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的時候還以為你家想借菲利普電器的光呢
的臉跟你們的建築一樣尖。”
其實艾德裏安的臉,也沒他說的那麽誇張,但他就是窩着一肚子火。
艾德裏安似乎是個不容易發怒的人,依舊保持着笑臉:“我不長這樣哦,你這幅畫僞造得太沒誠意了。”
郭承雲作出懂得很多的樣子:“廢話,這當然不是你,而是另一個世界的你。這幅袖珍的畫像,是你們這個世界的技術所做不出來的,這個你必須承認吧。”
此話一出,艾德裏安果然來了興趣:“唔,确實……然後呢?”
☆、張家故地尋戰神(六)
郭承雲說:“這畫像在我們那裏,叫做照片。雖然你和那個世界的人格之間,完全沒有任何聯系,但是現在我把照片給了你,你也就知道了他的長相。你們巫師不是會操控夢境嗎,有了他的長相,你就可以在夢境中入侵他的大腦,讀取記憶。你在他的記憶裏,一定能看到我。”
多疑的艾德裏安提出了疑點:“我怎麽知道你是不是故意變成某個人的相貌,來欺騙我?”
“到了明天,你可以問我一些只有我和你知道的私人問題。如果我答得出來,我就是正牌的。”
艾德裏安眼眸一亮:“如果你答不出來,就答應成為我大殿的裝飾品?”
“啊呸,原來你知道我剛才沒有答應你!我那個暫停的手勢,在你這裏恐怕不是答應的手勢吧。”
被拆穿的艾德裏安,用手捂住臉,抖抖地笑了:“是軍隊裏求婚的手勢。”
“滾你媽的蛋。”郭承雲這次再也不上當了。
“那麽明天見,我黑發黑眼的小美人。祝我做個好夢?”
“我祝你夢見你在拉肚子,拉完了找不到紙,然後還停水了,你去拉廁所門,發現門鎖上了。”
郭承雲在被押送回去的路上,發現自己提出的這個辦法,是把自己推進一個名為恥辱的墳墓的作死行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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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讓艾德裏安看到自己親張清皓的那些個畫面,郭承雲的老臉要往哪擱?
不過,張清皓的記憶那麽多,肯定一下子看不完。但願這家夥挑選片段的時候,能碰巧沒看到。
在被運送回牢房的途中,郭承雲百無聊賴地靠在馬車囚室內部的白布上,想到了之前的一個小插曲。
他想到了前幾天,艾德裏安戰巫團中發的那紙尋人通知:
“尋找一名黑發黑眼的男性,将其捕獲并囚禁,帶到艾德裏安團長面前等候審問”。
郭承雲忽然覺得艾德裏安是個絕頂聰明的人。
首先,他寫明了要抓活的,這樣能防止郭承雲在靠近戰巫團駐地時被當成入侵者殺掉。
其次,他寫了由他自己審問,這就避免了郭承雲被關到別的地方去,變成普通階下囚,錯過了兩人見面的機會。
第三,此舉相當于動用整個戰巫團來幫艾德裏安找人,是最快捷的讓二人見面的辦法。
第四,這張通知能引出戰巫團的內奸。
這紙通知才三句話,但卻是一石多鳥。
第二日,郭承雲又以馬車押送的形式,被帶去見艾德裏安。
艾德裏安依舊意氣風發,他的穿衣風格基本不變,只是手中多出一根白色魔杖,就是郭承雲最初遠遠望見的那一根。
魔杖的杖身上裝飾着寶石,杖頭漂浮着一顆小水晶球,發出瑩潤的白色光輝。
艾德裏安把魔杖挂進主座旁邊站立的白巫師雕像雙手之間,杖頭的小水晶球瞬間變大,被白巫師的雙手捧住。
原來捧的是這個啊,郭承雲算是明白了。
“未來的裝飾品,日安。”艾德裏安坐進紅色的主座,用中文打招呼,一臉唯恐天下不亂的表情。
郭承雲立刻知道,這家夥肯定是潛入張清皓的記憶裏到此一游,還順便掌握了中文。
艾德裏安說:“現在我要開始問你問題了,如果你能證明你的來歷,我就賞臉帶你去戰場一日游,到敵軍的大陣中心,體驗幾萬名敵人向你集火的快樂。”
郭承雲婉拒道:“如果這是快樂的話,我寧願悲傷一輩子,謝謝。”
“相反,你只要答不出來,就會被做成……”
“知道了,大殿挂件是吧。”
郭承雲簡直不想聽到那些個陰森的字眼。這人格未免同主人格的差別太大了!
