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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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如同葉輕朔和周瑾所認為的那般,雖然躲在樹林之中條件艱苦,但是無疑,躲在這裏才是最安全的。

葉輕朔兩輩子除了耍心眼最精通的一項便是躲藏了,故而她的耐力也比一般人要好上幾分,就這樣葉輕朔靠着樹葉取暖趴伏了一晚上。

這個時候她又不得不慶幸冬季天亮的比較晚,只要朱龍在開門的第一時間進入京城,天亮之後葉昌的人就會趕到,就算晚也不會晚的太久。

随着夜空中繁星漸暗,東方的天空漸白,葉輕朔的心也一點點的提了起來,然而讓她奇怪的是,哪怕天亮了這群人也沒有進樹林找人的意思,倒像是有心和洛欣他們耗似的。

殊不知,這也是孟非途囑咐的,畢竟在孟非途的認知裏,不管多大的葉輕朔都是一肚子的壞心眼,對付這樣的人,不動才能出奇制勝。

而且為了防止葉昌發現不對,孟非途還下令,再抓到葉輕朔之前,所有從這條路上路過的人都會被扣下。

然而孟非途千防萬防,還是沒防住有人把信送到了葉昌手裏。

故而林蕭一大早打來的野雞還沒有拔毛去骨,就看到當朝的丞相大人葉昌帶着一隊人風風火火的趕了過來。

林蕭大老遠的看到葉昌就暗道一聲不好,這麽多年他們銀龍衛雖然一直在與葉家為敵,但一直都是暗地裏的。

這種光明正大的撞上還是頭一次,而且像葉昌這樣的老狐貍,除了休沐每天都要上朝的,如今竟然親自來了,可見他們昨天劫殺的那一批人對葉昌來說是多麽重要了。

在朝堂之上銀龍衛一直是由皇帝直接統領的,所以他們的主要職責就是保護皇上的安危。

可如今保護皇上安危的人出現在這城北三十裏的小樹林邊,多少是有些說不過去的。

林蕭一時間不禁一個頭兩個大,說內心不埋怨孟非途那是不可能的,真是的,早點進去把那兩個人找到了,不比現在撞上葉昌省事嗎?

不過林蕭腹诽歸腹诽,現在卻是一邊想着應對之策,一邊期盼着孟非途千萬不要現身,否則銀龍衛整個都得廢掉。

葉昌勒住馬缰繩之後就立馬翻身下馬走了過來:“這不是林大人嗎?你不在皇上身邊保護皇上,一大早的出現在這城外是怎麽回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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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蕭聽到對方率先發難,倒是沒有先前那麽慌亂了,畢竟能做到他這個位置的自然也不是草包。

只見他聽到葉昌問話的第一時間就熱情的迎了上去:“哎呦,下官參見葉丞相,這一大早的,什麽風把您給吹到了這荒郊野外?”

想知道老子為什麽會在這裏?老子就不說!

葉昌雖然以往也見過幾次林蕭,但是還是第一次知道這小子看似年輕,為人卻是有些狡猾的:“林大人開玩笑了,只是今日我府上應該會有幾位外來的貴客拜訪,便想着出來相迎一下而已。”

“倒是林大人還沒有回答本官,這一大早你不在宮裏保護陛下,出現在這裏是什麽原因?”葉昌說着眼眸微微眯起,“還是說林大人帶着銀龍衛的兄弟玩忽職守了?”

林蕭聞言立馬辯解道:“丞相大人,這可不興說,我們兄弟幾個可不是玩忽職守,我們只是覺得長期待在皇宮之中有些太過于松散了身手,就想趁着今日輪班休沐出來訓練一番罷了。”

說着他錯開身大聲道:“我們這次訓練的就是大夥在嚴寒中耐受力,甚至為了創造更好的條件,昨天晚上就出發來到了這裏,這一晚上我們可是饑寒交迫水米未進,怎麽到了丞相大人的嘴裏就成了玩忽職守呢?”

林蕭先是虛張聲勢的質問了一番葉昌,随即又緩和了笑臉道:“其實這件事也不能怪丞相大人,畢竟我們銀龍衛的內部訓練是不與外人多言的,葉大人誤會了也實屬正常不是?”

這麽久葉昌才發現,原來這個林蕭也是個巧舌如簧的角色,竟是三兩句就把紅白臉表演了個淋漓盡致。

他的臉色難免有些冷,但是俗話說得好,伸手不打笑臉人,何況他現在還有很重要的事要幹。

只聽葉昌道:“既然都是誤會,解釋清楚了不就行了,只是不知道林大人的訓練可是結束了?”

林蕭道:“結束了,剛結束,不過我們兄弟們打了些野味墊腹,不知道丞相大人可否賞臉共同享用?”

其實他這個時候應該見好就收,立馬撤走的,但是一想到孟非途那個龜孫子還躲着,他就控制不住的想坑他幾把,畢竟都是他害的他要在這裏對付葉昌。

葉昌卻是沒時間和他耗,假裝在臉上的笑意也收了收:“林大人,我想陛下那邊現在應該很需要人吧!與吃野味墊腹相比,陛下的安危才是林大人應該最先顧及的吧!”

