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的時候還以為你家想借菲利普電器的光呢
的時候,敵兵的墨鏡側面亮起一個紅色的光點,傳出了氣急敗壞的吼聲:“快回來接我!”
原來這墨鏡還有通話功能,說話的大概是剛才被圍困的黃衣服敵兵。
這名形似張清皓的藍軍裝敵兵,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收起防護罩,躍升到空中。
白巫師們見他收了防護罩,紛紛出手。
敵兵為了躲避魔法飛彈而往回飛了個大圈,做出令人目不暇接的花式動作,救回了黃衣敵兵。
盡管互為敵對,但郭承雲不得不佩服敵兵的空中機動力。
來犯的兩名敵人又飛回了艾德裏安他們前方,這次的距離只有20米。
在看清黃衣服來人的模樣後,郭承雲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他絕對沒看錯,來人就是那個短發刺頭滿口髒話的高年級,就是他劫走了張清皓及其另一具身體。
這家夥來這裏幹什麽?
“喲!”疑似審判者的家夥,站在由墨鏡敵兵展開的防護罩內,高聲說,“小老鼠,你改來投靠他了?”
這人說話用的是中文。
郭承雲指指自己鼻子,确定此話是在問他後,也用中文回答:“是啊,我省親呢。怎麽着了?”
他說完後立即後悔,他到底是為了點什麽才說自己在省親啊。
“那你還不如巴結之前那個普通人小子,現在的這一個,對現在的我來說,是最弱的。”
郭承雲揶揄道:“你的見識,不會跟你的頭發一樣短吧,老刺猬。我弟那麽弱,怎麽可能強過巫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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審判者被郭承雲嘲諷得眉毛一跳:“巫師有各種分支,你身旁的大巫師既然能出那種程度的群體防禦法術,說明他走的是防禦路線。所以,他的單兵作戰能力絕對不值一提!如果姓張的小子能在我手下撐15秒鐘,這家夥也就10秒不到吧,哈哈哈哈!”
郭承雲撇嘴:“我覺得我弟最多撐3秒。話說你什麽時候還跟我弟幹上了?春夢做多了吧。”
艾德裏安随手給郭承雲身上又多丢了個魔法護盾,之後朝着護盾轟出一擊,将郭承雲連同坐騎一起狠狠擊退到後方:
“我的寶貝寵物,不要随便跟講陌生人說話,會被拐走的哦。還有,不許把我跟這麽不性感的人意淫到一起。你先自己去玩玩,晚上回去再跟我撒嬌?”
郭承雲與他的白色坐騎在空中打了一連串後翻滾,好不容易才穩住了,趴在坐騎上眼冒金星。
“撒、撒你妹的嬌!”這是一句沒有聲音的罵街。
短發刺頭的審判者不屈不撓地喊道:“姓郭的小子,假如你的新靠山被擊殺,對你必定是非常有趣的折磨。現在讓你們體驗一把我最新改裝的人形兵器。星際警察試作機一號,第二重形态展開!”
郭承雲強行按住了還在冒金星的腦袋頂,讓自己在這些接踵而來的打擊中保持鎮定:墨鏡敵兵是機械人?
“小心,艾德裏……”尼瑪,說不出聲。
郭承雲又不死心地靠近戰場,他視力極好,能看到深藍軍裝的敵兵身上所發生的變化。
敵兵的墨鏡變形為更尖銳的形狀,鏡片上發出螺旋狀的藍光,迅速朝全身游走。
藍光掃過敵兵頭部時,他的頭發從黑色變成紅褐色,耳朵伸長,成為金屬尖翅。
緊接着,他全身半數以上的部位由軍裝換成铠甲,特別是右手右腿,幾乎完全被機械化。
敵兵身後展開了一對黑色的骨架形翅膀,雙翅最尖端之間的距離起碼在三米以上,造型龐雜而華麗。
郭承雲仔細分辨翅膀反射日光的方式,發現那翅膀并不是骨架,竟然是金屬做的?