艾德裏安制定了問答規則:“我一共問六個問題,答對五個以上,就算你過關。”
郭承雲心想,那好辦,他可以錯一次。
“那麽問題一,你天生在某一方面,永遠也無法超過他,那是什麽?”
郭承雲想都不想,就咬牙回答:“你用不用那麽過分,不就字寫得差了點嗎。”
“一點而已?”
“好了,不是一點!拜托你跳到下一題好不。”
“問題二,你在家是不是從來不做家務。”
“沒那麽誇張……算了,是的。”郭承雲被說得汗顏了。
原來張清皓表面上不介意,實際上對自己不做家務的行為,是有很大意見的吧?
“問題三,你跟他把嘴唇碰在一起是什麽意思?”
瞬間,郭承雲想奪過這家夥的魔杖,敲死他。
失策了!這混賬艾德裏安,絕對永遠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郭承雲有氣無力地忽悠道:“這在我們的世界裏,是表達憤怒的一種方式。”
艾德裏安撩了撩自個的淡紫色卷發:“你們的表達方式太簡陋了。在我們這裏,表達憤怒會用更細致的方法,那就是把他帶到床上,花一晚上來告訴他。”
“騙鬼吧你。”郭承雲聽到艾德裏安的低級笑話,明白自己的忽悠失敗了。
“問題四,你是不是對那家夥說過,他在某個世界,有一個身體,是一只肥胖的火雞?”
郭承雲狠狠瞪了艾德裏安一眼:“他不是火雞,行了吧!反正不管我說什麽,你們都沒有一個見過葉……哼,我偏不告訴你們他叫什麽、長什麽樣。”
“下一個問題,請判斷這句話的真僞。國足走出了國門,邁向全世界。”
“噗——”郭承雲像一只被戳爆的河豚魚似的,漏氣了,“等我下輩子吧。”
“回答錯誤。你那裏是德國,德國國足剛拿了上屆的世界杯冠軍。”
“老大,我是中國人好嗎。”
“你确定?”
郭承雲這才想起張清皓之前說過,郭承雲并不是現代世界的“中國人”,而是小狼那個世界的“中國人”。
該死的,被艾德裏安擺了一道!他到底看張清皓的經歷看得多細啊。
他那讀取張清皓記憶的速度,等同于計算機嗎?或者說,他用了複制魔法。
艾德裏安見郭承雲想說些什麽來挽回錯誤,便搶先說:“你沒有答對五個以上問題,做好當我的裝飾品的準備吧。”
郭承雲一聽着急了:“你不是說一共六個問題?你總共才問了五個。你少诓我,我知道你們的計數方法跟我們那裏一樣。”
“咦?”艾德裏安數着手指:“不是一二三四六麽?你教張清皓這麽計數的。從問題一到問題六,一共是五個問題,你只答對了四個。”
郭承雲好想哭,被這家夥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了啊!
