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藤原佐為
當天上三夜晃過一遍,離開案發現場時,他發現跟在他身邊的兩個小孩的鬼魂消失了,沒有再多想,開着車回到警局,天上三夜拿到許可證,從新驗屍,大部分的檢查結果跟之前一樣,卻有個新的發現。
「不論是大人還是兩個小孩,耳鼻都有□□反應,根本就是先被人迷昏,再開瓦斯,中毒身亡!」天上三夜在倉田輝一的辦公室,跟倉田輝一報告剛剛新的發現。
倉田輝一看着天上三夜剛寫出初步報告,點頭:「我等等會帶上君遠他們,回到命案現場,從啓調查!」
這件事交給倉田輝一,天上三夜很放心,他回到工作室,莫言東桌上還留着早餐,看見天上三夜進來,移動座位,留一個位子讓天上三夜坐下來吃早餐。
依照莫言東對天上三夜的了解,這家夥一認真工作起來,忘記吃早餐的機率是百分之百。
大概是剛做完工作的關系,嚴司異常的安靜喝着咖啡,他們倆也樂得享受這樣的清靜。過沒多久,嚴司繼續靠在沙發上補眠。
莫言東從櫃子裏拿出備用的毯子,溫柔地替嚴司蓋上。天上三夜看見這樣的場景,勾起了微笑,所以他就說,莫大哥才是最寵嚴司的人。
「你要多吃一點,最近又瘦了。」莫言東将蛋餅跟蘿蔔糕,外加一杯豆漿,擺到天上三夜面前。天上三夜一忙就會忘記吃飯的毛病,現在都還改不過來,他也只好雞婆一點監督天上三夜。
天上三夜在莫言東嚴厲的目光下,乖乖地吃下眼前的早餐。莫言東平時是很好說話,但遇到某些事情會異常的堅持,這時最好乖乖聽話,不然倒黴的會是你自己。
「今天解剖報告有問題?」莫言東有聽倉田輝一提起,說天上三夜要從新驗屍,讓他先去準備。天上三夜做事不會沒有原因,應該是發現了什麽才對。「輝一警官收到你的簡訊之後,有叫君遠從新檢查證物,并沒有太多的發現。」
「在死者的耳鼻,發現了□□的反應,推測是他殺。」
「你覺得誰兇手?」
「這個嘛──誰在這個案件得利最多,誰就是兇手。」
剩下的,就等輝一大哥他們收集完所有的證據,才能再繼續猜下去了。
沒有管接下來的案情如何發展,天上三夜利用假日來到山上的神社,找住持拿禦守,住持帶天上三夜來到神社供奉神明的地方,一座金色的阿修羅神像就聳立在那,神聖而端莊。
兩人跪坐在阿修羅神像的面前,住持拿出處理過的禦守,遞給天上三夜,語重心長地開口:「這禦守只能護一時,不能護一輩子,我真的建議你可以到臺灣去找尋治療的方法,年輕人。」
天上三夜知道住持是在擔心自己,緩緩的點頭:「我知道,我會找個時間去臺灣,不過我手上的工作不是說休就休,等過年的時候,我再看看能不能排到假。」
法醫不是他的專科,天上三夜做久了卻喜歡上這份工作,尤其工作同事一個一個都很關心他,不是經常送餐點,就是在他加班時趕他回家休息。如同一家人般,相處融洽,他不想因為自己急于去臺灣,而辭去這份工作。
住持慈愛的點點頭,伸出手摸着天上三夜的頭:「你看起來有很好的朋友們,你放心,這禦守不能護一輩子,護到新年卻是綽綽有餘。」
「嗯!」,天上三夜很享受住持的關愛,他清楚地感覺得到,住持是真心的對他好。
留下來陪住持用過晚餐,天上三夜才開着車回公寓,今天一整天開車,天上三夜身體充滿着疲累,一回到家,梳洗完自己後,直接倒在床上,閉上雙眼不用多久,傳出規律的呼吸聲。
哭聲,天上三夜在夢中聽見了哭聲。
天上三夜沿着哭聲的方向走去,原本黑暗的道路出現了一絲的亮光,在那裏他看見一名紫色長發的男子,身穿着平安時代的狩衣,臉蛋清秀,全身透露出一股無法侵犯的神聖。他走向前,對男子伸出手,勾起淺淺的笑容,緩緩地開口:「我叫天上三夜,要跟我一起走嗎?」
男子用紫色淚汪汪的雙眼,楚楚可憐的望向他。
「你的時間不多,我可以替你完成你想完成的願望,要跟我一起走嗎?」
男子遲疑地想了想,最終點頭,握住在天上三夜伸出來的手,用着好聽的聲音開口:「好。」
「你叫什麽名字?」
「我叫……藤原佐為。」
「……藤原……佐為……嗎?真是好聽的名字。」天上三夜露出溫柔的微笑:「靈魂的顏色,非常的美麗呢。」
接下來,藤原佐為化做藍色珠子,天上三夜伸出手,藍色珠子自動飄到天上三夜的手上。
「好了,接下來,這場夢,也該醒了。」
四周變得黑暗,天上三夜閉上雙眼,他感覺自己就像在海中,輕飄飄的,然後慢慢的浮出海中,他知道,自己即将醒過來。
天上三夜醒過來時,印入眼簾的是熟悉的天花板,香醇的紅茶傳來,轉過身,床邊一顆藍色的珠子安靜的躺在那邊,視線往上,他看見閻摩端着紅茶,直直地盯着他看。
「……主人。」語氣非常嚴厲。
好吧,天上三夜知道他又惹閻摩他們生氣了,他們一向不喜歡自己撿鬼魂回來,可是從小自己就能看見他們,了解他們痛苦與無能為力,他實在無法忍心不管。
天上三夜坐起身,雙手合十,一臉哀求的看着眼前的青年:「對不起啦……就這一次。」
閻摩看着自家主人,許久,輕輕地看了一口氣,至從認識天上三夜來,這個『就這一次』不知道已經說過幾百遍了,一遇到需要幫忙的鬼魂,天上三夜一定會伸出手,不顧一切地幫忙他們。而他們,不論何時,都拿自家主人這個行為,一點辦法也沒有。
算了,他們唯一能做的,就只有在一旁守護着,不讓他受到傷害!