“紹明,切換到射擊模式!”審判者繼續發號施令。
機械人右手的白手套瞬間破碎,露出猙獰可怖的黑色機械手。那只機械手從背後拔出一把在郭承雲記憶中像是機槍的槍支,槍管直徑大得出奇。
機械人的雙翅在空中小幅度振動,發出令人發憷的“轟隆隆”機械聲,掀動着周圍的氣流,讓整個空間都變得不安定起來。
他在找到最好的懸停坐标後,雙翅不再振動,只靠着雙翅下方噴射的氣流保持在空中的停留。
這對沉重的雙翅令機械人獲得了良好的固定支撐力,足以讓他保持精确的懸停高度,以便瞄準射擊。
郭承雲想說那機械人真是有夠帥的,可惜是敵人。
處于少年時代的男孩子們,心中難免憧憬着各種超級英雄,而這種憧憬如今在郭承雲面前化為了現實。
郭承雲羨慕嫉妒恨得想把對方抓過來研究。
機械人擡起槍支,在刺耳的轟擊聲中,槍管中射出紅色的光束,直接将一名巫師轟成了焦灰。
“射線槍?”郭承雲變成了呆滞臉,因為剛才他還覺得那是把機槍。
他覺得自己有夠蠢,本身機械人就已經不是現代概念了,還用什麽機槍?
沒見過未來式科技的巫師們都陷入了慌亂。
艾德裏安在5名戰巫的拱衛下,開始念動咒語,不知是在驅動什麽法術。
這期間,機械人無視了艾德裏安,端着射線槍對準城防軍士兵們,一槍一個,似乎在進行槍械性能的測試,因為每次殺的兵種都不一樣。
郭承雲遠觀着逃竄的士兵群,一籌莫展。
這槍不用填充能量的嗎,都已經發展到這階段了?
“咒語念完了嗎,我可算是遷就着你,都沒讓紹明朝你開槍。”審判者戲谑地對艾德裏安說。
艾德裏安神色肅穆,在他最後一個尾音落下的時候,天地變色,刮起了狂風。
狂風驅趕着天邊的無數白雲,簇擁在艾德裏安頭頂,之後風就停歇了。
陽光透過白雲間的空隙,聚集到艾德裏安手中,形成一個越來越大的光球。
審判者依舊在猖狂地笑着:“你們這些法術沒用的,大巫師!”
白色光球形成完畢後,艾德裏安将其砸向正在射殺城防軍各兵種的機械人。
随着一聲轟鳴,機械人的所在地發出了劇烈爆炸。
郭承雲伸長脖子,忐忑不安地看着爆炸點。
最後郭承雲看到的是機械人毫發無傷地從爆炸點飛了出來。
審判者狂妄地大笑道:“哈哈哈!大巫師,你早點求饒吧,你們這些靈魂攻擊不會奏效,因為我的人形兵器紹明,他根本沒有靈魂。”
巫師群中發出了一陣驚呼聲,看來這對他們來說是異常沉重的打擊。
機械人在空中将槍口轉向艾德裏安的方向,打了個點射。
艾德裏安的坐騎将翅膀一偏,迅速躲開,他嘴裏打了個呼哨,帶着郭承雲的坐騎轉身就逃。
郭承雲揪着在風中因高速移動而飒飒作響的鳥羽,問道:“不打了嗎,主人?你們國家的守城軍和你的巫師部隊怎麽辦?”
艾德裏安挂着滿臉無所謂的笑容:“他只追我們。”
郭承雲回頭一看,可不是麽!審判者果然帶着機械警察緊追不舍。郭承雲吓得驅動本來就快達到極限速度的坐騎,往前又是一竄。
兩人的坐騎在戰場上方逃竄時,拔高了飛行高度,以免被戰場上的其他武器誤傷。
郭承雲覺得,被己方的守城弓箭“咻咻咻”地瞄準射擊,這感覺真是棒呆了。
“你要把敵人帶到哪去啊主人?”郭承雲趴在魔獸背上盡可能地減少風阻力,疑惑地問。
“去找我家祖傳的大炮。”
郭承雲發現他們正在到處亂飛:“你不知道它被放在陣中的哪個地方嗎傻蛋主人?”