以前他曾經在審問張清皓關于他和小狼的關系時,确實這麽忽悠過張清皓,他當時本來想問五個問題,但因為突然不好意思問第五個問題,就騙張清皓,是“一二三四六”這樣計數,一到六之間沒有五,所以“問題五”不存在。
艾德裏安故意設置了一個異曲同工的情境來坑他。
這一整套問題本身,就是個巨大的陷阱。
那道關于國足的必錯題,也是大陷阱中的小陷阱。
郭承雲這才了解到,其實自己以前對自家老弟的種種欺詐行為,老弟都記着。
如果說葉長晴代表着張清皓性格中孤僻拘謹的部分,那這個艾德裏安就代表着張清皓的小肚雞腸。
“歡迎去戰神的花園,相信你會喜歡的。”
艾德裏安促狹的笑容裏洋溢着說不出的邪惡,開始默念咒語。
郭承雲産生了異常強烈的念頭,如果他能回現世界找到張清皓,必定要把張清皓揍得三天下不了地。
被陷害的郭承雲,洩氣地等着艾德裏安把他做成人幹,挂起來。
“我想到了個更有趣的方式。”
艾德裏安站起身,把懸挂在白巫師雕像手間的魔杖取下來,大水晶球在被拿下來的那一刻,縮水成了原先的雞蛋大。
“戰神之風。”艾德裏安用魔杖畫了一個圓。
郭承雲還沒弄清怎麽回事,只聽見風刮破布片的聲音,他所在的圓頂囚室,上面罩着的白布就落了下來。
車廂內外兩層的白布都被卸下後,郭承雲才看出來,他所在的哪裏是什麽囚室,明明是一座黃金打造的龐大鳥籠。
郭承雲想從鳥籠裏鑽出去,擠得臉都歪了,但仍舊理所當然地失敗了。
這鳥籠還是老風格,上面的雕花華麗得堪稱巧奪天工,集美麗與殘忍于一身。
艾德裏安一揮手,大殿側後方的小門打開,郭承雲見過的那種鳥型翼獸從裏面飛出來,但顏色是灰色的,顯然和先前的白色飛行翼獸不是同一頭。
灰色的飛行翼獸叼起鳥籠,撲棱棱地朝上直飛。
郭承雲在籠中被颠來倒去,只能死死捉住鳥籠欄杆。
灰色翼獸在艾德裏安的指導下,将裝着郭承雲的鳥籠挂在了天花板上。
在這期間,艾德裏安故意亂指揮,比如把鳥籠挂在個看上去根本就撐不住的小鈎子上面。
然後鈎子斷了,鳥籠在郭承雲的驚叫聲中直線墜落,灰色翼獸再飛下去接住。
鳥籠終于挂穩後,郭承雲有氣無力地癱坐在鳥籠中間,他想吐。
☆、張家故地尋戰神(七)
等郭承雲結束了漫長的幹嘔和咳嗽,他反而不吵不鬧了。
他對艾德裏安說:“你是故意的。我第一次遇見你的時候,你就被潘世昭關在鐵籠子裏面。”
郭承雲的眼睛因為剛才的一通咳嗽,看起來紅通通的:“對不起,我們不該這樣對小狼。”
“我并沒有介意,”艾德裏安面容和煦地笑起來,仰望被挂在天花板上的黑發黑眼人類,說出惡魔般的後半句話,“我只是喜歡玩你。”
“随你怎麽說。”郭承雲抹了抹因為剛才的幹嘔而冒出來的兩顆淚花。
郭承雲心裏說,現在這個你所說的話,都是假的。
你心裏一直都很介意,你一直是個小心眼。但是你卻忍讓了。
對不起,我現在才知道。
“我真的有話要對你說,艾德裏安,很重要的話。我需要你去尋找你自己的……”
郭承雲張了張嘴,驚恐地發現,他說不出接下來的話了!
