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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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日朋克題材的《黃昏之丘》終于定檔，雖然陸之風嘗試各種門路想要在國産電影保護月兼黃金暑假檔上映，但實在打不過名導或者知名影星流量參與的電影，只能定在了八月末。

定完檔，資方就開始求爺爺告奶奶的尋找各大綜藝節目的門路，想将幾位主創人員塞進去，多宣傳宣傳這部電影。

“之後的宣傳就靠你們兩個了啊，我是真的熬不住。”陸之風感嘆。

淩晨五點的燒烤攤，煙熏缭繞，天邊即明，肖楚然、林峰、陸之風三人圍坐在一張路邊的小桌子旁，暴風吸入面前的泡面。

“還是要靠小肖老師。”林峰拿起自己的保溫杯，碰了一下肖楚然的冰水。他以前主要演文藝片和跑劇場，這是第一次演商業片，這種綜藝宣傳實在吃不消。

肖楚然埋頭吃面，他又困又餓，根本沒力氣反駁兩位想罷工的前輩。

“今天還多虧小肖，電視臺裏的小姑娘對我們多加照顧，你看，任何經歷都是有幫助的，不管當時的結果是好是壞。”陸之風吃完面墊了底，才拿起一根牛肉串，細細品嘗。

今天三人參加了一個衛視黃金檔綜藝的錄制，也是資方好不容易求來的機會，電視臺開恩臨時安排，本來是預計下午錄制，但結果突然有了更大牌的明星降臨，他們的錄制只好一拖再拖，等熬到了深夜才開始。

稍微幸運的是，與他們對接的工作人員是個追星女生，看過《偶像與制作人》，認出了肖楚然，所以對他們照顧有加，一直向他們更新實時的錄制安排，又是送水送零食的，讓他們三個不至于在後臺摸瞎幹等。

肖楚然一邊聽導演的說教，一邊點頭。其實他心裏有愧，今天電視臺的女生其實是安沐希cp粉，一直明裏暗裏想向他打聽陳子希和齊沐才的故事，可他又不能跟她說“你嗑得cp是假的”這樣的話，只能憋在心裏，默默愧疚。

“陸導，現在華創對這部片子的票房預計是怎樣的？”林峰好奇。

陸導思索了一小會，考慮怎麽委婉表達才不傷了兩位演員的心：“點映之後可能會更清楚，還是要看排片情況，只要能收回本，咱們就努努力整第二部 。”

這是覺得收回本都有些懸了。肖楚然和林峰心知肚明，他們兩個咖位太低，宣傳都是繞着陸之風天才導演的名頭展開，實在沒有保障。

“別擔心那麽多，等我們小肖同志拿了影帝，這二三四部豈不是手到擒來？”陸之風端起酒，肖楚然立馬上道地端起自己水杯碰杯，還接了句：“謝陸導吉言。”

林峰在旁邊無奈笑笑，這話後期陸之風經常提起，他們幾個主演都聽習慣了。肖楚然演技的确有天賦，和他搭戲也很舒服默契，真給他頒個影帝也不是不可以，就是那幫評委那學究怕是不會甘心把獎項頒給一個初出茅廬的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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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綜藝陸之風和林峰還真的罷工了，全讓肖楚然一個人扛着宣傳重任上。錄綜藝本來就辛苦，況且還是他們求着上的，肖楚然又無半點咖位，接連半個多月他不知受了多少委屈和欺辱，讓一向好脾氣的他都忍不住半夜偷偷給經紀人打電話。

“姐姐，我能不能不要再錄了，我好想家啊。”

肖楚然說着說着就有些紅眼眶，這些日子受的委屈一下子全湧上心頭。今天的綜藝是明星嘉賓體驗各種工作的節目，他本來抽到是比較輕松的室內工作，結果一個大牌明星因為抽到了不好的工作當場黑臉，導演專門設計了一個環節将他們兩個人工作交換，肖楚然只好去工地搬了一天的磚。

搬磚就是嚴格意義上的搬磚，又累又無趣，肖楚然不怕累，他只是委屈這麽辛勞的一天，可能在電視裏都出現不了一秒。

草莓冰在電話那頭心疼的不行，可她也沒辦法，宣傳工作是華新文創負責的，她們簽了合同，沒辦法更改，只好安慰肖楚然再忍忍，下周就要各地宣傳點映了，雖然旅途累點但也不用像現在這樣天天受氣。

