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結局二餘生請多指教

上官穎坐直沉聲道:“更衣~”

看着菡萏宮三個字,上官穎嘴角輕勾。

一進入寝殿便見菡萏宮的女主人嚴妃衣杉不整,發髻淩亂,兩邊臉頰被扇得紅腫,身上被打得道道血痕躺在地上不住地哀嚎。

見此情形上官穎倒是習以為常。

麗太後見上官穎進殿火氣立馬‘噌噌噌’上漲,正待喝斥幾句,上官穎捂着嘴一臉驚慌地指着嚴妃,她定睛一看,只見綢褲上慢慢染上鮮紅不由得一驚:她竟然...

麗太後也沒想到會是如此,立馬急道:“醫官,醫官,快替她醫治!”

醫官把完脈搖了搖頭拱手道:“禀太後,傷重,保不住了。”

麗太後一個踉跄倒退坐在椅上。

上官穎問:“陛下如何?”

醫官拱手嗫嚅道:“禀貴妃娘娘,陛下,陛下過于興奮,中風了。”

上官穎面上一片焦急:“可有法子醫治。”

醫官為難:“這,這...”

麗太後喝道:“好了,你別再假惺惺了!這一切和你脫不了關系。”

上官穎款款落坐,望着榻上嘴歪眼斜的男子一臉嫌棄。

麗太後見她這副表情氣得輪起龍杖又要打:“你這妖女,禍國殃民的妖女!”

上官穎擡手摸了摸小腹,語氣輕柔:“太後可想清楚了,這一棍下去臣妾大不了沒了這個孩子,可陛下卻是絕後了。”麗太後眸中一痛将龍杖轉而狠狠砸在地上,龍杖折成兩截~

上官穎看着龍杖撫了撫發髻,輕嗤:“禍國倒是沒錯,可殃民的可不是臣妾。”

麗太後看着上官穎氣得胸口發疼,似是有一口血吐不出,咽不下。”

上官穎看着昏死過去的嚴妃嘆息道:“太後,她畢竟是您的親侄女兒,這般下死手委實不該呀!若讓您母族知道了,怕是不會善罷甘休~”

麗太後本就痛心疾首,可這妖女還在那說風涼話:“來人!将這妖女關入大牢。”

上官穎毫不動氣,理了理裙擺,看着她如跳梁小醜般上蹿下跳。

太後怒氣沖天,抓着一侍衛脖頸将他推上前去:“哀家讓你将她押入大牢你是聾了嗎?還不快去!”那名侍衛跪在地上戰戰兢兢絲毫不敢動。

上官穎輕聲:“都退下吧!”

很快殿中只餘三人。

麗太後見了愕然:“你究竟做了什麽?”

上官穎掏出兵符在手中随意的扔上扔下,言笑晏晏:“太後娘娘覺得呢?”

麗太後驚慌失措:“你,你竟拿到了兵符,你要逼宮!”

上官穎嗤笑:“娘娘說的哪裏話,如今陛下這般...呵~臣妾這腹中胎兒便是秋啟未來的希望啊!何需多此一舉~”

麗太後氣得手抖,腦中一閃,似是想通了什麽,失聲道:“這一切都是你的計謀。你根本不是上官穎,你到底是誰?”

上官穎笑魇如花:“娘娘可真不是一般的...愚蠢啊!陛下先前下令讓官員敬獻族中貌美女子。上官穎自幼柔弱,聽此消息差點香消玉殒,上官大人愛女心切,只一夜便白了頭。

臣妾的出現不正巧解了上官大人的燃眉之急嘛!太後娘娘如此聰穎卻唯獨生了這樣的草包兒子。

好好的秋啟,愣是被治理得是烏煙瘴氣,滿朝官員亦是心中憤然。上官大人明知道臣妾入宮另有所圖,可卻依然選擇袖手旁觀呢~”

麗太後氣得直喘氣,險些暈厥:“你究竟想要什麽?”

上官穎輕笑:“不不不,太後娘娘此言差矣,臣妾只不過是拿回臣妾應得的。”話題一轉:“哦,瞧臣妾這嘴,這稱呼叫習慣了竟是脫口而出難以更改。其實臣妾應該喚您一聲‘姨母’才是。”

麗太後渾身一顫,心底生出一絲恐懼,抖着聲不确定問:“你,你叫我什麽?”

上官穎看着她聲音粘膩:“姨母,雙雙好疼啊~”

麗太後腦中炸裂般疼痛,內心恐慌不已:“不可能!她已經死了,她明明已經死了!”