艾德裏安把一根手指放在嘴前,微微欠身道:“你現在是天花板上的挂件,還有兼任我的寵物,當你說話的對象是我的時候,句子裏必須包含‘主人’這個詞,不然什麽都不能說。”
艾德裏安以傳達喜訊的表情,拍了拍手:“我的新寵物,現在向你介紹我的其他寵物,你們要好好相處哦。”
頃刻間,大殿的地板上就爬滿了密密麻麻的白蛇,牆縫裏還冒出來幾群白毛蜘蛛。
它們如同瘟疫一般,向郭承雲的所在之處蔓延,直到在郭承雲所在的籠子外面爬得到處都是,有的蜘蛛還順着吐出的蛛絲垂挂了下來。
“真好看。”艾德裏安感嘆道。
就在這時,大殿外面傳來洪亮的敲鐘聲。
艾德裏安輕點魔杖,将大殿門打開,一名通訊巫兵站在門外,不知道在等什麽。
通訊巫兵見到門開了,趕緊敬禮:“報告團長,邊境線上的卡勒斯城外出現不明敵襲,兵種是長牙獸陸騎兵,人數約3萬人。”
艾德裏安登時就皺起了眉,極度不悅地用英文訓斥道:“有緊急軍情為什麽不報告!想讓敵軍打到我家門口?”
“因為您大殿的門關了。”
“我只是在進行普通的軍事審訊而已。”
“可是……”士兵猶豫着說道,“團長您在門外留了一句‘家庭會議召開中,禁止入內’的魔法文。”
郭承雲噗地笑出了聲。即便是眼前的這個家夥,仍然覺得彼此是家人麽?
“整隊完畢了嗎?”艾德裏安急匆匆地向外走去。
“戰巫軍團列隊完畢,聽候團長調遣。”
“我的遠程炮呢?”
“已經在開赴前線的途中。”
能自己開赴前線的遠程炮?郭承雲掏出手機手忙腳亂地查字典,得出了以上的翻譯,他猜測,大概類似于現代的自行榴彈炮。
這世界的科技非常弱,可偏偏大炮達到了二戰水平?看來是近戰方面依賴于弓矢和魔法,遠程要用大炮來彌補吧。
他非常想去戰場上圍觀到底是怎樣的自行炮,大概是馬車拉的。
艾德裏安贊賞地點頭:“我的管家真是懷舊,明明他等了一千年都沒人再用過,也不懂怎麽用。”
郭承雲抓狂了:這裏的巫師家族到底能活多久!
“主……主人!”郭承雲喊住了即将消失在門外日光裏的艾德裏安。
艾德裏安笑眯眯地回頭:“什麽事,我可愛的寵物。需要投點餌食給你嗎?”
其實郭承雲就是想去看那門大炮:“主人,你不是說,要帶我去敵軍中間體驗?”
“我沒說過喲。”艾德裏安陰險地笑了笑,維持着一貫出爾反爾的作風。
“是嗎,那主人你小時候去掏別的野狼的腸子的事……”
“打仗可好玩了,跟我來吧小寵物。”急于保住團長權威的艾德裏安跳上灰色翼獸的背部,乘坐它飛掠到天花板上,把郭承雲從鳥籠中放了出來,安置在自己身後。
白蛇和白蜘蛛都鑽進鳥籠中,擠得滿滿當當的,艾德裏安念動一段縮小咒語,最終将鳥籠縮成鈴铛大小,随手丢到郭承雲懷裏。
郭承雲撇着嘴,把鈴铛塞進衣服內袋:“你就不怕我把這籠子扔了。”
結果沒聽見自己的聲音,于是嫌棄地再說了一遍:“主人,你就不怕我把這籠子扔了。”
他感覺,這道非要說“主人”才能發聲的魔法,簡直就是逼死強迫症。
數百頭白色翼獸整齊地聚集在大殿門口的廣場上空,扇動肩膀做懸停動作。
它們的羽翼之下,站着列隊整齊的巫師團。
所有人的衣袍發出耀眼的反光,把郭承雲的眼都炫疼了。
艾德裏安念了個召來咒,又召喚了一頭比其他翼獸個頭更大的白色翼獸,跟他倆乘坐的灰色翼獸同樣大。
這頭白的,顯然是艾德裏安在做課業時用的那頭。
郭承雲還沒搞清情況,就被艾德裏安推到空中,墜落下去。