點映的結果還行，雖然人不多但反響不錯，等宣傳完畢衆人都松了一口氣，對票房有了一點信心。結果好事不出三天，一個壞消息傳來，有一部由流量主演的電影突然提檔，正好和《黃昏之丘》撞檔，一衆主創恨不得吐血。

上映第一天，許逸寧特地陪肖楚然去了家附近的影院買票看電影，觀衆席裏人不多，肖楚然左顧右盼，期待電影開始前能有更多的人進來。

許逸寧輕輕捏了下肖楚然的手，他知道然然緊張，只能盡可能安慰他。

等電影開始上座率也不到30%，肖楚然有些失落，但心裏早有準備，也接受了這個現實，乖乖的坐在位子上認真看電影。

許逸寧很認真的觀看了整部電影，電影的鏡頭很有敘事感，講述了一個少年突然陷入人口離奇死亡的謎案，與林峰飾演的警察合作一起找出真相，卻發現末世秘密的故事。電影畫面是獵奇又迷幻的蒸汽朋克世界，讓人耳目一新。

“所以主角才是真正的幕後兇手，對嗎？”看完電影，許逸寧回想之前的劇情，小白花的男主角最後和警察的複盤，一幀幀畫面從另一個角度回放，仿佛講了不同的故事，小白花突然白切黑，讓人不禁毛發悚然。

“嗯……”肖楚然大概是知道故事未來發展的，但是不能跟許逸寧劇透：“要是能拍續集，你就知道答案了。”

好想看續集。許逸寧想，盤算着自己要多包場幾次。

第一天的票房統計出爐，全國票房一共兩百六十萬，按這個成績遠遠收不回本。

陸之風在主創微信群裏發了幾個紅包，又說了一大段話，大有山高水遠江湖再見之味。

林峰倒是反應正常，他拍過太多票房慘淡的戲，還主動在群裏開玩笑：“兩百六十萬，已經在我的名單裏排名榜首。”

肖楚然回複了一個“+1”，畢竟他就拍過這麽一部，再慘也是自己的處女作。

主創愁雲慘淡之際，倒是有一個帖子出現在論壇裏。

《黃昏之丘好看耶，我回去越盤越覺得不對，打算明天二刷找我錯過的線索》

網友回複：真的好看嗎？我今天看了流量愛豆演的愛情片，我失去的兩小時三分鐘他用什麽還！！

樓主回複：好看！快去看！！但要做好N刷的準備！

第二天許逸寧配肖楚然二刷電影時，同樣的影院同樣的時間，發現上座率比昨天多了一倍不止。

“昨天好像沒有這麽多人的，對不對？”放映時，肖楚然向許逸寧咬耳朵。

許逸寧輕輕點頭，他今天找影院包場時就發現了，稍好時段的場次都不能包場了。

到了第三天，肖楚然發現自己買不到票了。

陸之風：我們火了！！

微信群裏傳來陸導開心的聲音，并附贈好幾個紅包。

肖楚然還沒來得及搶紅包，就被陸導轉發的幾個熱帖吸引了過去，全是誇贊《黃昏之丘》的，電影也直接上了熱搜，熱搜之下很多網友誇贊《黃昏之丘》是國産電影之光，還有些人抱怨排片太少根本買不到票。

陸之風：綠瓣估計今天就能開分，保守估計至少八分以上，哈哈哈！！

整個微信群都洋溢着過年的喜慶氛圍，肖楚然興奮不已，直接撲到許逸寧身上，給他看陸之風的話：“你看到了嗎！我的電影被大家認可了！！”

