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的時候還以為你家想借菲利普電器的光呢
說得好像現在站這裏的他,是狼變成的一樣。”
張清皓:“……确實不是相同的個體。我只是有它的記憶。”
燕別秋把張清皓的雙胞胎弟弟現今被送到淺井楓手上的事,如實說了。
張清皓提出自己的疑問:“我能感應到他的存在。但是雙胞胎實際上是不同個體,不應該能感應到對方。我和他到底是什麽關系?”
“你很聰明,”燕別秋豎起了大拇指,“所有的人全都搞錯了大前提,你和他并不是雙胞胎。”
張清皓聞言後,臉上露出吃驚的表情:“誰是誰的□□人?”
“No,”燕別秋說道,“前段時間,我把你的‘雙胞胎弟弟’送到淺井楓那裏,對他說,在兩個孩子出生後不久,張家的私人醫生試圖殺死他們。我對淺井楓說,那個醫生是仇家的卧底。但事實上我是騙人的,那醫生身份清白。他殺掉其中一個嬰兒,其中另有原因。”
張清皓問:“什麽原因?”
燕別秋擠眉弄眼,像是準備說鬼故事:“在兩名嬰兒出生之後,那醫生單獨見到了它們,發現兩名嬰兒的眼睛,都在黑夜中發出強光。
“其中一名嬰兒的眼睛呈現紫色,另一名嬰兒連眼白都變成了黑色,兩名嬰兒居然滾到了一起互掐。”
“我勒個去,”陳雙谏聽得目瞪口呆,“鬼嬰嗎?”
“那個黑色眼白的嬰兒,趁機附身到走進來的醫生身上,拿起手術刀,開始剁那個紫色眼睛的嬰兒。
“我爸在那個時候進來了。那附身在醫生身上的靈魂,只好回到黑眼睛嬰兒的身體裏,眼睛也變回了原本的淡綠色。”
淡綠色……
陳雙谏刷的一下轉頭,看看張清皓的雙眼。
燕別秋尴尬地咳了一聲:“在發生那件殺嬰事件之後,那位醫生在張家的牢房裏,一直精神恍惚,什麽話都套不出來。我爸偷偷找蘇宇家那邊的人,用了禁忌的術法,套了話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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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醫生說,在孕早期的時候,本來胎兒只有一個,并且已經隐約成型了,但是卻在他觀察的一瞬間,分裂成了兩個。
“對于這種匪夷所思的事情,他不知怎麽解釋,也許解釋了反而掉腦袋。他只能對張家父母說,其實是雙胞胎,之前檢測結果出了錯。”
“胎兒在自我複制?”陳雙谏問。
“是的。我爸沒将這事告訴張家父親,因為他不想跟這種靈異事情扯上邊。而那個醫生在我爸從他口中套出情報後,當天就自殺了。”
張清皓皺眉問:“那你怎麽會知道這事情,你爸肯定也沒對你說。”
“我讓蘇宇催眠我爸的。”
張清皓、陳雙谏:“……”
一個催眠一個,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
張清皓繼續問:“意思是說,這兩名嬰兒的身體,其實是同一個人的兩具身體。但是它們為什麽會互殺?”