“我又用不上,所以平時讓他們随便找個地方擱着。”
“……真随便,”郭承雲說,“蠢貨主人,既然用不上那還找個毛線。啊,找到了。”
在看到大炮的尊榮後,郭承雲汗顏,果然是馬車拉的,哪裏是自行式,明明是牽引式好吧?
不過那大小可不是蓋的,口徑起碼得有200多毫米,絕對算是超大口徑,跟二戰時期重型巡洋艦的主炮旗鼓相當。
他們剛剛沖進大炮周圍的守備圈內,背後忽然傳來熟悉的大笑聲。
郭承雲再次回頭看,發現那名機械人翅膀下噴出了紅色火焰,借助火焰的推動力,轉瞬就到了他們身後。
“你追我逃的助興節目結束了。”審判者舔舔嘴唇。
艾德裏安帶着郭承雲在空中剎住了。
郭承雲問:“你到底是誰?”
“告訴你又有什麽用?罷了,就當是你逃跑得那麽辛苦的獎賞吧。我之名為‘周複’,取周而複始之意。我是宇宙法則的維護者,監視着生命的每一次循環。”
☆、星際警察試作機(二)
郭承雲指着機械人,問審判者周複:“那這個星際警察叫什麽,雖然是人形兵器,但總得有個名字吧。”
他其實打着幫艾德裏安拖時間的算盤,雖然他也不知道現在咒語還能起什麽用,更不知道沒用過那門大炮的艾德裏安想幹嘛。
周複回答:“我只能告訴你,這是它的第二重形态,紹明。‘紹’為繼承之意。”
郭承雲不悅地駁斥他:“你意思是說,它繼承了光明嗎?哪裏光明了,明明是黑暗的繼承者。”
周複哈哈笑起來:“那是你個人站在狹隘立場上的想法,小白老鼠。”
艾德裏安往郭承雲那邊打了一道風刃魔法:“說了不能跟陌生人說話。”
“擦!你謀殺啊。”郭承雲操縱坐騎在空中打了個筋鬥閃過了。
艾德裏安對周複正色道:“別叫他小白老鼠。”
郭承雲正為他維護自己而開心,只聽艾德裏安糾正道:“他是黑頭發,而且腦子笨,所以是小黑豬。”
“你見過有頭發的豬嗎混蛋主人?”郭承雲抗議道。
“背上長鬃毛的野豬不是嗎?”艾德裏安笑得非常惡劣。
周複看着吵得正歡的兩人,眼中閃過嫉妒的光芒,擡起了手:“廢話少說,你趕緊給我去死。這一世,說什麽都不能讓你如意。”
名為紹明的人形兵器,順着他的動作也舉槍射擊。
艾德裏安接連閃過射線槍的瞄準射擊,嘴裏不忘埋怨:“我的小黑豬,你上輩子是不是不小心拱到路邊一片爛菜葉了。”
“主人,請你尊重菜葉,周複明明是啃菜葉的那條青蟲。”
機械人紹明在連射多次不中後,停下射擊,調整了射線槍的某個開關。
“他絕對是要把那槍當沖^鋒槍用了主人!”喊完後郭承雲又悲哀地察覺到,在這個世界裏,鬼才知道沖^鋒槍是啥玩意。
不對,別說是鬼,連戰神爺爺都特麽不知道啊。
“主人,就是會快速連發的槍。”
在郭承雲提醒的當兒,機械人已經像在空中畫線一般,将射線打了出去。尚未來得及消散的射線,留下了一道道猙獰的紅色軌跡。
這下總算能打中艾德裏安了,但打到魔法護盾上也讨不到便宜。因為艾德裏安在防禦上是專業級的。
“紹明,近戰武器追加!”審判者繼續發號施令。
機械人把槍械換到左手,右手伸向腰間,拔出一把類似于武^士刀的長彎刀,刀身上游走着“滋滋”作響的閃電。
郭承雲無話可說了:周複怎麽設計出如此犯規的東西!這豈不是冷熱^兵器一應俱全,近戰遠攻毫無短板麽。
任何人身上都有破綻,像那種沒破綻、身上還自帶裝甲的要怎麽打?