林蕭聽的在心裏暗罵:啊呸,老東西,皇上在皇宮能有什麽危險?只要你個老家夥不在,皇上飯都能多吃兩碗吧!找借口都這麽冠冕堂皇。

只可惜縱使他心裏罵了對方千百遍,最終還是要陪着笑臉說是,随後林蕭揮了揮手,身邊的一個侍衛放了一個信號彈出去。

不到一刻鐘,守着樹林各個出口的銀龍衛就牽着馬集合到了林蕭身邊。

林蕭整頓完在場的銀龍衛後,轉過頭看向葉昌:“那麽丞相大人,下官就先告辭了。”

說完林蕭率先上了馬,其餘銀龍衛見狀也上馬跟着林蕭離去了。

等那群人的身影走遠了,葉昌身邊的一個侍衛才道:“丞相大人,他們……”

葉昌卻是擡起手打斷了他的話:“半刻鐘之後放出信號,一刻鐘還沒有來就分散開了搜,務必要把周瑾給找到了。”

等葉昌下了命令,那侍衛立馬應了一聲是就去做準備了。

葉昌卻是沿着官道走了起來,只是沒有幾步他就停了下來。

這處的官道是由碎石細沙調着米漿水鋪起來的,特點就是平坦結實,但是同樣的滲透性也會差一點。

故而昨日迸濺在官道上的血跡還沒有完全滲透,竟是還結了一層冰,不用別人多說,光從這血跡看就知道昨日這裏經歷了多麽慘烈的暗殺。

想到這裏,葉昌不禁想到了那封信,據門衛說是一個穿着嚴實的男子遞來的,而且那漢子只說:“這封信無論如何都要快速交給丞相,否則他會後悔的。”

而且是說完就跑,就連他特意培養出來的門衛都沒反應過來,那人就跑了。

雖然後來也有人追了出去,可是很明顯那個人對京城的地形很熟悉。

竟是穿過長安坊和久安坊直沖根居坊和時樂坊而去了,那邊是花街和老百姓共居的魚龍混雜之地,他們那些在達官顯貴家做活的人一般不會在這一帶走動,從而失了先機被對方給跑了。

而那封信裏也只是寫了“城北三十裏,棋子遭到暗殺”。

這批棋子是他們培養了十幾年的第一批棋子,不說這第一批棋子對于他們意味着什麽,就是這批裏面最重要的那個人也不能有所閃失,否則他們這麽多年的籌謀都要毀于一旦了。

所以盡管他心裏有幾分懷疑,但還是放下了一切帶着人來了,直到他遠遠的看到林蕭那幫人,才确定那封信應當是真的。

現今皇帝那個小崽子不過才登基不到半年,但是朝堂上和邊關的小動作卻是頻頻不斷,雖然這其中大部分都是三王爺蕭年的功勞,可是皇帝這小崽子也是不容小觑的。

如今看來,他手中的銀龍衛竟是還真有成龍之勢了。

先前他就懷疑皇帝在搞小動作,現在倒是能完全确認了。

只是這給他來送信的人又是誰?而且那封信上的筆記他也看過了,也并不是見過的筆記。

可是越是捉摸不透對方,就越是讓人覺得不安,因為從送信人送完信就跑的舉動,不難看出對方是很了解葉府的行事作風的。

這樣一個人隐藏在暗中,怎麽能不讓人心生忌憚?

正想着,葉昌身邊的侍衛趙金就已經放出了信號,不到片刻林子中便傳來了一陣哨響。

趙金聞聲走了過來:“大人,看樣子公子是受傷了!”

葉昌點了點頭,他了解周瑾,如果不是受傷太重,那小子就算是死也會死在他的面前:“你們進去把他帶出來吧!”

“是!”趙金說完帶着人進了樹林。

沒多久,趙金就帶着兩個被鬥篷包裹嚴實的人走了出來。

周瑾與葉昌擦肩而過的時候,突然勾起嘴角露出一個嘲諷的笑,随後便上了一個侍衛牽來的馬。

葉昌看着周瑾的背影眉頭皺了皺,随後看向後面的洛欣:“哨子是誰吹的?”

洛欣在樹林裏待了一晚上,只覺得腦子都是木的,聽到葉昌的問話正要如實回答,就看到了地上蜿蜒的血跡,那是周瑾的血跡。

就這樣,洛欣鬼使神差的道:“是我吹的。”

葉昌發皺的眉頭這才舒展開來:“好了,你們也吃了不少的苦,先去吧!”

洛欣得了命令正要上馬,但是看到臉色蒼白的周瑾時卻道:“他受傷挺重的,我和他一騎可以嗎?”

率先上了馬的周瑾安撫着馬鬃的手微不可察的頓了一下,随後他拉了拉缰繩,冷聲道:“不必!”說罷,一夾馬腹率先走了。

葉昌也是冷冷的看了眼洛欣:“做好自己的本分,不要多管閑事!”說完也翻身上馬走了。

待葉昌等人走遠了,躲藏在一棵樹上的孟非途才扯下了用來僞裝的鬥篷,剛剛他在鬥篷的縫隙中遠遠的看了眼葉昌帶走的兩個人,但是看背影并沒有葉輕朔。

所以葉輕朔呢?

正想着,孟非途就看到不遠處的落葉堆動了,下一刻他就看到了一襲黑衣的葉輕朔從枯葉堆中爬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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瑪德,怎麽這一章給我一種寫了卻有沒寫的感覺?難道是因為我在水字數?????(并沒有,伏筆伏筆,很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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