燕別秋滿臉悲傷,卻無可奈何:“被砍死的那個,很不幸,是我前世侍奉的将軍大人的轉世。因為将軍的眼球是紫色的。
“哥哥張清皓的身體,繼續被來歷不明的外來靈魂占據着。都怪我爸!為什麽不盯緊那個醫生一點,我家将軍就這麽……”
陳雙谏提醒道:“喂喂,這不能怪你爸,只能怪你家将軍倒黴。”
張清皓扶額。這真是個“好人活不長,壞人活千年”的悲傷故事。
不過等等,目前還不知道燕別秋的那個将軍,也就是自己的“前世”,到底是不是好人。
☆、從前世來的五人(五)
燕別秋總結道:“總之,事情始末應該是這樣的:将軍的魂魄轉世的時候,分成了很多碎片,它們各自在不同的時間和空間投胎了。
“投胎到張家女人的肚子裏的這片靈魂,應該是最核心的一塊,因為它擁有着記憶,以及紫色的眼睛。如果能正常成長,總有一天能夠變身成将軍本人。”
“可惜在胚胎時期,被外來的靈魂影響,多複制了張清皓的這個身體出來,而自己所在的身體也被摧毀。
“将軍奪不回張清皓身體的控制權,只能将魂魄隐藏在張清皓身體的角落裏。”
張清皓聽到這裏時,心想,難怪他爸說過,生出來的兩個嬰兒都不能讓水晶球發光。
說明那時候兩個嬰兒身體內部的基因,都分別被外星人、外來靈魂占據着主導地位,其表現就是眼睛能變成紫色、黑色(他的眼睛本應是淡綠)。而身體的血型,也被中合成了普通的A型血。
所以那時候,他雖然血統對了,血型卻不對,水晶球缺了哪樣都不能發光。
在張清皓跳樓後,再次重塑身體,外星人的基因被壓制成隐性,占據主導地位的是張家的變異紅眼睛人類基因,血型也變成了父親想要的變異血。
從父母那邊繼承的特定血統,加上特定的變異血型,才能讓水晶球發光。
燕別秋又把張清皓跳樓前的事情說給了張清皓聽。
包括他們發明了思維轉換儀器,聯系上了張清皓身體裏将軍的殘魂,也跟白狼王搭上線,夥同蘇宇把張清皓推下樓,給重生的張清皓移植了白狼王的記憶。
張清皓沒放過任何一個疑點:“我跳下來的時候還沒死,為什麽後來死在醫院裏?也就是說,最終殺死我的,不是你們。”
“沒錯,這事還有後續,”燕別秋解釋道,“你在醫院裏,因為搶救不回來,在快死的那一刻,張家主人命令我們燕家,把他的身體機能凍住,想等有辦法了再搶救——但是,在燕家和陳家的勸說下,張家主人命令把你解凍,讓你死了。”
張清皓聽得臉都黑了。都是些什麽人啊!
陳雙谏對他說:“你倒是沒必要覺得你爸沒良心。他讓你死,是因為他認可了我們兩家的說法,那就是——這個他一直養着的,并不是他兒子。”
“啧。”張清皓想,老爸這個蠢貨,在關鍵時刻果然從來不蠢。
不過大概他爸也沒想到,他兒子從來都不是他的兒子,而是外星人投胎。
張清皓想,如果郭承雲知道這事兒,一定會哈哈哈哈地笑着說:渣男,你生的所有小孩都不歸你!
想到郭承雲這小子幸災樂禍的嚣張樣,張清皓莫名地很開心,心中的陰霾也散去了。
張清皓問:“雖然我身上外星人的基因現在是隐性,但也有可能會發生異變,讓我變成非人類。我的前世記憶,也有可能會回來。”
“對。”
“那種樣子,會吓到他嗎?”張清皓前言不搭後語地問一句。
“吓到誰?”
“我哥。”
“你那個小哥哥?”燕別秋随意地擺手,“哦,那肯定的。本星系被你吓哭的也多的去,何況沒見過世面的地球人。”
“……”張清皓的臉垮下來,表情看上去簡直要哭鼻子了。
張清皓問了最後一個問題:“跟我搶身體的外來靈魂是什麽來歷,有眉目麽?”
燕別秋沉吟道:“根據對他平時行為的觀察,有點像狼孩。”
張清皓掐指一算,這麽說來,是狼的靈魂,而且十分強大?
他以前當狼的時候,從狼群那裏得知過上任狼王的信息。
上任狼王是一頭黑狼,它被人類陷阱害死的那年,正好是那位外星将軍投胎到地球人身上的時候。
狼想變成人,進而報複人類?