機械人持刀逼上來,那把閃着電光的彎刀朝艾德裏安攔腰砍下。
艾德裏安只得用白色魔杖硬扛,“锵”的一聲,連人帶坐騎被打飛好幾十米。
雖然郭承雲看不到艾德裏安的全臉,但從他捂住手臂的動作就能判斷出,他現在十分痛苦。因為機械人的長刀是帶電的,要不是這魔杖是絕緣性能良好的木材做的,估計艾德裏安現在已經完蛋了。
艾德裏安只得又給自己加了防雷屬性的魔法護盾,順便給郭承雲也加了一層,現在郭承雲身上總共三層了。
機械人和艾德裏安在空中直接用兵器本身進行交鋒,艾德裏安劣勢盡顯,被步步逼退。
郭承雲着急不已,那根木頭做的魔杖,哪裏扛得住千錘百煉、削鐵如泥的刀劍?他心急如焚地觀察戰況,并彙報自己的發現:“主人,那家夥的菱形反彈護罩不專業,是時強時弱的。”
還沒等艾德裏安回答,機械人就用刀劈中了艾德裏安的左胸,非常精準地穿過了心口。
戰場上觀戰的米昂城防軍紛紛發出驚叫。
機械人用持槍的左臂抵住艾德裏安的肩膀,右臂借此發力,拔出染血的長刀。
艾德裏安身上的魔法護盾瞬間黯淡,而郭承雲身上的三道護盾也消失了。
機械人似乎覺得這樣還不夠,再次舉起射線槍,在空中進行了短暫的移動瞄準,兩槍打碎艾德裏安的左右腳蹬,然後一腳把艾德裏安踹下了坐騎。
郭承雲見此場景頓時怒不可遏,簡直想撲上去把那名形似張清皓的機械人扯碎。
艾德裏安的灰色坐騎哀鳴一聲,飛撲下去托住了艾德裏安的身體,但艾德裏安歪在坐騎身上再也沒有動彈。
郭承雲看着那仿佛凝固了的畫面,他還沒法接受這個事實。他甚至開始産生艾德裏安的心髒會不會長在右邊的荒謬想法。
郭承雲從來沒有上過戰場,所以他從未想過戰場是如此瞬息萬變,殘酷得像修羅地獄。之前還活得如此飛揚跋扈的一個混蛋,說死就死了。
郭承雲甚至自怨自艾地想,如果艾德裏安乘坐的是白色防禦血獸,是不是就不會死?
那忠心耿耿的白色血獸,在此刻也發出了凄厲的悲鳴,靠近哀叫不已的灰色魔獸。
郭承雲不死心,把渾身浴血的艾德裏安拖過白色血獸的背上來,想看看有沒有生命跡象,卻只能面對胸口已經被捅穿,白羽鬥篷被染紅一大片的事實。
由于長刀是帶電的,艾德裏安左胸的刀傷附近呈現焦黑的狀态,但出血量太大,血液仍在汨汨地流出來。
周複在這個時候非常突兀地大聲說:“你夠了沒有。”
“你才是夠了!”郭承雲把死亡的艾德裏安按在懷裏,轉頭對周複惡狠狠地說。
“夠了夠了,效果很滿意。”
郭承雲聽見懷裏有聲音響起,低頭一看,是艾德裏安在笑:“原來我的寵物那麽關心我。”
“活的!”郭承雲手一抖,把艾德裏安推下了白色血獸。
灰色魔獸迅速飛過來接住了艾德裏安。
艾德裏安從灰色魔獸身上爬起來,左半邊白袍上的血液還在蔓延:“我早就想試試假死咒文,可惜一直沒機會。”
郭承雲這次罕見地沒去諷刺艾德裏安,而是保持了沉默,看着他和艾德裏安身上重新恢複正常的魔法護盾不出聲。
周複暴跳如雷地說:“我就知道你沒死。紹明,開啓絞殺模式!”