在郭承雲“啊啊啊”的叫聲中,他被艾德裏安新召喚來的白色翼獸接住了。
郭承雲要死不活地趴在白色翼獸背上,他發誓再也不會對艾德裏安抱有同情心理。
郭承雲乘坐的那頭白色翼獸在飛行時非常平穩,一路保持在艾德裏安灰色坐騎的斜下方。
艾德裏安的城堡,就在兩國交戰的卡勒斯城不遠處,他們在半小時後抵達了戰場。
郭承雲沒辦法跟艾德裏安搭話,所以他的憤懑情緒一路蔓延着。
在他的坐騎被艾德裏安的坐騎一頭撞到守衛軍的城牆根下時,那種憤懑達到了頂峰。
沒等郭承雲從翼獸背上爬起來抗議,他的白色翼獸坐騎就搖搖晃晃地站起來,把他甩下背,用爪子抓着他飛到了城牆頂上。
趴在城牆上的郭承雲想站起來,卻被白色翼獸一腳踩住了後腰,踩得那叫一個嚴實,動都動不了。
城牆上的守衛兵,看到突然造訪的郭承雲,都驚呆了。
郭承雲在鳥爪子下邊撲騰不休:“看什麽看,快幫忙把我弄出來。”
穿着草綠色軍服的守衛射手兵們都用羨慕的目光圍觀着郭承雲,完全不打算營救他:“戰神在上!好想也被這麽大的爪子踩踏一下!”
郭承雲眼看艾德裏安已經随軍飛遠,放棄了撲騰的動作,他覺得自己的老腰都要折斷了:“是啊,跟按摩差不多,你們倒是來替我享受享受?”
“你不知道嗎?踩着你的,可是戰巫團長大人艾德裏安的專屬防禦坐騎,多少人夢寐以求能摸一摸啊。”
郭承雲辟謠道:“他的專屬坐騎多得是,他已經帶走了一頭灰色的。”
士兵A熱情地說:“你既然跟艾德裏安大人的專屬坐騎在一起,想必是外地來的客人吧?這樣跟你說吧,我們這裏每個人都可以豢養很多坐騎,但是專屬坐騎只有一頭。”
士兵B接茬道:“沒錯,戰巫團是教廷的親衛隊,隸屬于城防集團軍,所以他們的專屬坐騎都是防禦類的白色魔獸。現在踩着你的這頭白色魔獸,和艾德裏安團長簽訂了血契,所以額頭會出現家族徽章,實際上應該叫做血獸。”
士兵A又把話頭接了回來:“你見到他帶走的那頭魔獸,灰色意味着攻擊屬性,應該是他不常用的攻城用普通坐騎,不是血獸。”
血獸?郭承雲努力地擡頭觀察踩在他身上的白色鳥類魔獸,終于在魔獸低頭的時候見到了它額頂的标志,感覺似曾相識……
又是那扇黑白雙色的大門,張家及艾德裏安家共同的族徽。
郭承雲這下子信了:“這城牆離戰場多遠?”
他決定去找艾德裏安問清楚,張家的族徽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射手兵們以為郭承雲恐懼戰争,于是安慰他:“別擔心,挺遠的。艾德裏安大人可是出動防禦血獸來保護你了。這是要塞所有城牆中最靠內的一道,你放心,非常安全。”
“安全?”郭承雲的思路一時拐不過彎來,“現在是城防戰,他把防禦類的血獸坐騎丢在內牆,當個看管我的閑差?”
這不高射炮打蚊子嗎。
不,更重要的是,那家夥帶着灰色的普通攻城坐騎去守城,肯定在屬性上不符合戰況,要吃大虧的。
怎麽能如此随便?
郭承雲又恢複了撲騰的狀态,可始終無人搭救。士兵們四散去警備,只留下一名射手兵守着他。
郭承雲在歇口氣的當兒,問那名射手兵:“你們這裏,用作戰争專用防禦的魔物有哪些?”
“不是很多,基本上就是白色的物種,類似于白毛蛛、白蛇。因為白毛蛛的蛛網,和白蛇噴出的白霧,都是無堅不摧的防禦牆。”
郭承雲疑惑了,那不是之前爬在艾德裏安城堡大殿裏的“寵物”嗎。
“艾德裏安還有什麽防禦的東西?”