如果成功了,也算人類罪有應得。
張清皓抓抓耳朵。反正也是過去了的事情。
燕別秋和陳雙谏都盯着他,因為這抓耳朵的動作,像極了貓科犬科動物。
張清皓有預感,他想保持普通的生活,在今後會比赴湯蹈火還要難。
但是比起他自己的事情,郭承雲的事更讓他憂心。
郭承雲現在既不穿女裝,也不打陽傘。
他叫張清皓去學校辦手續,就說他是以前那個女生的雙胞胎哥哥,而那女生已經退學了。
外國人對黃種人的長相其實分不太出來,就像黃種人對黑種人的長相分不清一樣。
所以竟然蒙混過關了。
至于何新成和歐陽明哲那邊,當然是瞞不過的。
歐陽明哲在知道自己心心念念的禦姐竟然是男兒身後,小心肝都要碎了。
雖然郭承雲的性別問題被糾正了,但張清皓還是天天幫郭承雲帶傘,只圖一個自己心安。
這段時間不知道吹的是什麽風。
大概因為吹着春風,所以張清皓居然被個姑娘看上了。
張清皓手足無措地收下了那封硬塞過來的情書,呆滞地目送着對方跑遠的背影。
“怎麽着?”郭承雲也跟着翹首遠望,“一朵洋桃花啊?”
張清皓呆呆地點頭,又撥浪鼓一樣地搖頭。
郭承雲看着張清皓那一竅不通的樣子,頗為好笑,奪過情書。
他搬了本德語字典,對着那些個德文琢磨好半天,總算揣摩出對方要張清皓今晚跟她去吃飯,地點在學校附近的飯館。
郭承雲合上字典,訓誡道:“你去的時候,別給我們男人丢臉。千萬要記得帶上錢!”
張清皓腹诽不已:怎麽不說帶上你?你要是不跟着我,晚上你吃什麽。
“今晚我吃什麽?”郭承雲果然問了這句。
張清皓汗顏了,自己真是料事如神。
于是張清皓說:“蘇宇最近在練廚藝,我叫他帶過來學校給你。”
“成。”
見郭承雲表情不太開心,張清皓就安慰道:“你和蘇宇吃完以後,等我一個鐘頭,我拒絕完了就回來找你。”
“嗯……诶?”郭承雲驚訝,人都沒見着就想着要拒絕了?
不過也好,旁邊要是多了個女的,張清皓腳踏車的後座,就不再是他郭承雲的地盤了。
二人就這樣寥寥幾句敲定了下午的晚餐,張清皓一想象蘇宇的手藝會有多糟,就感覺自己下午要去見女生的惡氣出了幾分。
張清皓在見到那女生的時候,說:“我沒空談戀愛。”
那女生說:“我看你挺閑的啊?”
“你沒見我有伴了。”張清皓挺挺腰杆,應該挺明顯的吧?
“平常你旁邊那個東方美女不是已經退學了嗎?現在你身邊只有一個長得很像她的男生。可那畢竟是男生啊!”
詞彙量貧乏的張清皓,足足花了快一個鐘頭,終于好說歹說把那倔強女生打發走。
他還記着自己曾經叫郭承雲和蘇宇在教室等他,于是回教室。
張清皓在教室裏沒見着這兩人,連郭承雲的書包都不見了。
這時候走過來一個還沒回家的同學,說郭承雲食物中毒送校醫室了。
該死的蘇宇!!!
張清皓這輩子都沒有如此憤怒過。
張清皓以風馳電掣的速度沖去校醫室,拉住了外面滿臉慚愧的蘇宇。
他把蘇宇的臉砸在牆上,然後拉起來看看蘇宇的樣子,覺得不夠慘,又接着砸了一下。
蘇宇捂着流血的鼻子,嗷嗷不已。
他真想把張清皓施暴的這一段錄下來,播給郭承雲看。
在郭承雲不在的時候,張清皓依舊是個兇神惡煞的家夥。他作為學校裏混混們的無冕之王,那稱號不是亂扣上去的。
你可以不惹他,但如果你惹了,就會發現他有多麽的惹不起。
張清皓通過審問,這才知道是對甲魚湯過敏,不是什麽大事,打完了針在裏邊休息,已經睡了。
張清皓正要再次動粗,蘇宇高舉雙手喊道:“停停停!你也不知道他會對甲魚過敏吧?”