機械人将持槍的左手伸向後背,持刀的右手探到腰上,在同一秒內完成了長刀和射線槍的卡位。
郭承雲對于它雙手能同時做出完全不同的動作,折服不已。
機械人右手的機械臂筆直伸出來,從相當于手腕動脈的地方抽出一條直徑2CM的鐵鏈,用左手拿住,向艾德裏安甩去。
艾德裏安雖然能規避,但随着一條又一條的鐵鏈從機械人手中長出來,長度仿佛無窮無盡的趨勢來看,攻擊力不強的艾德裏安被圍困起來是遲早的事。
艾德裏安的魔杖被五根鐵鏈絞住,機械人抓着鐵鏈,用力一扯,魔杖分裂為六段,落在艾德裏安乘坐的灰色魔獸背上。
“哇哦,真殘暴。”艾德裏安用手捧住從魔杖上掉落下來的白色珠子。珠子在到達他的手上後,變成了正常水晶球的大小。
周複譏諷道:“沒有魔杖的巫師,就無法施法,充其量是個跳大神的神棍吧。”
“我就只有一個水晶球了,把它賣給你,難道你會放過我?”艾德裏安将手一伸,斷成六節的白色魔杖依次飛到他掌心,他把幾節殘骸扔進随身的魔法口袋裏,揣回了腰間。
機械人傾身向前,一串鐵鏈又甩了過來。
失去了魔杖的艾德裏安只得驅動白水晶球去抵擋。只聽一聲脆響,白水晶球上出現了一道傾斜的裂紋。
“好痛啊!這得多久才能修好。”艾德裏安心疼地搖頭。
郭承雲心想,還真是個神棍,痛的是他自己嗎?
☆、星際警察試作機(三)
周複不以為意地嘲諷道:“你那白色水晶球只是用作查看過去吧,我祝願你能把它當武器用。”
郭承雲也開始勸艾德裏安:“主人,反正敵人的軍隊已經全線喪失戰力,這場仗已經打贏了。我們撤退吧,讓教廷派人收拾這家夥。”
“我的寵物你長點心吧,這兩名敵人和敵軍可不是一夥的,他們就是想要和我們玩游戲,然後殺了我,活捉你。”
郭承雲憤憤不平地指着艾德裏安,問周複:“為什麽那貨是被殺,而我是被捉?”
周複老神在在地回答:“因為我想讓你試試,在沒有他的世界裏茍活的滋味。不過如果你不小心進入了紹明的攻擊範圍,我也不會特地去救你。”
機械人仍然繼續着令人眼花缭亂的攻勢,五根鐵鏈在空中铮铮作響地劃過,每甩一下郭承雲的心就震顫一輪。
艾德裏安依舊只能用白色水晶球去抵擋,眼看着水晶球就要散架了。
“我這還有個水晶球,不知道有什麽作用,你能使嗎主人?”郭承雲決定豁出去了。
張清皓的兩具身體都已經被抓,如果艾德裏安也被殺的話,就是第三個。接下來也許就是小狼、葉長晴……郭承雲不能坐視事态繼續惡化下去。
艾德裏安擺出一副看上去就很假的猶豫樣子,問郭承雲:“把你弟弟的東西随便送人,這樣真的好嗎?”
