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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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燕暗自吐槽完,隐約覺得似乎是窺到了什麽真相,但是這個念頭最後也是一閃而過,因此并沒有在意。

等他給孟非途包紮好了傷口,出去透氣的葉輕朔也回來了,只是這次她端來了一個托盤,上面放了兩個包子一碟鹹菜外加一碗很稀的粥。

她和葉昌那邊訂好了時間,今天她必須得趕到城裏的客棧,所以不能多停留,因此打算送完這一餐就走。

大概是得了葉輕朔肯定的答複,孟非途這次竟然真的沒有多說廢話。

就這樣,葉輕朔叮囑了他兩句照顧好自己,好好養傷之後就帶着阿緋和阿君再次踏上了進京的路,只是為了保險這次葉輕朔換了另一條比較偏僻的路。

這也就造成葉輕朔剛到了訂好的客棧,接她的人也到了。

這次葉昌派來接她的人還不是什麽無關緊要的無名小卒,竟然是經常跟在葉昌身邊的侍衛趙金。

其實葉輕朔對趙金并不是很了解,前世趙金就從來沒有和她接觸過,偶爾的幾次見面,都是他在葉昌身邊,可以說他是葉昌的貼身護衛了。

待趙金看到葉輕朔的時候,也依舊是一副波瀾不驚的樣子:“輕朔公子,請吧!”

既然對方都說話了,葉輕朔自然也沒客氣,直徑就要上他身後的轎子,不想阿君和阿緋要跟着她走的時候,趙金卻道:“公子,我只奉命接您回去,不包括這兩個孩子。”

葉輕朔轉過身看着趙金:“怎麽?丞相大人沒囑咐你,合理範圍內的要求,我可以随便提嗎?”

趙金聞言擰了擰眉:“這就是您要提的要求嗎?”之前丞相大人倒是說了一句,但是他沒想到她竟然想帶兩個人回去,“公子是覺得這兩個小鬼能幫助您?”

“誰知道呢?”葉輕朔輕笑一聲,臉上表情依舊風輕雲淡,“不過是兩個孩子,趙大人又有什麽好怕的?”

趙金聽罷目光不禁又轉回到了那兩個孩子身上,卻發現那兩個孩子正一臉瑟縮的靠在一起,連他的目光都不敢對視,一時不禁嗤笑一聲:“公子說得對,那就請吧!”

不過是一個大泥菩薩帶了兩個小泥菩薩,又有什麽可畏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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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那兩個小鬼也爬上了馬車,趙金這才翻身上馬,揮手示意手下的人出發。

葉輕朔坐在了馬車之上才算是松了一口氣,阿君阿緋雖然上了車,但是這一關其實還沒有過,要想真的進入葉府,她還得讓葉府的人對阿君阿緋放心。

現在想想,帶着兩個孩子冒險确實不太明智,可是她也确實很需要有個人給她辨別藥材的真假,與別人的命比起來,果然還是自己的命更重要一點。

可是這個賭她有八成的把握,剩下的兩層只能聽天由命。再說了,她還有備用保護的人,今日她也不是真的被孟非途磨的太過才答應了他的報恩。

而是考慮到了他更大的用處,若是他能順利進入葉家,那他就是她葉輕朔手中的一枚暗棋,到時候她在葉府能做的事可能就更多了。

畢竟,能闖入葉府的,本事應該是不差的。

想着,葉輕朔略微壓了壓心中的焦躁感,同時掀開了轎子的窗簾,只是這一眼看過去,葉輕朔就看到了一個熟人,正是多日不見的朱龍。

只是朱龍卻是一臉神色複雜的看着前面,似乎是盯着什麽人在看。

不過他很快就移開了目光,不想這一移開正好對上了葉輕朔的目光,那本來只是有些複雜的臉色瞬間又變的有些驚訝起來了,随即又是一種恍然。

只是馬車實在是走的太快了,葉輕朔沒來得及看他表情的變化,但是這并不妨礙葉輕朔對此有了新的發現。

按照朱龍剛剛的目光,她看的應該是在前面騎馬而行的趙金,他那樣的表情明顯看的不是個陌生人,再加上朱龍之前看到木槿花時的異常。

葉輕朔不得不有一個猜想,那就是趙金和朱龍認識,而且很有可能他們曾經是一起的,只是兩個人選擇了不同的道路,這一點,從朱龍阻止她查木槿花可以推斷出來。

随着越來越深入的發現,很多東西好像越發的清晰了,之前蕭郁念就說了,一個家族的族徽沒有記載,要麽是沒落太快,要麽是記載被人抹去了。

葉昌既然用木槿花族徽繼續做事,又有朱龍趙金知道木槿花的存在,那就說明木槿花曾經是一個很龐大的存在,可就是這樣的存在,竟然被完全抹殺了。

又是誰有能力抹殺了姚家的存在?先皇嗎?畢竟普天之下,只有皇帝才能有這樣的能力。

可是他又是出于什麽原因呢?所以,青州姚家到底是什麽樣的家族?葉昌和姚家又是什麽關系?

她真的有些迫不及待想去青州看看了,只可惜她還需要葉家的藥續命一段時間。

馬車大約行了兩刻鐘,這才到了東城區的丞相府,不出意外的,葉輕朔一進去就被帶到了書房中。

這間書房,葉輕朔在前世是進出自由的,但是今世卻是她第二次踏入。

那張她以前坐慣了的黃梨花木制的太師椅上,現在坐着的是它今世唯一的主人葉昌。

似乎是為了對葉輕朔示威,哪怕是葉昌聽到了葉輕朔的行禮聲,也沒有立刻開口讓她免禮,而是旁若無人的在宣紙上勾畫着自己未完的畫作。

直到葉輕朔在地上跪了一刻鐘,葉昌才不急不緩的把手中的筆在筆洗中涮了涮:“原來你還知道跪下!”