“戰巫大人有一件非常著名的防禦用法器,就是金色的籠子。如果從外面強攻,千軍萬馬都不能打破。戰巫大人在他的成名戰中,用它保衛教皇,立了大功。還有上次……”
由于對方過分絮叨,郭承雲聽到這裏就歇菜了。
他伸手打了個暫停手勢:“好了好了。”
這手勢頓時把那喋喋不休的士兵吓得朝後一跳,差點摔下城牆:“這位黑發美人兒,就算你向我求婚,我也不可能答應你,把你救出來。因為我可是有家室的,就算我很久沒能回去了。”
求婚?
郭承雲發蒙了。暫停的手勢,在軍隊真的是求婚的意思?
艾德裏安看來不是一般的狡猾。
他不光擅長說謊,還非常清楚應該在什麽時候,讓真話被人誤會成假話。
☆、張家故地尋戰神(八)
郭承雲想起了艾德裏安丢給他的金鳥籠,鳥籠裏應該還關着那些蛇和蜘蛛。
艾德裏安那家夥,一開始打算把他關在大殿裏,用數之不盡的防禦魔物和法器守着他,後來拗不過了,被迫把他帶出來,又用防禦專屬坐騎來看管他。
這到底什麽原因……只是輕敵嗎?
郭承雲悄悄把手伸向白色翼獸的爪子,靠着爪子上那粗硬的鱗片,磨破了自己手背上的皮膚。
他猜測,既然這頭血獸和艾德裏安是血契的關系,那麽自己的血型和艾德裏安相同,應該也能命令它才對。
郭承雲再次試圖爬起來:“讓我起來!”
白色血獸在遲疑了一會之後,放輕了爪子的壓力,終于讓郭承雲爬了出來。
郭承雲拉着白色血獸的羽毛,把它拽得伏到地上。
“那邊的帥哥,幫我一把。”郭承雲奮力向上蹦啊蹦,終于在士兵的幫扶下,狼狽地爬上了白色血獸的後背。
射手兵站在旁邊,仰頭看着郭承雲,後者正騎在雄糾糾氣昂昂的白色血獸背上,跟不聽話的腳蹬作鬥争。射手兵問:“你們是……兄弟?”
“沒錯,”郭承雲幹脆利落地點頭,“快告訴我這腳蹬怎麽弄。”
“原來戰巫大人是有親人的?那真是太好了。”
不知為何,郭承雲破天荒地覺得,這位不知名士兵臉上的笑容,就像回家省親時見到了久違的親人,帶着巨大的驚喜。
也是啊,艾德裏安身邊,似乎沒有一個可以信賴的人。
在郭承雲騎着血獸騰空而起的時候,他聽見下面的射手兵在說:“難怪戰巫大人那麽保護他,畢竟是千年前傳說中黑色的……”
坐騎上升得太快,郭承雲沒聽清接下來的內容。不過沒關系,下次一定要逼這個可惡又不坦率的艾德裏安,把所有的謎團都招供出來。
張家和艾德裏安家的關系,關于黑色的傳說,以及艾德裏安用全力把自己護在後方的目的。
郭承雲對艾德裏安的血獸下達命令:“找你的原主人艾德裏安。”
白色的龐然大物尖嘯一聲,帶着他急速飛翔而去。
郭承雲一回想起來自己提出要随軍的時候,艾德裏安那欲蓋彌彰的不樂意模樣,就有點想發笑。
到達了真正兩軍交戰的戰場上空,郭承雲這才真切地感受到了肅殺的氣息。畢竟是以命相搏的場所,稍有閃失就會人頭落地。
暗紅色軍服的敵軍,和草綠色軍服的米昂城防軍,正騎着陸行魔獸混戰在一處,難以分清邊界。
在界限模糊的交鋒線的後方,有一道濃濃的白霧,就像刻意劃出的守城線。
艾德裏安的戰巫部隊構築出堅不可摧的白霧大網,有效地阻隔了敵人的進攻。
哪怕敵軍在混戰中突破了城防軍的守衛陣線,也無法穿過迷霧陣。
戰況最激烈的地方,就是敵軍的先鋒隊所進攻的高地上方,郭承雲在那裏見到了艾德裏安的背影。
“喂,蠢貨,我給你送……!”郭承雲大聲招呼着。
……
樣衰,沒聲音。
“蠢貨主人,我給你送坐騎來啦 !”郭承雲只得喊道。
天知道現場有多少敵軍我軍都往天上看。
郭承雲俯身貼在白色血獸的背上,不敢讓下面的人看到他的臉。
好丢人,好想死,快讓他死!