“少胡說八道你個破主人,這玩意就是你的。”
郭承雲有種直覺,艾德裏安會用。
也許是因為張家和艾德裏安家的家徽是相同的,也許是因為他曾聽艾德裏安說過家裏有一位活了很多代的老管家。那位老管家,或許曾經把一些被埋沒在歷史中的用法教給過艾德裏安。
“我的寵物性子太烈了,居然辱罵主人。”艾德裏安調皮地裝委屈,盡管郭承雲仍舊只能看見他的嘴角在彎。
郭承雲有點後悔,剛才怎麽不把這貨的帽子掀下來瞧一瞧。說實話他對這貨的長相老好奇了。
事不宜遲,他拉開背包,掏出那個泥球,用不負責任的角度朝高空一抛,丢給艾德裏安:“爛了算你的。”
“祖上失傳的污泥術啊,好無趣的法術,還是繼續讓它失傳好了。”艾德裏安勉強避過了機械人的一記鐵鏈橫掃,撿到泥球,做了個清掃法術,把泥球弄幹淨。
由于艾德裏安抽空搞了這麽個無關緊要的清掃小法術,最後被鐵鏈纏了個結實。
“……”郭承雲覺得無力回天,“不清掃它會死嗎蠢貨!”
也許艾德裏安的法術被鐵鏈隔絕了,郭承雲的那句話不帶“主人”卻能發聲。
機械人将五條鐵鏈都纏上了艾德裏安,把他纏成一個黑色繭狀物,從灰色魔獸上拽落下來。
“很好,拖來我這邊。”周複說。
機械人拖着黑色繭狀物,向周複飛去。
郭承雲想,估計那白色和黑色的水晶球也已經碎了,他要怎麽跟張清皓以及張清皓的老爸交代,就說水晶球被張清皓的某一個自己,在作死的過程中弄碎了?
不對,他哪還有人身自由去作報告。
忽然間,黑色蠶繭的內部,隐隐向外發出了光芒。
郭承雲和周複感覺到了危險,都退避三舍。
随着一陣震耳欲聾的炸裂聲,纏着艾德裏安的鐵鏈崩塌成了碎塊,砸在郭承雲身上的魔法護盾上,發出駭人的金屬碰撞聲。
白色的羽毛漫天飛舞,中間夾雜着絢麗的彩羽。
艾德裏安從空中落下來,被動作敏捷的灰色魔獸接住了,身上的白羽鬥篷被鐵鏈絞得慘不忍睹。
周複從紛亂的鐵鏈碎片中飛出來:“怎麽回事,巫師不是沒有魔杖就不能施法了?”
艾德裏安施施然地摸了摸魔法口袋:“魔杖這不是在呢,只是形狀改變了。”
機械人趁着艾德裏安在說話,從背後抽出射線槍,“咻”的一聲,魔法口袋化為了齑粉。
郭承雲:“……”
他已經對艾德裏安的逗比走神行為習以為常了,以為這是在拍英雄電影呢,反派會等你把話說完再攻擊?
“咦,鬥篷破了啊。”艾德裏安疑惑地看看自己身上的破爛羽毛鬥篷。
郭承雲幾乎要跪下來磕頭了:“你先關注一下我倆的小命行不行啊主人。”
非常在意造型的艾德裏安,張開雙臂念了一句咒語,身上破敗不堪的白羽鬥篷瞬間換成了一件白色皮鬥篷,上面挂着琳琅滿目的弓箭頭,似乎是從各國敵人那裏繳來的戰利品。
郭承雲驚奇了:這貨換衣服真快,咦不對,他剛才念了咒語,也就是說他用了換衣魔法。
可剛才魔杖已經跟着魔法口袋一起灰飛煙滅了,怎麽還能施法?
是通過他手上的一黑一白雙色水晶球嗎,也不對,兩個水晶球都沒有發光。
周複的身影在空中向下一沉:“你習得了無杖施法?”
郭承雲想,這個活寶沒準真的有本事拿那麽多軍功章:“神經病主人,你平時拿着那根魔杖到底是幹嘛用的?”