“嗯！”許逸寧也笑着點頭，由衷的為然然開心。

“而且我的微博多了好多粉絲，今天一天多了三十多萬。”肖楚然指着小紅圈給許逸寧看，這個數字還在不斷增長。

接下來的日子，電影的話題熱度直接指數增長，越來越多的觀衆買票觀看，電影院也不斷增加排片，把原有的愛情片排片砍了一大半。

上映十二天，票房突破十億大關。

肖楚然的微博關注量早已破百萬，他以前發表的微博都有了上萬條評論和十幾萬點贊，一時之間成為最受關注的明星之一。

微博上有人發問：看了《黃昏之丘》真的好喜歡男主，白切黑男高無比戳我xp！請問真人有黑料嗎？沒有我就沖了！

高贊回複：疑似有男姐夫，素人階段愛發嫂子瘋，不介意可入。

樓主回複：那不是更好嗎！

草莓冰幫忙打理粉絲群時，看着滿屏刷屏的“小嫂嫂”，無奈嘆氣，第一次産生了是否要整肅肖楚然互聯網行為的沖動。

草莓冰沒想到她的沖動這麽快就付出行動，當電影票房朝着20億飛速前進時，一個營銷號發布了一則高糊視頻，配文《黃昏之丘》男主角肖楚然夜店激吻男性，光速沖上了熱搜。

事态發生的突然，肖楚然還在享用早餐，就連同許逸寧一起被草莓冰打包帶走送到了公司在北京租用的辦公室，霖星的總裁李盼盼早已等候多時，連Kevin也在，面色不虞的坐在一邊不說話。

肖楚然早在保姆車上就看過了這個視頻，裏面拍的是他和許逸寧去參加許逸寧朋友的open mic的畫面，那天氣氛實在太嗨，他控制不住就和許逸寧在舞臺上吻了起來。

也許是這條爆料裏并沒有提及許逸寧，肖楚然的反應并沒有自己想象的害怕，相反倒是有一些解脫感，該來的總會是來的。

許逸寧看着視頻卻是眉頭緊鎖。

“不用太擔心啦，公司處理這種事情還是很有經驗的，只是一段視頻的話很容易公關的。”草莓冰見許逸寧面色不好，坐在副駕駛位轉身安慰，補充道：“今天喊你們過去是李總安排的，不用緊張，李總問什麽你們就答什麽好了。”

進了辦公室，李盼盼并沒有大發雷霆，語氣平和的向兩位詢問了視頻的真僞和當時的一些具體情況，便叫草莓冰事無巨細的記下來，方便之後的公關。

“還有，”李盼盼遞給肖楚然一沓紙：“把你還記得的和許逸寧之前在公共場合有親密行為的事情都寫下來，等會我要看。”

肖楚然接過紙，一臉抽搐：“每一個都需要彙報嗎？”

“每一個都需要彙報。”李盼盼好耐心的點頭：“不急，你們慢慢在這邊寫。”

肖楚然老老實實的拿起筆，和許逸寧開始慢慢回憶他們之前到底有多少場約會，時間過去太久他自己都記不太清了，這比交代親吻視頻而言更加困難。

肖楚然寫的不認真，一心忍不住偷聽李盼盼和經紀人們的對話。

“小草莓，我們這邊的公關對接好了嗎？”李盼盼問。

“嗯哼～剛剛然然說的時候我已經編好了三個爆料，已經聯系兩家營銷號發出去了。裏面都是真料摻着假料，現在我們的水軍也開始大量回帖質疑爆料的真實性，很快那條原視頻的評論區也會攻陷下來的。”草莓冰辦事速度一絕，肖楚然說話期間就早已安排好文案發布了出去，已經初戰告捷。

“好，你讓公關那邊保證每10分鐘給我們更新最新的輿論情況。另外讓眠眠那邊準備好公告，今天晚上我們要以公司的名義回應，強調要用法律武器維護藝人的名譽權。”李盼盼吩咐。

Kevin在一旁聽的啧啧稱奇，霖星這是打算自導自演編造各種假料把水攪渾，最後倒打一耙把污水全部潑到視頻源頭上，好一個不要臉的春秋筆法。

“哎呀Kevin，你不要一臉要死人了的苦瓜表情，這火還沒燒到你家呢，放心吧。”草莓冰忙完一個階段，休息時安慰Kevin。

提到這茬Kevin就氣得不想說話，這火是很容易燒的，畢竟open mic的主持青星樂隊很好扒，有心者輕輕松松就可以把許逸寧給扒出來，所以他看到視頻的第一時間，就下了血本請了水軍把有關“許逸寧”三個字的言論全部給舉報掉了。

“家裏堆着易燃易爆物，這次不燒，下次也保不住，要是被上面注意到了，大家一起完蛋。”Kevin沒好氣的怼回去，他就很不理解霖星這幫不在乎的态度，自己手下藝人和同性談戀愛，一點都不約束！當然絕對不是他沒有約束許逸寧，全都是因為許逸寧難管，肖楚然那種還沒出社會的小娃娃，霖星難道管不住？就是分明沒管過，才讓兩人在外面胡作非為！