突然殿中傳來幽幽嘆息:“麗春瑩,你這後宮之位從何得來你還記得嗎?你在這錦衣玉食,風光無限,可我卻在地底被鼠蟻啃食,我好寂寞呀!你來陪陪我吧!陪陪我吧~

妹妹,我的好妹妹!我們自幼一起長大,一起入宮實非所願,我不願與你争寵,只求偏安一隅了此殘生。

我将你當親姐妹,與你話訴衷腸,可你卻為何誣陷于我,害我溺水而亡。

雙兒,我的女兒,她如此年幼,麗春瑩你怎麽下得了手。雙兒替我報仇,殺了她,殺了她,奪回本該屬于我的一切。哈哈...妹妹,這裏好冷,好冷,你來陪我吧!我在等你,在等着你...”

麗太後看着上官穎,眉眼間像極了那個清清淺淺的女子,她看着她的小腹,雙眼欲裂:“是報應,是報應,啊...”抱着頭失聲尖叫沖出殿外,從臺階上一路滾了下去。

這時一頭發斑白,容貌盡毀,走路一瘸一拐的老婦走了出來。

上官穎福身:“多謝嬷嬷相助~”

老婦搖頭:“善惡到頭終有報,麗春瑩是自食惡果,老婦不過是替舊主讨回一個公道罷了!還望貴妃娘娘記住先前的承諾,不要累及秋啟百姓。”

上官穎:“嬷嬷放心,我來只是帶領秋啟尋一個新的出路。”

老婦點頭,一瘸一拐慢慢消失在視線中。

上官穎看着榻上之人輕笑:“不知陛下對這樣的結局可還滿意!”

景元277年11月

西昭遞上國書,願歸順夜璃。

同年12月

秋啟太後瘋癫落水而亡,國主病重不治身亡,滿朝官員進谏貴妃上官穎執政,貴妃為民請願遞上國書,願與夜璃永修舊好,歸順夜璃。

東厥

東厥王木哲站在帳中看着自己忠誠的部下盡數被捆跪在地上,強忍着怒氣問道:“沐雲太妃,你這是何意?”

沐雲太妃坐在首位不答反問:“我東厥為攻打夜璃損兵折将,我兒潛伏多年也只不過死了個攝政王,說明什麽?說明夜璃命硬。

如今西昭、秋啟盡歸夜璃,我東厥已無路可退,日前夜璃來使力勸歸順,承諾願放下陳年舊怨,攜四國之力,再現景元盛世。爾等還要執迷不悟到幾時?”

木冷哼:“我東厥男兒何等血性,豈會聽信你的花言巧語?”

影十九掀開帳簾走進。

木雙眼欲裂:“木朗你果真回來奪我皇位!”

影十九看着地上衆人:“可願歸順?”

木怒斥:“士可殺不可辱,有本事你殺了我。”

銀光一閃,劍收,頭落,衆人肝膽欲裂,抖聲高呼:“願降!”

景元278年1月

東厥歸順。

夜璃金銮寶殿

國主夜瑾瀾看着案上東厥、西昭、秋啟三國國書,熱淚盈眶。

春節将近,為慶四國一統,國主下令,大赦天下。自此四國混居,互通有無。四國地界再無設防,官道小徑皆建有屋舍莊鋪。

四國合一尊夜瑾瀾為第二帝,改國號容若。其餘三國為藩屬國。

容若元年春節

這一日百姓着新衣,挂紅綢,炮仗聲聲,童謠起:“四合一,民心齊,夜璃幼主揚國威,再現景元盛世年。

骨肉相見淚盈盈,夜深燈明語不休。兒郎守在爹娘側,從此不必斷心腸。

草青青,禾悠悠,犁頭在前牛在後,左手詩書右手酒。士兵卸甲歸了田,夫妻恩愛甜又甜。”

夜瑾瀾站在望臺上,各國來賀高呼:“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夜瑾瀾看着烏泱泱一片沉穩如斯,手輕擡,高聲道:“衆卿平身!”

“謝主隆恩!”

夜容謙和秋若水一黑一白站在遠處眼中含笑望着這番盛景。

秋若水輕聲問:“不相認嗎?”

夜容謙笑着搖頭:“夜璃需要一位勤政愛民的君主,卻并不需要一位功高蓋主的攝政王。”

秋若水看着漸漸長開的夜瑾瀾:“他沒有退路,只能不斷地披荊斬棘,勇往直前。”

夜容謙握着他的手:“現在我可以陪你浪跡天涯,看遍秀麗山河。”

兩人攜手緩緩離開。夜瑾瀾望向那一黑一白的身影,眸中含淚,哽咽道:“皇叔,皇嬸~”

趙娉婷走到他身側,安慰:“瀾兒,這天下是他們用命換的,你切不可辜負!”

夜瑾瀾淚水在眼眶中打滾:“母妃~”

趙娉婷輕擁:“我兒已是男子漢,要學會堅強,別讓你皇叔憂心,他們會在我們看不見的地方始終守護着我們。母妃也會守護着你。”

夜瑾瀾強忍着淚水:“母妃,你不走了嗎?”