不對,好像其實不要緊,這裏沒人聽得懂中文。
郭承雲重新恢複了得意洋洋的拽樣。
“我的寶貝寵物,怎麽那麽不乖?”艾德裏安丢下原先的灰色坐騎,改跳到郭承雲的坐騎背上,側身坐到郭承雲前面,嗔怪道,“我的仆人給你順毛順得不舒服?”
郭承雲看看艾德裏安身上閃瞎人眼的長袍制服,肩膀和胸前點綴着絢麗的彩羽和軍功章:“不好意思,主人,它現在已經是我的仆人了。因為它不喜歡穿得這麽出格的主子。”
二人乘坐的白色血獸,發出用耳朵難以形容的嘶鳴聲。這一頭似乎是魔獸的首領,其他白色翼獸也跟着它鳴叫起來。
那聲波猶如一道道無形的波浪線屏障,将來犯的敵人阻隔在界線之外。兩軍交鋒的戰線一下子被推出去半公裏遠。
郭承雲先前見過的疑似團長副官的巫師,飛過來說:“團長,時機已經成熟。”
艾德裏安點頭,召來他的灰色攻擊型翼獸,跳了回去。
他直立着站在坐騎上,鳥羽織成的鬥篷在風中向後掀動,胸前垂挂的一枚碩大藍寶石發出灼目的光芒。
副官的嗓子如同被放大了千百倍,以撼天動地的聲勢回蕩,穿透了厚厚的雲層和白霧。
“賜予克利亞教的敵人以光明!”
艾德裏安雙手将魔杖舉到胸前,口中念念有聲:“戰神的榮光,降臨深淵。”
随着咒語的發動,魔杖頭部的白色水晶球脫離了魔杖,飄到高空中,散發出白色的光輝,籠罩在敵軍上方。
白光所到之處,敵軍紛紛丢盔卸甲,雙眼翻白地癱倒在地。
“這是什麽招式?”郭承雲飛到與團長副官并排的位置,問。
團長副官用尖細的嗓音回答道:“這是團長最擅長的群體性打擊魔法,靈魂沉寂。”
“會把人殺死嗎?”
“不會,它是為時3小時的群體性靈魂封印法術。屬于強力長效控制系。”
“那也很恐怖,”郭承雲看着下面的戰場,“為什麽倒下的只有敵軍?”
“因為這是靈魂法術,能夠精準判斷對我軍有敵意的靈魂。”
郭承雲敬佩起這個世界的靈魂控制技術了,簡直是另類的精準制導。
如果我軍之內存在間諜,也可以趁機不動聲色地一網打盡。
郭承雲問:“他殺起人來也這麽強?”
