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解釋

我真傻,真的。

我怎麽會相信這世界上竟然有“請你離我遠一點”這種花語,這明顯有一種仙人掌亂入百花叢的違和感。我竟然對此深信不疑,看來我的智商确實欠費太久急需充值了。

昨天晚上,宋若谷說出那句話之後,我的心情直接從凜冽的冬天走進了溫暖的春天,又從溫暖的春天走進燥熱的夏天,最後從燥熱的夏天闖入明朗的秋天。

原來當初那束漂亮的小黃花并不是他随手拿的,

原來他也一直喜歡着我,

原來我的小把戲從來都逃不過他的眼睛,

原來他一直在逗我玩兒,

原來……原來我是個傻X……

我感動于宋若谷的表白,也羞澀于自己的愚蠢,掙紮了一會兒,也就豁出去了,主動攬着他的脖子親他。

宋若谷對我的這個舉動很是受用,證據之一就是抵在我腿上的某個東西更硬了。

我本能地想收回腿遠離他,但是我被他壓在身下,腿一動,就蹭到了他。

“嗯……”他舒服地悶哼,吮吻着我的嘴角,低笑,“繼續……”

我動也不敢動。

借着星光,我看到他忍得似乎很辛苦,額頭已經冒出細汗。

“回去吧。”

“嗯。”

回去時,宋若谷的腳步略顯詭異,我想笑又不好意思當着他的面,回到房間才捂着肚子滾到床上,樂不可支。

今天再見到宋若谷時,兩人的臉色都顯得睡眠不足。我昨晚确實失眠了,一想到我喜歡的宋若谷竟然也喜歡着我,我怎麽可能還睡得着呢。所以昨天我抱着被子在床上翻滾了一夜,偶爾嘿嘿□,更像個傻X了。

但是早上面對宋若谷時,我還是有點不自然,悶頭吃飯不說話。

“慢點吃,”宋若谷掏出紙巾幫我擦了擦嘴角,他的目光停留在我的嘴唇上,“還沒好?”

他指的是我嘴唇上細小的傷口,昨天晚上被他弄破了,雖然已經愈合,但還有痕跡,用力碰的話也會微微地疼。這個罪魁禍首絲毫不覺愧疚,那笑意,倒像是在看什麽勞動成果。

禽獸!鄙視他!

吃過晚飯,宋若谷做了一個新的決定,他不走了,要陪我一起養熊貓。我好說歹說把他勸住了,他還很不滿,“你舍得我?”

“我也要回家了,真的”我說道,“還半個月開學,我要是再不回去,我媽就殺過來了。”

不管怎麽說,剛剛在一起,我們就要分離了。

我和他都很不舍,所以在機場的某個偏僻角落,宋若谷對我進行了一通慘無人道的摧殘,搞得我嘴唇腫得仿佛中毒一般,他這才心滿意足地離去,臨走時還給我拍了幾張照片,號稱睹照思人。

看着這人談戀愛時一瀉千裏的智商,我就不告訴他,我們其實可以視頻。

在我踏上故鄉土地的當天,我媽就發現了我的秘密,“你談戀愛了?”

我是真的、真的想給她跪了,這人太有當神棍的潛質了,我這口氣還沒倒騰過來呢,她到底是怎麽發現的?

“證據?”我問道。

“我是你媽。”

“……”

所以這天晚上,我翻着宋若谷的照片,給她科普了一下我現在的男朋友,也是我的初戀。

她慧眼如炬,直指要害,“就是和你開房的那個?”

“不是開房!”

接着她就語重心長地給我講了一下女孩子自尊自愛有多麽多麽重要,言辭懇切,案例豐富。某些時候羅嗦也是一種強大的技能,如果再給這項技能之前冠一個“媽媽”作定語,那麽它就會成為所向披靡的武器,能把人斃得滿地找牙。

直到我抱着她的大腿淚眼汪汪地向她發誓絕不搞婚前性行為,她這才滿意地收口,把疲憊的我往旁邊一扒拉,睡覺去了。

可憐此時已經将近午夜,我累得連回自己房間的力氣都沒有,只窩在沙發上不想動。

其實我本人對婚前那啥并不反感,畢竟時代不同了,年輕一輩和老一輩的觀念也不一樣。不過既然答應我媽了,我也只好遵守承諾。

況且,我和宋若谷才在一起沒幾天,現在就談那種事情,為時尚早。

回到家的第二天,宋若谷就發現“原來我們可以視頻”這種事情了。雖然視頻聊天的畫面并不好,但足以慰相思之苦。因此,剩下的暑假時光,視頻聊天成了我們的日常娛樂。其實我的話不算多,宋若谷的話就更少了,所以有時候我們并不說話,就這麽開着,各自做自己的事情,偶爾擡頭看一眼對方,心內就充斥着甜蜜的滿足感。

不過宋若谷的視頻背景中經常有他媽媽亂入的身影,他對此的解釋是他媽媽想我了。後來這位美麗的阿姨就把宋若谷擠到一旁,自己坐過來和我聊天了。

除去在電腦前的時光,我偶爾也和史路一起玩兒,多數是他來找我,兩人一起看看電視打打游戲,或者出去吃東西看電影。我特別佩服史路的一點是,他在面對我時絲毫不覺得尴尬,仿佛他自始至終都是我的好閨蜜,從來沒動過別的心思。他表現得如此自然,我也就更不好意思疏遠他了,該玩兒了玩兒該鬧了鬧。

自我媽媽之後,史路是第二個發現我戀愛了的人。

“宋若谷?”他問。

我嚴肅地點點頭。

“我讨厭他!”他憤憤地說。

“你要是喜歡他那才壞菜呢,”我笑嘻嘻地捏他的臉,“我可不想和你搶男人。”

“輸給他,我不服啊不服,”史路倒在我家沙發上,捂着胸口作吐血狀。

“你應該這樣想,我是個禍害,跟誰在一起就禍害誰。所以宋若谷其實替你擋災了。”我安慰他。

史路躺在沙發上想了一下,閉着眼睛說道,“不行,紀然,你得給我留點紀念品。”

“你要什麽?”