“這就易燃易爆啦？我以前在愛豆公司的時候，還見過更大的陣仗呢～草字頭和粉絲的那種，還不是擺平了？我的職業道德良心啊！”草莓冰捂住胸口，為自己曾經為了工作失去的良心哀悼三秒鐘，又轉而嘲諷道：“啊～難道是唱片業一片死水久了，連你們經紀人都沒見過世面了？一點子小水花就當大風大浪開始呼天喊地了嗎？我們藝人只是談戀愛，不偷不搶不犯法，有什麽好上綱上線的？”

草莓冰是知道楊凱文欺負肖楚然的事的，現在趁機會好好欺負回來，給自家藝人報仇。

肖楚然和許逸寧在一旁提着耳朵偷聽，聽到Kevin吃癟，兩人都忍不住偷偷笑。

Kevin被個小女孩怼得啞口無言，自持身份不肯還嘴，只能咽下這個啞巴虧。

“好啦草莓，和Kevin關系處好一點，以後我們合作見面的機會還挺多的。”李盼盼出來打圓場，給Kevin一個臺階下，又轉向開小差的兩個人：“報告寫完了沒？拿過來給我看看。”

肖楚然可憐巴巴的把自己又塗又改的報告交上去，面色戚戚。

草莓冰探着脖子看李盼盼手上的報告，音樂會、美術展、籃球賽、還有許逸寧兩個月的劇組保姆生活和免費給電影作曲等等，這些記錄每一條都有可能會被人爆料，所以她們都要做好準備，草莓冰心中默默一點點給自己加工作量。

“哇哦。”草莓冰忍不住感慨，熱戀期的小情侶真是厲害啊。

草莓冰的調侃有多輕浮，說明她接下來說的話會有多狠，肖楚然正打算面對草莓冰疾風暴雨時，只感覺臉一痛。

草莓冰捏着肖楚然的面頰，微笑着牙咬切齒：“小嫂嫂，小嫂嫂？”

“嗯？”小嫂嫂是喊他吧……肖楚然不敢不應。

“被人喊小嫂嫂的時候是不是表面不情願，內心超級爽？”草莓冰繼續捏捏，內心忍不住喊，哇男高的臉臉真的好好捏，但還沒有捏過瘾，自己的動作突然被許逸寧制止了，對方一臉不爽的看着她，只得松手。

“還……還好吧。”是有一點點爽啦，但是絕對不會承認的！肖楚然才不願意承認他庸俗的內心是有一點點嫂子瘾在身上的。

“下次想發嫂子瘾的時候還是要注意一點點哦，你要知道每一次發瘋背後都會有一個寫公告到吐血的眠眠和瘋狂公關到要融化的草莓冰哦。”草莓冰警告。

肖楚然乖乖點頭，似乎還聽到了Kevin的一聲冷哼。

許逸寧斜眼冷刀看向Kevin，Kevin只得扭頭不看這對給子，之前許逸寧微博發大瘋時兩個人就撕破了臉，只是後面專輯銷量好他才單方面與許逸寧冰釋前嫌。不過以前他只需要伺候好許逸寧一，現在随着肖楚然的人氣越來越高，以後他也不敢再對肖楚然擺臉色了，想到這裏就有點心累。

“好了，今天沒什麽事了，你們先回去吧。”李盼盼叫肖楚然先回家休息，兩人起身出去，出門前肖楚然仿佛聽到李盼盼說到廣告代言的事情，好像要重新評估他的風險謹慎一點接代言。

等出了大廈，肖楚然長嘆一口氣，雖然網絡上可能還在腥風血雨，但當事人已經雲淡風輕，卸下了心中的一塊大石。

“開心嗎？”許逸寧牽起肖楚然的手，帶着他往前走。

肖楚然落在後面點頭，說來有些奇怪，明明是壞事，他反過來卻有點高興，而且看到Kevin他們默認的态度後，變得更加高興了。

“那我們去約會好不好？”許逸寧提議。

“好啊！”肖楚然想都沒想就答應，突然轉折了一下：“那要不要彙報給公司啊？”像今天這樣的報告他是不想再寫了。

“之後再說吧，現在想去哪？”

“想去水族館，然後去吃日料，晚上再去聽青星的livehouse。”肖楚然細細數着他想和許逸寧一起做的事，兩人手牽着手，相視一笑。

九月暖風習習，街道車水馬龍，兩個相愛的人，相偕奔赴下一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