“嗯……擺POSE,還有顯得合群。我家裏有一個兵器陳列室,裏面有各種款式的魔杖,哪天給你參觀一下。有一根頂上刻着小豬腦袋的,特別适合送給你。”
“蠢主人,如果我們還能活下來,麻煩你送個黃金豬腦袋給我。”
郭承雲聽見自己的肚子裏傳來咕嚕的一聲,補充了一句:“主人,下午茶時間到了,肚子要鬧反^革命了。”
艾德裏安心領神會地朝郭承雲眨眨眼睛:“唯寵物難養也。”
他的手臂向身體兩側平伸出去,左手掌上懸浮着黑色水晶球,右手掌上懸浮着白色水晶球。
艾德裏安念動咒語,那咒語翻譯成中文就是:“風神退卻,雷神降世。”
透亮但布滿裂紋的白晶球中間,出現了一個睜着的眼睛,眼珠子是銀色的。
艾德裏安繼續念道:“撥轉蒼天之眼,籠罩天地,湮滅光明。”
在白水晶球中的那枚眼睛閉上的同時,剛才還陽光萬裏的天色,忽然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轉暗。
黑色水晶球中央随之産生了一條黑色橫線,橫線從中間膨脹起來,睜開為一只深金色的眼睛。
天際傳來隐約的打雷聲,“隆隆隆”地越來越近,如同無數頭饑餓的巨龍在咆哮,閃電在空中時不時竄過。
此時已是伸手不見五指。黑夜在千年後,重新降臨了巴拉爾大陸。
戰場上的米昂國城防軍中發出了驚慌失措的呼喊。
但沒過多久,軍人們的喊聲又變成了欣喜若狂的歡呼:“黑戰神,是黑戰神斯莫降世了!”
“在有生之年能看到黑夜,好美!”
艾德裏安的副官在遠處,用他那尖尖的聲音贊頌道:
“久違了,巴拉爾大陸的黑夜。”
郭承雲心想,這跟現代審美觀實在差得太多。
他終于将戰神的身份打理清楚了,戰神全名“奧斯莫”,但卻有兩個形态,白戰神奧斯,黑戰神斯莫,奧斯莫是同一個人兩種形态的統稱。
天上的兩顆照明天體被無盡的黑暗吞沒,舉目望去,一片黑燈瞎火。
白巫師們紛紛施展照明用的光魔法,然而他們卻發現,光魔法在黑夜裏被大幅削弱,手中的光芒正在被黑夜所吸收,只能維持在極其黯淡的程度。
唯一發出亮光的光源,卻是周複帶來的機械人,它身上針對黑夜的應對措施造得非常齊全,現在整個人的墨鏡和半铠甲式制服都在發亮,包括它手上的五條鐵鏈。
郭承雲這才想到紹明名字的含義,光明的繼承者。
在這無邊無際的黑暗國度裏,确實堪稱獨一無二的光明。
在戰鼓般的響雷聲烘托中,一道閃電從天頂的黑雲中直降下來,不偏不倚正劈在艾德裏安身上。
郭承雲和周複用手擋住眼睛,機械人由于戴着墨鏡,因此無動于衷。
剛才劈在艾德裏安身上的閃電,圍繞在他和坐騎四周,形成了紫色的球形閃電,形狀時大時小,仿佛随時都要炸裂。
那枚黑色的水晶球在他身旁緩緩地打轉,劃出了五角星的軌跡。
艾德裏安置身于閃電之中,将籠罩在他全身的白色皮鬥篷搭扣解開,“呼啦”一下高高地揮到空中。
當白鬥篷不再籠罩在艾德裏安身上時,郭承雲這才發現,艾德裏安的鬥篷之下,竟然是一身漆黑的立領軍裝,唯一呈現白色的地方只有立領的裝飾性邊線,和腰帶中央的黑白雙色家徽。
在艾德裏安的腰間,別着一支黑色的雕花魔杖。
艾德裏安的白色皮鬥篷在空中打了個旋。當鬥篷再次落到他手中時,俨然已經變成了黑色。
郭承雲不認為是鬥篷的顏色産生了任何變化,也不認為艾德裏安換了其他鬥篷。
那應該還是白色皮鬥篷,它實際上有着純黑色的背面,只是被艾德裏安進行了翻轉。