葉輕朔雖然跪着,但是神情卻并沒有多謙卑:“畢竟是來見丞相大人嘛!”

葉昌聽着她漫不經心的話,這才擡起了頭仔細看起了她:“小丫頭,挺狂的!”

“不敢,”葉輕朔回道,“是葉家教導的好,再說了,事到如今,我低三下四,丞相大人就會放過我嗎?”

葉昌靠在椅背上看着她:“你是我很看好的後輩,我怎麽舍得害你?”

“我相信丞相大人說的是實話,可是那是過去了,”葉輕朔幹脆坐在了地上,“丞相大人,你我都是聰明之人,就不要拐彎抹角的說廢話了,我們之間談交易如何?”

既然葉昌肯派人接她回來,那勢必是有些顧及她信中的內容了,這也讓葉輕朔确定了,葉昌不确定自己知道多少,只要他有所顧及,那她就可以在葉府橫着走。

葉昌抱臂看着她:“你說你知道葉府的秘密,我倒是很想知道你知道些什麽?”

葉輕朔聳了聳肩:“丞相大人真會開玩笑,我具體知道什麽,自然不會告訴您的,您只要知道我把我知道的都已經放在了一個安全的地方,若是我死了,用不了五天,那些東西就會落在陛下手中。”

葉昌微微眯眼:“是交給了黎太尉的千金了嗎?”

葉輕朔依舊一臉笑意:“是呀?您要不要殺了我,然後去殺了黎霧小姐,搶回那封信呢?”

見她說的如此雲淡風輕,葉昌卻有些遲疑了,這個葉輕朔膽子能這麽大的來和他談合作,必然不是個蠢貨,又怎麽會輕易說出那些重要信息的藏身之地?

葉輕朔見他還有些遲疑,便心知他還是不相信她知道葉家的秘密,若是可以她一定會把自己的猜測說出來吓吓他,但是她也知道無論是她看到的木槿花,還是她猜測的葉昌的最終的目的,她都不能說。

在今天見到朱龍看趙金的神色之後,她就清楚的知道,這些一旦說出去,就是她的催命符。

但是她若是不說出些什麽,葉昌恐怕一時半會兒也不肯信她,故而葉輕朔不緊不慢的報了幾個人的人名,這些人都是葉昌的同黨,也是前世葉昌沒避着她的幾個官員。

可見就算是同黨,也分三六九等,比如王勝天,又比如她剛剛說的那些人,若是她所猜不錯,只有王勝天才是他們的‘自己人’,而她剛剛爆出去,只不過是被葉昌利用的棋子罷了。

“丞相大人,如何?現在我們可以談談我們的交易了嗎?當然,這只是我說幾個人而已,至于我寫的密信裏還有誰,那就只能是我知了。”

“丞相大人,就算你不考慮這些個大人們,難道你不考慮葉依瀾,周瑾和洛欣他們的未來嗎?”

葉昌聽到那幾個名字的時候,一直提着的心也放下了,雖然這些人不是他核心計劃裏的人,但是他現在才登上丞相之位不久,他還需要這些人鞏固他的位子,也需要這些人以後幫着葉依瀾說話,要是被這丫頭捅出去,那确實挺麻煩的。

不過這丫頭也夠狠的,據他所知道,那洛欣可是和她一起長大的人,她竟然也能說出來利用:“看來我以前還是小瞧你了,你才是手黑心狠的那一個。”

“丞相大人謬贊了,”葉輕朔輕笑一聲,“我這個人生來就是如此自私的,丞相大人當初看重的不就是我這一點嗎?”

葉昌突然笑了起來:“對,我看中的就是你這一點,既然如此,你我應該清楚,繼續效忠于葉家,才是你最好的選擇,你又何必為了區區一個小官之位,放棄了大好的前程?”

葉輕朔先前也揣測過葉昌會不會和她說這樣的話,萬萬沒想到他是真敢說,臉上的笑意也不禁更加意味深長起來了:“這就是我要和丞相說的第二件事了,我被陛下關起來的那段日子毒發了一次。”

看着葉昌臉上的神情逐漸僵硬,葉輕朔才道:“丞相大人,咱們也不用玩虛的了,我所求的不過是活下去。說到底,只要您高擡貴手給我一條生路,您有什麽計劃都不是我該管的閑事。”

“所以我要的是一份遠離京城,但還算光明的前程,外加一碗可以讓我活下去的解藥,到時候,那封密信的所在地,我自然會告訴丞相大人。”

不得不說,葉輕朔所說的第二件事情,确實是葉昌沒有料到的,因為賽薩婆這種毒藥,除了他們,在中原還沒有第二個人有。

而且它一次毒發不會讓人死亡,表現的症狀也是發燒,看上去就像普通的風寒,只是人的身體往後會越來越虛弱,直到毒發身亡,也不會讓人有所懷疑。

但是葉輕朔卻直言不諱的說是毒發,這倒是讓葉昌不禁疑心她知道的更多了。

就這樣,兩人對視了片刻,葉昌道:“好!”

葉輕朔又補充道:“丞相大人可不是诓騙我,我身邊那兩個孩子可是我買來的藥童,我想丞相大人,應該明白了我的意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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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還更一章,六點不發就是九點發!補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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