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與紅葉的約定

夜偶爾會去十瑚的病房看望十瑚的情況，在九十九的照顧下，十瑚恢複的清況良好，天上三夜也放心的專心投入警局的工作。

一忙下來，就忙了好幾個月，不知不覺就到了冬天。

天上三夜處理警局的事情之外，私下還幫忙倉田輝一的工作，好不容易有了兩個星期的假日可以休息。

他到銀仙的家去玩，剛好遇到銀仙要去隔壁的超市買特價的商品，天上三夜也一起跟了過去，反正一個人面對信樂也很奇怪，不如幫忙出去一趟幫銀仙拿東西比較輕松。

兩人一樣個站在小雛的身旁，一人牽着一只手，三人一起走在荒涼的小路上。

「冬天來了，不覺得這時候很适合來煮火鍋？」，天上三夜擡起頭來，望着天空，寒冷的風吹了過來，打在臉上有些微微的刺痛感：「可惜沒有秋天的時候過來，不然就可以烤番薯來吃了。」好可惜，他還蠻喜歡吃番薯地說。

「火鍋嗎？也是，冬天了可以來吃火鍋。」銀仙想了想，特價品的火鍋料降了八折，今天買火鍋的材料也不錯。「小雛你有想要吃得嗎？」

小雛一聽見銀仙問她，眼神閃出一絲精光：「杯──」

天上三夜立刻打斷小雛的話：「杯面除外。不是我在說，小雛你該改一改喜歡吃杯面的習慣了。」

小雛哀怨的看着天上三夜。

「吃多了對身體不好，偶爾就好可以嗎？」天上三夜無奈地開口，對小雛喜愛吃杯面這一點感到沒辦法。「要是你喜歡吃面，今晚要不要煮一道意大利面還是炒面？」

小雛想了想，緩緩地點頭：「小雛喜歡吃炒面。」

「那今天就多做炒面吧？」天上三夜看向銀仙：「我還準備了紅豆湯，晚上可以一起喝。」

銀仙看着天上三夜銀色清澈的雙眼，不自覺的勾起微笑，「好呀，反正家裏人多，胃口也很大，多做也不會浪費。」

三人走着走着，忽然一陣風吹來，一片紅葉就這樣落在小雛的頭上。「這個是？」

天上三夜拿起小雛頭上的紅葉，仔細的看了看：「這是紅葉吧？現在這個時候，還有紅葉嗎？真是少見。」

銀仙接過來看，确實是紅葉沒錯，疑惑地開口：「真是難得，現在還可以看得到紅葉。要過去看看嗎？」

「是可以……小雛，你想去看看嗎？」

「……」小雛一臉就是好麻煩的樣子。

天上三夜輕輕地嘆了一口氣，小雛一點都不像個孩子。「我抱你過去，這樣就不麻煩了吧？」

小雛一聽，眼睛亮了一下，立刻張開雙手，天上三夜無奈地笑着，彎下身來抱起小雛。「好，走吧。」

銀仙搖了搖頭，滿臉無奈，還是天上三夜對小雛有辦法，難道因為同樣是人類，所以才沒有代溝嗎？

不……銀仙立刻否定自己的想法，小雛在學校可是沒辦法跟同年齡相處得好，連唯一可以稱為朋友的田中同學──也不是人類。

看來，他要多跟天上三夜學習跟小孩溝通的方法才行。

望着笑得開心的天上三夜，銀仙微微的失了神。

他自己也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自己的視線就移不開天上三夜的身上，他的一談一笑，不經意的動作，都吸引的他注意。

銀仙不是小孩子，經過多年的歲月他也體會過現在的心情，只是沒有現在這樣的深刻又清晰。

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的？

是天上三夜主動幫他處理家務的時候？

是天上三夜溫柔安撫小雛的時後？

還是他不經意流漏出些許悲傷的時候？

他知道天上三夜對他們總有是當的距離，不是天上三夜冷漠也不是戒心重，而是他的體質的關系才養成的習慣。

對銀仙來說，天上三夜的體質根本不算什麽，不會對他照成任何的傷害，但天上三夜不知道這一點，大概也有些心理陰影，所以這對距離感才一直在。

銀仙的眼神閃過一絲精光，既然确定了自己的心情，那麽他就不會因為天上三夜的距離而止步不前，他銀仙可不是這麽容易放棄的仙！

走了一段路，他們很快就看見唯一一顆還有紅葉的樹木。

天上三夜擡起頭來看着落下的紅葉：「真是漂亮。」

「是呀，真是漂亮。」

兩名大人很陶醉在美麗的風景裏，倒是對此一點都不感興趣的小雛先在地上打滾開口：「紅葉為什麽是紅的呢？是因為有屍體埋在的土裏才會紅的吧？」

銀仙頭上降下三條線：「不要說這麽不吉利的話……還有你說的是櫻花吧？」

「完全蓋過互補的綠色，染上真正的鮮紅色，應該是吸取活人的鮮血，宛如伊麗莎白巴托裏夫人。」

天上三夜倒是很認真的用專業的解度去解釋：「其實櫻花會變紅色也不是因為下面埋了屍體，屍體流出來的血不是鮮紅而是帶點黑的暗色，在過久一點就會完全變黑色，所以要染也是染成黑色，不可能是紅色的。順帶一提，血也沒有美白的功能，所以不要想向伊麗莎白巴托裏夫人一樣，用處女的血美白呦～」