「現在,我們要做什麽?」閻摩将紅茶遞給天上三夜。
天上三夜接過紅茶,喝了一口,享受紅茶傳來的香味:「這個嗎……先上班再說!」
今天,他可沒有假日。
閻摩替天上三夜将藍色珠子綁成項鏈讓他戴着,天上三夜帶上之後到浴室梳洗,換上輕便的衣服,吃完閻摩準備的早餐,才閻摩的目送下出門。天上三夜準時九點半到警局,他走到工作室前,推開門,嚴司、莫言東與倉田輝一圍再一起,不知道在讨論什麽。看見天上三夜來了,自動的空出一個位子。
「怎麽了?一大清早就在讨論事情?」,天上三夜不客氣地占據空出來的位子。
倉田輝一先開口:「我跟君遠去過林宛琳的家,并沒有發現外力侵入的痕跡,我們懷疑是熟識的所為,而其中嫌疑最重的人──」
「林宛琳的丈夫──何政,對吧?」天上三夜道出自己之前就懷疑的人。
嚴司緩緩搖頭:「三夜小弟,怎麽什麽事你都可以事先知道?」
天上三夜聳了聳肩:「只是猜的。」
「不是跟屍體聊天套出來的?大哥哥我真心建議你有能力可以去外面開店發揮所長,金錢方面我可以贊助你,之後七三分就是了。」
天上三夜還來不急回話,莫言東就從一旁拿起『法律寶典』,狠狠的開下去!
嚴司抗議:「喂喂!室友你又使用暴力!」
莫言東又從嚴司的頭上狠狠地用書打下去:「不要欺負小孩子!也不要慫恿三夜去做奇怪的事情!」
「這哪是什麽奇怪的事情?」
「人家法醫做得好好的,你又來亂搞!」
莫言東跟嚴司又開始『每日百吵』,天上三夜跟倉田輝一無奈地對看,之後……自覺地離開,兩人一起到倉田輝一的辦公室,繼續剛剛未完的對話。
何政目前在大陸工作,日本的法律無法強制将人從大陸強制帶回來,如果何政真的是犯人,他也不會輕易地回來日本,沒有犯人會那麽白癡回來乖乖被抓。
天上三夜也露出苦惱的表情:「這件事……确實不好辦。」
「另外一個問題,林宛琳在日本沒有親人,兩個孩子跟媽媽身邊,現在這三個人的後事……不知道該找誰來辦了。」
天上三夜輕嘆了一口氣:「我替他們辦吧,我有認識的人從事這方面的工作。」
倉田輝一聽見天上三夜要接手,遲疑了一會,緩緩地點頭:「那就麻煩你了,等死者可以領走的時候,我會通知你。」
「一點都不麻煩,我等你的通知。」天上三夜揮着手,一點也不介意這點小事,「倒是何政的事情,是優先要解決的,否則他們入土也不會安寧。」
「也是……你有什麽想法?提出來看看。」
天上三夜對于倉田輝一總是要他撈過界的行為,感到無言:「輝一哥,我只是法醫。」他最好可以提什麽意見出來!
「反正沒有人知道就好。」倉田輝一對此表示撈過界,只要上級不知道,其他都好辦。
「……」完全不知道該回什麽的天上三夜。
拿倉田輝一點辦法也沒有,天上三夜接過何政的相關資料,認真地看了起來。何政的事業做得相當大,最近公司卻出現虧損的狀态,留在大陸好像也是因為要跟銀行談貸款的事情,目前跟一位女子同居,兩人的感情在外人看來,非常的甜蜜。
「資料還真詳細。」,詳細到他都覺得這是請征信社調查的,連何政跟這位女子出去幾次、什麽時間、到哪裏都有紀錄。
「……君遠調來的。」
好吧……吳君遠是一名普通的鑒識人員沒錯,只是身世有點背景、有錢一點,這點也沒什麽,重點在于吳君遠有一位表弟──陳萬,是做情報商的頭目,聽說黑客能力也不錯,要取得這一點資料确實不難。
天上三夜繼續翻着數據,忽然他停頓了下來。
「剛剛有說,何政的公司目前處于虧損狀态對吧?」
「嗯,大概虧了三千多萬。」
「所以……在這個時候緊急的時候,送上三千多萬,就算是犯人,也會冒險回來吧?」
倉田輝一還搞不清楚天上三夜的意思,有些遲疑地說:「你是什麽意思?有辦法了?」
「保險金呀!母女三人的保險金!他們生前有投巨額的保險,再加上日本這邊的房地産,最少有五千多萬!」
天上三夜丢出資料,手指着保險的金額與房地場的估價。
這下,何政就算是作賊心虛,也一定會冒險回日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