“他不會叫我弄給他。”張清皓不服,平時都是郭承雲預約菜譜,所以郭承雲自然不會點吃不了的東西。
想到這,張清皓理直氣壯地繼續準備對蘇宇用刑。
蘇宇連退好幾步,把雙手舉得更高:“萬一他不知道自己不能吃什麽呢?”
“他夥食範圍很窄。”張清皓明白,郭承雲性格偏執,對于喜歡的東西,總是來回的點。
“如果哪天他自個想找不痛快呢?”蘇宇垂死掙紮道,“你要是不知道,還真會煮給他了?”
張清皓把蘇宇提到欄杆上要丢下二樓,想了想,把蘇宇拖回來:“你叫燕別秋過來,把他不能吃什麽查清楚。”
撿回一條命的蘇宇緩了口氣:“那你要等一兩個月,他這段時間估計沒空來德國。”
“反正盡快。”
☆、從前世來的五人(六)
回到家,張清皓把郭承雲叫醒,監督着郭承雲刷牙洗臉洗澡,把他提到自個的大床上,掖好被子。
張清皓自己也爬上床去,把睡得不安穩的郭承雲揉進懷裏,用力大得讓郭承雲哼哼了兩聲。
郭承雲第二天一早醒來,發現自己在張清皓懷裏,手腕還被他握着。
他臉刷地紅了,拍拍張清皓:“你什麽睡相?而且怎麽還在睡,沒去找田螺小夥拿早飯?”
張清皓眼皮顫了顫,睫毛随之抖動,眼簾緩緩向上打開,映在郭承雲眼裏,像一個優雅的慢鏡頭。
“……他不高興,翹班了。”這是張清皓醒來的第一句話。
“你沒去怎麽知道。”郭承雲覺得手上沒勁,為了試試,便在張清皓腿上擰了一把,果然沒使上勁。
“啊。”張清皓配合着應了一聲,随後拉住郭承雲作案的手,懶洋洋地揉了揉。
這演技太沒誠意了。郭承雲想。
郭承雲的目光越過躺在面前的張清皓,望向窗外斑斓的日光。
他恍惚間想到了一個奇怪的比喻,自己對面躺着的是一條龍,明明可以呼風喚雨,電閃雷鳴,卻甘願蟄伏人世,做一條犯懶的長蟲。
這人貪戀的是什麽?
蟬蟲嘶鳴,時光過得不快不慢,距離郭承雲住進張清皓家裏,已然過了一年的光景。
傍晚,鄰居大爺路過院子外邊,站在白色栅欄外,饒有興致地望着郭承雲和張清皓在院子裏剪花。
當然,主要是郭承雲指使着張清皓勞作,旁邊還站着個同樣袖手旁觀的蘇宇。
張清皓的動作也是慢吞吞的,完全沒有賣力。
他為什麽要賣力?反正家裏雇有園丁。
總之在大爺看來,這三個家夥站在那裏,完全就是來搞笑的。
等張清皓提着噴壺走開去接水,大爺隔着栅欄對郭承雲說:“這家的小孩,有了伴之後變化很大啊。”
“是嗎。”郭承雲意興缺缺地應着。
一個榆木腦袋能有什麽變化。
“以前從來不笑,總是站在院子裏發呆,現在有了伴,看起來終于像個正常孩子了。”
蘇宇在旁邊點頭。
“以前蘇宇不是也在?”郭承雲問。
“我在,只是我不常出現。”
郭承雲回憶了一下,一年前他剛來這老弟住處時,蘇宇确實出現的頻率沒有現在高。
“畢竟冷清的地方我呆不下去。”蘇宇解釋道。
言下之意是現在不冷清了?