他尋思了一下,突然睜開眼睛,指着電視,“我要它!”

我嘆了口氣,“這電視是我媽新買的,給了你她會殺了我。乖,回頭我自己攢錢給你買個。”

“誰要電視!”他起身,跑到電視前,指着那上面一個小東西,“我要的是這個。”

他想要的是宋若谷送我的那顆大珍珠。我回到家之後,找了個小托架,直接把它放在托架上,然後擺在電視機上。陽光從窗外照進來時,珍珠表面會裹一層光芒,光華流轉,分外好看。

史路對這類漂漂亮亮的東西永遠沒有抵抗力。這要是別的什麽東西他想要我也就給他了,可是眼前這東西是宋若谷送給我的,雖然它只值二十塊錢,可是意義很重大啊。這是他千裏迢迢從大連帶到雅安送給我的,那時候我們兩個已經互相喜歡了,這顆漂亮的小東西,滿滿的全是情意。

所以我拿出前所未有的堅持,來捍衛我的私有財産,史路不死心,鬧了好半天,我依然沒答應給他。

末了,他只好說,“不給也行,你得借我玩兒幾天。”

我只好退一步,玩兒就玩兒吧,這個,看起來很結實,想必也玩兒不壞。“如果你敢給我弄丢了,我絕對有辦法讓你生不如死。”我兇神惡煞地警告他,把那顆大珍珠遞到他手裏。

然後這小子就抱着大珍珠,歡天喜地地跑了。

又過了兩天就開學了。這是我生平頭一次如此期待開學,因為開學就可以見到宋若谷了。

宋若谷又去車站接我和史路,在人流湧動的出站口,剛看到我時就肆無忌憚地要吻我,還好我躲得快,不然多不好意思。

他只好退而求其次,抱了抱我。

再次感受到熟悉的氣息,我也有些激動。話說,相思它真是一種病啊,“一日不見如隔三秋”這絕對是實寫啊。

于是我們一回到學校,就把史路丢到一邊,兩人約會去了。因為我有點累,所以也沒玩兒太多,就是一起吃個飯,看了個電影。電影是個號稱感動全國人民的悲情片,據說很經典。整個放映廳的人都在抹眼淚時,我和宋若谷坐在中間看着屏幕傻樂。等到散場時,倆人都不知道那電影到底講了個什麽故事。

雖然如此,但我依然很開心。

我們手拉手走在夜色中的校園裏,北方已經入秋,今天又下了一場雨,因此天氣有些涼,而我還是一身短打扮。宋若谷很體貼地把他的外套給我披上,這衣服對我來說號太大,幾乎要遮住我的超短褲,披在身上簡直像是套了個麻袋,不過我還是覺得暖洋洋的很幸福。

宋若谷送我回寝室時,我們在宿舍樓下遇到了秦雪薇。其實這不算巧遇,我和她本來就住一棟樓,而我和宋若谷又在樓下膩歪了太久,所以……

秦雪薇看着我們交纏的手,面色陰郁。等她走後,我回頭瞪向宋若谷,“你是不是還有點事情沒和我解釋?”

宋若谷手指輕拂我臉龐,笑道,“紀然,你終于想起來吃她的醋了。”

我臉一紅,“不許轉移話題,老實交代。”

“我和她分手之後,她确實說過喜歡我,但我們之間真的沒有什麽。”

“沒有什麽?沒有什麽,你會讓她插隊去做實踐,還……還和她穿情侶裝!”

“我和她畢竟是朋友,實踐這種東西,她想去我也不好拒絕。至于所謂情侶裝,我發誓,我看到她穿的衣服時,和你一樣驚訝。”

“真的?”

他嘆了口氣,苦笑,“本來還想将計就計氣一氣你,沒想到氣到的是自己。”

“可是你還主動握她的手。”

“我主動握她手時,你在做什麽?”

“……”我好像正在親老六……

“所以,”他吻了吻我的額頭,“我知道你為什麽會去親老六,為什麽偏偏讓我看到,那麽你也應該知道我為什麽主動去握她的手,為什麽會說那些傷害你的話。說來說去,我們兩個都在互相找別扭。以後我們不要這樣了,好不好?”

“當然不會了,現在你可是我的人了。”我說着,拍了拍他的肩膀。

“是,我是你的人了,”他一樂,湊到我耳邊,嘴唇似有似無地擦過我的耳朵,“所以,你要對我負責。”

……我怎麽覺得我們這話題越來越往少兒不宜的方向跑呢。

我幹咳一聲,緊了緊身上的衣服,說道,“衣服我先穿回去,回頭幫你洗了吧。”我也裝一回賢良淑德,嘿嘿嘿。

“不,我宋若谷的女朋友是用來疼愛的,你用不着為我做這些。”他搖頭。

這人真是……體貼得不解風情,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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