郭承雲的個人英雄主義情結熊熊燃燒起來:不愧是偷天換地的大巫師,帥到天衣無縫。
☆、星際警察試作機(四)
艾德裏安将黑鬥篷披到了身上,但這次沒有戴上兜帽。至于不戴的原因,目前不明。
這時,郭承雲注意到一個細節,艾德裏安乘坐的灰色坐騎額頭上,逐漸浮現出黑白雙色拱門狀家徽。郭承雲低頭看他自己所乘坐的白色血獸,已經不再是血獸,而是降格為普通魔獸了。
艾德裏安抽出腰間的那支黑色雕花魔杖,把已經沒有用處的白晶球縮小,嵌到魔杖上當裝飾。
而黑色大水晶球飄在上空,裏面暗金色的獨眼正在虎視眈眈,目前也沒人知道它的作用。
現在的艾德裏安對于所有人來說,是個猜不透的謎。
機械人切換回射擊模式,拔出射線槍,試探性地朝艾德裏安射擊,那道射線被艾德裏安用黑色魔杖游刃有餘地擋了下來,黑色的魔杖的底端是削尖的,似乎是一件近戰武器。
周複命令機械人改用絞殺模式,然而當鐵索故伎重演地卷住黑色魔杖時,艾德裏安周圍的紫色超高壓電流也借機通過鎖鏈傳到了機械人身上。
以電制電,當然是電壓高的那一方獲勝。
當電流通過機械人全身時,給機械人造成了為時2秒的機能喪失,黑色的金屬翅膀停止提供浮空力。
這要命的2秒,讓機械人在空中直線下墜,當它在2秒後重新穩住自己時,距離地面只有不到15米。
周複呸了一聲,還想再發號施令,卻被地面上奇特的機械嘎嘎聲吸引了注意力。
郭承雲也聽到了,他發現先前被所有人遺忘的那尊大口徑牽引炮,炮管已經提升到了一定高度,正在蓄勢待發地吸收雷電。
郭承雲恍然大悟,這大炮是黑巫師才能用的武器。
戰場上空還在游走着比剛才形狀更小的閃電。在幾輪閃電過後,戰場中出現了一個又一個的紫色球形閃電。
郭承雲仔細一看,每個球形閃電中央都站着人,他們正是分布在戰場上的白巫軍團。
當然他們是“前白巫軍團”,如今已經完成角色轉換,現在應該稱其為黑巫軍團。
郭承雲不由得感慨萬分,千年來的戰巫世家,果然是嚴謹治軍,哪怕是一千年用不上的炮,一千年用不上的黑軍服和黑魔杖,都會帶上每個戰場。
有這樣的戰巫世家存在于米昂國,也難怪這個國家戰無不勝。
艾德裏安那帶着魔法力的聲音,在雷鳴閃電中響徹四方:“兩位遠道而來的客人,歡迎造訪我的黑暗王國。如果你們不介意,請容許我做自我介紹。我是米昂國戰巫軍團的現任統帥,克利亞教戰神奧斯莫的後裔,全名‘薩雷斯·艾德裏安’。如果我穿着黑衣,那麽請稱我為‘薩雷斯’。”
“紹明,撤退,快撤退!”沒等對方說完,周複就察覺到了危險,慌忙下令退卻。
“別那麽着急,戰神大人是非常好客的,如果不招待你們一頓大餐,我今晚上會內疚得輾轉難眠。”
艾德裏安,不,現在應該叫他薩雷斯,将魔杖指向機械人,劈出一記更為強烈的雷電,令機械人的控制中樞徹底癱瘓,再次頭朝下地向地面上載去。
這次機械人沒能再重啓,掉進了戰場的煙塵之中。
在黑暗的侵襲下,誰都看不清它的所在。
周複想向機械人靠近,卻被旁邊戰巫團的支援閃電包圍,被迫同機械人分開了。
“紹明,紹明!……操。為什麽我沒見你念咒語,你現在不用念咒?”
薩雷斯歪過頭,笑呵呵地解釋:“我在黑巫師形态下是無需施法時間的,因為咒語都寫在黑魔杖上了。想當初,我把咒語寫在幾十片金屬上,最後搓成了這根魔杖。”
郭承雲聽不下去,立刻拆他的臺:“搓你娘親,你當是擀面皮嗎