郭承雲看看大爺,又看看蘇宇,狐疑萬分地指指自己。
不用這麽擡舉吧。
鑒于上次郭承雲食物過敏的事件,張清皓終于死活把燕別秋逼來了德國,将郭承雲帶去燕別秋家,做全面過敏檢查。
縱使燕別秋記憶超群,也是在腦中搜索了很久之後,才醒悟過來——好像在前世,有段時間經常見這小子。
但是他不确定這小子跟将軍的關系。
真虧将軍還能找到這小子,怕是故意投胎成這小子的弟弟。
在檢查的過程中,燕別秋一直懷着莫大的好奇心,皮笑肉不笑地折騰郭承雲。
郭承雲本人是個潔癖,而這個燕別秋看起來是他的同類,個兒不高,手腕細得能用拇指和中指圍個圈掐住,頭發光滑地用摩絲抹到腦袋後面,穿着白大褂,上面挂着個無甚大用的聽診器,生怕別人不知道他是個醫生——明明是大不了他們幾歲,卻像是人精一般。
郭承雲被燕別秋那能鑽入骨髓的眼神慎得慌,終于開口問:“看夠沒有?”
“怎麽會看得夠?”燕別秋有意調笑道。
燕別秋很想知道,這小子究竟有什麽能耐,就連自家将軍還是頭啥事不懂的小野狼的時候,都能給他整得服服帖帖的。
将軍明明沒有前世記憶,怎麽偏偏總跟着這小子?
“你這種人,怎麽會被張清皓垂青的。”
燕別秋在郭承雲肩上拍了一把。
郭承雲覺得這話刺耳,往旁邊閃了閃,伸手彈了彈肩膀的灰。
燕別秋見到郭承雲這動作,聯想到在檢查前,郭承雲對他家将軍頤指氣使的畫面,直搖頭。
這目前看來只空有一身好皮相的家夥,将來沒準能做出什麽真正讓将軍上心的事情。必須高看他。
檢查結果出來後,燕別秋告訴他們,除了甲魚以外沒有別的了。
張清皓點頭。
等二人離開,燕別秋拿出一份被他藏起來的檢查結果,打了個電話給蘇宇:“過幾天我去找你說個事,你叫上張清皓一起。”
燕別秋帶着陳雙谏,如約到張清皓家拜訪。
跟燕別秋不對盤的郭承雲早早就避開他們,出去玩。
可夏末的太陽畢竟猛烈,不堪忍受日曬的郭承雲,出門不到十五分鐘就打道回府。
郭承雲喊了兩聲“老弟”,沒發現人,就到處尋找他們。
他一路找到了地下室,見到有個亮燈的房間。
愛搞怪的他蹑手蹑腳地摸過去,醞釀着要吓裏面的人一跳。
房中傳來燕別秋的聲音:“張清皓在葬禮上複活的那一刻,血型已經不是A型了,如今跟張家祖上的預言者一樣,是變異型。”
郭承雲大着膽子趴到門上,改成竊聽模式。似乎在說些不得了的內容啊。
蘇宇說:“你的意思是,少主今後要是大量失血,就沒得救了。我們應該定期給他抽血,儲存起來。”
“沒用的,他那種血型目前沒辦法保存,超過兩天會變回普通A型血。”
蘇宇開動腦筋想辦法:“白狼行不行,放在淺井楓那邊的另一個身體行不行?”
陳雙谏滿懷抱歉地說:“不行。狼和人的血型必然不匹配。至于他的另一個身體,血液循環系統已經衰竭到正常狀态的25%,我們一直在研究怎麽恢複,但失敗了。”
燕別秋壓低聲音說話,但還是被郭承雲聽見了:“現在我找到了另一個辦法。根據我對郭承雲的身體檢查,發現他也是這血型。我建議把郭承雲做成植物人,作為張清皓的血庫。”
卧槽!人幹事!