趙娉婷笑道:“我的孩子就在這裏,我能去哪兒~

瀾兒放心,母妃會一直陪着你。”

夜瑾瀾淚水奪眶而出:“母妃~”

趙娉婷輕輕拍着他的後背:“答應母後,今日之後可不能再哭鼻子了。”

夜瑾瀾點頭:“嗯!”

夜容謙看着府中衆人:“攝政王已逝,攝政王府很快将不複存在。容玦你已成婚現在可改回本家姓氏。

我将名下産業已列好,你們想好去哪,做什麽?便來拿取地契、房契、銀兩。

影室,依我之言現可解散,我只一言,若百姓有難,不可旁觀。若百姓有錯,以律法定罪,不可以己為則打殺。”

紅袖哭得梨花帶雨,秋若水無奈道:“就是出去游玩一番,又不是不回來。”

紅袖腫着眼:“要不我随公子一起?”

秋若水瞥了眼夜容謙,對紅袖小聲道:“他不會同意的!兩孩子還需要你照料,我會經常回來看你們的。”

紅袖看見夜容謙睨了自己一眼,心底有些發怵,洩氣了:“好吧!公子可一定要記得,我和孩子在家裏等你。”

秋若水嘴角一抽:這話說的~

“我記着呢~”

秋若水出了府好奇道:“怎沒見着影六?”

夜容謙一臉不悅向前走。

“哎~你還沒回答我呢?”

夜容謙站他面前鄭重其事道“從今日起,你的眼中只有我,我不想再從你的口中聽到別人的名字。”

秋若水無語:“不是吧,這也吃醋?你也太...”眨了眨眼看着近在咫尺的睫毛,被吻住的嘴角輕輕上揚。

上官穎撫着微微突起的小腹冷聲道:“影室已然解散,你不必跟着我。”

影六眼神溫柔立于身側:“奉公子之命,護你周全!”

上官穎看着案上的折子輕嘆:“随你吧~”

影十一雙手環胸:“東厥皇子?”

影十九尴尬一笑:“那是誰,我不認識?”

影十一氣極:“影十九,你騙我?”

影十九慌忙解釋:“我不是故意的,我一出生便被利用,我沒得選,你,你原諒我,我,我保證我...”

影十一一把擁住他,淚水無聲落下:“下次再抛下我這麽久,我就再也不原諒你了!”爹娘,原諒我的自私,浮華三千,唯願一人,我會用我的餘生替他贖罪。

影十九緩緩擡手擁緊他,差點他就以為要失去他了,滾熱的淚水滴在十一的手臂上:“我發誓再也不會了!”我會餘生贖清我的罪孽。

葉無憐拎着行李行醫濟世,好不自在。

一日,途經一官道,見幾個壯漢強拉着一嬌小女子進轎。

葉無憐怒不可遏,‘刷刷刷’将壯漢撩倒,女子感恩戴德,懇請葉無憐送自己回家。

走到一半葉無憐察覺不對,取出銀針剛要扔出,腿一軟,跪在地上,任由女子塞進嬌中。待轎停,轎簾一掀,阿朵依木那望着他冷哼:“憑你,也想逃出我的手心!

起程,回西昭,成婚!”轎簾落下遮住了葉無憐震驚的表情。

時值盛夏,白荷花從圓圓的荷葉間冒出頭來,一小船劃過将擠擠挨挨的荷葉一分為二。

夜容謙輕搖船槳控制方向,秋若水趴在船尾用手撥弄河水。

這時岸上傳來孩童的嬉戲聲,秋若水擡眼見一四五歲孩童趴在岸邊,肉嘟嘟的小手用力伸向那潔白的荷花。

見他身體還在不自主地前傾,秋若水慌道:“容汘,那孩子...”

話音未落,孩童失重眼見要落入水中,夜容謙輕點船沿,飛身接住穩穩落在岸邊,孩子母親抱着孩子連聲道謝,夜容謙彎腰折一荷花贈于孩童再飛身回到船上。

秋若水見那孩童拿着荷花笑得很開心,并未因險些落水而受到驚吓。擡眼見夜容謙望着孩童笑臉,臉上竟不自覺地帶着淺笑,心下有些悵然。

船緩緩行進着,夜容謙發現秋若水自剛才起便有些沉默,坐下問道:“若若,你怎麽了?”

秋若水轉身看向他有些失落:“在現實便不能為你生子,在這兒也不能!”

夜容謙想到什麽斂笑:“若若,你誤會了!”

秋若水不解:“什麽?”

夜容謙認真道:“我很慶幸你知道嗎?我愛你,我不願讓你為我忍受懷孕之苦,承受産子之痛。紅柚臨盆時若非你在,此時又是怎樣的光景。

一輩子很短卻又很長,兩人相遇容易相守難,我不想去為了一個所謂的延續,冒着失去你的風險,我不能,若若,我不敢!”

秋若水心中一震,鑽入他懷中輕語:“此生有你,何其有幸,往後餘生,請多指教。”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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