小雛默默的降下六個點。「我們沒要你這麽專業的解釋……」

不在将話題往詭異的地方走去，銀仙看着眼前的楓樹：「不過就只有這一棵樹比較慢凋零嗎？」

「不是。」

一名女子出現在他們眼前。

「這棵楓樹一年四季都是紅葉，與季節無關。」

天上三夜望向女子，一眼就可以看得出這一名不是人類。他緩緩地開口：「真是特別的楓樹，那，你是誰？」

「我嗎？」女子望向天空，聲音冷冷地開口：「就只是在這裏等待某人的人而已。」

「你等的人，是你的戀人嗎？」

「大概……吧？要是他不能來，給我消個狼煙，我就明白地說……」

天上三夜記得狼煙好像是古代邊防軍事報警信號？

小雛默默地開口：「你是哪個年代的人？」

「我推測是一百年前的人吧？」天上三夜頭上降下三條線。「你一直在這邊等嘛？」

女子點點頭：「我一直在等待着，夏天也好，春天也好，秋天也好，冬天也好，一直一直在等着。」說道着女子忽然驚恐了一下：「我幾乎是住在這了！」

「你還真是有耐心……」銀狐真不知道該佩服還是該說什麽……

「要是小雛了話，三分鐘就會直接回家了。」

「你是那一種杯面要等五分鐘，三分鐘就會開來吃的類型吧？」

天上三夜也很佩服女子的耐心：「我可以幫你的忙，不過需要你身上的一樣東西。」

「東西？這個可以嗎？」女子拿出來身上的照片：「這是我等的那個人的圖像。」

銀仙瞥了一眼有些無語：「你确定你沒有美化嗎？」

「絕對沒有！！」

天上三夜接過照片，又到一旁正常地樹木的折下一小段樹枝，閉上雙眼輕聲地說出名字：「谟涅摩敘涅。」

一名身穿的白袍的金發女子出現在天上三夜身邊，伸出手摸着照片，不用多久，如潮水般的回憶就像劇場一樣湧入現場的人的腦中。

女子名叫紅葉，與自己的戀人相約在這裏。

但童話中浪漫的結局并沒有出現在他們身上，紅葉戀人早已經死了，而紅葉也死了，卻因為想見戀人的執念變成地扶靈，根本不能離開這裏。

「這樣子，你還要繼續等嗎？」天上三夜看着眼前的女子。

紅葉低下頭，緩緩地開口：「我知道了，早就知道了。」

「我本來以為有人告訴我，我就可以接受事實放棄的……但……我不想放棄呀！！」紅葉

越說越激動，最後哭了起來。

小雛搖搖頭：「一直累積的壓力忽然爆發出來了。」

天上三夜輕嘆了一口氣，轉頭望向銀仙：「有什麽辦法可以想嗎？」讓一個女孩子一直等在這一邊，好像也不太好。

銀仙拿起自己的手機：「要先問問看吧，要是可以的話，用靈魂宅配吧。」

天上三夜點頭，他的式神在地府工作過，他當然知道現在地府很進步，跟現實世界沒什麽兩樣。

小雛默默地送了六個點。

銀仙發揮了自己良好的人際關系，終于問到了紅葉的戀人的去向。

「紅葉，有壞消息跟好消息，你要先聽哪一個？」

「……好消息跟壞消息嗎？」紅葉下定決心的看着銀仙：「那我要先聽壞消息。」

「壞消息，是吧？你無法與你的戀人見面，他死後沒有在彼岸等你，而是立刻去投胎了。」銀仙拿出煙管來，優雅的抽了一口：「好消息是，你再也不用繼續等下去了。」

紅葉不敢自信的看着銀仙，握緊雙拳，語氣變得極為激動：「這算……哪門子的好消息？」

「是好消息，你的戀人很久以前就來了。他在轉世之前，不知道為什麽想投胎為楓樹。」

紅葉聽見銀仙的話，臉上嶄露出吃驚表情，看着身後的楓樹。

【你來到這裏之後，我第一個一定先叫你的名字，紅葉。】

紅葉的身影的慢慢消失，最後的臉上帶着極為幸福的笑容。

「真是一對有耐心的情侶。」

「所謂的物以類聚吧？好了，特價活動快要開始了，我們走吧。」天上三夜抱起小雛，對着銀仙說：「再不過去可就敢不上吃飯的時間。」

銀仙臉頭，跟了上去：「也是呢，走吧。」

「對了，我忽然想到，狗神呢？」

銀仙跟小雛聽見天上三夜的疑問，才露出驚訝的表情。

他們現在總算知道自己遺忘什麽東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