門外的郭承雲有種想操菜刀進去砍燕別秋的沖動。
“暫停暫停,我有個疑問,”蘇宇說,“既然郭承雲有這預言者血型,那為什麽張家對他像垃圾一樣不管不顧。”
隔了一會,燕別秋猜測道:“大概預言者這個職業,對于血統、血型,都有苛刻的要求。張清皓的母親身上,有一半是非常古老的日耳曼血統。而郭承雲雖然血型符合,但身上的血統不純,不能成為預言者。”
郭承雲腦袋中傳來轟的一聲,回想起了從前的某件事情。
原來,他一直猜錯了母親的想法。
房間裏的讨論陷入僵局,因為張清皓不同意把郭承雲做成植物人。
郭承雲心中憤憤不平,推門進去。
裏面三個人見他進來,全都傻了眼。
蘇宇短促地“啊!”了一聲,燕別秋和陳雙谏則是一臉“壞菜了”的表情。
蘇宇趕緊試圖做挽回:“你別激動啊,我們還沒有真的對你……”
燕別秋表情猙獰,狠踹了亂說話的蘇宇一腳。
蘇宇吃痛地縮回腳,心中哀嚎連連,回頭少不得被少主一頓胖揍。
為了挽回形象,蘇宇過去把郭承雲拉過來,将臉色蒼白的他按在沙發裏:“既然你知道了少主的秘密,那你就是少主的人了,我們可是一條船上的螞蚱。”
郭承雲咬字艱難地擠出幾個字:“我不怕死。不然我走進來幹什麽,我轉身跑路不好?”
一直沉默着的張清皓發話了:“所以你進來是為了說什麽。”
郭承雲用手扶住已經擡不起來的額頭:“就是有點難受。心裏堵得慌。”
對面的四人都發現,郭承雲的樣子有些奇怪。
似乎郭承雲的失落,并不是因他們而起。
房間裏,腦袋最靈光的兩個人,在同一秒種發話了:
張清皓:“誰欺負你了。”
蘇宇:“誰因為你的血型做了傷害你的事情?”
燕別秋說:“知道郭承雲的特殊血型的人,除了我們,估計就只有他父母。”
“哎呀我去,我明白了!”蘇宇拍打旁邊的桌子,那陣勢簡直要把桌子弄塌。
張清皓走到郭承雲坐着的沙發旁,坐在郭承雲旁邊:“我沒明白。”
燕別秋摸着下巴說:“因為張清皓自己就是當事人,地球不是有句話,當局者迷。”
張清皓往精神恍惚的郭承雲身邊擠了擠,直到肩膀靠在一起。
見郭承雲神色晦暗,沒反應,張清皓伸出一只手,覆蓋上郭承雲放在膝蓋的手。
“誰欺負你了。”還是同樣的問話。
郭承雲有些無可奈何。
旁邊這人總是這樣,給自己無數個重來一次的機會。
郭承雲不停地呼氣,吸氣,把自己的氣息弄平穩:“姓張的,我母親不知道你死之前的血型是A型,以為和我一樣是變異的。當年你跳樓,我母親把我帶去德國,以為能給你輸血,救你一命。”
張清皓無聲地在郭承雲手上拍了拍。
郭承雲面色灰敗地說:“你失了那麽多血,我肯定要被醫生抽到死翹翹。我原本以為,我母親是想等你死了,拿我去代替你。現在才知道,她是要用我的命,來換你的命。”
說到這裏,郭承雲的頭埋得更低:“唉,其實只是我們郭家的家務事,說出來也只能被你們笑話而已。”
張清皓的眉頭打成了一個結:“你們郭家?”