他這樣問的理由是,如果艾德裏安真的這麽強,那麽兩萬人斬的數字,就少得奇怪了。
“那倒無所謂強不強,因為團長不怎麽使用殺傷系魔法。團長在學院裏主修控制系。學院的每名學員都必須選擇一項魔法專精,團長的專精領域是靈魂控制。‘靈魂沉寂’算是團長的最強控場魔法之一了。”
“說了半天,他手上到底一共多少人命?”郭承雲懷疑自己之前所見到的的兩萬人不是全部。
“團長大人經常輔助步兵進攻,因此而産生的協殺人數比較多,大約有15萬人。不過那種是不頒獎的。團長手下直接的人命不多,一萬而已。”
“不是兩萬嗎?”郭承雲明明記得,那天他看到艾德裏安的左右手上,各一萬條人命。
“也許是團長追求美觀,所以多複制了一個吧。”
郭承雲對此存在疑慮,但也想不出有何不妥。
郭承雲低頭看戰場,在艾德裏安的介入後,剛才還如火如荼的戰争,現在突然變成了無仗可打。
米昂國的守邊部隊懶得一個個去收割那些毫無反抗能力的人頭,開始在陣中開展地毯式搜索,搜尋敵軍首領。
郭承雲悠哉悠哉地飛到艾德裏安上空,對他搭話:“這地方我好像來過。”
我去,又沒有聲音。郭承雲搭話的好興致都被破壞了。
他講話都變了調子,變得陰陽怪氣的:“惡棍主人,這鬼地方很眼熟,我好像來過。”
艾德裏安嘴上笑着,眼睛卻盯着天邊戰場的縱深處:“我可愛的寵物,因為這是你剛來的時候路過的地方。這裏是本世界與其他世界的交融點。”
“寵你妹!……我暈,主人,寵你妹!快把我的詛咒解開聽到沒有。”郭承雲像趕街一樣迅速把話說完,生怕自己的聲音消失了。
他感覺自己就像個傻逼的鹦鹉,連罵人的話也要複讀。
米昂城防軍向前推進到了敵人的腹地,艾德裏安也停止了與郭承雲的調笑。
“既然你那麽擔心,不如我們去前面看看?”郭承雲建議道。
艾德裏安念了段長度驚人的咒語,做出一團光球狀的魔法護盾,罩在了試圖向前飛的郭承雲及其坐騎身上:“那裏危險,先乖乖地跟着你的主人,按兵不動。”
“知道危險那你還不去?你來這裏的目的是什麽,難道不是保家衛國,或者保衛教廷嗎?”郭承雲嘴快地說完後,發現忘記加“主人”了,撇撇嘴,放棄了重複的打算。因為那樣顯得巨蠢無比。
遠方的米昂軍傳來了一陣騷動,那裏發生了劇烈的爆炸,在濃濃的火光和黑煙中,沖出了兩個人。
“攔住他們!”白巫師們紛紛自發上前攔截。
黃色衣服的敵人被阻截在空中,疲于躲避巫師的攻擊,但相對來說,巫師們暫時對他也毫無辦法。
另一名深藍衣服的敵人卻所向披靡,躲過了巫師們的魔法攔截,向艾德裏安和郭承雲這邊飛來。
這兩人居然是直接在空中飛,不需要搭乘坐騎?
☆、星際警察試作機(一)
來犯的那名敵兵飛出了漂亮的蛇行軌跡,靈活地規避着巫師們的魔法飛彈,懸停在艾德裏安和郭承雲所在地的前方50米遠。
他展開了棱形的半透明防護罩,将魔法全數反彈出去,自身毫發無傷。
當巫師們發現魔法飛彈效果不佳而漸漸停手時,郭承雲看清了防護罩中敵兵的模樣。
這名敵兵頭戴軍帽,身着深藍色軍服,腳穿烏黑锃亮的軍靴,戴了副黑色方形瞄準墨鏡,看不出長相。
郭承雲驚奇了:顯然不是這個時代的人!剛才艾德裏安說過,這裏是本世界與其他世界的交融點,那麽這名敵兵到底是哪裏來的?
而且乍一看上去,這名敵兵的身材非常像他弟,甚至可以說比身段偏瘦的艾德裏安更像。不管郭承雲如何分辨,也看不出這人身上與張清皓有什麽不同點,除了氣勢和衣着。
但此人不是他弟,他弟沒可能在空中飛。
艾德裏安帶着坐騎擋在郭承雲前面,如臨大敵地和敵兵對峙。
就在兩方僵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