政,要他盡速回國處理後續。

倉田輝一在現場發現一封遺書,上面寫者,他受不了丈夫在外面外遇,不管家中的妻小的生活,經濟上有困難,又有卡債問題,受不了生活的痛苦,他決心要自殺,不忍心孩子留在人世間受苦,說不定會受到繼母的虐待,他決心要把孩子一起帶走,祝他的丈夫可以幸福!

吳君遠在現場沒發現什麽打架的痕跡,窗戶被封死,門下也塞了毛巾,沒有外人進來的證據,推斷是自殺。

很明顯是自殺的案件,天上三夜跟嚴司開了自殺死亡證明,讓倉田輝一能結案。

結完案處理完後續的事情,已經是清晨的事情,嚴司直接睡在休息室的沙發上,莫言東出去買早餐,天上三夜收拾自己的東西準備離開,打算洗完澡再來上班。

走出警局,正好有一趟車停在警局門口,天上三夜沒有在意,走了過去,來到停車的地方,上車往公寓的方向開去。

警局門口停的車,下來的是一位棕栗色長發男子,身穿着合身的黑衣裝,臉上的傷痕一路延到脖子,卻不會破壞他的帥氣,反而為他多添了一絲狂傲的氣息,吸引着他人的雙眼。

他的雙眼看着天上三夜離開的方向,像在思考甚麽。

「天白大人,怎麽了?」一位白色短發的少年從另一邊下來,他身穿着學校的制服,肩膀上停着一只鳥,手上拿着零食,疑惑的問着男子。

「不,沒有什麽事。」收回審視的目光,名為天白的男子走進警局的大門。

身後的少年乖巧的跟着天白進到警局。

天上三夜回到公寓,洗完澡後換上幹淨的衣服,又開着車,準備出發到警局。

開車途中,天上三夜發現,自己的身後有兩個小孩人影跟着他,沒有強烈怨氣,只有淡淡的疑惑跟悲傷。

是剛剛解剖的小孩嗎?他們為什麽跟着自己?能到這起案件不是自殺這麽單純?還是他們有什麽心願想要完成?

将車子開到路旁,天上三夜傳了一封簡訊給倉田輝一,放下手機後,方向盤一轉,車子開往另一條道路。

算他多管閑事也好,說他愛給自己任麻煩也罷,他情願自己多管一點,惹一些麻煩,也不想冤枉任何死者。

來到一棟破舊的公寓前,小小的公寓只有三層樓高,一樓還有許多賣吃的小吃攤,人來人往的,還算樂鬧,天上三夜下車,向管理員解釋,請他替自己開門。管理員帶着天上三夜來到三樓,管理員開啓大門,房間裏,濃濃的瓦斯味到現在都還沒有散。

「看完了把鑰匙回到警衛室就可以了。」管理員将鑰匙交給天上三夜。

「好,謝謝你。」

等管理員走後,天上三夜開始查看房間,在小小不到十坪的房間,除了一張床跟一張桌子,需要用的生活用品,其他什麽都沒有,可見他們的生活真的過的十分困苦,從堆積在一旁的紙箱跟保特瓶看來,這一家的收入來源應該是撿回收。

晃了房間一圈,沒看見可疑的地方,難不成他們真的是自殺的?既然是自殺,那為什麽還要跟在自己身後?

等等!跟在自己身後的是這家的兩個小孩,那麽──大人跑到哪裏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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