“哦不,”現在已經六神無主的郭承雲,随口糾正道,“我沒有家。”
張清皓更不高興了:
“你有家。”
郭承雲因為這三個字,心中像打翻了個什麽瓶子,花花綠綠的,晃得他眼花。
“對對對,你這不是跟着我們少主嗎?”蘇宇不停說好話,想挽回最開始對郭承雲說錯的話。
“你沒必要恐慌,”張清皓走開,拿了一罐果汁,打開遞給郭承雲,“就算你母親把你帶來德國的時候,我還沒死,你也不會被張家抽血。”
郭承雲不信,也不肯喝果汁:“沒憑沒據,就不要瞎安慰人。”
陳雙谏動了動腦筋:“不,有憑有據。那時候張清皓如果沒死,就還是普通A型血。燕家的人不會那麽蠢,把郭承雲的變異血輸給A型血的張清皓。”
張清皓補充了一句:“世上有瞎了眼的人,就有看得清的人。”
郭承雲臉上終于浮現了一些輕松的神色。
☆、從前世來的五人(七)
郭承雲推了張清皓一把,張清皓想躲閃,因為挨得太近,沒能閃得過。
“現在我跟你已經是相同血型了,”郭承雲說,“我知道你以後會有很多敵人。如果哪天你失血過多要挂了,就算你不願意讓我為你犧牲,總有你的家人和同僚認為你需要,把我推過去放血。”
張清皓語氣僵硬地說:“一定會有不需要你放血的辦法。”
郭承雲的語氣比他還硬:“在哪裏?”
“……”
在嘴笨的張清皓答不上來的時候,郭承雲仔細地端詳張清皓那張臉。
他母親長年以來所幻想的這張臉,一直就在自己對面,而他卻從來沒有好好端詳過。
也許母親從那張臉上,看到了她曾經夢寐以求的愛情。
郭承雲抽了抽鼻子,說:“愛情這種玩意真是讓人悲哀。我這輩子絕對不會讓自己喜歡任何人,也不想看到誰喜歡我。”
說這話的時候,他的眼角卻傳來隐隐的異物觸摸感。
“你可以阻止你自己喜歡別人,但是不能阻止別人喜歡你。”張清皓說。
郭承雲眼皮跳了一下,這才發現張清皓不知何時已經伸出了手,用指腹在郭承雲眼睛周圍描摹着。
“除非你殺了那個喜歡你的家夥,”張清皓用毫無感情的音調說,“就能阻止他。”
郭承雲尴尬地将手一揮,擋開張清皓的手:“你懂得什麽叫喜歡?”
蘇宇嘟囔道:“好遲鈍。”
“對吧,你看連蘇宇都……”郭承雲見有人附和他,更得意了,但是卻發現蘇宇那嫌棄的眼神是沖着他本人去的,“喂,蘇宇,說誰呢你!”
空間中響徹着蘇宇的笑聲。
郭承雲把礙事的蘇宇撇到旁邊去:“姓張的,未來還很長,什麽都能改變。你現在喜歡我,是因為在你當狼的時候,我對你有恩。但是等你有一天不那麽喜歡我,我在你眼裏就只是移動大血庫了。”
張清皓再次靠了上來,在郭承雲耳邊說悄悄話:“我能證明,不需要你的血。不過還要一些準備時間,因為要瞞着另三個人。”
張清皓呼出的氣息吹在郭承雲耳根子上,郭承雲脖子一縮,不知道自己的臉該泛白還是泛青好。
郭承雲獨自一人回到房間裏,看着窗外的藍天白雲。
那家夥真的要證明?
怎麽證明?
第二天,張清皓做了個唐突的決定。
他對郭承雲說:“段寓希那兩個人這陣子在德國,你去他們家散散心,想好你是要走,還是回來我這裏。”
“你腦子有洞嗎,不怕我跑了?”郭承雲在聽了張清皓的決定後,如此評價。
“過段時間,如果你回來,我想我能證明我不需要你放血。”
郭承雲将信将疑地去打包離家出走用的包袱。
張清皓見他居然真的走了,臉色頓時不太好看:“你可以不回來,我也不會抓你回去。如果你自己要求回來,我不會拒絕。”
“我真的只是散心。”郭承雲心情忐忑地卷起小包袱,散心去了。
郭承雲向段寓希說明了來意,騙他說被張清皓虐待了,來避幾天風頭。
段寓希臉上有難色一閃而過,眼尖的郭承雲沒有錯過這一瞬。
但段寓希還是将他留了下來。
郭承雲在段家每天窩着,不出門,他想破了頭,也沒想出一個沒父母、沒死黨、沒成年的家夥能去哪。
他很快就不願意再去想這個問題了,因為每次一開始思考,腦袋裏就會蹦出張清皓說過的那句話:
“你有家。”
他的眼角總是因此而變得酸溜溜的。
郭承雲跑去段寓希那邊投宿的隔天,張清皓那邊就有送花的人敲門,遞給張清皓一個不大的心形禮盒,綁住禮盒的錦緞中插着卡片,寫的是“張清皓收”。
張清皓不動聲色地接過來。
花裏胡哨的包裝,一看就知道是郭承雲的風格。大概是這小子在以前訂的東西。
今天什麽日子,他訂了什麽給自己,還是同城花店送來的。
想來想去,确實不是什麽日子。每當郭承雲有機會拿到張清皓的卡,就會亂買東西。
張清皓在桌子前坐定,拆開心形禮盒。
盒蓋還沒掀開,張清皓就聞到撲面而來的馥郁花香。
心形的紙盒中央,放着一朵大得很嚣張的彩虹玫瑰,赤橙黃綠青藍紫,一色不少,花瓣上還粘着點點晶瑩的水露。
玫瑰旁邊衆星拱月地塞滿了紫色的勿忘我,順着紙盒的形狀,簇擁成一個心形。
張清皓拿起那張寫着送給他的卡片,翻到背面。那裏赫然寫着一句話:
“上次你過生日的時候,我買得太随便了,那個不算。”
張清皓擡頭重新看了一眼日歷,無聲地笑了。
今天是個28號。
他曾經糾結過,猶豫過,要不要從此放走郭承雲。
但是如果放走了,以郭承雲知道那麽多事情,已經超出了能控制的範圍,燕別秋這個跟郭承雲不合的家夥,會把他抹殺掉。
張清皓把那張卡片随手丢進抽屜裏,打定了主意。
寄宿在段家的郭承雲,發現段寓希臉上的難色越來越明顯。
郭承雲察覺情況不對,偷偷找了段家弟弟段馭鴻來問:“發生什麽了?”
“我們大門的信箱裏投了一張紙,說有段家老三的消息了。”
“你們還有老三?”
“是爸爸在外面的私生子。自從我們的媽媽過世後,爸爸總想找到這個當年被我們媽媽趕走的女人和她兒子。”
郭承雲想,為什麽這些名門大家都喜歡搞外遇:“你們家老三是個什麽樣的人?”
“這我不知道。我哥很擔憂,怕那個老三和他媽媽是狠角色。我們兄弟兩個現在沒有媽媽撐腰,萬一這對母子不懷好意,我們兄弟兩個會被排擠陷害。”
郭承雲也跟着憂心忡忡了起來。
擔憂了好半天,郭承雲才把思路轉回軌道上:“這紙條是投在你們兄弟兩個門外那信箱的,卻沒有投到你們老爸那裏,意思是說,這人想威脅你們哥倆,和他談條件?”
“是的。可是那個放出威脅的人,到現在也沒找上門來。”
郭承雲想,會不會是張清皓傳出來的消息。
段寓希逐漸坐不住了,像熱鍋上的螞蟻一樣團團轉。
段馭鴻私下裏告訴郭承雲,他們又收到了一張字條,內容是問郭承雲過得好不好。
果然是姓張的這個小混混幹的好事!
郭承雲氣憤至極,找個段家兄弟不在家的時候,用段家的座機打給張清皓。
在打錯N次電話後,終于給他蒙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